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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回家吃饭 作者:秋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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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未年皱着眉,可是两个人都这么看着自己,他叹了口气:“那就叫程远吧!苏程远!”
  这是刚刚被他否决的名字,想了想,自己似乎太过了些,什么都觉得不好,也难怪两个人不耐烦了。可,孩子那么可爱,他总是想着应该给他最好的。
  周时延了然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苏未年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而路楹却是松了口气,似乎又是完成了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而已。
  “好了,我去做饭了,你们先歇会儿。”路楹转身进了厨房。
  苏未年想要给程远泡奶粉,却没有看见奶瓶,伸了薄纸去问路楹。路楹顿了顿才回:“被我不小心掉到垃圾桶里了,我看脏了就一并扔了!”
  “啊?忘了买了吗?另一个丢在商场里忘了拿了!”
  “不记得买了,下午再去买吧!小孩子,饿一顿也没事!”
  苏未年正要说的话哽在喉里,低头默默拍了拍程远的背,眼里神色复杂。
  路楹站在厨房里,眼里有些迷茫,她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决定生下孩子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将孩子好好养大,不去想那些已经发生而改变不了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抑制的对那个孩子产生憎恶感!
  抬起手抵住胸口,那里似乎有些什么在窜动着,黑暗而压抑。
  “你这次呆多久?”
  苏未年将孩子哄着睡了,出门给他买奶瓶。
  小孩非要跟着,他劝不动便也随他去了。
  “没多久,所以你要多陪我!”周时延难得任性一回,也只对这个人任性罢了。
  苏未年只当他是小孩子开玩笑,笑笑就过去了。进了商场,两个人迅速的买好了东西,出门的时候。苏未年拉着他的手朝他笑了笑,向着与家相反的方向而去。
  “来这里做什么?”
  周时延顺从的任他拉着,眼里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苏未年松开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他似乎发现小孩子都喜欢这些玩意儿,肯德基啊麦当劳的,他觉得贵,从不来吃。但有时候看见人家带着小孩欢欢喜喜进去,又欢欢喜喜出来,他就想着,哪一天也要带着小孩来吃一次。
  点了两份鸡腿,一盒爆米花、一盒薯条,一杯可乐,还想再点些什么的时候。小孩拉住了他。
  周时延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好歹这么大了,虽然想要由着他,但还是脸上发红。打破了苏未年点餐的热情,回过头看见小孩似乎不是那么开心的样子,苏未年眼里的喜悦淡下来,变得有些忐忑。
  “够了,我们两个人怎么吃得完?”周时延将服务员递过来的餐盘接下来,转身向一处靠窗的地方走去。
  见小孩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苏未年又笑起来。跟在他身后,接受着众人目光的洗礼,自我膨胀着。好不容易做了一次像样的事了,他这个哥哥一直不怎么称职,好在小孩很乖,从来不要他操心。也从来不会怪他!
  正走着,旁边桌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忽然转着头问她妈妈:“妈妈,那个哥哥笑什么?”
  “因为有鸡腿吃,所以很开心啊!你不是一听到可以吃鸡腿,也是这副傻呵呵的样子吗?”
  苏未年脚下一顿,脸上一红,斜眼瞥了小女孩一眼,飞快的跟上小孩子的步子。
  “你说,你们怎么都喜欢吃这些呢?”苏未年还沉浸在被五岁小孩耻笑的情绪里不可自拔,见小孩吃得很开心的样子,有些不忿地说,末了,还低低说了一句:“垃圾食品。”
  周时延也不理他,油乎乎的东西吃在嘴里腻得很,可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很开心。
  两个人,准确的说就是周时延一个人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所有的东西。看着小孩吃得眯着眼一脸开心的样子,苏未年犹豫着开口:“要不要再来一份?”
  “下次吧!我们一起来个儿童套餐!”这话说得很大声,邻桌的小女孩咯咯地笑。
  周时延冲她挑衅地扬了扬头,拉起苏未年就往外走。
  “这是去哪?”
  周时延拉着苏未年,心里头各种念头奔腾窜动着,一股脑儿往前冲。
  苏未年被半拉着,有些艰难的跟着。
  “阿延?”
  终于停下来,苏未年被猛然一拉,人背着撞在墙上。等眩晕感过去,才发现这是一处僻静的巷子。
  “做什么?”
  小孩低着头看他,不说话,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慌。伸手去推,推不动。
  “未年,我.......”
  苏未年听见这个称呼,浑身鸡皮疙瘩抖了抖,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眼里有着自己察觉不到的慌乱。
  “乱喊什么呢!”叱骂一声,他手上加了些力道,将人推得一个趔趄,“回去了,你嫂子该等急了。程远还没吃东西呢!”
  说着人就往巷子外走,脚下步子迈得飞快,可终究还是没跑赢这个吃了两年洋西餐的小孩!
  周时延一把拉住他的手就是一拖,将人托回来,压着肩膀让人靠在墙上动不得。苏未年挣了挣,发现是白费力气。他这才察觉小孩已经不是那时候窝在自己脚边撒娇的娃娃了,他长得比自己高,力气比自己大。像现在,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势上还比自己强!
  苏未年有些挫败地叹了口气,妥协的问:“到底什么事啊?”
  周时延被这么坦然的一问反倒是噎住了,瞪着苏未年看了半晌。苏未年有些好笑的去掰他的手,想要脱出被控制的尴尬局面。
  手还没搭上去,周时延双手就一紧,缓缓开口:“程远不是你的孩子!”
