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是今非+番外(网络版) 作者:唐一寻/木瑭/瑭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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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张婶!同性恋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张婶扬起了声音,不知是因为着急还是愤怒:“这种有违常伦的事,是会带来噩运的!”
我脑子突然嗡了一声。
“那个男孩,你要是真为他好,就听迟总的话,到国外念书去。”张婶念叨着:“这种晦气的事情,你能离多远就多远,知道吗?”
我茫然的望着她,重复了一遍,“晦气?”
“不然呢?”张婶露出个惨淡的笑,语气也激动起来:“不然你叔叔当年,怎么会出车祸?那就是报应!”
噩运……晦气……报应……
几个词在脑海反复盘旋,我简直不敢想下去。
那天在篮球场,眼看我就准备表白之际,许岸接到了外婆过世的电话。
一切到底是因果,还是巧合?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事情,你可以选择不信,但你总没办法全盘否定。
尤其被套用到了自己身上时,哪怕你再相信科学反对迷信,想起时都会如同有一根刺插在那里,怎么避都避不开。
半个多月后,我登上了去加拿大的班机。
临行前,我删除了所有能和许岸联系到的方式。
那些聊天的工具,我大概永远不会再去登录。
我想母亲说的没错,感情这种脆弱的东西,时间、距离和经历,一定能轻易的把它断绝。
今后他还会有他的生活,他的事业,他的妻子儿女,而我亦然。
相忘于江湖,也许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番外一 原点7(完)
站在d!but de soir的外头抽完一支烟,我抬起头,看著霓虹闪烁的招牌,重重吐了口气。
只是看看他过的好不好而已,用不著这麽紧张。
我这麽说服著自己,顺便把有些颤抖的手塞进口袋里攥紧。
尽管还是黄昏,会所里也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我一边向吧台走过去四处张望著寻找,一边拨通了球的手机。
根据我的了解,球在哪里都喜欢坐在吧台边上,因为视野开阔,方便他狩猎。
“美人!这里!我们在这里!”熟悉的大嗓门响起,我循声望过去,却在看到球身边那个不算陌生的身影时,不由自主的定在了原地。
大脑在一瞬间就跟被麻痹了似的无知无觉,但是随後心里猛然涌上的激动和兴奋,几乎将呼吸剥夺,让我没办法骗自己说,一切已经过去。
我在最短的时间内迫使自己定下心神,走向他伸出手,按捺住所有情绪客套的打招呼:“许岸?是你?真巧。好久不见。”
当初不辞而别是我的决定,不管出於什麽理由,隔了这麽些年再若无其事的扑上去来一场兄弟重逢的感人戏码,总有些不像话。
他已经不复我记忆中那个心直口快热血少年的模样,得体的衬衫西裤展现出精英的风度,颇为优雅的微笑,握住我的手,没有一丝不自然:“呵呵,是啊。终於回国了?”
没有激动,也没有冷淡,只有不痛不痒的寒暄,如同两个很久不见也不曾熟悉过的点头之交。
我为我们之间的生疏客气感到悲哀起来,却那麽无能为力。
自己当初做下的选择,就没有後悔的余地。
他一直显得若无其事轻松自在,直到球提起他的感情问题时,他的脸色才猛的黯然下来。
我试图用最自然的方式表达关心,他却只是笑著拿话带过,似乎那点儿小矛盾,只是两口子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的夫妻情趣。
我也只有住了声。
我这麽个外人,也没有置喙的余地。
他看上去过的很不错,那就够了。
我喝了口酒,把微妙的失落不著痕迹的掩盖。
很好,我们就这样,也很好。
反正曾经的年少轻狂,也终究是回不去了。
几个大男人在一块儿闲扯,球很快就耐不住寂寞,没多久就对著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跃跃欲试。
我们自是相互调侃一番,球却脱口而出一个让我震惊的事实──
许岸喜欢的是同性。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满满的嘲讽。
同性?许岸喜欢的是同性?
那麽我当初的踟躇不前,我的重重顾虑,我的不辞而别,都算什麽?
我愣愣的盯著许岸,都不知他在说些什麽,直到他面色尴尬的转身离开,我才反应过来,匆匆追上前去。
十年前他单身一人时我错过了机会,现在他有了相爱的伴侣,已经不再有我插足的余地。
但哪怕我们之间不再有爱情的可能,我也不想就这麽与他成为陌路。
一点也不想。
正待向他解释,眼角的余光里,我却突然看到,大厅东南方向的一群似乎玩的很HIGH的年轻人。
坐在他们中间的男人,就那麽在一片欢呼声中很随意的亲吻他旁边那个女孩儿的嘴唇,姿态娴熟的让你觉得他已经把这个动作做过了无数遍。
那个男人,不是林远还能是谁?
我突然就觉得可笑起来。
以为自己寻得良人准备筹办婚事的田静,怎麽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有这样的行为。
我在冲上前替天行道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个选择中纠结了片刻,还是转向身後的许岸。
人自有缘分,他们的事,我没资格、也无权干涉太多。
何况以林远这种嚣张的玩法,田静也迟早会知道,不需要我太过挂心。
奇怪的是,许岸的脸色却在此时难看的要命,一动不动的盯著林远的方向。
我眼睁睁的看著他走向林远,又眼睁睁的看著他俩绕过我并肩出了会所。
怎麽想都有些不对劲,我思索片刻,还是果断的追了出去。
因为距离远的缘故,他们刚开始的对话我听的并不分明,直到最後,许岸突然连续两拳打向林远,失控的吼声清晰的传来:“我们这几年,你都当成了什麽?!好玩吗?”
