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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悲悯有加的看著我，小声说：“我妈这个不是录相式，而是实时监控式的……走的也不是你屋里的电线……信号早就传出去了。” 

    我的心往上一吊：“你是说……” 

    他重重点头：“没错。刚才我们那……一定被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全息的拍摄传输…以我妈的办事效率，估计这会儿影碟光盘都已经刻出来了……” 

    我当场石化…… 

    《家教》END 

    

    

    《阳光灿烂》

    

    一个人在旷野里东游西荡，被人暗算。

    生气，又能怎么样？能力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

    尘问我在做什么，我说，没做什么。

    出乎我意料之外，刚才在我身边耀武扬威的人，突然被飞来的箭枝射到，只几箭，他就躺到了地上。

    然后，我看到尘跑过来。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不再管那个暗算我的家伙，我们向另一边走。

    他说，不谈恋爱，连朋友也不做了吗？为什么被人欺负，也不向他说？如果不是他正好看到，然后过来，我是不是就要忍气吞声地过下去？

    我笑笑，没有说话。

    这是那场变故发生后，我第一次见尘。

    至于另一个人……是根本没有再见过。并不是刻意躲，只是，以前常去的地方，都不太去了，级也不怎么练，也不去热闹的城镇里交易，东游西逛地无所事事，见面的机率，自然是小的。

    我注意到他换了血盟，顺口问起来，原来，他自立门户了。

    我心里明白是为了什么……但是，装作不知道……

    要不要入我的盟啊？现在势单力薄呢，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同意了。

    他的要求，我觉得没有办法拒绝，虽然心里不太自在，可是，没有勇气说拒绝，说不出口。

    不知不觉，走到桥上。木质的窄桥，他在前，我在后，站在上面，风吹过这一片荒地，脚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显得很刺耳。

    忽然想起天，想起很久之前，也许并不太久，我们曾经也这样走在一座桥上，一样是他在前，我在后面，四下里很静，只有脚步声……但是心情，与现在，完全不同。

    我认识尘在先，天是尘的好友……两个人的关系，好到……任何东西，都可以相让。

    包括恋爱。

    包括我。

    但是恋爱，是一件……没有办法相让的东西。

    尘回过身来，向我走近几步。

    以前的事，过去算了。以后的路长着呢，他这样说。

    我无言，看着桥下的水漫漫流淌。

    以后的路，的确是很长……但以前的事，好象……没有那么容易，就可以让它过去算了。

    起码，我想我很久之后，也不可能忘掉，忘掉那些人……那些事。

    日子总是要过的，不论你是懒洋洋地，还是积极地，时间一刻不停地向前流，上一秒，过去了，不能再回来。下一秒，会怎么样，发生什么事，也能全你控制。

    盟里人渐渐多起来，尘照顾不到的事，我替他看顾。钱不够用了，我想办法给他赚些。有什么矛盾，也帮着调停。新的朋友，不知道以前发生过的事，相处起来完全没有压力。只是……他们常常会认为我是尘的情人，不怪他们这样以为，我和尘的关系，是很近的，而且，越来越近……以前的事，不常去提起，有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恍惚，那些事，真的发生过，存在过吗？

    以为是很深的伤口，痛楚也渐淡了。

    以为是刻骨铭心的爱恨，也渐淡了。

    终于有天，在亚丁教堂那边，忘了是为了什么事过去了，反正，事情是办完了，在教堂门口，我坐在台阶上，他坐在台阶下。

    说不上来是一时冲动，还是想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勇气，我突然对尘说，尘，你还爱我吗？

    他愣一下，很久没回答。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后，说了一句，尘，我想嫁你。

    时间仿佛停在这一刻，没有人声，没有动静，时间凝固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失望了，他站起身来，说，好，我娶你。

    看着那句话出现，我却怀疑起来，他真的说了吗？还是我的错觉？

    他重复了一次，我娶你，我们结婚吧。

    我抬头看着蓝蓝天空，曾经努力淡忘的回忆，一下子鲜明起来。

    记得那一年，也是在这里，尘对我说，我娶你，我们结婚吧。

    当时我说，好。

    但那是言不由衷的。

    后来想起，常常奇怪，自己当时，能这么残忍，这么冷酷的说出这话来。

    如果当时，我拒绝了，或许，此后的一切，都会不同。

    认识尘的时候，我才刚刚成为小小的一个牧师，很窘迫，什么也不懂。这个时候，偶然遇到了他。

    他是一个非常侠气的朋友，这是第一印象……然后，他介绍他的朋友给我认识，名叫天，一看就是俊雅的人物，连名字，连谈吐，都儒雅似春风。

    尘很拼搏，努力的练级，热心地为朋友帮忙……而天，与我有许多的共同语言，喜欢看同一个名家的散文，爱听同一个歌手的专辑，一样喜欢精灵谷的风景，就这么静静地，听风吹过的声音。

