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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虽然无奈，但是这样的感觉却让辛哲曜觉得很奇妙，昨天以前两人还可以算是陌生人，但是今天他就在自己面前这样絮叨，好像已经相识很久、对彼此很熟悉似的。

 

一股暖意慢慢地充满了辛哲曜的胸腔。

 

☆、5拍戏

 

休息了两天，辛哲曜终于复工了。所有演员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下凡的仙女一样——他不在的这两天，魏艾因为拍摄进程不顺，已经让所有人都笼罩在乌云下了。现在他回来了，电影可以进入正常拍摄阶段，情况应该就会好一些吧……应该。

 

“曜哥。”左楠在化妆间偷偷地拉着辛哲曜的袖子，泫然欲泣，要知道他可是在魏艾的骂声中度过这两天的，辛哲曜回来他当然是非常开心的。他现在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当然不可能真的哭，不然又会被魏艾骂得狗血淋头，于是也只是假装可怜而已。

 

辛哲曜拍拍左楠的肩膀，“趁现在他不在，再好好享受一会儿清静的时光。”

 

左楠猛点头，悄悄地坐到一边看辛哲曜化妆，不时地掏出手机拍几张偶像的照片，然后在心里大吼“好帅好帅”，像个狂热追星的小女孩一样，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上大学时班上女生居多，跟她们一起久了，性格里自然有像女孩子的部分。

 

“拍够了？”左楠正对着手机发花痴，辛哲曜却突然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辛哲曜也真的是丝毫没有大明星的架子，在片场的时候，只要不是正在工作，工作人员的合影、签名之类的要求他一般都会答应，别人拍几张照片他也不会说什么。左楠前几天甚至想，以后不拍戏，去卖他的签名照应该也能赚不少钱了。

 

左楠吓得手机都掉在了地上，辛哲曜无奈地笑，然后帮他捡起手机，“行了，快过去吧，不然魏导又该骂人了。”

 

听他这么一说，左楠“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把裙摆一提就往外跑，经过这么几天的锻炼，他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穿着戏服一样健步如飞。辛哲曜看他这么冒冒失失的样子，还是只有无奈，第一天的囧况又浮现在眼前。

 

按照原计划，今天要拍摄后宫的一些戏份，主要是辛哲曜和左楠两人的对手戏。

 

曜帝为了不引起丞相方面的注意，于是装作很喜欢贤宁的样子，整天和她厮混在一起，纵情声色。而贤宁天真地以为曜帝真的喜欢她，还曾为此窃喜，并一直被蒙在鼓里。另一方面，曜帝对贤宁的这种毫无节制的宠爱，却为贤宁在后宫招来了记恨。

 

这一部分本来亲热戏比较多，魏艾想到他们彼此都还不够熟悉，于是一些尺度比较大的戏份留到以后再拍摄，今天要拍的都还算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第一场戏是两人大婚当天的洞房。这里不需要他们做很亲热的动作或是发出一些很暧昧的声音，只是和其他大多数古装戏一样，拍到他们相拥着倒在床上就结束。

 

前几天时间左楠一直在为这个镜头做心理准备，他安慰自己了很多遍：大家都是男人嘛，只是一起倒在床上，有什么嘛，哈哈哈……

 

真正到了拍的时候，面对着自己的偶像，左楠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虽然他已经极力地表现出很平静的样子，但是过于紧绷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呼吸和止不住发抖的手脚还是出卖了他。

 

其实辛哲曜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拍了这么多年的电影和电视剧，亲热戏拍了不少，比这尺度大的也不在少数，但是这次却是最特殊的一次。他稍微一闪神就能想到平常时候左楠生龙活虎的样子，只有非常专注才能不去想对面这人的性别问题。

 

“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皇后了。”曜帝专注地看着贤宁皇后，右手扶着她的头，左手抓着她的右手腕，然后带着她往床上倒。

 

“卡！”魏艾看着监视器，喊了一声，“左楠放松一点，不要太紧张，再来一遍。”

 

辛哲曜拉着左楠坐起来，宽慰地对他笑笑。两人挨得这么近，他当然是可以感觉得到左楠的紧张，不过也不稀奇，他第一次和女星拍这种戏比他还要紧张不知多少倍。趁魏艾没注意的时候，辛哲曜没出声说了句话。

 

左楠从辛哲曜的口型看出来，他说的大概是：别紧张，晚上请你吃宵夜。左楠突然就想笑，经过那天之后，他竟然还敢跟自己一起吃宵夜？不怕自己又把他带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然后又出什么毛病？

 

这样想的时候，左楠的紧张感倒是稍稍弱了些。而且第二次拍总会比第一次好一点，于是这次魏艾比刚才满意了一点，说“再来一次”时候的语气也舒缓得多了。

 

起身之前，左楠竟然已经有空闲去注意自己和辛哲曜过近的距离。这么近看，他的皮肤还是很好，已经二十八岁的人，脸上却没有一丝的褶皱，而且这么近居然连毛孔都看不见，肤色也非常地健康均匀……

 

“看什么呢？小心被骂。”辛哲曜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了左楠一句，他这才想起来魏艾还在监视器里看着，立刻像不倒翁一样弹了起来。

 

拍第三次，左楠已经可以在听到辛哲曜说台词时表现出皇后的娇羞、深切爱意和隐隐的激动，他悄悄地将右手滑到了辛哲曜的掌心中，回握住辛哲曜的手。

 

曜帝似乎是感受到了贤宁眼中的爱意，他右手用力，将贤宁拉到自己的面前，嘴唇轻轻地碰到了贤宁的嘴唇，然后拉着她倒在床上。

 

“卡！”

 

