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关天使 作者：asatu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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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样子爽快。”不在乎上等衣料制成的衬衫因此沾染到带色的果汁，靖谦随性地擦擦嘴角，“和小日本打交道就是憋屈，什么东西都是小什小件，连带吃饭还得跪着。”
“是啊，早知道就跟大哥去见那群老家伙了。”
灵昀的话音还没有落，煞凛就推门进来，一边走一边也是扯着领带，只是风度上要比灵昀和靖谦好很多。与灵昀对视一眼，了然地憋住笑，靖谦又回厨房帮煞凛以及江洋海涛拿了饮料。
“你们怎么说？”煞凛瞥了一眼灵昀。
放下手里的罐子，灵昀和靖谦坐到一起开始了今天一天的进程汇报。
“石川家的敌人还真是多，以前从政有，现在从商还是有。甚至不涉及在其中的长子石川勳也有敌人。要搞垮这个家，我看轻而易举。至于樫野，毕竟是个秘书，刚冒头的小草，背靠的大树都倒了也活不了多久。以前有在石川身边工作但是后来被樫野用手段赶走的人，手里捏着石川家的一些机密信息。旁敲侧击下，只要出的价钱合理，这些信息也不是不愿意出让。”
“闹了丑闻，石川家就完蛋了。就是……好像有些便宜了那个樫野。”靖谦补充道。
“这无所谓，我想等三儿回来看他的意思。要是三儿不想提樫野，那也应该交给沐雅，好歹只有沐雅是三儿的亲哥。”
灵昀收了惯常的笑容，靖谦也是摆正了姿态。
“日本这边，还算是愿意帮忙。”煞凛皱着眉，“虽然很久没有来打招呼，毕竟还是卖了颜家的面子。三儿这件事倒是提醒了我，以后日本这里，不管是地盘还是市场，不能随便放弃。”
樫野焦急地等在门厅，双手背在身后踱着圈子。
“智树！”石川勳从车内出来，接过石川派来的司机递过来的随身包进快步跑上了阶梯。“粟林前段时间在说看见了安彦，我只当他是喝醉了在乱说。前几天木下又来说看见了樫野家的安彦，我最多怀疑他眼花。没想到你今天就打电话告诉我安彦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找时间慢慢告诉你，先进来。”樫野在前面带着路，往安蓝和林麒所在的房间走，边走边向石川勳做最简单的说明。“粟林没有看错，安彦回来之后去了一趟青木，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青木的监控比以前严密了很多。虽然他避开了一些，但还是被后来新装的摄像头拍到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警卫不是应该在第一时间内通知警察吗？既然安彦是偷偷回来的，现在怎么又在你这里？还让我带上药箱。发生了什么吗？”
“我一直相信安彦会回来，所以买通了警卫只要有可疑的人物就先将录像给我看。我也没有料想到安彦竟然是以正统颜家人的身份回来。你还记得以前在有乐町帮你父亲拉选票时带出来的那个横田吧？”
“横田不就是那个混混吗？”石川勳愣了一下，见樫野没有放缓脚步的意思就继续跟上。
“对，横田自从那次拉票之后就一直跟着我。我让他去打听安彦回来日本的目的，然后让他看情况接近安彦。我倒是低估了横田，竟然已经为了一个公关倒向了学那边。”
“学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
“横田将安彦的信息透露给了学，我怕学用安彦来要挟我，就试着将安彦带了回来。没有想到，几年不见，安彦不仅仅是在身体上成长，心智上也成熟了很多。带回来的时候就知道出手的人是我。竟然讽刺我当政客这么几年还是沉不住气，轻易就入了横田和学联手布下的局。”
樫野在一扇房门前停住，站在门边的桐口向两人打了招呼转身用钥匙开门。
“勳。”樫野转头正视着石川勳，“这两天学那里有行动。颜家的人也在随时准备带走安彦。安彦回来之后身体方面也出了问题。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拜托你，好好看看安彦。”
