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掰弯我 作者:关雪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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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宝一脸不知所措,还是沈煦忙着把人迎进了屋。
“刘女侠,你别介意,他天天把你挂嘴上,如今你人来了,他又怂了。没谈过恋爱的人就这样。”
刘雅腼腆地笑了笑,沈煦把四宝拉到座位上,“您二位慢慢聊着,小店我来看,没事,少不了你东西。”
小店外,阳光下,躺椅上,沈煦抱着手机和他的小石头情话绵绵。
正月十五,万家团聚的日子,牛郎与牛郎却只能遥遥相望,
唉!
何磊今儿会忙一整天,就是他过去也见不到人。
沈煦不禁咒骂,这什么破公司,大过节的还非让人守到点,给几个加班费啊!!
没一会,四宝和刘雅从屋里出来,刘女侠果然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说是要四宝陪着她去买菜,中午这一顿她来做。
一盘盘色香俱全的菜端上桌,沈煦咽了咽口水,夹一筷子,把那个“味”字补全了。
看着在厨房有说有笑的两人,沈煦不禁感慨,四宝,也终于找到他的春天了。
下午,沈煦正躲在房里打怪,有人敲了门。
是洛琳。
沈煦一脸疑惑地把人迎进屋,洛琳也不客气,坐在沙发上,叫他别忙乎了,自己不喝茶,就是想找他说说话。
沈煦的心里打起了鼓。
洛琳说聪明也聪明,靠着她的勤劳和节俭,在T市买了套三室两厅的学区房。可说笨也笨,这么多年,愣是没发现路迁的心思。
又或许,她在装笨。笨一点,才能维持住,一个得来不易的家。
大十五的她也是回了趟娘家,路过这儿才想起来看看沈煦。把从娘家带的饺子、元宵给了他一份。
洛琳先是聊了会家常,最后提起了路迁的反常。
一个多星期了,路迁连班也不上,每天早早出门,很晚才回来。
平时虽不笑,可偶尔还会说两句话,可这几天,连话也少了。好像谁都不想看见似的,一回到家倒头就睡,连父母的关切也当作没听见。
沈煦一脸为难,他能说什么?
只能摇摇头说不知道,并劝着洛琳别胡思乱想。
他知道这样对洛琳不公平,可作为一个局外人,他又能怎么样。把事实说出来,彻底毁了一个家庭吗?
就算要说,也该是由路迁自己来说。
这段不容于世的感情,注定要有人受伤。
傍晚的时候,四宝送刘雅回家,回来后却是一脸愁容。
沈煦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说见到了刘雅的父亲。
老爷子身体不太好,据说是心脏有问题,拖了几年,今年看来是非动手术不可了。可钱……
刘雅什么也没说,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这许多,让四宝无言以对。
沈煦也犯了难,“那手术大概得多少钱?”
四宝叹息一声:“一二十万吧!”
沈煦:“他们家能拿出多少?”
四宝:“说是掏家底也就三、四万。”
沈煦想了想,“不行的话,就算了吧!”
四宝一脸惊诧,沈煦看看他,“不是我心狠,你们认识连一个月都不到,没有必要让你做冤大头吧!刘雅是不错,可架不住这样一个爹,他要真为女儿着想,也不会刻意在你面前说这话。四宝,就你这小店一年忙到头能挣多少?自己想清楚。”
从四宝店里出来,沈煦掏出烟点上。
远处响起了烟花炸裂的声音,不少提着灯笼的孩子在广场上蹿来蹿去。
四宝于他就是另一个家人,他不想他受到伤害。
谁能保证看似单纯的女孩就没有心机,大十五的不请自来,买菜做饭气氛融洽,可谁知这顿饭竟要价十几万。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吃不起。
到了夜里十点万辰还没有回来,沈煦锁了门拉了灯上床睡觉。
睡得正熟时,有人晃门,卷闸门的声音响起来很可怕。沈煦一个激怒,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手机,快12点了。
套上睡衣,他跑去开门,嘴里骂骂咧咧。
都这么晚了,住一夜酒店会死啊!要不要这么省,越有钱越抠!!!
开了门,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沈煦偏过头刚想捂上嘴,一个黑影重重跌在他身上。
第52章 酒后
沈煦被他带得退后几步,抵在摇摇车车头,他伸出手扶住那人的身子,看清万辰那张醉醺醺的脸后火气更上一层。
连连骂了几声,最后还是抓起人胳膊架在肩膀上扶着他进了屋。
顾不得换鞋,他拖着人就要往客房进。
却不料万辰不知是酒醒了几分还是怎么的,突然使力,把他抵在了墙上。
沈煦一惊,推了两下没推开,心下着恼,刚起了要扁人的冲动,万辰抱住了他。
说抱也不准确,只是两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把人局限在无法动弹的小空间里。
一开始抓得很紧很紧,像是生怕他会跑了似的,不愿放手。
沈煦的挣扎加剧,从喉咙眼里冒出低沉嘶哑的声音,眼里凶光毕露,“万辰!”
