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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番外 作者:天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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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腹黑攻

冯晓贝咬着指甲,“我一个人办不成,至少得要多一个人帮我放风。”
孙建成摇头。
“五十万。”冯晓贝突然开价,“你跟我去一趟,给你五十万元。”
孙建成哼一声,“你真要去,五十万不如去请个街边小混混。”
“一百万。”冯晓贝加价。
孙建成又吐出了一个烟圈,紧锁眉头,心说这小子犯傻,脑子里想出来净是不靠谱的路子。
冯晓贝站起身,忽然冷笑,“老孙,你几年前在上海总部那个专门负责联络代理商的部门里,可是捞了不少。”
孙建成一愣,霍然起身,压低声道:“你小子说什么瞎话?!”
冯晓贝死死瞪着前面的胖子,眼神仿佛饥饿流涎的红眼鬣狗,“你干过的那些糗事,我爸留了证据,我知道搁在哪里。你不答应跟我去,我就把那些证据取出来寄给警方,足够你蹲号子蹲个十年八年的!”
“你敢!”孙建成高声怒吼,“你他妈不要命了?!”
冯晓贝的狰狞笑容里带了一股寒气渗人的阴翳,“老孙,要是我的命在刀口上了,你的命也差不多了。”
孙建成盯着冯晓贝的凶狠目光,一瞬间有点怕。他似乎透过这凶恶眼神,看到了远在上海的冯浩,那个握有他的把柄,在三年前威胁他伪造签名的东方旭升总裁。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小子不愧是脑子长偏了的,眼前这势头,非得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孙建成心想,不过那个叫白凌绮的女人,她追踪了那么多年,要是能搜刮到有关阿荣的料子,说不定也搜刮到了有关自己的料子。
孙建成愤恨扔下烟蒂,骂道:“操!”
 
第二日上午,万里晴空高爽,明媚的秋阳带几分暖意,洒向广袤大地。白凌绮来到病房探望文子启。
韩光夏为她开了门,转身拿起黑莓借口看看信息,踱去阳台,给二人谈话留出空间。
文子启正靠坐在病床上,背后垫着个枕头,双腿盖着棉被。身上内里穿着医院的病人服,蓝白条纹相间,衬得面容更加苍白,外头罩着一件厚实的米黄色针织长袖开襟毛衣,松垮垮,宽大而不合身,袖子长得只露出手指尖。
白凌绮一瞧,便知那开襟毛衣不是文子启本人的。
米黄针织毛衣属于韩光夏的。文子启昨日入院时不省人事,医护人员为其换上病人服,韩光夏接着送了衣裤去门诊楼外的洗衣店,今日中午才取回。虽然病房有融融的暖气,但他仍担心文子启冷,于是从家里带来针织毛衣和羊毛大衣,在文子启刚刚睡醒、惺忪睁眼的时候把毛衣罩在了他身上。
前一晚沈逸薪离去,韩光夏返回病房,发现文子启依然熟睡。韩光夏纳闷:沈逸薪这狐狸不是来道歉的么,却不让子启知道他曾来过,或许是愧疚了。
黑莓上有五条信息,其中一条是周芷瑶发来的,内容为丰成集团暂停原本进展顺利的订单洽谈。韩光夏简单回复以示自己知了。这种暂停,实际是遥遥无期的停,直至另一间公司冷不丁地捷足先登。
他眯起眼,远眺蔚蓝如洗的晴空,有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过。他不在乎,因为如今有更重要的人需要他去守护。
半响,韩光夏心想那二人该聊得差不多了,偏头朝病房望去,透过阳台玻璃门,看见白凌坐在床畔,卷睫微垂,一双樱唇轻张,仍与文子启絮絮诉念。
数分钟后,白凌绮起身告辞,临行前,纤白玉指抚过文子启的脸颊,挑衅般地瞥了身处阳台的韩光夏一眼,方飘然离去。
韩光夏回到病房,为文子启倒了一杯温热开水。
“凌绮姐说,宸安银行的戚魁安老行长前日也住进了这间医院,在VIP病房。”文子启小口啜吸白开水,“我等会儿去见见他。”
“为什么?”
“有些事,总惦记着,想问个明白。”
韩光夏凝神想了想,“关于雷承凯的?”