石川勳看着面前这个憔悴异常的男人。从大学时认识开始，樫野就在为了生活不断努力着。虽然目的不一样，开始时是为了让安彦过上好的生活，后来是为了阻止安彦过上粟林预想中的好生活，到最后是为了找回安彦，不管蓝泽安彦在不在樫野的身边，也不管樫野和蓝泽安彦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樫野唯一的念头就是蓝泽安彦一人。
这个男人，为了一个蓝泽安彦已经没有办法做回自己了。转移到蓝泽安彦身上的，其实就是对蓝泽雅美的爱与恨，历经这样的情感数年，早就将樫野原本的心腐蚀殆尽。
点了点头，石川勳提着自己常用的药箱走进了房间。
“安彦……”
林麒警觉地看向进入房间的石川勳，一手不自觉地搂住了正靠在自己肩头有些昏昏欲睡的安蓝。
看见石川勳手里提的药箱，林麒才意识到应该就是之前提起来帮安蓝做检查的医生，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小心地叫醒安蓝。
瞥一眼，看清来人，安蓝也没有相认的意思，自己走到桌边等着石川来检查，还主动撩开袖子挽到肘部上方。
“安彦？”
“我和你顶多就算是认识，也算不上有什么深入的关系。既然樫野拜托了你，就好好检查吧。检查的结果，记得向樫野汇报，一定要真实。我能到今天这样子，全部都是拜你们所赐。”
没有感情的陈述，让石川勳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下面的话，只好打开药箱拿出工具开始检查安蓝的身体，采集必要的血样。
林麒慢慢靠近安蓝的身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血样一采完，安蓝就靠在了林麒的身上。林麒凑过来帮安蓝摁住采血处。看着石川勳收拾工具，安蓝冷冷哼了一声：“现在已经到教授了吧？看习惯了数据的眼睛和只会在电脑上输入论文的手指，会使用实验室里面那些化验工具吗？”
沉默地继续收拾工具，等药箱阖上的那瞬间，石川勳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安蓝，带着痛苦的语气，说：“安彦，别这样说话。”
“那我该怎么说话？石川大教授，请你教教我吧。”安蓝抓住林麒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逐渐用力，“安彦已经被你们杀死在那个房间了。现在只有颜安蓝。”
“安蓝，别说了。”林麒扶着安蓝站起来走回床边坐下，“好好休息。”
“为什么樫野不进来一起看着？”安蓝看着石川勳问。
“他就在门外，要叫进来？其实，智树他还是十分关心你的。你不在日本的这几年，他从原先失去你的失落沮丧到后来振奋发誓要找回你，整个过程我都看在眼里。好歹他也是抚养了你几年的人，真的要一直这么冷战下去吗？”
安蓝默着不说话，好一会儿对着石川勳伸出手：“碳酸锂片。”
“啊？你要那做什么？”
“我日常会吃的药。你给我碳酸锂片，然后叫樫野带着行动电话一起进来。”
林麒知道安蓝有了新的打算，也没有问，挨着安蓝刚坐下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狐疑地看眼安蓝，安蓝只是紧紧盯着垂头在思考的石川勳。但是从安蓝手心传来的湿度以及微微发颤来判断，对于见樫野这个人物始终是带着抑制不住的情感。
“我不会将那种药物随便带在身边，需要时间去取。你的要求，我会转告给智树。”石川勳提了药箱要出去，才走到门边又转回头。“不过，我好奇你会和智树说些什么。等会儿我还是会和他一起来这里。”
等石川勳出去，安蓝还是不说话，任由林麒坐在旁边盯着自己看，目光始终落在门的锁上，对于即将进来的樫野似乎带着某种期许。
林麒有些沉不住气，用力捏了捏安蓝的手，刚要开口，安蓝抢先说了话。
“等下不管你听到什么，都别开口。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把你想问的记在心里，等我们出去之后再慢慢来问我，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满意的答案。”
“好。”林麒的回答也没有拖泥带水。虽然疑惑像张巨大的网将他笼罩在其中，但是只要还握着安蓝的手，林麒就愿意相信。
房间内没有安静多久，樫野就走了进来，神情有些严肃，没说任何话就将手里的行动电话递给了安蓝。林麒注意着安蓝的举动，他没有像预想中的一样失态，而是带着一些成功者的笑容十分傲慢接过电话，直接凑在了耳边。
