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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间富贵花 作者:浅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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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衎天天泡在医院里,身上几乎要散发消毒水的味道。和人外出吃饭,对他而言是短暂的休息。朋友在饭桌上告诫他,不应该得罪电视台。“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电视台很无耻的。”
  张衎一笑而过,把这话当成了报纸和电视台同城媒体间的倾轧。
  电视台还是到病房来取材。宋云村比张衎更反感,因为不喜欢以弱者的面目示人。在再三得到面部会打马赛克的保证后,宋云村终于不对亮着小红灯的摄像机强烈抗拒了。在张衎的授意下,护工喊来了值班主任,把摄像机从病房里请了出去。
  电视台的出镜女记者远比报社的咄咄逼人。病房外,张衎被堵到了墙边,女记者连珠炮似的开始发问:“你之前和江一静是不是情侣关系?宋先生的伤情现在怎么样了?你和宋先生是什么关系?案发的过程可以详细跟我们讲一下么?一会儿对着这个镜头,我会一个个问题问你,你可以先准备一下。”
  张衎向后靠到门上,觉得对方理直气壮的样子十分可笑。“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就这么回答。
  漂亮的女记者短暂地皱了一下眉头,改变了策略。旁边的摄像很有默契地开启了镜头。“你和江一静是什么关系?”女记者开门见山地问。张衎脑中想起了前一天朋友告诉他的话,不要对媒体撒谎,因为一旦被舆论发现,你就永远处在被动和不利中了。
  然而张衎无法坦白。不是想要隐藏什么,而是这种情况下的坦白,抑或说公开,对他自身来说是一种被侵犯。媒体,或者说公众也无权介入他的生活。
  “没什么关系,你不用问了。”张衎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斜瞥了一眼正在工作中的摄像机。就这么个不经意的动作,后来竟也成了他明知正被取材却依旧轻慢不屑的罪证。
  “你的伤怎么样了。”女记者开始套话。
  “没事了。”
  “宋先生现在怎样,恢复得好吗?”
  “你们不是采访过医生了么。”
  “你和宋先生什么关系?”
  “朋友。”
  “宋先生这次帮你挡掉硝酸他自己受了伤,你觉得难过吗?你对他是什么心情?”
  张衎发现做记者的人真是牛逼,可以完全无视你的拒绝,把她的目的或者说工作执行到底。你的沉默、迟疑或者欲言又止,都会被镜头忠实地记录下来,成为有内情的佐证,不是个正大光明的角色。而你若去挡镜头抗拒拍摄,就更是心虚强横的证明。
  “我很感谢他。”张衎毫无感情地说,同时有种精神被□□的感觉。
  女记者示意摄像关掉,对张衎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般案件,受害人总是和我们比较配合的。我们来之前,警察也跟我们说你不太好沟通。其实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一起恶性事件,照理说是要重判的,但江一静还在哺乳期,这对你们很不利。你们配合我们好好拍,能获取更多一点舆论的支持和同情,对你们百利无害。你何必这样呢?”
  张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也不明白。还是不要采访我了吧。你们可以去问问宋云村。”
  张衎进了病房,问宋云村愿不愿意接受采访,宋云村把眼一瞪,是个誓死不从的状态。张衎只好又出来,表示不行。记者们就感觉被耍了。
  “那拍点你照顾他的镜头,行吧?”