“嗯……”文子启将水杯递回给韩光夏,掀开被角准备下床,“凌绮姐带来黄队长给我消息——警方在雷副行长的家里一本手写帐和一封亲笔自白信,信里他把前几年违规借贷和去年孟家胡同卖地的罪错一肩抗,声明所有事件与银行其他人无关,一切均是他个人所为。”
 
一百零四:
 
医院的VIP病楼前有一个小花园。秋冬草木尽凋,除了围绕花坛摆放一圈的盆种黄菊,没多少可看的。然而阳光甚好,明丽怡暖,许多老年病人披着穿着各款毛衣夹袄,在花园里散步晒太阳。
一个穿粉红护理服的小护士推着轮椅,缓缓来到花坛前。有心血管疾病的老年人严防寒冷刺激,轮椅上的宸安银行老行长戚魁安头戴着保暖冬帽,脖间绕灰黑羊毛围巾,身躯严严实实裹着加厚羽绒服。
秋菊金黄,锦绣花朵团团绒绒,犹如璀璨的金色绣球。
戚魁安慵懒地摆一摆手,“就这儿吧。”
轮椅停止前进,专陪的小护士侍立一旁。
宁煦的阳光晒得老人通体酥暖舒畅,脸色多添了几分红润。
他正惬意,身后却响起一声淡淡的:“戚老行长。”
戚魁安老行长诧异地抬起松弛的眼皮子,扭头循声瞧去。他自以为住进此间医院,理应无人知晓。
轮椅后的专陪护士也是一诧,旋身看向来者,问道:“你是……?”
文子启往前走几步,来到戚魁安跟前,注视着他,温文有礼地说:“戚老行长,您好,我是赛思克公司的工程师文子启。我想问一问您,有关雷承凯副行长的事。”
戚魁安老行长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文子启,不语。
小护士嘟哝:“该不会是记者吧。”
“雷副行长出国之前,在家中留下了一封亲笔书写的自白信,”文子启平静道,“我相信您早就知道信里的内容。”
戚魁安迟疑了一阵子,对专陪护士说:“小林,我跟他聊几句。”
小护士应声,而后走至花坛的另一边,与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戚魁安慢条斯理地松解开紧紧裹绕的羊毛围巾,又整了整羽绒服的貉子毛领,以此争取到宝贵的回忆时间,“你就是那个——常常和小雷一块儿下棋的工程师?”
工程师颔首,“是的。”
戚魁安一副无所谓,“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吧。”
秋风疏离,金菊随风轻摆。工程师的淡静嗓音响在风中,“我希望能知道,雷副行长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年轻人,你的问题问得太奇怪了。”经历了大半生沉浮的戚魁安不动声色,“我不懂得读心,不晓得另一个人心里想啥。”
文子启淡然望向黄蕊吐芬的锦簇花团,“您若是不知道,又怎会与他在表面上闹不和,暗地里却合作这么多年呢?”
“大家为了银行的进一步发展而努力奋斗的人,无论多么不和、不愉快,也只是人民内部矛盾,可以通过共同协商解决。”戚魁安咂咂嘴,嘴角扯出一道横连皱纹的笑弧,“小雷他是军人出身,性子耿直,有哪说哪,从不拐弯抹角。呵呵,我不介意。”
工程师将视线转向戚魁安,“老行长,我既不是警方的侦查员,身上也没携带任何录音设备。”他上身微微前倾,神情认真地直视轮椅上的戚魁安,“雷承凯为那么多不符合借贷资格的企业进行违规借贷,您身为正行长,有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么?孟家胡同那块地的转让,开发商已向警方交代他们付出几千万的‘折扣’,但雷承凯的手写帐本上只记录自己得到了几十万,连零头都不到——剩下的款项去了哪儿呢?”
工程师直起腰身,口气轻淡如秋季的高远天空,“您转移财产转移得早。但是我相信,在有明确线索的情况下,中国警方与境外警方配合,顺藤摸瓜,是能够查出被转移财产的去向。听说您在澳大利亚从事酒店管理的儿子快要结婚了,对方是位剑桥商学院毕业的漂亮女生,怀有四个月身孕,婚宴预订在昆士兰州的豪华酒店——圣灵岛质感酒店。”
戚魁安老行长那皮肤松弛的嘴角一抽,笑容倏然消失,“你知道得还蛮多!”