听到这声，辛哲曜和左楠赶紧起身。

 

这声音有些不对，不像平时魏艾发火的样子，也不像拍到他满意时的语气。辛哲曜经验比较丰富，他知道魏艾非常忌讳演员不按他的思路走，刚才他们两个人算是加戏的表现，很可能已经触怒了魏艾。

 

魏艾有几分钟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眉头紧锁地盯着监视器，现场的工作人员都不敢说话，甚至都没人动。魏艾的脾气和秉性大家都知道，谁都怕这时候惹怒了他。

 

“行了，这条过了。”

 

直到他说出这句话，现场的气氛才轻松一些。辛哲曜则是想这得多好的效果才能让魏艾点头啊，看来左楠的确是可塑之才。

 

下一场戏在御花园。曜帝现在虽然已经亲政，但依然无心朝政，把所有的政事都交给丞相等人处理，他自己则整天沉醉温柔乡，待在贤宁的寝宫或带着她在宫内四处游走。

 

这场戏拍的是曜帝和皇后在御花园的鱼塘前喂鱼。

 

辛哲曜要抱着左楠拍这场戏。为了拍这个镜头，左楠今天一直没有吃饭，怕自己太重，辛哲曜会抱不动自己。

 

尽管这样，开拍前左楠坐到辛哲曜大腿上时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重不重啊？”

 

辛哲曜失笑，像左楠这样一米七几的男生，这种体重真是算很轻了。于是开玩笑地回答：“一点点。”

 

听他这样说，左楠赶紧动了动，把脚放到了地上，承受了一部分自己的体重。

 

这样的动作自然瞒不过魏艾的眼睛，“左楠不要乱动，脚不要放在地上，嫌自己不够高是不是？”

 

的确，虽然辛哲曜身高接近一米九，站起来时比左楠高了快一个头，但是坐下来以后两人的身高差已经不明显了。左楠还要把脚放在地上，就更加没有了小鸟依人的感觉。

 

左楠把头藏到辛哲曜胸前，悄悄地吐了下舌头，然后乖乖地收回脚，窝在辛哲曜怀里。

 

“行了，别动了，不重。”辛哲曜悄悄跟左楠说。

 

“肯定比你抱过的女明星重吧。”左楠小小声地嘟哝了一句，但是没让辛哲曜听到。

 

“Action！”

 

曜帝抱着贤宁在池边喂鱼，一边和她调笑一边看着在旁边偷看和监视他的小太监。曜帝心知这是丞相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只当做没有看见他，还是自顾自地享乐。

 

“皇上。”贤宁看着正抓着自己的手摆弄的曜帝，“您每天和臣妾在一起，只怕国是已经堆积如山了吧。”

 

曜帝不明白贤宁这么说是丞相授意她对自己的试探还是别有它意，愣了一下后随意地说：“国是有丞相在就可以了，朕只想每天和你一起。怎么，你不想朕每天陪着你吗？”

 

贤宁羞红了脸，“臣妾当然想，但是皇上……”

 

曜帝点住贤宁的朱唇，“你想就好，其他不许再多想。你的心里，只能有朕。”

 

说完两人深情对视，一边的小太监还在偷看，曜帝索性拦腰抱起贤宁，走进了寝宫里。

 

“卡！”

 

魏艾话音刚落，左楠赶紧从辛哲曜身上跳下来，他现在是真的脸红透了。这些肉麻的话真不知是谁写出来的，如果不是拍戏，这种话恐怕他是一辈子说不出口的。而且，对象还是一个男人啊。

 

不管怎么说拍戏的时候辛哲曜面对的总归是一个女人，但是左楠面对的却是从里到外、实实在在的男人，说一点也不别扭是不可能的。他也不知道面对一个女人能不能稍微好一些，但是心里却又觉得好像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总之左楠的心理很复杂，只有在非常专注的时候才能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条拍了两遍就过了，左楠是拍得越来越顺，状态越来越好。辛哲曜自然也不会落后，他好歹也是拿过几次影帝的人，古装剧除了有时候造型不太适合以外，演技完全是没得挑剔的。今天是开拍以来魏艾心情最好的一天，剧组的人也都轻松了不少。

 

☆、6你很介意？

 

收工以后，辛哲曜真的依言请左楠吃宵夜，今晚的地方是辛哲曜挑的，在一家港式茶餐厅。左楠没来过这里，但是看地段和装潢也知道，这里一定很高级、很贵。

 

不过这些都不是左楠关心的重点，点完餐以后，他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曜哥，跟我拍戏，你会不会觉得别扭？”

 

辛哲曜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左楠是什么意思。

 

“你很介意反串？”辛哲曜反问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左楠一直很在意这件事。也许应该让他明白这些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值得他这样地在意吧，辛哲曜想。

 

左楠低着头想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上大学的时候，我们班上女生占了绝大多数，老是跟她们一起玩可能我的性格会有一点像女孩子，也有人这么跟我说过。本来我也不是很在意，但是后来竟然有男生跟我表白，你知道在我们中间很多人思想比较开放，发生这种事情其实也挺正常的……”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左楠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曜哥你愿意听我说吗？”

 

辛哲曜点点头，声音轻柔，“没关系，你说，我听着。”

 

左楠像是得到了莫大的安慰和鼓励，于是接着说：“那时候我才想是不是真的我太像女生了，于是一直比较刻意地想要改正，却不怎么成功。后来有人找我拍写真，我知道是拍女生古装的时候是很排斥的，因为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女孩子。我的朋友和老师都劝我，说这是很好的机会，要好好把握什么的。我也知道既然选了这条路，这些都是非常稀松平常的了，更何况拍写真并不算是很出格的事情，犹豫了很久我还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