  问题那是个一切停当的下午,没什么需要大费周章的地方。记者提议给宋云村擦擦身,宋云村立刻反对。最后张衎干巴巴地站在病床边,给宋云村剥了个橘子。电视台的人不满意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坏鸟
 
  而那档节目果然也播出了。
  一开始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他们又不看电视。但是媒体又闻风而来了,而且比上次更大规模。同病房里的人眼神也开始异样。
  张衎去了解了一下原委,就忽然怒了。原来那档节目全程站在为江一静洗罪的角度,几乎把张衎打造成一个背信弃义的形象。江一静在镜头前失声痛哭,几乎崩溃,显得很让人同情。张衎第三者插足,瓦解了她原本幸福的家庭,在她绝望之后,还对她恶语相向。
  而另一方面,侥幸躲过一劫的负心汉却一副不走心的样子。“没什么关系,你不用问了。”“我也不明白。还是不要采访我了吧。你们可以去问问宋云村。”经过编辑的镜头展现出当事人一派油盐不进的镇定,看着就不像善茬。
  张衎本来想不理,也不告诉宋云村。但越来越多的媒体却围了过来。上次的一小篇报道并没有引起公众多大的关注,但却躲不过敏感的媒体。这次经过电视节目放大后,复杂的案件内情浮出水面,新闻的价值忽然就增大了。
  同一时间,网络的舆论也在发酵,而且意见观点纷繁杂乱。众网友从那只言片语的报道和四十分钟的电视视频中,愣是感觉自己掌握到了最真相的部分。谅解江一静和痛斥江一静的人在网上展开骂战,他们很一致的观点是张衎不是个好鸟。
  媒体追逐着这只坏鸟,从楼上到楼下,从楼里到楼外。以至于后来宋云村不得不转院。但他刚到新病房的第一天,病友家属看见他第一句话:“咦,你不是那个谁?”
  几乎所有的本市媒体都在那天跟进了这条新闻,白纸黑字音视频落地,马上又是更大一轮的网络转载。甚至有好事的异地媒体跨省而来。这本是一件因情而起的刑事案件,但各中蹊跷却很让人好奇。
  江一静、张衎、宋云村终于一起出了名。江一静在看守所,宋云村躺在病床上,只有张衎是个自由活动的靶子。他上街不得不戴口罩。
  所幸天气渐凉,伤风感冒多的季节,这样也不奇怪。
  那几天陆木羊一直在上网跟动态。她有点颤抖,因为她也是当事人之一,然而其他人在明她在暗,是一种不为人所知的隐秘的激动。她做出很无所谓的模样,白天还是在小猫小狗中周旋,晚上则抱着电脑思索到天亮。
  江一静撒了谎,避开了自己的罪孽——陆木羊这样想。其实她在这点上冤枉了江一静,江一静把所有她了解的内容毫无保留地倒给了警方、媒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出于某种考虑——比如节目总是要带点立场否则说了等于没说——再比如江一静楚楚可怜而张宋那边却如此不配合——总之节目最后呈现出的,就是那副有所保留又言之凿凿的样子。
  作为受骗的电视观众,陆木羊觉得自己有义务说明点什么。在经过两天的思考后,她还是忍不住以知情者的身份,发帖控诉了江一静撒谎。很快就有媒体投条要采访她,好事私信追问她的网友也不少。
  陆木羊说,张衎是为了报复江一静才和她在一起。江一静并不无辜。她一张帖,把置身事外的李陶也拖了下水。在此之前,这个名字从未出现在新闻上。江一静的儿子究竟是谁的,此前的报道也处理得十分模糊。但是陆木羊给出了答案。
  陆木羊本意是要帮张衎他们解围,然而她的掺和却使问题更加扩大化。原本是江一静找张衎复仇,此时却又更复杂,变成张衎先找江一静复仇。而且据说是江一静才是小三,张衎是替朋友解围。简直是连环小三案。
  但是事情永远不会这么简单。之前在网上为江一静辩护的那群人不可能轻易承认自己出错,他们转而攻击陆木羊早不跳完不跳这时候跳出来哗众取宠无耻炒作。陆木羊被人肉搜索,很快她曾经传到网上的和张衎吃饭的合影也遭曝光,又有人怀疑她和张衎的关系。怀疑她才是导致张衎始乱终弃,甩掉江一静的新第三者。
  这起简单的刑事案件,到此终于因为□□关系的混乱而变得复杂不堪。公安局那边的口风收紧,媒体再也挖不出一丝一毫的消息,于是他们掉转枪头,开始外围采访。
  宋云村急需进行第二次植皮手术。首次植皮手术后,补皮区的恢复一直不好,这两天甚至起皱凸起,宋云村的嘴都被扯歪,亟待回炉重修。但是医院却是原来那家好。
  最后他们决定,去上海。
  然而此事正热,他们在上海也会被认出来。不同的是大城市的人偏于矜持淡漠,主动搭讪的人比较少,张衎也乐得不与人纠缠。
