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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逝去得太快,我们明白得太迟+番外 作者:天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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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腹黑攻

洛玉华冷冷一笑,话锋突转,单刀直入,“秦总,听说您要卖了东方旭升?”
秦旭双目瞪大,愕然说:“你怎么得知的?”顿了一下,“……是韩光夏对你说的吧?”
“不是他。”洛玉华放下茶杯,双手抱臂,语气放得柔缓,好似在追忆一段往昔浮梦,“当年我是东方旭升实习生,你邀请我来这房子参加晚宴,你对我说东方旭升是你一手一脚创立,日夜勤劳工作,像带孩子一样辛苦拉扯,才慢慢发展壮大成为一家业务覆盖全国与海外区域的大企业。”
秦旭颔首,“我确实这么说过。”
“可是现在,你要亲手把公司卖给赛思克。”洛玉华直视秦旭双眼,语气陡然变得森严,“秦总,您真是一个薄情的人。”
“东方旭升……早已不属于我了。”秦旭低垂视线,眼神透出几分苦痛,压低声线犹如呓语,“全球经济化的市场瞬息万变,我这样的身体状况,已经失去了掌舵的能力。即使手握最大股份,也不可能再重新执掌公司的运营大权。当时我躺在医院,万念俱灰,心想自己撒手一走,你二姑姑他们继承股份,但他们不懂行情,股份必然被其他股东压着极低的价格收购……与其如此,不如趁我仍在,高价卖给赛思克。”
洛玉华缄默,眸中神色仿佛浓郁的黑墨,不辨情绪。
秦旭等待许久,见女儿不说话,以为有所误会,急忙开口解释:“玉华,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转移财产——”
洛玉华站起身,垂眸注视老人,“留下公司。”
秦旭一愣,“留下公司?”
洛玉华一字一顿道:“不要把那些股份卖掉。留下公司。”片刻后,她缓缓道:“倘若你能做到,春节时候,我会考虑带小宝来北京游玩,同时……带他见见你。”
 
一百一十一:
 
尼采曾言: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文子启站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里。他抬头,望着金属内壁接合的边缝处漏进了几缕时明时暗的光,想起了这一句话。
空气里飘荡着稀薄的消毒水气味。升降梯里还站着一位挽髻的女护士和一位中年男医生。男医生的眼角有深长的皱纹,鬓发黑白参差,脖子挂着听诊器。
文子启觉得自从三年前开始,自己就跟医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在甘肃因为外伤进了一次医院,来了北京,又因为消化道出血进了两次医院。这次,则是自己的昔时好友生命垂危。
明黄色数字一亮,提示电梯到达重症监护病区的所在楼层。
黄翰民失约了,没有按照电话里所说的那样等候在ICU门口,工程师只得在病区入口处的护士站那儿登记了探视人姓名和时间,然后自己走进家属探视回廊。
ICU病区与普通住院病房不同,仅能透过贴有病床号码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病人。
一排一排的病床,一排一排的心电监护仪,一排一排呼吸机。其中一张病床上昏睡着一个肥胖的病人,白色棉被下的肥肚腩高高鼓起,浅蓝和白条纹相间的病号服衬得肥肉滚圆的脸色毫无血色,三四根细长的胶管从棉被下延伸出来,连接去病床旁的各种仪器。
心电监护仪上的绿线一折,再一折,如此虚弱无力,仿佛那绿线再抖一下,就会一蹶不振,永远变成一条直线。
探视玻璃窗外的等候椅上坐着一名警员,表情严肃认真,见工程师到来,起身上前。文子启认得这名刑警,姓陈,黄翰民队长带他去视频研判组,正是这名刑警为他播放视频的。
陈警官告诉工程师,孙建成过量服用安眠药,被发现时已昏迷,虽然立即送医院洗胃抢救,但医生表示他目前情况不明,可能变成植物人,一睡不醒。
负责此案件的民警们走访出租屋附近的住户,有住户说曾见一个瘦削青年人进出,约莫住了一周。同时,警方亦调取了周边的监控视频,总算从海量信息中排查出一个可疑人物——冯晓贝。
陈警官的眼睑下泛着乌青,应是辛劳熬夜查案已久。他在硬皮记事本上写下几行字,撕下这页纸,递给工程师,说这是他的联系方式,如果记起了什么跟冯晓贝行踪有关的线索,就尽快联系他。
黄翰民从回廊另一端远远走来,高大健壮的身躯穿着沉黑的警服,威严凛凛。“抱歉,局里来的电话,让我待会回去开会。”转向陈刑警,“阿陈,你们组这几日怎样?”
陈刑警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硬皮记事本塞进黑制服口袋。视频上那个体型偏瘦的嫌疑人仍无法确定身份,现场遗留血迹的DNA检验结果出来了,跟DNA资料库里对比后发现没符合的,表明那嫌疑人不曾有过案底。
黄翰民与陈刑警交流几句之后,便与一直沉默的文子启同走出了ICU。
秋冬之际的夕阳光芒刺穿雾霾,投入窗内,照得ICU病区前方那小片地面满是浓稠的金红色泽。
“刚下班就赶过来了?”黄翰民问,眼睑下也有浅浅乌青色。
工程师点一点头。
黄翰民简明扼要地叮嘱了几句,停顿一下,又重重拍了拍工程师肩膀,“我先回局里开会,有事电话我。”
文子启关切看向他,“注意休息,黄队长。我坐一会,歇一歇,等下再走。”
黄翰民应了一声,匆匆下楼,往警局赶去。
 