“我是安蓝。”缓慢的声音吐出，一点都不像身体不舒服。
紧跟在樫野后面进来的石川勳，将装着药片的袋子和水杯放在桌上，然后和樫野并排站在安蓝的面前看着安蓝接电话。
只是，安蓝说的是中文，能听懂的只有林麒。
挂了电话，安蓝收起接电话时始终挂在脸上的笑容，走到桌边慢慢吃药喝水。“麒，告诉他们我刚才说了什么也没有关系。”
林麒错愕，但还是将安蓝刚才讲电话的意思大致说了一下。“不久之后就会有人来采访关于石川佑介先生在担任议员期间存在巨额的财产来历不明的现象，有收受贿赂的嫌疑。另外，石川勳在青木大学附属医院操控相关医职人员使用未批准的药物，篡改数据编制论文。还有叫石川学的人被拍到与未成年人出入夜店酒店等场所的照片。最后，樫野智树控制不良帮派参与买地征地，有民众被打伤……”
“够了！”
樫野倒是没有表示，始终安静地看着安蓝。出声喝止的石川勳，一下从安蓝手里拿过还剩一半水的杯子，用力扔在地板上，顿时水滴玻璃残渣四溅。林麒没有料到，想过去护住安蓝，却发现安蓝已经被距离更近的樫野完好地护在怀里，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
一直等在门口的桐口跑了进来，一看屋内的情形以为安蓝和林麒在反抗，想转身出去叫人，也被依旧抱着安蓝的樫野制止了。
等桐口离开，房间内又恢复到原先的四人，林麒能听到自己有些后怕的急促呼吸声，石川勳有些愤怒的粗重喘气声，以及，樫野带着丝温柔的喃喃自语。
“安彦，爸爸很久没有这样抱着你了。”
石川勳拿出自己的移动电话给熟识的人求证，一边听着电话那头的人在用焦急的语气陈述着几秒前刚获知的信息，一边用眼角瞥着还被樫野抱住的安蓝，直到最后甩了电话过来，手臂抬起没有多高，先是被林麒从后面抱住，再是被安蓝从前面狠狠甩了一巴掌。
捂住自己被打的半侧脸，石川勳瞪看着安蓝，继而惊讶地发现安蓝翻反身将一直护着他的樫野也是狠狠甩了一巴掌。
不同的是，樫野表现的不是诧异与气愤，而是露出了一种带着解脱的笑容。
“我知道从一开始就不关粟林教授的事。”安蓝走回林麒的身边，对着林麒感激一笑，“石川勳当时为了与木下等人争夺院里面教授助理的位置，逼着樫野利用我的事情来威胁粟林以便取得粟林的推荐。我有没有说错？”
樫野摇摇头，原本正在气愤中的石川勳也平静了下来，只是看安蓝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些迷茫，不知道他现在提起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出于什么意图。
“粟林向樫野提过，能在黑市中买户口，然后以养子的身份将我收养。樫野根本就不同意，但是粟林用我非法的身份来逼樫野同意。正巧这个时候石川勳来找樫野谈该怎么获取粟林的推荐。两人才下了那样的决定。说到底，粟林一开始就被你们灌了药，期间所发生的不会有任何的印象。这么多年浑浑噩噩的日子，也算是足够抵偿他的罪恶。但是你们不同，尤其是你，樫野！我颜安蓝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只因为对妈妈念念不忘，你害我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安蓝越说越激动，整个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到最后竟然难以支撑，踉跄摇晃了两下，还好被身旁一直注意着的林麒扶住。
樫野的脸色随着安蓝的叙述在黑青白之间变化，完全失去了一个政治人物该有的风度与镇定。“安彦，我知道做错了事情，所以我愿意用以后的日子来补偿你。只要你提起，我就会满足。”
“哼哼哼……”安蓝笑起来，拉住林麒的手往开始往门边慢慢走，一面走一面看着身侧的林麒，说：“麒，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会把企图伤害你的那个人打那么惨么？因为我能理解你当时的感受。”
“安彦，对不起。”樫野在安蓝的身后说。
“别说对不起！”安蓝终于爆发起来，大步返回到樫野的面前，指着樫野的鼻子，“没有人会愿意被一个同性侵犯。亏你还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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