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礼物 作者:天空/star82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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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隽鹏有点慌了,宿夜的酒精烧得他的头生疼,他觉得自己就要爆炸了。"易卓?!"他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大叫,声音大得整间房子都听得到,"你在哪儿?"
"你他妈的想让我说多少遍?"这可不是易卓想象中的见面,他用力拉开书房的门,靠在门框上:"‘酒后禁止开车'这句话你哪个字不懂?"关隽鹏今天肯定喝高了。虽然说话的声音还没含糊,但是眼神已经恍惚了。这种状态易卓分辨得出来,尽管很少见。
关隽鹏两眼直直的看着他,微张着嘴,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样走向易卓。
"嘿,嘿!"易卓皱眉,伸出手去在关隽鹏的视线上摇摆,"操,喝成这个样子你也敢开车!"他真的生气了,"我真要开始相信有奇迹这种东西了,妈的,你能完整的回来就是他妈的传说中的奇迹!嘿!滚开!"
关隽鹏一直走到易卓面前,脸上的神情简直如梦似幻,就像他在一年半后看到易卓活着的样子。他伸手好像要拥住易卓,但被易卓毫不客气的拍打开。"易卓......"他舔了舔嘴唇,难以置信的摇头,"易卓,你......你没告诉我......"
"你嗑药了是吗?"易卓的眉毛拧得更紧,继续推开关隽鹏的手,"你听着......操,估计你现在什么也听不到了。滚去睡觉。"他在关隽鹏的肩膀上推了两下,不是十分用力,仅仅是警告性质的。
"我没嗑药,"关隽鹏辩解着,按住易卓的手,"你没告诉我你能站起来......"他向门后看了看,发现轮椅并不在门边,"你还能走。"他的眼睛红了,在掉下眼泪之前,他一把把易卓拥在怀里,紧得都能把易卓的肋骨折断,"你都没告诉我......"他委屈的就像个小孩。
"呃......"易卓有点理亏地微笑,抬起手在关隽鹏的背上安慰式的抚摸,"准备给你个惊喜。"他说。事实上当他听到关隽鹏带着微醺的醉意在走廊里大叫大嚷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那混蛋又醉酒驾车?妈的,还想不想活了?',他几乎什么都没想就冲到了门口,完全把惊喜这茬抛到了脑后。"现在告诉你不算太迟?"他轻声问。
"我自己发现的!"关隽鹏不满地纠正,在易卓的肩头抽抽噎噎的。
天哪,他真的喝醉了。易卓头大的想。如果是在从前他直接抱关隽鹏上床完事,但现在他能把自己放床上就不错了。"对,对,你自己发现的,你是哥伦布。"易卓一边揉着关隽鹏的后颈,一边敷衍着说。
"我是福尔摩斯!"关隽鹏宣布,"我每天都得去找蛛丝马迹,因为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他大声指控道,用他清醒时绝对不会使用的语气,说不可能说的傻话。
但这傻话让易卓心痛。他歉疚地叹了口气,"你忘了?你还是柯南道尔。"他哄骗着关隽鹏说,"咱们去床上说好吗?"
"床上?"关隽鹏疑惑地说,紧接着就高兴起来,"我们可以在写字台上!"他两眼放光,推着易卓向写字台靠过去。
易卓翻了翻眼睛,默许了关隽鹏会错意的这件事。"嘿,当心电脑!"他不得不提醒道,关隽鹏的写字台上干净极了,几乎什么都没有--他平时很少需要做文字性的工作--除了一台液晶显示器。
"你在干什么?"关隽鹏瞟了一眼显示器,好奇地问。易卓像是在上网?这可是从前他很少做的事情。
"我想看看能买什么,"易卓迟疑了一下,说,"母亲节还有三天。"
关隽鹏‘哦'了一声,突然地松开了环着易卓腰肢的手臂,打破了之前亲密的接触。紧接着是令人担忧的沉默。
"......鹏鹏?"易卓靠着写字台站了一会儿,他的腿有点要支撑不住自己了,但他顾不上这些,只是小心地看着关隽鹏阴郁下来的面孔。"你......你们还好吗?她还好吗?"他轻声问。
关隽鹏猛地地推开易卓,动作粗暴,根本不理那个尚未恢复下肢功能的男孩是不是要摔倒在地。他疾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绿油油的草坪:"你他妈的干嘛要这么做?!"他烦躁地说,"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是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易卓扣紧了写字台边缘。如果不是这沉重的红木家具,他准会非常难看地翻到在地。他看起来非常苍白。"我想帮你......"
