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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如少年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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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阴差阳错 怅然若失 不伦之恋

  我们进了客厅,果然继父正坐在那里看报纸。
  我恭敬的喊了一声父亲,花青别扭了一阵,才轻轻的说了一声“您好”。
  继父抬起头来看着我们。很久不见他,虽然保养得不错。但毕竟上了年纪,海外市场也不容易打拼。头发白了不少,脸上也添了皱纹。
  我走过去,给他点了一支雪茄。继父点点头,示意我们坐下。花青皱了皱鼻子,拧着眉头安静的坐到角落里。继父看了一眼,笑着把雪茄熄灭了。我听见花青这才深吸了口气,我心里笑了一下。
  继父打量着花青,花青有些紧张的扭了扭身子。我笑了笑:“父亲,怎麽今天回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您。”
  “不必了。”继父摆摆手,“反正你们都不是闲着的。”
  我听见“你们”两个字突然松了口气,果然,继父没有排斥花青是外人。这就又自嘲的笑笑,是的,这个屋子里的外人,统共也就是我了。
  我转身去倒茶,继父慢慢道:“石青,你今年二十八了吧?”
  我端着茶过来放下:“是。”
  继父接过茶来闻香:“嗯,时间真快。”
  我笑笑,转头递给花青一杯:“是的,花青都上大学了,可不是很快?”花青瞪我一眼,接过茶的时候儿用指甲在我手指上很快的抓了一下。
  这个鬼精灵的孩子,呵呵。
  继父端着茶杯慢慢喝了一口:“有没有想过结婚?”
  噗的一声,我看见花青将茶喷了出来。他尴尬的站起来,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擦水道歉往浴室泡,追了一步又觉得单独留下继父不合适,因此我站住了低头说:“是我泡的茶太烫了……”
  继父却没有管这些,只是继续道:“石青,我一直都当你是我儿子一样,我很想看到你成家立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我抿一抿嘴唇:“我暂时还没有考虑这些,我想等花青毕业了接过手去再考虑这些。”
  “花青想学画画不是麽?你也支持他不是麽……”继父温和的看着我,“而且,我没有要你现在就结婚,如果有喜欢的人,不妨相处一下。”
  我苦笑一下,甚麽喜欢的人,甚麽相处。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我们每天都在相处,但是……
  继父看着我:“你有烦恼麽?”说着招招手。
  我起身坐过去,犹豫了一下做出了我以前从来不敢的一个动作。我跪在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膝盖,将脸埋在他的腿上。
  继父的手指抚摸着我的头发:“石青,你是个好孩子,我女儿没有眼光。”
  我愣了一下,继父又说:“你以前喜欢她吧,我看得出来。那是她没福气,但是你并不欠我们家,反而,是我们欠了你。”
  我颤抖了一下,原来在继父心中,这个“你”和“我”的概念,依然清晰。
  继父轻轻道:“她太任性了,被我宠坏了。但是她最有眼光的,就是留下了你,我很……感激你。”
  我笑笑:“父亲,我叫您一声父亲,就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继父摸着我的头:“是,你是我这个老头子的家人。为了这个家,你放弃了很多东西不是麽,比如,其实真正喜欢画画的是你,对不对?”
  我垂下头来:“父亲……”
  “都过去了,我不提了。但是,石青,不要把甚麽都自己一个人扛着,人偶尔要会自己活着。”
  我突然很想流泪,我抱紧他的膝盖:“父亲,能帮上您,我觉得很高兴。”
  继父深深叹口气,缓慢的抚摸我的头:“石青,明天跟我去看个老朋友。他家的女儿二十二了,大学刚毕业,相貌甚麽的你自己看,关键是人品要好。”
  我过了很久,才缓慢的点了头。
  安顿好继父睡下,我才回到自己房间。
  今天花青并没有在我床上睡着。
  我注意到房间没有开窗,难怪这麽闷。
 