工程师淡淡道:“我先提前祝您,抱孙之喜。”
面色已变的戚魁安假意咳嗽几下,将羊毛围巾重新裹得紧紧,仿佛竭力保护着什么,“雷承凯是从何时开始插手借贷,我不清楚。我知道的时候,已经上亿了。我当行长多年,接触过不少大富大贵的人。改革开放初期的辛苦日子熬过去了,就惦记舒服日子;舒服日子过充足了,也觉得平淡了,就想尝试奢侈日子。一开始得知雷承凯违规,我就没生气。他递给我的那些支票,上面的数字简直就像我早在心底期待已久一样。”
文子启静静凝视着轮椅上这位早期勤恳清廉创业,而后却晚节不保的老人。
戚魁安凝滞般地一动不动,望向金黄色的锦绣秋菊,“合并之后,银监会似乎盯上了我们银行。不良资产的比例如此高,也难怪会被盯上。我陆陆续续把财产往境外转移——”
文子启突然发问,“那么,孟家胡同呢?”
“孟家胡同,决议最后是由我拍板,但折扣那回事,我真的不晓得。”戚魁安的嘴唇颤抖,吐出字词愈发低声,“雷承凯的手写帐里所记录的数字,并不一定就是他的真实所得。”
工程师笑一笑,声线犹如无波的广阔海洋般平缓不惊,“戚老行长,我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和您所说得有一部分出入。”
宸安银行的老行长戚魁安转动昏昧浊黄的眼珠子,“年轻人,不要得寸进尺。该说我,我全说了。”
文子启淡然看向戚魁安,徐徐道:“雷副行长的那本手写帐上,清晰记录了违规借贷得来的利益如何分成。您安稳坐在正行长宝座上,什么也不用做,就能从第一笔开始分得超过五成。”
“全记录了?”戚魁安老行长的目光一沉,迸射出数分寒意。
文子启颔首。
戚魁安的嘴唇绷成一条尖锐细薄的直线。他盯着文子启,仿佛要将此人的思想看得通透彻底。他成功了。社会阅历丰富如他,不费吹灰之力便把文子启看透。可他又犯了难,皆因前方几步之遥,要挟自己的人,其实非常简单,简单得以至于不曾掩饰——这个年轻工程师毫不掩饰他想要的只是真话,真实坦诚的话语。
“文工程师。”戚魁安冷冷开口,比深秋白霜更冷。刹那间,他不再是一个倦坐轮椅的垂垂老者,而是那个在二十四年前改革开放之初、经济发展前景不明朗之时,毅然抛弃机关单位的安稳闲逸职位,仅携一份资金批条来到上海成立惠安银行的果断决绝男人。“你应该明白,身为一名银行行长,我与上层领导建立起了相当不错的关系,以便我能精确捕捉政策变动的每一丝风向。‘允许银行剥离不良资产’,这个提议早在规则正式出台的数年前就被搬上了领导们的议事桌。我瞧出了端倪,也判断这个提议无论探讨调研三年还是五年,最终都会获得通过——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所以,你找上了雷承凯帮你?”
“小伙儿,你还年轻,不知道权力的滋味。”戚魁安面带嗤笑,双手搁在已经病瘦许多的大腿上,轻拍膝盖,“当你身在权力的高处,许多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出面和动手。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默许。自会有人为你跑腿、洒辛苦汗,然后恭敬谦卑地递上银票。”
文子启点头,淡道:“我明白了。”
“既然你已经明白,”戚魁安冷哼一声,厌烦了这种不处于自愿的坦白,急于摆脱对方的纠缠,“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问题,我就回病房休息了。”
“戚老行长,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工程师依然容色淡静,“雷副行长临走前,托付你的,是什么事?”
戚魁安老行长撇了撇嘴,“没有。他不吭不响,一走了之。”
“像雷副行长这般前妻儿子均已在国外生活的人,他潜逃到国外之前,本应是做好了抛弃国内一切的准备。”工程师缓缓道,“他留下那封亲笔自白书,替你顶罪,似乎并不止是为了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我猜他是有抛不下的事,进而托付于你。而且,他为了确保自己离开中国后,您能信守承诺,手中应该握有你的一个或一些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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