"你爸爸出问题的时候,你从来没让我帮过忙!"关隽鹏的声音冰冷。
"那不一样,我爸爸摔下看台不是你的错。"易卓安静地说,"但你妈妈......"
"她发疯也不是因为你!"关隽鹏厉声道,"如果你还想听一遍,那好,"他倏然转过身来,冷漠地看着易卓,这一瞬间他变得遥远而陌生,"我妈妈得了精神病是我的错,是我爸爸的错。这是我家的事,我家人犯的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好了吗?"
易卓靠在写字台上,两手撑着自己,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一面墙壁,为的是阻止眼泪掉下来。"别那么跟我说话。"他说。
"......"关隽鹏显然忍耐了一下,但这个话题与众不同,他忍耐不住。"那你想听什么?"他的声调上扬,"我是个gay,就算我妈把我锁在家里我也会跳窗户逃跑,这是个事实;我老爸在国外乱搞,在儿子卖身到日本的时候也不想回家收拾烂摊子,这也是个事实。我妈接受不了,这就是事实的全部。"他抬手打落了窗台上的常绿盆栽,看着那花盆砸在墙角泥土散落满地,"这里没你什么事。"
"如果没有我,如果我不存在,你就不是gay。"易卓轻声说,同样盯着墙角那一地的泥土。
"错,我仍然是。"关隽鹏不耐烦地反驳道,"你死了我也依然会跟男的做。"
"你不......"易卓摇头。他‘死了'之后关隽鹏的对象是肖潇,或者说如果当初他没有再去纠缠关隽鹏,那关隽鹏现在很可能已经将那个女孩娶进家门,一家几口其乐融融,而不是现在,无家可归,永远背负着气疯母亲的内疚。
"我还跟梅耶......"关隽鹏抬眼扫过易卓,猛地抿紧了双唇。太多了。控制他该死的舌头的不是大脑而是酒精。他喝的太多了。
易卓整个人都僵直在那里,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你在开玩笑。"他几乎用耳语的音量道,"你不会......你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我......那是真的?"
"......有几次。"在回答之前,关隽鹏伸手用力的抹了抹脸,然后他迎向了易卓的目光,眉宇间似乎隐含着请求的意思,但眼神坦荡。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同样是沉寂了几秒,易卓垂下眼皮,审视着鞋尖或者鞋尖前面的地板,但最终,他抬起眼,看着关隽鹏,一条眉尖略微挑起。
"找乐子,或许。"关隽鹏干巴巴地笑了一下,靠向窗台,"就是你说的,便利。"他微微耸了耸肩,有点无所谓的架势,但身体僵硬紧绷。
"你在玩火,不过......好吧。"易卓微微点头,他扶着桌子走到他的轮椅跟前,"那没什么。记得戴套子。"坐回轮椅上,他操作着轮子往门口移动。
关隽鹏迅速地直起身,疾步走过来,拉住了易卓的轮椅扶手。他把他固定在那里。"我和梅耶从来没做到那个地步。"他喘了口气,"我跟他从没信任彼此到那个地步。只是几次口交。"
易卓抬起头,他看着关隽鹏,平静而冷淡。"那需要时间。"他说,"呃......大概得花费你一年多的时间?"他转动轮椅想摆脱关隽鹏的桎梏。
他们就是按照这个步调进行的。一个吻用了十个月的时间来消化,然后是一年零三个月的口交阶段。所以那大概得花费关隽鹏一年多的时间?