  5
 
  我站在客厅转角的地方,看到了石青身体颤抖的搂住了我的外祖父。
  原来,他那麽照顾我,只是因为他爱着我的母亲;他对我这样体贴温柔,只是因为他爱过我的母亲。在我眼中一向坚强可靠的舅舅,也有这样无助的时候。
  难怪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带甚麽女人回来,也没有见过他和甚麽女人交往过密,就算是进了他的公司到了他的身边,我都没有嗅到一丝一毫女人的气味。
  那个女人,早就已经进入了他的思想乃至灵魂。他的书我早看完了,画室那个画夹里有一叠厚厚的画稿,只随意看了一眼,全是线稿,像是随意涂的,而且全都没有完成。我原先以为是因为他工作太忙了,所以没时间……但是我想起来了!我跑上楼去,打开了石青的画室,找到那一叠画稿,第一张,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我看不下去了。
  我颓然的坐在了地上,那些画稿落下来,全都是同一个女人的脸。
  那是我的母亲。
  我转过头去,想起挂在石青卧室墙上的那幅画。
  花色。
  那麽多的花,简直要把人的眼睛看花。但是青色的叶脉却如此明显。没有这些叶子,哪里有花的娇艳呢。
  我第一次这样来看父亲和母亲的故事,他们的爱过了,像花一样的绽放过了,还结果了。但是,谁注意到那数量不多但隐藏在角落的叶子呢?
  那才是花的颜色。
  我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膝盖。
  我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我不知道在石青的生命里,我究竟是谁了。
  没有结果的事情,早就注定了是这样收场。难过伤心又有甚麽意义呢。
  我统共只是一个代替品而已。
  我站起身来,很想离开这里。我有点儿明白为甚麽母亲要离开这里了,因为她天性不属于这里。这座宅子充满着压抑的气味,把人活生生的扭曲了。
  我不懂那些甚麽家族甚麽生意究竟有甚麽重要的,吃白菜和吃燕窝还不一样都是填饱肚子,穿名牌和穿地摊货也不是一样遮住身体?
  我低下头来,将那些画稿收好,放回原地,然后退出了房间。回到我的房间,把那个铁盒子里的一切统统撕碎了,望着它们冲进下水道,我木然的瞪着眼睛。
  石青是一个笨蛋,心甘情愿投进这个陷阱来,义无反顾的放弃了原属于他的热情和希望。
  我为甚麽会爱他,还爱他这麽多年?
  太愚蠢了。
  眼前出现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石青脚上打着石膏去学校告诉我,我的父亲死了;他义正词严的告诉我的叔叔,他是我的舅舅,他要照顾我;他的脚拆线了,我中考完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他站在厨房里,指导我怎麽自己做饭;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听我说想学画画;我考上了美院,他兴奋的抱起我来转圈;我假期经过画室时,有时会看见他在那里低垂着脸画着……
  他的脸,我无数次在梦中见过的脸,我无数次从后视镜看到的脸。
  那一张脸,随着岁月的流逝,应该会有改变。但是为甚麽,我脑中的石青永远定格在他伸手抚摸我头顶的那一刻呢?
  因为我是被他选择的。
  我掩住面孔。
  他是被我母亲选择的,我是被他选择的。我们之间是完全单向的选择,没有逃脱的可能性。没有胜利的可能性。
  因为,我的母亲不爱他,而他不爱我。
  我的对手竟然是自己的母亲……
  我蹲下去,把身体紧紧蜷缩起来,石青的脸在我脑中扭曲了。
  但是现在,这个深爱我母亲的男人……在不远的将来要去结婚了。
  第二天,我提前回了学校,打了电话回去,只说是学校有事情。
  石青没有多说甚麽,温和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告诉我,我的外祖父很喜欢我,要我照顾好自己。
  我挂上了电话,看着湛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我完全打消了进公司帮石青的想法,而是拿起荒废了一个暑假的画笔。我冷淡的告诉石青,我真的喜欢画画。我不知道他用甚麽办法说服了我的外祖父,总之,我没有和他一样放弃画画,而是真的往所谓“艺术家”的道路上迈进了。
  大学毕业的那天石青来接我,但我一直站在楼上假装不在。从宿舍楼楼道的窗户看下去,石青那一身黑色的西装在绿色的叶子下面很显眼。
  他依旧肩膀靠着树干站在那里,脸色的神情很淡然。一只手放在裤子口袋里。风吹得他的头发和衣裳都在颤动,但是这次,没有一片花瓣落在他的肩膀上。
  这次他是站在一棵梧桐下面。
  六月份的太阳还不足以把梧桐的叶子晒下来。
  我突然觉得很有趣,于是笑了出来,然后转身捂住嘴接着笑,随后背靠着楼道的墙壁滑了下来,抱紧了自己的膝盖。
  石青,你是个懦弱的人,你喜欢我的母亲却不敢说,你分明是喜欢画画的,但是不敢要,你总是在为了别人为了别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要甚麽!就算知道了要甚麽,也不敢去争取!
  是,我没有资格说你,因为,我同样不敢争取。
  但是,我有离开的勇气。
  石青结婚的那天,我没有去参加,我在参加法国某个学校的面试。我没兴趣去看他和一个女人笑得虚情假意,更没兴趣去跟人解释我到底和这家人是怎样复杂的关系。
  石青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儿,我在法国当了两年的学生了。
  我不缺钱,石青每个月都会给我寄钱。
  但我没有写过一封信,也没有再打过电话。潜意识里我逃避着他,但是我明白,离开得越远,就越能明白思念的分量。
  那种感觉,撕心裂肺的纠缠着,我曾经想过催眠自己,说自己不爱他。但是这种明显的自欺欺人是行不通的,就连在街上看见一个黑色头发的男人背影我都会跳起来,我该怎麽忘记呢?
  既然忘记不了,那就不忘记好了。
  我期待着时间能帮我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一切。
  石青也有过不甘心吧?他也有过嫉妒吧?但是,他不也心平气和的接受了麽?甚至连同我都接受了。
  为了心平气和,我开始依赖于酒精,依赖香烟,也开始吸食大麻。
  我厌恶温吞的感情,但是我第一次吸过大麻之后,就看见了石青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眼睛只看着我,那双温暖的手会抱紧我。在我的幻觉里,石青不再是温和有礼,而是蛮横的占据了我的身体,那种火热的动情的眼神,我不可能在现实生活中看见。
  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幻觉。
  但是我迷恋这种幻觉,它让我快乐。
  那段时间,我吸食大麻,然后在幻想中释放自己,再起来画画。在画布上涂抹大片的颜色,把高 潮来临时那一瞬间的幻觉画下来。清醒的时候再看,只是一团一团的色块而已。
  竹青,葱青,青碧,青葱,青白,鸭卵青,蟹壳青,花青,鸦青,豆青,靛青,藏青,绀青,青莲,群青,雪青,玄青。
  我把所有的青色颜料往油画布上抹,丝毫不管是不是油画颜料……
  这种粗糙儿凌乱的线条团块,居然在那个时期莫名其妙的很好卖。我赚了不少钱,开始拒绝再收石青给我寄来的钱。
  我开始向像我的父亲一样,收到各种演讲、协会、学校的邀请,但是我没有去参加任何一个。
  我宁可躲在阴暗的画室里吸大麻。然后画画,卖钱,买大麻,再吸……
  这样不知道过了几个月还是几年,然后终于有一天,我因为吸食过量,浑身抽搐,仿佛要死了。
  朦胧中我的助手跑过来,大声叫我的名字。
  但我却好像看见了石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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