进入探视ICU病区的人不多,护士站更换了一波值班人员。
工程师静静坐在角落的等候椅上,夕阳余晖照在合闭的眼帘上,视野橙红一片,再睁开眼时,竟有些眩然。
在广州见完洛玉华时的那种空旷寂寥感重新降临于他的疲惫身躯上——恍如置身茫茫大河之上的独木舟中,天高水深,没有别人,只有他孤零零一人;没有桨,也没有橹,只能随波逐流。
黄昏的西坠日影一点一点倾斜,金红逐渐转浓厚,以致黯淡昏幽。然后,楼层大堂亮起了灯,灰暗光线刷刷全部变为透亮白光。
一片颀长的阴影遮住的文子启眼前的光。
他缓缓抬头,“光夏……”
身材伟岸的男人俯视着他,英挺剑眉间透出沉稳,“我来看看老孙。刚看完。”
文子启悲伤地低垂视线。
韩光夏在他身边安静坐下,厚密帅气的黑呢子大衣,铅灰色棒针长围巾,淡淡烟草味。
两人默然枯坐。
韩光夏抬手,轻轻按在文子启的瘦削肩膀上。无一字一句的言语交流,却似已倾诉了千言万语。
生命薄如蝉翼,身畔有你的呼吸,便觉得笃定的踏实与安宁。
许久后,韩光夏叹一口气,“子启,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家。”
 
入夜了,地平线上方的天空呈现出深紫中带红的颜色。云层中心渗出几抹霜白光芒,紫云散开些,才看得清那是一轮银月的月光。
宝马7系被堵在三环中间,前面是一辆本田雅阁,后面是一辆雪佛兰科帕奇。停滞不前的车辆犹如搁浅沙滩的纤长鳗鱼,偶尔挣扎蠕动一下,才堪堪地向前挪几米。
韩光夏对于帝都的大堵车早已习惯,修长刚直的手轻拍着方向盘,有节律地一下,又一下。
文子启坐在副驾驶,指腹摩挲着安全带的粗糙表面,在小小车内空间的静谧等待中思忖。
科帕奇司机似乎心情急躁,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文子启被忽然而至的尖锐的喇叭声吓了一跳,如同骤然从幽深梦中苏醒过来,恍恍惚惚,手无力地扶住韩光夏的手臂,“光夏……我想去另外一个地方。”
“想去哪?”韩光夏偏头看向他,隔着衣料感受到手臂上那轻软的分量。
文子启清醒了些,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那地方在哪。”
韩光夏注视着身边人,容色认真,“大概是个怎样的地方?”
“是一间舞厅……”文子启意识到自己正不自觉地触碰着韩光夏,有点难为情地收回手,重新紧握安全带,静了一会,道,“何嘉以前说,曾在那里无意见到冯晓贝。”
“舞厅?”本田雅阁往前挪动几米,韩光夏也将宝马7系开前几米。身居高位的韩光夏消息灵通,早就知晓受害人何嘉是文子启的同事,也得知冯晓贝成为嫌疑人。
“他对我说过名字的……但我那时不在意,没留心去记。”文子启揉了揉太阳穴,极力回忆。工作奔波一日,疲态已然尽显眉梢。
韩光夏的眼神温柔如月亮微光,“子启,你也累了,不如早回去歇歇。”
文子启却摇了摇头,只一味地埋头苦思。
高架桥外的写字楼大厦高耸入低压暮云,在繁华大都市的夜色中暗暗不语。每一个灯光明亮的小格都有着加班的辛勤白领。
“那个舞厅……好像叫ZERO。”文子启犹豫道,“光夏,你知道北京有这样的一间舞厅吗?”
“不知道。”韩光夏摇头,拿起黑莓手机百度地图,点击数下,“北京有两间叫ZERO的舞厅,一间在工人体育馆附近,一间在花卉大观园附近。” 
文子启盯着陈刑警留给他的联系方式,迟疑半响,“我实在不确定那地方是不是叫做ZERO,怕误导了陈警官他们……”
韩光夏温然笑了笑,含着理解和包容,“我陪你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阻滞的车龙终于再度缓缓向前。雪佛兰科帕奇的司机欢呼一声。
文子启想了一下,点头,“嗯……我们先去工体附近的那间吧。”
宝马7系发动,从分岔道转进四环方向。
 