"易卓......易卓!"在易卓的转动过程中关隽鹏努力尝试着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来站立。他肯定不能强硬地固定住轮椅,否则易卓很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他。"我以为你死了。"
"我知道。"易卓回答说,"所以......我说过这没什么。"他那么冷静地仰头看着关隽鹏,关隽鹏根本没有合理的理由去怀疑他所说的。
但......这没什么?
他选错了对象。他选了一个身份和地位跟曾经的易卓太过相像的人。就像易卓对于关隽鹏来讲不是特别的。但,老天哪,他是。关隽鹏可以发誓。
"你得听我说......"关隽鹏急切地道。 |
"够了!"易卓厉声打断了他,"我不想讨论这个了。"他摇头,"求你了。"稍后,他补充道,声音低沉无助。
关隽鹏嘴唇动了动,轻轻地摇头,恳求地凝视着易卓。
"去睡一觉。"易卓轻声说,"求你。"
关隽鹏只能放手,目送着易卓离开。他收拾了打碎的花盆,关了电脑,想要做点早饭,但是头脑中一片混乱,他实在没法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最后他走进卧室,发现易卓侧躺在大床的一边,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关隽鹏在床头站了好一会儿,几次犹豫着想把手放到易卓的胳膊上,最终只是把手放到嘴边,啃咬着大拇指的关节,就好像那是多余的一块骨头,需要被摘除似的。
当躺到易卓身边时,他以为自己会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易卓醒来,但酒精在身体里闹得太厉害了,他的大脑都成了浆糊,可能也就是三十秒钟,关隽鹏就进入了梦乡。
或许从今往后发生的事情不再是易卓的错,可易卓并没感觉到胸闷的症状有任何减轻。因为那是个死结,而且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抹杀。
对于当时发生的事情易卓了解的不多,那时他人在美国,而且因为父亲的病情持续恶化及无法融入NBA这个环境而焦头烂额。关隽鹏本人没有跟他提过一个字,那时候发生的事,直到他已经在日本落脚后的一个电话中轻描淡写地交代了一下现在他所处的球队。这就是他所说的全部了。
而罗斯杰,他也一直保持守口如瓶,直到关隽鹏一意孤行的要签约日青,罗斯杰才告诉易卓发生了什么事,简略的。他是这么说的:"易卓,听着,这面发生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基本解决了。不过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鹏鹏要签日青,你觉得怎么样?"
他没说关隽鹏因为性向暴露的事情而受到教练压力辞职,没说关隽鹏回到家里跟无法接受这个打击的母亲激烈冲突被锁在家里。跟父亲在电话里争执不下之后,狂怒的关隽鹏从阳台窗户爬出来离开家门,带在身上的只有自己的证件。罗斯杰撂下手头所有的事务奔过去把流浪的关隽鹏带回他家--北京游乐场后门租的一套一居室房子,整整一个月关隽鹏足不出户,直到他联系到了一个有意接受他的球队。那时他已经没什么选择。
他们什么都没告诉易卓,哪怕是易卓联系不到关隽鹏后疯狂的打电话给罗斯杰追问。
然后易卓什么也没做。他猜到了国篮的那一半,所以他才会支持关隽鹏走进一向与他有过节的队伍。但他真的没想到在关隽鹏的家里发生了什么。直到一年之后易卓因世锦赛回国,而同时关隽鹏回国养伤--因为他私自离开国篮,被封杀处理。没有资格代表中国参加世锦赛。
如果说易卓此时算是遇到了点挫折,有点绝望,那跟关隽鹏十九岁的整整那一年所忍受的比起来他连个零头都算不上。
他们都以为他们的厄运可以结束在他们二十一岁的那一年。那年易卓已经熟悉了NBA环境,而关隽鹏在兄弟们和教练的共同努力下缓和了跟国篮的关系,所以NBA选秀大赛上对他感兴趣的队伍开始跟他摇起了橄榄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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