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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楠听到辛哲曜答应了，心里高兴起来，也不再觉得这个工作没意思了。

 

虽然是“临危受命”，辛哲曜还是很有职业道德地说至少要打个底，不然镜头和观众的眼睛也不会放过他脸上的皱纹。

 

于是跟着化妆师进了隔壁小小的化妆间，打了底、头发打理了一下。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摄影师却是看出左楠根本是无心工作，于是好心放他做了辛哲曜的跟屁虫守在他面前看他做造型。

 

“先说好了，要是拍出来影响了你写真的质量可别骂我。”简单收拾了一下，辛哲曜对着镜子又整了下自己的衣服，心想还好今天因为要去公司穿得还算正式可以上镜，不然真是扯后腿了。

 

“才不会。”左楠也不知怎么就这么兴奋，看辛哲曜整理清楚了，催着他快点走。

 

摄影师想要辛哲曜和左楠一起拍本来就是一时兴起，直到左楠和辛哲曜一起出来了才想起来，要“拍点有剧情的”该拍什么好呢？大家又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辛哲曜看着又是头疼又是好笑，工作的时候这么随意，真的没有问题吗？

 

左楠看到了辛哲曜无奈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曜哥，是不是为难你了？要不算了吧……”

 

“没事没事，只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开玩笑，好不容易哄好的人，要是这个时候自己还在一边端架子，只怕他又会黯然神伤了吧。“不过等写真出了，你可得送我一本签名的。”

 

“那曜哥也要送我一张签名的EP。”左楠趁机要价。

 

辛哲曜连忙点头，心里想的却是，人都可以送你，何况是签名？

 

在这空档，所谓“有剧情”的写真终于被讨论出来了，不过也只是类似于《神话》里穿越千年的爱恋而已，而辛哲曜就是那忘记了爱人、轮回已过几世的小情郎。

 

第一张照片，两人面对面站着，都只拍到侧面，左楠却是被虚化了；辛哲曜一脸的茫然焦急，抬起手来放在左楠的面前，像是要抓住什么却抓不到。

 

第二张照片，左楠站在前方，微微侧过了头，手挡住了嘴，一脸的悲戚；背后的辛哲曜惶急地抓住他一缕头发，却没用力，那束头发也是随时都要从手里滑落的样子。

 

第三张照片，两人仿佛是执手相看泪眼，左楠微仰着头咬着嘴唇看着辛哲曜；而辛哲曜把左楠的手整个握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第四张照片，辛哲曜将左楠抱在怀里，左楠抓着辛哲曜缠在自己腰间的手，头稍微后仰靠在辛哲曜的身上轻轻地闭上了眼睛；辛哲曜则稍微歪了头靠着左楠的头，两人都是很幸福、满足的样子。

 

第五张照片，辛哲曜占去了照片的绝大部分，左楠只留下一片被辛哲曜抓住的衣袖，辛哲曜又恢复了痛苦、焦急的神色。

 

拍完这五张以后摄影师很是满意，觉得效果肯定会很好。

 

左楠本来已经刻意忽略了前些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刚才被辛哲曜抱着的时候竟觉得浑身发热，那时候的感觉明明白白地浮现在了心里，那样的接触让他很不自在。辛哲曜察觉到怀里人的僵硬，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自己尽量温柔、没有攻击性，好让他放松警惕。

 

两人的照片拍完之后，左楠还有一组照片要拍，辛哲曜又坐到了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而左楠看到坐在一边的辛哲曜炙热的目光，莫名地紧张起来，摆出一些姿势的时候也别扭起来。

 

中间左楠不知怎么回事，发套松了露出了自己的头发，他自己看不到，经过一边人的提醒才知道。化妆师眼疾手快地要走上前去帮他弄好，却被辛哲曜捷足先登了。

 

一双手温柔地在头上拨弄着，距离太近，左楠闻到辛哲曜身上的味道，心跳不可避免地加速了，手拢在袖子里不安地绞着。

 

头发弄好之后，辛哲曜捧着左楠的脸抬起他的头看了看，说了声“好了”才放开手。左楠的脸简直红得要滴出血，赶快跑开才让呼吸和心跳正常起来。

 

拍完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左楠觉得自己浑身酸痛，一边揉着腰一边走向化妆间去换衣服。辛哲曜跟工作人员和陆雪说了些什么，于是她们都没跟着左楠过去，辛哲曜就主动去帮他换衣服收拾东西。

 

“曜哥？”看着跟在自己后面的人，左楠有些惊讶，他怎么也过来了？

 

“我来帮你吧。”说着就开始帮左楠解开衣服上的一些带子。

 

左楠下意识地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脸上已经有了戒备的神色。

 

辛哲曜想他还是害怕的，要不就趁热打铁告诉他吧，这样也免得自己以后再有什么流氓举动吓到他。于是往前一步将左楠轻轻抱在怀里，“小楠，我知道那天我太过分了，对你的刺激太大。但是我并不后悔，我只怪自己没跟你说清楚，所以才被你当成耍流氓。不过现在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不是玩玩而已，你知道我也快30了，想找个能长长久久的人。”

 

