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好,你先休息。”她连声应着:“房间才收拾好,你睡一觉,睡一觉再想想怎么解决。”
“我们不合适,所以没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我拿起外套,走向楼梯,想了想又回头:“张婶,我明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不用准备我的。”
“和同事有聚会?”她关切的问着。
“以前的老朋友,想见个面。”
“老朋友?”她立即警觉起来:“哪个老朋友?”
我停住,直视着她:“许岸。”
她的脸色骤然阴沉,比先前听到我与田静分手还要难看,声音也扬高了八度:“许岸?!是不是那个……”
“对。”我坦然的肯定她的好记性。
“不行!”她一向对我纵容宠溺,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不许去!”
“张婶,你还在担心什么?”我也不由抬起了声音:“都这么些年了,他不用结婚的吗?”
她大概是被我的口气给吓住,眼里先是掠过震惊,最终只余失望:“你也这么大了,该说的张婶当年都跟你说过……”
“我明白,我只是去看看。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我叹了口气跟她解释:“况且不止我俩,还有裘少,你知道的。”
她脸色这才缓和了些:“你要早点回来。”
我点点头应下,上楼进房关上门,乏力的躺到床上,把自己陷进柔软的床褥里。
身体很疲惫,大脑却意外的清明。
很多记忆里的事情已经随着时间逐渐模糊,相处的日子太多使得回忆反倒不甚清晰。我甚至想不起,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失控。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通过这个番外的时间段可以看出来, 林渣渣精神出轨其实没多久。只能说,半年前他就开始考虑分手的事情,而田静的出现,促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番外一原点3
很多感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变的质,如果一切非要追溯一个意识到的起源,我想或许是在大一刚放暑假的时候。
那天我们几个高中时代的哥们见面,自然都喝了不少酒。各自道别时,许岸凑到我身边:“胃没事吧?”
我忍住胃里开始翻腾的不适感,摇了摇头。
有时候人总有些戒不掉的坏习惯,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
对于我来说,大概就是喝酒不吃菜的毛病。
尽管每每之后我的胃都会用行动向我表示它的抗议,但我还是把好了伤疤忘了痛的精神贯彻到了底。
“看你这德行就知道有事。”他嘀咕着,“走,我送你回家,顺便买点药。反正近的很。”
我无言的看了看他那辆破旧的摩托车,还是接受他的好意坐上去,压下了通知司机来接我的念头。
“扶紧了,怕就抓住我。”他爽朗的一笑,摩托车风驰电掣的窜了出去。
突然加快的速度让我猝不及防,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到他身上,并且本能的搂住他的腰。
……不得不说,和开着跑车拿着玫瑰以博心爱之人的注目一样,摩托车也的确是个泡妞的好工具。
到了小区门口,我目送着许岸进了药店,又看着他很快握着手机走出来,把药塞进我手里,神色匆匆而焦急:“迟暮,我有事要先走了。”
“怎么了?”我拦住他问。
他苦笑,颇有些无奈:“球大概是喝多了,跟人打起来了。我去看看。你先回去吧。”
我看着他脸上那份显而易见的担忧与关怀,不知为何,竟然第一次觉得不是滋味起来。
“我陪你去。”我拍拍他的肩膀。
他愣了愣:“啊?你的胃……”
“还不快走?”我催促。
“果然是兄弟!够义气!”他称赞,然后跨上摩托车,又掉头转向我们刚刚过来的方向,而且架势比之前更为狂野。
我认命的叹了口气,像来时一样环住他的腰,感受着夏日的风带来一阵阵燥热的气息,顺便默默祈祷老天眷顾,别让我命丧于此。
老实说,其实我一点都不为小球担心。
球这么个整天惟恐天下不乱处处招惹是非的家伙,也活该受点教训。
况且以他那庞大的体格,光凭重量大概就足够轻易压死一个对手。
只不过有许岸在反倒更让人发愁些。
这家伙冲动起来那副不要命的水准,实在烂的让人不敢恭维。
没几分钟就到了地方,远远的可以看到,跟小球纠缠在一起的几个陌生人,都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染着头发叼着烟,一副社会青年的派头。
而其中一个,正举高路边摊的一个凳子,向小球的头顶直接砸过去。
“球!”许岸大喊了声,摩托车还没停稳就跳下去,冲向那边的小球欲解围。
于是对方攻击的目标理所当然的立刻变成了他。
我差点从车上摔下来,站稳身子咒了声也跟着冲过去,正待报警,见他已经腹背受敌,眼看头部就要被身后的凳子砸中。
情急之下也无暇讲究章法,我伸手拦过去,顺便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
那家伙松了手,跌跌撞撞向后退了好几步。凳子被我一挡,倒是不再具备什么攻击力,只是侧边从我手臂划过,拉开一条鲜明的口子。
估计是没料到我和许岸的出现,也或许是见事态没先前发展的那么良好,几个人骂骂咧咧了几句,顺便丢下一些威胁就扬长而去。
“美人!”许岸回过身,抓住我的胳膊,瞪着上头涌起的血珠:“要不要打急救电话?”