    他没说过爱我，我也没说过爱他，只是，心里都明白的事，不必讲出来。

    与尘，一样来往着。给他帮点忙，接受他的帮忙，有时候，他会送来你最需要的一样东西，让你不能不感动，这个朋友，真的，在心中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而与天，是完全不同的事。

    我知道，我与他，在恋爱。

    然而，不知道从哪天起，突然天与我疏远起来，常常是没有空，没有空，没有空风面，没有空聊天……我以为他的身边，一定有了别的女孩。可是打听了一番，也并没有。

    这时候，尘说，喜欢我。

    我以为他是玩笑话，他常常这样的开玩笑，盟里的女孩子，几乎都听他说过这话。

    尘常常的出现在我的身边，城里，城外，旷野……我渐渐觉出这事情的诡异之处。我问天，你究竟想怎样。

    他不理会，永远是没有时间。

    有一天，天气很好，太阳快落山时，在亚丁的教堂那里，尘说，我们结婚吧？

    我看着他，冷冷地，说，好。

    尘欣喜若狂，我冷眼看着，我在想着天。

    你想怎么样？世事并不都在你的手中。

    你想理会我的时候，就可以时时出现，极尽温柔。你想抛开我的时候，就这么薄幸？

    世事，不是都在你手中。

    约定的婚期，近了。

    忍不住天，他仍然不理睬。

    我咬着牙，忍耐着。

    等待结婚的那一天……

    那一天的印象……只有混乱，一片混乱。

    现在想起来，竟然不是很清楚，那天我是怎么做的，怎么伤害了尘，又是怎么伤害了天。

    我只顾着自己的伤痛。

    其他的，都不在我心里。

    想起来那些事，我以为自己的情绪会不好，但只是一笑。

    来了许多的朋友，有的熟，有的不太熟。我站在那里，只顾着说，谢谢，谢谢。

    有人走过来，隔着一重重的人，我仍然看到了他。

    他说，恭喜。

    我说，谢谢。

    然后，他转身走开，背影消失在人丛里。

    婚礼要开始了。

    很意外，来了以前一个盟里的朋友，我喊哥哥的。

    顿了一下，我仍然喊，哥哥好。

    他没吭声。不过他能来，我已经很开心。

    忽然他说，尘今天不会来了，你不要等他了。

    我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说，啊？

    他又说了一遍，尘今天不会来了，你不要等了，叫人散了吧。

    他与我认识的时间也很久了，这个人很踏实可靠，从来没有开过玩笑……

    他急切地又说，快叫人散了，说今天暂时不举行了，还好看些。

    我怔怔地，站在那里。

    约好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叫人散了吧。他说。

    我摇摇头。

    完全不明白，尘不是爱我的吗？爱到不介意我爱过天，悔过婚，让他名誉扫地……我们不是已经重新开始了吗？他对我，一如既往地好……

    忽然很想笑，非常荒唐的感觉，明明被这样对待，我该哭才是，可是我却只想笑。

    为了报复吗？那么长时间的相处，是为了报复我吗？

    隐隐约约，也记得尘是有仇必报的人，不过，没有想到，他恨我……恨到可以这样报复？那么长时间的一点一滴，对我的好，说过的话，一起做过的事……那么真实，那么温和……我只想笑，事实上，我也真的在笑。

    。

    这一天的感觉，仍然只有混乱……

    混乱到我不知道这一天是怎么样结束的。

    等我能冷静思考的时候，我正在城里，我和尘，我们攻下的城里，站在大厅的宝座前面，脑子里空空的，没什么想法。

    不是矫情，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

    尘消失了。

    谁也找不到他，他根本不在。

    盟里的人，众说纷纭，我懒得理会，一个字也不想说，一动也不想动，只觉得累。

    慢慢的，我在铺着红毯的台阶上坐下来，脸埋在手心里，我不觉得有想哭泣的感觉，但是，眼泪抑制不住，一直在流。

    我一点儿也不想哭，是真话，一点儿也不，心里也不觉得痛苦难过，可是，泪水象有自己的意识，一直流，揩了还流，止不住。

    过去的事……现在的事……将来的事……好象我从来没有成功过，一直一直，都在失败，一件事，也没有做好过……

    不过，有句话说得对，少了哪一个人，世界的运转也不会因此改变。虽然尘消失了，我变得很懒散，生活一样是在往后过，人来人往，不见得每个人都能记得发生过的事，我的事，不大有人提起，认识的人，不去提。至于不认识的后起之秀，自然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