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未结束 作者：秦楼扬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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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陈老又锤了一下地，被气得一口气顺不过来，倒在沙发上捂着胸口。
“爷爷。“
“爸。“
陈翊跑过去扶着陈老，轻拍着陈老胸口给他顺气，“田姨叫医生，把我爷爷的药拿过来。爷爷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陈珂对着孙婆婆一脸歉意，“孙姨。今天可能接待不了您了。”
“没事。”孙婆婆摆摆手，“老陈啊，至于这么生气吗？行了我先回去了，等你身子我再过来。”
“孙姨我送你。”
陈珂瞪了陈翊一眼，把孙婆婆和苏颖送上车，回到客厅就指着陈翊的鼻子骂，“我说你回来了爸怎么一直生你的气，你在国外胡闹我睁只眼闭只眼让你玩几年就是了。你都那么大了也回来接管公司了，居然还不收心。还想着把人娶回家？“
陈翊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他和男人在一起的事情陈珂和柳玉娟都知道，当是年轻人贪玩也就没管了，反正总有一天是要把人叫回来的。
“爸，这事晚点再说。”陈翊接过田姨递过来的水和药，“爷爷，你先吃药，一会吴医生就过来了。“
陈老手一扫，杯子和药都被掉在地上，喘着气说，“陈翊，孙旸肯让她孙子娶个男的进门，你一辈子都休想。”
陈翊看着地上的水渍，低下头没开口，不管怎样，现在还是他爷爷最重要。
吴医生匆匆赶过来给陈老检查了一下，并没什么大碍，只是说老人家受不得刺激。等到陈老睡下了，陈珂才走进书房，柳玉娟在门口拦住他，“你别骂他也别打他，好好跟他说。是我们没管教好孩子，说起来是我们的错。”
“我知道。你去看着爸。”陈珂拧开门把，陈翊跪在书房的正中，对着墙上陈老写的那副“宁静致远“的大字。
陈珂关上门，紧紧得握着门把，半天才放开，坐到沙发上，让陈翊站起来。
“这些年来，你跟那些男的在一起，是玩的还是真心的？”
“爸。我天生就是个同性恋，不是玩也不是为了气你们。”
“我们陈家到你是4代单传。你就忍心让我们家绝后？”
“爸，如果是孩子，哪怕我不娶妻也可以有。”
“只是一个孩子那么简单吗？望子成龙，你爷爷，我，你妈妈对你从小就寄以厚望，你现在有出息，我们心里都高兴得很。就盼着你娶妻生子，我们也好享尽天伦，4代同堂。”
陈珂说完，靠着沙发闭上眼。他不是接受不了，而是这事对他的刺激太大，没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
“爸，对不起。我真的喜欢他。”
“那孩子是什么人？”
“是公司的。”
“公司的？“
闻言陈翊抬起头，陈珂早就睁开眼了看到陈翊这样子勾了勾嘴角，“我还不至于对他下手。你和他现在是怎么样了？“
“我在追他。“
“他答应了？“
“没。“
陈珂点点头，“既然他没答应，你就收了对他的那份心思。年后我就把你调回来。“
“爸。“陈翊跪到陈珂面前，”你知道我不会回来的。我是真的喜欢他，想跟他过一辈子。“
“两个男的怎么过一辈子？阿翊，你就没想过你爷爷，你妈还有我的心情吗？你怎么样都好，都是我儿子，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是你要体谅我们。你爷爷今年78，我和你妈也是50多的人了，盼的就是你幸福平安过一辈子，你跟一个男的在一起，我们怎么入土为安？“
“爸，可以的。“
“阿翊，听爸的话。是我和你妈对不起你，从你小时候就想着把你培养成我们的接班人，竟是忽略了你的感情。“陈珂说完这句，闭上眼睛，陈翊看得出他爸眼角有泪水。
“爸，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能。“陈珂握着陈翊的肩膀，”告诉我，你能。“
陈翊的肩膀似有千斤重，他咬着牙，还是摇了摇头。
“想清楚了再回答。起来吧，回你自己的房间。“
“爸。“
“回去。“陈珂喝了一声，陈翊只好出了书房，柳玉娟在门口等着，看陈翊走出来就摸着他的身子问陈珂有没有打他。
“没有。“
“阿翊，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到大就没任性过，但是这次你不可以，你要想想你爷爷。“
陈翊看着柳玉娟掉眼泪，心里很难受，但也只是跪在柳玉娟面前。
“起来，不许跪。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但是这事你不该做。“柳玉娟擦掉泪水，狠狠心下了楼。
陈翊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看着电话突然很想打给李扬。那个人正在做什么呢，看电视，打游戏，抱着一堆漫画书和零食，还是在做饭。全家人都反对他，但是他就是想跟李扬在一起，想得心都疼了。
陈老第二天身子就好了一点，在饭桌上没看到陈翊就让人去喊他下来吃饭。陈翊下了楼，坐在饭桌上完全没胃口。
“好好吃饭。吃饱了你才能想清楚你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爷爷。“