我一下就理解了他们的关系。
林远一贯那副端正斯文的模样,连被打都不忘失去的风度,突然就变的可恨且刺眼起来,以至於我觉得他的脸上满满的写著欠揍俩字。
我冲过去,从背後拦腰抱住许岸制止他的动作,然後向林远结结实实补了一拳。
他再这麽冲动下去,万一林远这位林氏集团的太子爷被打出个什麽好歹,真要追究起责任来他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还不如由我来。
与先前面对许岸只躲避不还手不同,林远见到是我,眼神突然变的狠厉起来,如同看到几辈子的宿敌一般。
想来对於我这个田静前男友的身份,他也是颇为耿耿於怀。
回去的路上,许岸已经显得若无其事,甚至还颇有兴致的跟我们打著哈哈。
没心没肺的小球还在那里叽叽喳喳,我却戒备的盯著许岸的一举一动。
凭我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是表面的这般平静。
看他显然在努力克制情绪的模样,於是我提议三人去前方的酒吧再喝几杯。
希望酒精这东西对他还有用。
幸好在这一点上他没有太大变化,几杯酒下肚後他显得神志不清起来,只是同印象里他醉酒後的昏昏欲睡喃喃念叨不同,现在他明显要比之前狂野许多,居然骂骂咧咧的砸起了酒瓶。
我上前阻拦,结果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领,防备的瞪著我:“你……你是谁?”
我无奈的自报家门:“迟暮。”
“迟……暮……迟暮!我记得你!”他眯起眼睛看了我半天,又重复了两遍。
就在我受宠若惊他的记忆里还有我这号人物时,他接著抄起个酒瓶子砸向我,开始口齿不清的咒骂:
“迟……暮!……就是你!你他妈的……你个混帐……当年丢下老子一走了之……你……活该被雷劈……不……活该被阉了!……”
看我手忙脚乱的应付著他,小球在一旁明显的幸灾乐祸:“美人啊美人,你真是活该!谁让你忽悠他来喝酒的?我们许总喝醉了不好伺候吧?”
“许总?”我奇怪的重复,顺便大力制住许岸的动作。
“是啊,我们许总现在可是一家公司之主了,白手起家的企业家啊。”小球口气满是自豪,仿佛名师在称赞自己的得意门生一般。
我只觉得心里重重一沈。
那个当初坚定的说要告别商界的男孩还历历在目,怎麽如今他竟愿意选择自己最不屑的一条路?
这麽些年,他到底变成了何种模样?
“他……”我觉得嗓子有点哑:“他自己创业的?”
“是啊。”小球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这小子和林远谈上之後吧,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那叫一个奋发上进!真是,倒便宜了林远那东西。包养都没这麽省钱的。”
原来都是为了林远。
我低头看向怀里脸色通红、不安分的挣扎著的人。
就真的爱到这种程度,愿意不顾一切的改变自己,连一心想遵循的原则和梦想都可以放弃?
“喂,”小球拍拍我:“他醉成这样,还喝什麽啊?送他回去?”
我点头应下,小球丢了串钥匙给我,还冲我恶心巴拉的眨了眨眼:“哥们,许总交给你了。这家夥醉了可不好对付,小心被他给阉掉了。”
依照小球给的地址,我把许岸费力的拖进主卧,把他丢在大床上,然後弯下腰拉开被子。
就在这时,他却腾的坐起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重重咬上去。
我猝不及防的压到他身上,然後被他四肢并用紧紧抱住,力度大的似乎生怕失去什麽一般,喃喃的念:“林远……”
我只觉得有盆冰水灌了下来。
挣脱他的手臂,我扣住他的肩膀:“你清醒点!我不是林远!”
“哦……对……”他用浑浊的眼神打量我半天,茫然的念叨:“你不是……”
说著他推开我转过身,在床的另一半慌乱的摸索:“林远……那林远呢……他……他不回来了?……”
我僵硬的躺在他身边,看著他的专一他的失措他的感情他的全部世界,只有那个他一声声喊出来的名字。
从没有我这号人物。
“哦……对……他不会回来了……”许岸好半天突然自嘲的笑出了声,像想到了什麽一般:“他……他要结婚了……玩够了……要结婚了……”
声音渐止,靠著的身体却颤抖的厉害,我侧过去,拉开他紧紧咬著的被子,用力环住他的身体,听著再也控制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在空荡荡的房里响起。
他一向是那麽坚强的一个人,清醒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总努力把所有脆弱的情绪掩藏的滴水不漏,这会儿似乎终於忍耐到了极限再也无法支撑,找到了宣泄出口就这麽爆发出来。
我们第一次如此亲近,他靠在我身上哭的失控,却是为了那样一个混蛋。
我生平第一次那麽想杀了一个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哭累了或许是酒精的功用,怀里的身体终於渐渐放松下来,只听见沈稳的呼吸声。
我松开他起身,看著他狼狈的模样和疲倦的神色,无声叹了口气,到客厅打了个电话告知张婶我今晚不回去住,忽略她怀疑不善的语气就直接挂断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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