  这话说得太肯定,苏未年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眼里充斥着措手不及的讶异!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他不是你的孩子,还知道,你不喜欢路楹,你们结婚只是为了这个多出来的孩子罢了!”
  周时延一直盯着苏未年的眼睛,在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嘴角露出几分势在必得笑意。
  苏未年皱着眉,不知道小孩说这些有什么含义,且不说他是怎么知道的。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要拿在这时候来说呢?他摸不着头脑,便等着人给自己一个答案。
  “那又怎么样?这和你不冲突!”
  周时延胸口起伏着,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因为,因为你不可以喜欢她!”
  苏未年似乎嗅到一些危险的气味,他有一种直觉,小孩的答案是他所不愿意听到的。脸上慌乱一闪而逝,手上也挣扎起来:“你先放开我说话,这像个什么样子!”好不容易从小孩手下脱出身来,“我自然是喜欢你嫂子的,你不要乱说!”
  “你们还没有领证!”
  苏未年一怔,有些难堪:“那是因为你嫂子的证件不齐,现在办不了。”
  周时延走近了些,强势地低头看着他:“你撒谎!我查过了,上次在警局那个晚上,路楹......”
  “闭嘴!”
  “我要说,你只是因为可怜她才照顾她。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周时延不甘心的吼着,苏未年不知道好好的话怎么就让小孩说的不是味儿了,叹了口气说:“你说的都是对的,可就算是对的,也没什么干系啊!哥还是只有你一个弟,哥最疼的还不是你?”
  他认为这次谈话原本就没什么主题,两个人完全在说着不同的两件事一样。却见小孩胸口起起伏伏,脸上神色变得有些沉重,额头上的碎发挡住双眼,一并遮去了眼里的色彩!”
  他迟疑着收回搭在小孩肩上的手,转身要走。
  周时延一把拉住人,扳过他的身体,沉沉开口:“有关系,你不喜欢她,你只能喜欢我!因为,我......”
  “砰!”谈话被一阵物体落地的沉闷声打断,转身开过去,有人开着垃圾车停在路边,几个工作人员走过来,似乎是要收垃圾的。
  苏未年趁着这会儿,眼里一松,退后了好几步。然后回头看着小孩,将眼里的神色收干净,平静地开口:“我自然也是喜欢你这个弟弟的,不管是不是亲弟弟,你都是我最亲近的家人!好了,就为这事磨蹭了半天,回去了,别让你嫂子着急!”
  说完也不管周时延什么反应,转身便走。
  周时延狠狠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环卫工,跟了上去。狭窄的巷子里,拿着扫帚的环卫工人一脸莫名其妙!
  “我们回来了!”
  苏未年开门进去,周时延垂着脑袋在后面跟着,一直一副打不起精神的样子!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路楹已经做好了饭在等他们,正握着遥控器看电视。苏未年刚要和她打声招呼,忽然听见从房门里传来的哭声,想到孩子,他脸色一变,神色怪异地看了坐在沙发上背对着自己的路楹,连忙走进房内。
  身后的周时延自然也发现了这么不协调的一幕,可他没有跟进去看孩子,而是看着路楹有些恍惚的神情若有所思。
  苏未年抱着孩子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坐到了路楹正对着的方向给孩子换尿布。
  偶尔抬眼看一眼路楹,却见她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电视。
  眼里划过几丝愤怒,可苏未年原本是性子比较温厚的人。几番酝酿终究没说出什么严厉的话来。
  “吃饭吧!”将孩子安顿好,喂了奶。苏未年抱着程远走向餐桌。
  路楹的眸子滑动了一下,似乎像是忽然被解了穴一样。猛然站起来,走到饭桌前,坐下来端起碗筷就开吃。
  好一会儿,苏未年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一旁的小孩握着筷子却不吃饭,一双眼紧紧盯着路楹。而路楹也一点不在意他的目光,一直吃着自己的,就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视线。
  苏未年放下筷子,眼里添了几分忧虑,开口问道:“路楹?你怎么了?”
  路楹转过头看着苏未年,眼里似乎没有神采,动作也很生硬。看了苏未年好一会儿,眼角忽然流出眼泪来。
  “我没事!”
  路楹放了筷子,忽然起身走进屋里。
  周时延看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这不是第一次吧?”
  苏未年想了想,忽然记起刚刚生下孩子那会儿,路楹就是这样,总是一个人对着宝宝默默流眼泪。他那时以为路楹只是因为孩子的身世有些感伤,所以没多在意。
  再说,后来从医院回来后似乎慢慢好了很多,他便更是放下心来了。
  这时候小孩一副正经的样子看着他,他心下也变得忐忑起来:“怎么了?”
  “这似乎是产后抑郁的表现吧?”周时延皱着眉头开口。
  产后抑郁,大多数人听过这个名词。只是不怎么接触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症状,苏未年一直与路楹在一起,作为当局人看得便也没有小孩那般清楚。现在小孩这样直接说出来,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
  越看又越像!
  路楹一下午都呆在房里,苏未年端进去的饭菜也没有动过半口。苏未年有心让路楹去看看医生,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路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状况,可是她不愿意承认这是一种病。作为农村孩子,路楹并不那么开通,有时候走近了死胡同,就再也出不来了。比如那个孩子,比如现在的身体状况!
  她偷偷查过资料,自己这种是一种抑郁症,属于精神疾病。在路楹脑子里,精神病就是精神病,没什么类别。惶恐一直弥漫在脑海里,折磨着她。一直忍着不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但是有时候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忍不住。眼泪不受控制的没什么缘故的就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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