跟今天的话比起来，这些天的接触根本就不能算刺激。左楠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辛哲曜，手还抓在衣服上，也忘了要挣开他的怀抱。

 

他，他竟然说喜欢自己？还说要在一起，长长久久？怎么、怎么可能呢？

 

对视了好一会儿左楠还是愣愣地没有任何反应，辛哲曜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左楠的脸，“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觉得你该不讨厌我才是，要不要跟我试试？你还年轻，如果有一天觉得不喜欢、不合适，我也不会拖累你。答应我好不好？”

 

左楠猛地推开了辛哲曜，“不、不可能的。”说完就跑了出去。

 

辛哲曜是被这句没头没脑的“不可能”给打击了，原来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吗？他根本就不能接受一个男人？

 

苦涩的情绪在心里扩散得越来越广，辛哲曜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等到辛哲曜好容易平静了一点，想要出去跟左楠进一步沟通的时候，却发现，左楠早就已经跑了。

 

☆、25表白后遗症（上）

 

辛哲曜没想到这么会儿功夫左楠已经跑得没影了，而陆雪还被他留在这里。

 

“曜哥……”陆雪看到左楠急急忙忙跑出来衣服揉成一团丢给自己，胡乱穿上自己的衣服就跑出去的时候就觉得有问题，所以看到辛哲曜就忍不住想问左楠到底怎么了。

 

“他跑哪儿去了？”

 

陆雪看到辛哲曜脸上尽是煞气，也不敢再问什么，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该死。”辛哲曜低声骂了一声，一边脚步匆匆地向外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曜哥？陆雪眨了眨眼睛，自己印象中的人，好像一直都是温和的、强大的、没有架子的，原来他也会有着急上火、搞不定的时候吗？还真是少见。

 

于是某个助理完全忘记了自己更应该在意的是那个落跑的左楠。

 

一路上都在打左楠的电话，可是却只有机械的女声在重复“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坐到自己的车里，辛哲曜仍然没有放弃，刚开始的不甘、困惑现在都被一种强烈的怒火所取代。

 

有心想问问其他认识的人知不知道左楠在哪里，可是翻遍电话本也找不到一个和左楠有交集的人，就连陆雪，自己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终于耗尽了耐心，辛哲曜一把将电话扔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双手砸向面前的方向盘，非常难得地狠狠骂了句“操”。

 

辛哲曜的脑子几乎已经被一把怒火烧得无法思考，于是在想着要怎么把那个人捉回身边，要怎么样逼他听自己解释、把他的想法说出来的间隙，他不太清楚地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出了错、有什么因素被自己忽略了，但是马上又被更强烈的要捉他回到自己身边的想法给掩盖了。

 

就在辛哲曜满身的戾气无法发泄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一把抓起电话，看到的却是一串陌生的号码，辛哲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接起了电话。

 

“你好？”

 

“你好，我是左楠的经纪人，苏理。”这个就是经常被左楠挂在嘴边的“理哥”，辛哲曜没有跟他直接接触过，想了一下猜到对方应该是为今天拍写真的事情才会给自己打电话。

 

“听小楠提起过您，有事吗？”

 

“是这样，今天您帮小楠拍写真的事情……”苏理语速不快，又问清楚了事情的原委，知道这件事情双方的公司公司都还不知情，他想进一步跟辛哲曜沟通。

 

“这样吧，这件事情我稍后让我的经纪人程焱跟您联系吧，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可能现在正在跟公司沟通，让他来处理可能会比较方便一点。这是您的电话？我到时就让他直接打给你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也好，那就麻烦您跟他转达一下，我等着他的电话。”

 

“好。”辛哲曜说完正要结束通话，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小楠现在回公司了吗？他有东西落在我车里了。”

 

“今天他不回公司，可能会回家。不过如果不急的话您明天拍戏的时候给他也行。”

 

“应该不太急，否则他应该会自己来找我吧。那我让程焱联系您，再见。”

 

“再见。”

 

没回公司，可能会回家……辛哲曜沉下脸，心念一转，迅速发动了车子开往左楠的家。反正有句话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不能为了躲自己连家都不回吧？

 

到了左楠住的楼下，辛哲曜又开始给他打电话，这次倒好，对方竟然直接关机了。

 

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气，辛哲曜尽量让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可是从后视镜里看到的自己却还是脸色不善。没有更多的心思注意自己现在是不是还是平时那个温和的人，辛哲曜打开车门上了楼，虽然这里只来过一次，但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正确地找到左楠的家门就开始按门铃。

 

门铃响了很久，并没有人来开门。此时的辛哲曜已没有办法再注意自己的形象，看旁边没有人，他径自将耳朵贴在了门上，听了好久门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没回家？辛哲曜皱起了眉头，还是在生气，可是心里隐约已经有了一丝担心。

 

现在天黑得那么早，外面又冷，他不知道在哪里晃荡，跟什么人在一起，也不知道晚饭吃没吃……这一堆的问题浮上心头，辛哲曜的面色更难看了。

 

下楼的时候没有坐电梯，辛哲曜走在一个人都看不到的楼梯上，渐渐地开始自责。

 

是不是我把他逼急了？是不是我吓到他了？是不是还没有让他适应一个男人的示爱？

 

该死，早知道就不这么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