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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焱当然又在观察左楠。上次来他就觉得左楠和辛哲曜之间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但真要猜想他们是情人关系又不可能。于是越发地伤脑筋。

 

左楠和辛哲曜却是不知道程焱复杂的内心世界，休息的时候还是一样地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直看得程焱长吁短叹。

 

“喂，你到底怎么了？跑过来一副吃了大便的样子。”练舞终于结束了，趁着辛哲曜去换衣服，左楠去上厕所，King赶紧问。那两个人神经大条、眼里只有对方没看到程焱的样子，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程焱想了想，只是非常哀怨地说出来两个字，“他们……”

 

King会心一笑，“我说阿程，你已经独自占有小曜那么多年了，现在分一点给年轻人有什么关系？不要吃醋嘛。”

 

程焱一口水差点吐了出来，什么独自占有，什么吃醋？King倒是敢说。“喂，你可别乱说话，我已经是有妇之夫了啊。”

 

“哈哈哈……”

 

辛哲曜走出来的时候正看到King笑得合不拢嘴，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旁边的程焱。

 

“没事，抽风了。”

 

辛哲曜也没再问，只是默默地等着左楠，然后四人一起下楼，辛哲曜又一次送左楠回家。

 

“曜哥，每次都要麻烦你……”左楠嘴上说着，但是表情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不好意思的样子。

 

“那你要怎么谢谢我？”辛哲曜看着前方的路开着玩笑。

 

左楠眼睛眨了眨，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辛哲曜的侧脸，认真地说：“我陪了曜哥这么久，你要怎么谢我呢？”

 

“以身相许咯。”辛哲曜状似无意地说着，却又是一次似有若无的试探。

 

“曜哥……”左楠无奈地吐出这两个字。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辛哲曜收敛了玩笑的样子，“什么时候拍写真？”

 

“可能要等到电影杀青吧。”

 

在《倾尽繁华》中，贤宁在丞相发动宫变的时候死去了，左楠在那之后就只剩下年少时候对还是太子的曜帝惊鸿一瞥和出现在曜帝梦里的几个镜头。而在贤宁死去、宮变平息之后曜帝还有一些肃清叛党的动作，加上辛哲曜还要补拍少年曜帝的镜头，所以左楠会比辛哲曜早一段时间杀青。

 

现在电影进展到丞相从贤宁的口中得知曜帝对她的态度改变，他不知道曜帝是开始对自己有所防范还是对贤宁动了心。至于曜帝真实的想法，则是他真的喜欢上了单纯的贤宁，心里的想法开始有了动摇，但又不想影响自己肃清丞相势力的计划，他正在内心苦苦挣扎。

 

“嗯。”辛哲曜应了一声，再没说话。

 

拍完电影，他会有其他的工作，而自己也要全心准备明年的演唱会，加上跟公司的合约快到期，以后的发展也不能不考虑。

 

以后，能这样相处的机会可能就不多了吧。

 

毫无疑问，辛哲曜还是在考虑自己对左楠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就是这样的人，发生了一些超出常规的事情，就一定要尽快搞清楚是为什么，不然就浑身不舒服。这样的结果就是，越想要快点搞清楚就越是搞不清楚。

 

“曜哥到时候会来看我拍吗？”左楠记得辛哲曜之前说过会去看，现在就是确定一下。虽然已经和偶像一起拍过电影了，但是那毕竟是辛哲曜更加擅长的领域，拍写真——尤其是古装写真——那到底是自己的强项，所以左楠有种想要把最好的自己展示给偶像看的意思。他也想以自己最好的状态站在偶像身边，证明自己离偶像已经越来越近了。

 

“会啊——如果到时候没有被魏导或者阿程抓住不能走的话。”辛哲曜不得不补充完整后面这句话，毕竟他现在可以自由安排的时间并不多。

 

左楠心里很高兴，又有点紧张和胆怯。“那说好了哦。”

 

到了左楠楼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礼貌性地邀请辛哲曜上去坐一会儿，但是心里却是十分确定辛哲曜会说太晚了以后再说的。

 

可是辛哲曜却很认真地看了左楠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拒绝了。

 

只是左楠回味着辛哲曜最后的那个眼神，怎么想怎么觉得哀怨。

 

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吧。左楠敲了敲自己的头，上楼去了。

 

☆、18所谓护短

 

第二天早上，辛哲曜去了趟公司，所以到片场的时间晚了点，化好妆做好造型之后照例去了隔壁的休息室。一走进去就发现今天的气场怪怪的，左楠一个人闷闷地坐在角落里，陆雪不知所措地站在他的身边。于是其他人是什么样子辛哲曜也顾不上去关心，旁若无人地就走到了左楠身边。

 

“怎么了？”左楠坐在沙发的最边上，旁边又放了东西，辛哲曜没地方坐，只好给陆雪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忙别的事情，然后自己蹲在一边。

 