“无妨。”我扫了他紧张的神色一眼,“大惊小怪。”
“美人你没事吧?大恩不言谢!哥下次一定为你报仇!”劫后余生的小球还在那嘴硬的得瑟:
“妈的!今儿真倒霉!要不是哥喝多了,那些小王八羔子哪里是哥的对手……”
我看看被打的鼻青脸肿想必也没了醉意的小球,默默在心里说了声活该。
看许岸那无语问苍天的表情,估计此刻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把小球送上计程车,许岸照例骑着他那俩破摩托送我回去。在小区的医务室简单的包扎了伤口出来之后,受了恩惠的某人满脸内疚的神色,小心翼翼的道谢:“迟暮,今天多亏了你啊……不然没准我就交代在那了。”
我连回他话的兴致都没有,埋着头往家走。
于是某人无比识趣的讨好卖乖,继续不遗余力的表达赞美:“那啥,看不出来你平时文文弱弱的,挺能打的啊。身手不错!”
我掏了掏耳朵。
“你不高兴?”看我不吭声他不解的抓了抓头:“喂,兄弟,有啥事说出来呗,别气了。”
“有什么值得我不高兴的?”我停住脚反问他。
他明显也一楞,然后笑嘻嘻的搂住我的肩膀:“没事就好。看你一直阴着脸的,我还以为咋回事呢。下次让小球请客!弥补我俩这次的英勇付出!”
我皱了皱眉。
我的情绪表现的有那么明显么?连许岸都察觉了不妥。
为了兄弟出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已,有什么值得我意外的心情低落?
一种可能性在脑海浮起,大夏天的我却突然觉得一身冷汗,看了眼身边虽然脸上挂着笑却一直明显有些愧疚的人,甚至不敢深想下去。
是的,多么可怕的解释,我居然在嫉妒。
嫉妒小球出了点事儿,许岸会奋不顾身的赶去救场。嫉妒我和他所有的哥们,都没什么不同。嫉妒身边这个人,他的那份关心与义气,竟不是专属于我。
☆、番外一 原点4
我被那种想法惊吓了好些天,数次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许岸的联络和探望,希望眼不见为净可以使自己冷却下来,亦或是说,正常起来。
遗憾的是,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如愿以偿。越努力克制着不去想,它反而在大脑里愈是清晰。
思来想去的结果是,我不但没能让自己清醒,反倒是让自己接受了现实。
和许岸再度见面已经是半个月后,球场上他老远就向我冲过来,毫不避忌的抱了我一把,脸上满满的兴奋:“哥们,没事了吧?身体咋这么弱,吓死人了你。”
我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开始琢磨着怎么表达感情才不会把他吓的太过离谱。
虽然他一直没有女友,甚至于我总觉得他对这方面漠不关心。
他的身边很少出现女生,跟他关系好的女性友人也是屈指可数,甚至在寝室那帮家伙集体兴奋的分享一些岛国动作片的种子时,他都显得兴致缺缺。
但尽管如此,也不代表他就可以轻易接受男友。
感情不成还可以做兄弟,要是兄弟都做不成,我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怎么好好的会生病?”他抓住我的手臂左看右看,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是不是这里发炎了?”
我看不来他一脸的负疚,把手里的篮球扔出去:“发炎我还会在这里?”
他吁了口气,冲过去接住,站在篮球架下向我招手:“迟暮,来吧!”
我盯着他,在一瞬间有些恍神。
耀眼的光线下,抱着球的男孩笑容爽朗灿烂,不含一丝阴霾。
这才是我最欣赏的模样。
打从我记事起,父亲的经营已经颇具规模。为了让我及早适应他的事业,他总会带我出席各种场合,或是在闲暇时与我说起不少生意上的尔虞我诈。
在商界看到了太多阴暗,阳光就显得那么难能可贵。
打了一场酣畅过瘾的球之后,我俩都汗流浃背的靠在篮球架上,他扔了包湿巾给我,自己只是随意的抹了把汗。
“许岸,”我转头对着他:“打算啥时候找个对象?”
“啊?”他明显愣了愣,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又很快恢复他一贯的嬉皮笑脸:“有你美人在的地方,哪有姑娘家能看的上我啊。”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我帮你介绍个?”
“咳……咳咳……”他被呛的连连咳嗽,神情尴尬:“不……不用,哎我说,你啥时候这么操心我的事啊?我有你们几个好兄弟就够了。”
我莫名的再度觉得不快起来。
“喂,迟暮,”许岸把手摊开望着天空,一副希望早点被晒干的架势:“其实我对交女朋友……没什么兴趣……”
我心里一紧,努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从善如流的接:“你那方面不行?”
“滚你丫的!”男性雄风受到质疑,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咬牙切齿的跳起来,扑到我身上:“要不要哥实践给你看?”
彼此间的距离很近,甚至连呼吸都感觉的到。我看着他满头满脸的汗,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欲揉向他的额发。
他颇有些奇怪的盯着我的动作,一动不动。就在我已经有些恍惚的时候,他的手机突兀的响起,打破有些暧昧不明的气氛。
我触电似的缩回手,看他从我身上起来,带着笑意接起电话:“喂?妈?是啊,我和迟暮在外头,怎么了?”
然后他的笑容就那么僵住,明明是盛夏的天,他的脸色却瞬间血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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