明黄、艳红、紫蓝、青绿,四色霓虹灯光并排闪耀,弯折成英文字母“ZERO”形状。强劲隆隆的摇滚乐从内里传出。
韩光夏的车刚刚停靠在路边,黑莓便不识趣地响起。
文子启推开车门。
韩光夏一边接听电话,处理事务,一边拉住了文子启的手,示意他等待自己。
“不要紧,我一个人去去就回来。”文子启轻声道,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通话的另一端是位重要客户,韩光夏不便挂机,只好眼睁睁地望着文子启下了车。
街灯昏淡,周围的树木已经落尽黄叶,只剩干枯枝桠。文子启先在舞厅门口不动声色地张望一番,而后径直走向一个站在门口附近的年轻女孩。
女孩约莫是读大学的年纪,一张俏脸青春娇丽,上身穿珍珠粉色的刮绒马夹,下`身一条及膝浅咖啡色绒裙,黑打底`裤,深咖啡色雪地靴。文子启对她说了几句,她一开始露出疑惑表情,听着听着就咯咯地发笑,头上针织帽顶的毛绒小球也跟着颤。她大大方方挽起文子启的手臂,与他一同走进舞厅。
迪斯科舞厅里,橙红色的霓虹光圈一轮一轮犹如螺旋般环绕通道,漫长而炫目的隧道。工程师与女孩走过通道,来到舞池前方。他对女孩道谢,女孩笑说了句不客气,步伐轻盈地走入舞池中自行寻乐。
摇滚乐震耳欲聋,舞池中的男男女女们依循舞乐的节奏扭动身躯,肢体与肢体扭曲交错,放纵着浪荡高涨的情绪。灯光闪烁,每一闪就变换一种浓烈颜色。
安处喧嚣中的工程师默默绕着舞池走了一圈,并没有从人群中寻找得冯晓贝的身影。
舞池边缘是长型的鸡尾酒调制台,一名头发染黄的男调酒师正在表演花式调酒,流畅动作跟随着舞曲的节拍,不锈钢的摇酒器抛得高过头顶,然后又从背后妥妥接住。一声娇滴滴的欢呼过后,浓妆艳抹的女子端着一杯新调的粉红佳人,依偎在男友怀中飘然离去。
强劲的摇滚乐旋律控制了全场,舞池的明黄色光柱扫过,妖媚的男调酒师眯起描画了绿晶眼线的双眼,瞟向容颜清秀的工程师,上下打量。
工程师一回身,恰好与调酒师对上视线。
调酒师的嘴角一勾,笑意暧昧,充满了情`色的挑`逗,慢悠悠问:“先生,想喝点什么?”
工程师想一想,“螺丝刀。”
又一抹洋红色的舞池灯光扫过,一头黄毛的调酒师笑得神秘莫测,扭捏嗓音隐约从吵杂的摇滚乐声里透出,“哦?那没点儿酒味,只不过女士们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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