  宋云村在华山医院接受了第二次植皮手术,然而就在他辗转反侧的当天夜里,又一则惊人的消息在网上传开。爆料人说,张衎是MB,自己和他睡过。大半天后又有人附和,张衎的确是同性恋,他亲口承认过。
  接到陆木羊电话的时候,张衎刚照顾宋云村睡着,陆木羊带来的消息把他弄石化了。陆木羊也很焦虑,虽然嘴上谴责着爆料者,但内心还有那么一小块的角落存着一丁点的半信半疑。然后她六神无主地问张衎:“怎么办啊。”
  张衎一如既往地告诉她:“没怎么办。”
  该来的总会来,张衎不是没想过这天。不过他很小心地不会留下任何影像,所以传闻再多也只是传闻。就算传闻会杀人,那也不是事实。不是事实就无所谓。张衎一厢情愿地抹杀了曾经存在的事实。
  他的确不怕。他当年开始做MB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气他爸的,不过后来和老爹渐行渐远,这个初衷倒好像被淡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握手
 
  随着治疗的进行,宋云村渐渐恢复了平静。他开始用笔记本电脑或者手机上网,每次超过一个小时就会被张衎没收。张衎把他的笔记本电脑合起来放到柜子上,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抠自己一个毛掉了的指甲,抠了几下没有效果,他转而拉开抽屉翻箱倒柜找指甲钳。
  他在照顾宋云村的这段日子里,一直这样,无喜无悲,一本正经地做事。他剪完自己那个指甲,抬眼看见宋云村放在被子上的手:“你要剪吗?”
  宋云村低头看了一下手,忽然浮起一个有点顽皮的笑容:“要的。”只不过,受伤在前,笑得勉强而不太好看罢了。
  张衎帮宋云村剪指甲,宋云村看着他剪,心里觉得很祥和,不去想以后的事。他现在喜欢张衎这种态度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临危不乱、荣辱不惊。一个人的优点也是伴着缺点而生的,没有人天生都是优点,或者都是缺点。
  剪完了两只手是个手指,张衎帮宋云村掸被单,宋云村看了看两个手,然后慢慢打开了臂膀:“来拥抱一下。”
  张衎斜眼向他看去,然后身体向后一退站起来,绕开了宋云村的一捞。宋云村垂下手臂,看着张衎。张衎伸出一只右手给他握,宋云村捏住了,两人友好地握了握手。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了?”宋云村问张衎。
  “下个礼拜吧,等下我去问问具体时间。”
  一周之后,他们返回了老家。张衎给宋云村请了一个24小时的护工,一个负责做饭打扫房子的保姆。他自己稍微得到一点自由。
  他的朋友们开始联系他,想探听点一手的新鲜八卦,张衎一一拒绝。最后他弟弟来找他时,他同意了。张翀把张衎带去了自己的聚会,在一间KTV里,有人摸摸索索地拿出来一小包东西,张翀对此也习以为常。张衎略有侧目,也不说话。
  这里的男男女女们开始喝酒,喊叫,唱歌,有女人靠过来,几乎要躺到张衎的身上。张衎配合地伸手抚过她穿着丝袜的光滑的大腿,从裙子抚向膝盖,就像给一只宠物猫顺毛。浓妆的女孩子娇声软语地调笑,他也不去回应。
  张翀抽完了烟,乌烟瘴气地也找人要毒品。那包东西就摊在桌上,想要的都可以去玩。包厢逐渐发了疯,张衎身上的女孩子已经跑去和别人激吻,张翀则把沙发当成了弹跳床。音乐被推到了最大的音量,有人拿着麦克风大喊大叫。
  张衎对这种类型的放纵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情愿这里随便有个人,能和他狠狠地滥交一场,当然不包括投怀送抱的女人。他摸出了手机,然后对着桌上的毒品拍了一张照,又对着欢呼雀跃的张翀拍了一张照,然后,他把两张照片发送给了他的父亲。
  做完这件事,张衎站了起来,穿过茶几和吧台走了出去。他从装修精美的水晶廊道里一路走过,电梯口的服务员提前为他按下了按钮。等待电梯的时候,有人匆匆追了出来。是个平头正脸的男人,身材高大,长得很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不过实际年龄应该不止。可以想见他绒布衬衫下匀称发达的肌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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