“闭嘴。“
陈翊怕陈老犯病，只好低下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陈老看着心里就憋气，吃了两口就到花园温室里修建他那些花草。
陈珂吩咐他明天开始跟他去拜访那些叔伯也离开了，柳玉娟往陈翊碗里夹了菜，“乖，多吃点。你爷爷和我们都是希望你好。你妈我可是大了你两轮的人了，别想着跟我们耍花招。“
“妈。“
柳玉娟往嘴里送了口饭，瞥了陈翊一眼就没再看他了，陈翊突然气得肚子饿，本来没胃口的，愣是给吃了三碗饭。
陈翊靠在床头，想着刚刚柳玉娟跟他说的话，被逗笑了。知子莫若母，其实他有点想闹绝食的，只是觉得这招对他家人肯定没用，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三个长辈全看穿了。
“李扬啊李扬，说不定我妈会喜欢你呢。“
住院
陈翊接下来几天都被陈珂带着，不是去拜访叔叔伯伯，就是在家里接待客人，陈翊想说些什么，陈老和陈翊父母都不接他话茬，陈翊也有点无计可施，只盼着他爸早点放过他好回G城看看他想念的那个人。
莫向斌初二就飞回美国了，这会他想找个人说话都没有，只能天天和那些老一辈说生意经。这天陈翊跟着陈珂去酒店吃饭，中途接到孟晴的电话。
“哥。李扬好像病了。“
“怎么回事？“
“我刚刚给李扬打电话，他听起来声音不太对劲，我，我听着就很虚弱，我想他胃病可能犯了。要是我发现他生病了他都会听我的话吃药的，但是我现在不在G城，他肯定不肯乖乖吃药，我都急死了他还跟我说没事没事，我妈又不肯让我提前回去。“
陈翊听到孟晴砸床的声音，刚听到李扬病了那句话他心里也急了，只好安慰孟晴，“我知道了，我今晚就回G城。我跟我爸在外面吃饭不好出来太久，先挂了。“
“好。“
陈翊挂了电话，先打了个电话订了机票才进房间，怕被他爸发现还端起酒杯敬那些叔叔伯伯，直到一帮老家伙说自己都被陈翊灌醉了才散了席。
出了酒店，陈翊跟陈珂说要去朋友家一趟，刚刚接到朋友电话约他去打牌。陈翊那些朋友陈珂都知道，大多都是自己朋友的儿女，也没多想点头同意了。
陈翊上了计程车就让司机开去机场。在机场等航班的时候还真接到郝麟给他的电话。
“艹，回来了还得我打电话约你啊。“
“本来就想着这两天去找你的，现在有事要回G城。“
“干嘛去啊？该不会是那谁，就上次你让我弄足球的那个。“
“对。他生病了，就一个人。“
“哦。对了，我妈昨天还跟我说孙婆婆收了个孙子，打算给苏颖做媳妇儿的。苏颖你知道吧，苏卫他弟，现在当歌星的。“
“我知道，孙婆婆收的那孙子就是我追的那人。“
“哈？这么巧？怎么回事啊？“
“上次带他去H市滑雪，碰到苏颖了就被他带去孙婆婆家。”
“嘿，那你这下有情敌啦。”
“没他苏颖什么事，人是我的。”
“这口气，人追到啦？”
“没，年前刚跟他吵了一架。”
“哟。你这出戏还挺不错的，还真想瞧瞧你追的那人，什么样的宝贝啊？整得跟全天下人都喜欢他一样。”
“以后带给你看。不说了我要上机了。”
“行，有空我去G城一趟，咱两可两年没聚过了啊。”
“没问题，挂了啊。”
“拜。”
陈翊在飞机上就心神不宁的，下了飞机一路上就在催司机快点。
“不能再快了，再快要被拍了。”司机说着一口夹生的普通话。
“麻烦你，能快就快点。“
“大半夜那么急啊？“
“家人生病了。“
“哦。那行，我再快点吧。“
“谢谢师傅。”
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到了李扬家楼下，陈翊打不进李扬的电话，大半夜在楼下拍铁门，连不远处保安亭的保安都过来问是怎么回事了。
“我家人生病了，他现在在家里动不了，我要送他去医院。”
“这么严重？几楼的啊？”
“502。”
“哎哟，那不是扬小子吗，我前两天看着他脸色就不好。你等着，我去管理处找一下大门钥匙。”
“谢谢。“
李扬家的门是被陈翊跟保安借了锤子给锤开的，大半夜这动静街坊邻居都被吵醒了，等到陈翊抱着李扬从屋子里出来都吓坏了，看到陈翊抱着人要下楼就拉住他说，“现在大半夜不好叫计程车，我女婿在我家，我让他开车带你们去。阿强啊，你帮忙送他们一下。“
“好。我下去开车。“
李扬在车上的时候就浑身痉挛，额头一直冒汗，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陈翊抱着他的手都在抖。
“兄弟，别急，还有几分钟就到医院了。“
“谢谢大哥。“
“还好你来了，这两天住我岳母家都没见这小兄弟家里有什么动静，还以为没人在呢。“
陈翊点点头，如果不是孟晴今晚给他电话，如果他晚来一天，那后果陈翊简直不敢想。年前还祈求李扬能够无病无灾，才过了多久这人就病成这样，看着李扬苍白的脸，陈翊心跟被人拧过一样。
“急性胃穿孔，他吃的感冒药是西药成分对胃部产生刺激，他本身就有慢性胃病吧？“
“是。“
“需要进行手术。“
“给他安排吧，我去办手续。“
医生点点头，吩咐护士准备手术室和东西。护士把手术单拿给陈翊，陈翊想都不想就在家属栏签字。
手术一共进行两个小时，陈翊坐在手术室外紧紧握着拳，那两个小时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倒带从李扬家里把在床上抽搐的人带到医院的过程，等到手术室外的红灯灭了，他的指甲早已陷入掌心，血丝都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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