万辰的脑袋垂在沈煦肩头,略带哀伤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响起。
“沈煦……沈煦……”
万辰的声音很轻,轻到能化去人身上所有的戾气,轻到像要抚平这么多年的伤口。
“沈煦,我有钱了,我挣到,挣到很多,很多的钱,我有钱买房子了,我们,买一所大房子,好不好,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两个人,一直在一起,好不好,你不是,你不是一直想有一所我们的房子吗,我现在,能办到了,我能买得起,沈煦,你回来,回来好不好……”
沈煦停止了所有的挣扎,万辰的声音不单单是悲伤,还带了,哭泣似的颤音。
十二年前的承诺和誓言毫无预警地响在耳边,与他此时此刻的话重叠。
“沈煦,我办到了,一生的梦想……沈煦,够了,我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我不再往上爬,不结婚,只要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沈煦,回来吧!我错了,错了,沈煦,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沈煦,十二年了,我真的好想你……”
万辰渐渐松了力道,双手移到他肩膀上并拢,将他抱在怀里。
万辰的泪落在沈煦的衣服上,那些悲痛的语言仿佛是一把开启过去的钥匙,把他想要封锁的回忆再次拉回。
十七岁时他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人,以为,那就是一生。
他想起了穿着白衬衫背着单肩包的万辰,想起了把整片窗帘扯下来的万辰,想起了夺走了他初吻的万辰,想起了白月光下流着泪的万辰。
想起了他们曾经纯粹的爱,一场梦般的十七岁。
万辰,就是他的一切。
“沈煦,我想用下半生来补偿你,五十年、六十年,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沈煦,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让我……”万辰的声音哽咽,有些话,他仍无力说出口。有些伤口,不是一两句话能抚平的。
“沈煦,我爱你。”
一直,爱着你。
万辰的话久久响在沈煦耳边,他缓缓闭上了眼。
以为彻底死掉的心,原来,还是会有痛的感觉。
为逝去的青春,为曾经的美好。
美好得让他很长时间都难以忘记,甚至很多个晚上会在梦里无意识地抹掉那些悲伤的后来,把那美好的故事改写成另一个幸福的版本。
十年、二十年后,他们依然相爱,住在一所不用很大的房子里,父母接纳,收养的孩子渐渐长大,就像普通的家庭一样,有争吵有烦恼却仍相依相偎地走完余生。
在梦里,他笑了。醒来后却发现,枕头湿了一大片。
可现在,他不再做那个梦。
他们的故事,已经,成为过去。
第二天万辰醒来时头疼得很厉害,昨天还是喝高了,依稀记得回来已经很晚了。
然后……
他抱着沈煦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
他下床穿上衣服走出客房,厨房里传出声音,他好奇地走过去,是沈煦在炉子前煎鸡蛋。
心情一点点变好,他去卫生间洗漱后出来时,沈煦已经把做好的早餐端上了桌。
“过来吃饭吧!”
万辰“嗯”了一声,坐到餐桌边,早餐很简单,几个煎鸡蛋几个速冻包子还有冰箱里没下完的元宵。
两人沉默地吃完了早餐。
沈煦端起碗到厨房,万辰挽起袖子,“早餐是你做的,我来洗碗吧!”
沈煦看了他一眼,也没客气,点点头走出厨房。
万辰心情很好,借着洗碗的水声还小声哼哼了两句,是那晚唱过的等待。
擦干手,他走出厨房,沈煦坐在沙发里,见他出来,对他说:“过来坐吧,我们谈谈。”
万辰的笑僵在嘴角,不知为何,一听到沈煦说谈这个字,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近十年的商海征战,让他对人心看得很透,要想赢回沈煦,只能靠打感情牌。一旦他冷静下来,那些丑陋和不堪通通被揭开,所有的感情都成了泡沫。
坐到他旁边,万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平静冷漠的脸,企图做最后的挣扎,“沈煦……”
沈煦也没客气,开门见山道,“万辰,实话说吧,你这次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万辰的目光没有移开,“为了你。”
如果是一天之前万辰这样说,沈煦恐怕只会回他一个冷笑,可经过昨晚那一出,他笑不出来了。
他说:“我也不跟你绕圈子,昨晚你喝多了,说了些话还记得吗?”
万辰点点头,沈煦继续说道,“要我当做没听见吗?这样对我们都好。”
万辰:“已经挑明就不能再收回去,沈煦,我的确还爱着你。如果可以,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煦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皮抬了抬,对视上他坚定的眼神,“我可以问一句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吗,是因为同学会?”
万辰摇摇头,“十二年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这些话,他说得很认真,口吻严肃,的确不像是在开玩笑。
沈煦的眉头微皱,“我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既然这样,我也把话挑明了,我们不可能,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这样,行吗?”
这样,行吗?
冷淡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交易。
万辰给出一个提议,沈煦想了想后作出回答。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这其中不掺杂丝毫感情,或者说,沈煦完全不为那些话所影响。
只是一个单纯的回答。
万辰:“沈煦……”
沈煦站起身,冷冷看着他,“既然是李姨所托,我不会赶你走。你出差也不过几天,我会去朋友那儿住,你走时就把钥匙交给四宝。”
沈煦走过他身边,万辰站起身,眉头紧蹙望着他,“沈煦,你不用走,我可以离开。不过,我也告诉你,我不会放弃。”
沈煦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很浅的笑。
笑容里,含着难以掩饰的嘲讽和不屑。
万辰收拾了东西,出来时,沈煦不在屋里。
他来到四宝的小店,看到他拉着箱子,四宝问道,“万哥,要回去了吗?”
万辰:“是啊,打扰你们了,以后有空来S市,找我就行。”
四宝笑,“好嘞,那万哥你慢走,我就不送你了,煦哥刚才出去了,可能去买东西吧,煦哥知道你要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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