左楠刚才就看到他进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抬头正视他。现在辛哲曜在他身边跟他说话，还是和平常一样温和、平易近人，但是左楠心里更不高兴了，伸手推了一下辛哲曜，一脸的倔强，声音却不大，“不要理我。”

 

认识这么久，左楠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举动，辛哲曜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因为自己迟到了一点魏艾脾气上来了，左楠平白无故当了炮灰。

 

“魏导又发火了？”辛哲曜还是很耐心，还抓住了左楠伸过来推他的手攥在自己手里。

 

谁知左楠却像被烫到一样赶紧甩开了他，不安的眼神飘到站在另一边的陈月茹那里。“你不要理我。”

 

有点被左楠的态度惹恼，辛哲曜却没有发作，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人，站起身把场记叫了过来。确定今天一开始的几场戏都没有自己和左楠以后，一把拉起来还沉浸在消极情绪中的左楠，一阵风一样地走了出去。

 

陈月茹嘴角挑了一下，对着姚姿伊一脸“我就说”的表情。章惠把他们几个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又看了看已是满腔愤慨的陆雪，轻笑了一下去和刚来的董燕谈笑。

 

辛哲曜拉着左楠风一样地向前走，左楠本来心里就在不高兴，现在被辛哲曜这样拖着又行动不便，于是心情更差，忍不住就加剧了挣扎。

 

辛哲曜一路暴力镇/压左楠的抗争，终于把他拖到影视城一间没人经过的屋子里，然后动作轻盈地把左楠拉了进去关上了门。

 

“到底怎么了？”辛哲曜脸色已经不太好，心情也不太好，却不是对着左楠，因此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是轻柔的。

 

知道辛哲曜并不是对自己生气的左楠更加地有恃无恐，扭过脸就是不说话，也不再挣扎了。

 

见他不说话，辛哲曜又问了一遍，自然也没有得到回应。

 

“有人欺负你了？”

 

“……”

 

“说你坏话了？”

 

“……”

 

辛哲曜再是好脾气也受不了对方这样的冷暴力，心头一把邪火就烧了起来，伸手勒着左楠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另一只原本牵着的手也没有放开。左楠在辛哲曜这样的动作下终于抬起了头，错愕地看着辛哲曜一脸的怒气。

 

“左楠，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去问别人了吗？”

 

左楠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妥协了。“曜哥，你不要再问了，不关别人的事情，是我自己心情不好。”说完之后脸上也是满满的哀伤。

 

辛哲曜当然不会相信，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忍心再逼他了，于是放开左楠的手，轻轻地摸他的头，“好吧，不过以后不许再跟我闹脾气，不许说什么不要理你。知道了吗？”

 

“恩……”左楠听话地点点头，没有去想辛哲曜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行了，过去吧。”

 

说完辛哲曜拉着左楠回了休息室，心里却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去找陆雪问问清楚。

 

今天有一场贤宁和众嫔妃周旋的戏，辛哲曜就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把陆雪叫到了一边，问她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雪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告诉辛哲曜。左楠特意嘱咐过让她不要把早上的事情说出来，特别是对辛哲曜；但是她又不甘心看着左楠被人欺负，而且辛哲曜又那么关心他……

 

最后陆雪还是妥协在了辛哲曜真诚的眼神下，断断续续地说了早上的事情。

 

原来是陈月茹来了之后一直在跟姚姿依说昨天晚上一起吃饭时候的事情，说什么曜哥特别照顾小楠啦、曜哥特别维护小楠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啦什么的，话里话外还在暗示说他们两个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左楠一直都很在意这些事情，辛哲曜知道这点，所以立刻明白了早上左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不过，陈月茹倒是看得清楚，她的话也没什么错。

 

“曜哥……”陆雪看到辛哲曜的脸色变化莫测，忍不住开口。

 

“恩？”

 

“你千万别让小楠知道是我告诉你的，他肯定会不高兴。”

 

“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你准备？”总不可能他只是问问什么都不做吧？陆雪是这么想的。

 

“这个你就别问了，你照顾好小楠就好了。”

 

“哦。”

 

一天的拍摄很顺利地完成了，左楠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早上迁怒辛哲曜的行为多么地幼稚，心里不是不愧疚的。有心想要请辛哲曜吃饭，可是等他卸完妆才发现，辛哲曜早就已经走了。以为他是在生自己的气，左楠心里很不好受，打电话给辛哲曜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于是自怨自艾得更严重。

 

辛哲曜的确是在拍摄刚刚结束的时候就已经走了，而且是跟陈月茹一起走的。

 

“小曜，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我可不会以为你是要跟我诉衷情。”陈月茹坐在辛哲曜的车里，脸上的表情非常地冷。

 

“我认为你早上做的事情完全没有意义，所以想知道你的动机是什么。”

 

“我说得不对吗？曜哥？”

 

“可是你不该针对他。”

 

“是吗？曜哥果然是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呢，要不是因为他，你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了吧。”陈月茹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隐隐地有些悲伤。

 

辛哲曜长叹一口气，“如果当年你说这样的话，我可能会真的相信。不过当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之间再说什么都没意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