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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吹过的夏天 作者:晓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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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房间的门紧闭着,可我知道这房子隔音特差,走上前,大声地敲了敲门:
  “晓风你在里面么?”没动静,“我进去啦!”
  他的门没锁,屋子里黑漆漆一团,靠窗的地方有点亮,隐隐约约有团阴影,是他。还没走到他身边,脚下踢翻了几个瓶子,“哗啦啦”响亮地破碎声。
  “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缩在窗帘后面的他,身上都一股浓重的酒味,手里还握着个半空的瓶子,我一把夺过来:
  “有完没完?干嘛喝这么多?不想活了?”
  他双腿蜷着,双手绕着膝盖,脑袋搭在上面,压根儿没搭理我。我有点心虚,在他身边勉强坐下来。窗台太窄,硌得我屁股疼。
  “今晚怎么没上班?”
  “你们不是安排我去跟陈瑶约会么?”
  他的声音沙哑,象是哭过了,这一说话,一股酒气冒来,看样子还真没少喝。
  “哦,那玩儿得怎么样?”
  他又没声儿了。我觉得他太不对劲了,是不是喝多了,脑子不清楚了?我拉着他的胳膊,强迫他抬起头面对我,可怎知,他一扭头,脸埋进窗帘里,压抑着,哽咽着,却始终没忍住,低低哭起来。我吓了一跳,象给烫了般地缩回手。我虽然不清楚具体什么让他哭得这么伤心,却也猜到跟约会有关,我束手无策,傻子一样站了半天,直到他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
  “哥,你们别逼我了……我……不喜欢女的,真的,我试过,可没办法……别让我去相亲了,别……”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让他痛哭的真实原因,晓风已经学会了掩饰他不为人知的内心,再也不是那个透明得水一样的小男孩了。我只好投降:
  “得,别哭了,真不喜欢,那,就算了。”
  那以后,我再没迫他见过女孩子。多年后的一个偶然机会,我在晓风的一本书里夹着的纸条上看到:“……所经历过的大痛苦,是耳闻着心中的爱人,在一堵墙壁之后,与别人做爱,而我,只能听着,听着……”
  
  后来高珊珊又提到买房的事,说现在D市的房市特别好,行家都说两年肯定翻倍。我笑着揶揄她,说你怎么这么热衷买房,等不及嫁我了么?她严肃地说,那又怎样,要是你敢再跟我求婚,我就嫁给你!我惊了一下,不想她这么大胆,讪笑着说,我还欠晓风二十五万没还呢!钱没赚够,什么事也不敢想。她没想到我开公司的人,还欠那么多钱。其实那钱,我刚刚还了晓风,只是,对于娶高珊珊,我还准备好。
  “我倒攒了点钱,帮你首付也行。”高珊珊说。
  “等等吧!”我说,“公司的忙得分不开身想别的。”
  我也不算说谎。我对物流并不太在行,公司请了个专业人士做经理,可外人总是靠不住,没几个月他跳巢,还拉走了几个重要的客户。从那以后我凡事亲历亲为,还在理工的管理学院进修物流管理的硕士课程。可这些如果要较真,还都是借口,我心里很清楚,即使我娶了高珊珊,也是因为人在某个阶段的任务,必须完成而已,绝不是我爱她。可这世界上有爱情么?那个时候的我,没看见。
  
  九九年底,还是郭建明提议我该买房子了,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个老板,还租房子住,说出去丢不丢人啊?我说操,为了公司都鞠躬尽瘁了,家不过就是睡觉的地方,哪儿还不一样?其实,我舍不得那个小窝,我跟晓风在那里住了三年,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可那个小破楼确实寄存了很多美好的记忆,如今那片房子都拆迁了,可每次经过那里的时候,我们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段隐约朦胧的岁月。可我三十了,到了而立之年,业已立,家未安。二千年秋,我最终买了黄河路的天府家园的一套三居室。我对晓风说,你还是跟我搬过去吧!
  他不同意:
  “干嘛呀?珊珊姐选了你,就得搭着我,你这是买一赠一呐?”
  我想告诉他,买房子不是为了结婚,可我没说出口,现在不是,将来呢?
  “我在‘宁夏’的楼上租了间房,就不用这么整天赶路,很累。”
  我其实很不放心晓风一个人住,这也是我迟迟没想买房的原因之一。可他二十二了,已经公开跟我说对女人没兴趣,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帮助他更好地融入主流的社会。一想把他一个人仍在外边,我心里就跟有猫爪子抓挠一样,但我也无可奈何。
  
  两千年,对我来说挺幸运,虽然物流业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我积攒了经验,加上业余的学习,公司的业务顺利,在这行业我也开始渐渐驾轻就熟。晓风搬出去以后,跟我的联系越来越少,偶尔通电话,时间也是越来越短。我们两个的生活,就象是两个逐渐分离的圆周,交集慢慢减少。唯一见面的机会,就是每次我妈过来小住,孝顺的晓风必定会拿出大把的时间陪着她。这个时候,我们还可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晓风真的长大了,头发修剪得很时髦,着装依旧朴素,可简单的衬衣仔裤,穿在他身上也显得那么有型,据说他在D市酒吧的名气已经不小,那个害羞沉默的漂亮男孩终于蜕去旧壳,变得光彩照人了。而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时间过得真快,象是长着翅膀的飞鸟,转眼到了两千零二年的春天。我跟高珊珊折腾了这么多年,终于决定订婚了。
  “结就结吧!好歹她跟了你这么多年。”
  我妈说这话的时候,没有隐藏她对高珊珊的不满。这几年,高珊珊性格也变了不少,在我跟前也不耍大小姐脾气,凡事还挺顺着我的。可我妈还是忘不了她当年为了那教授甩了我的事儿,一直不怎么喜欢她。我说不清楚自己对高珊珊的感情,我不是花心的人,即使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生意做大了,钱多了,贴上来的女人越来越多,我对那事还是不随便,逢场做戏难免,可仅此而已。高珊珊知道这一点,她也信我不会乱来。一个早上醒来,看见身边躺着的她,没化妆,即使保养得很好,那皮肤也不再是象初相识时候的弹性光滑,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心里的某跟神经给轻轻弹了一下。想想她花在我身上的大把的青春……于是想,真的,结就结吧!
  
  四月初,一个老客户提出晚上出去,他建议去“宁夏”,说那是城里现在数一数二的酒吧了。我记忆中的“宁夏”还是那个空间狭窄的小酒吧,中间搬开几张桌当舞台,有不出名的歌手演出。
  “早就扩建重新装修了,上下三层,规模了不得了,老板冯哥人际关系很厉害,是名人到城里,必去的地方,!”
  想一想,我是有几年没去过“宁夏”了,顺便可以把订婚酒席的请帖给晓风送过去,于是说好结伴过去。与晓风的再次相逢,事事都在意料之外。
  
  9
  
  门铃响了好半天,才听见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门打开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我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再确定门牌号,不由自主地问:
  “这里不是杜晓风的家么?”
  那人似乎认出了我,眼神立刻变得极不友好,没好气地说:
  “他是住在这儿,有什么事儿?”
  我心想,这人他妈的怎这么欠揍?心里有意收敛了下,说:
  “我是他哥,过来看看他。”
  他斜靠着门站着,四月里晚上还挺凉,他却只穿了条肥大的带着破洞的短裤,那一脸不屑一顾,怎么看怎么象个流氓,晓风怎么认识这种没品的人?
  “我知道你是他哥,他不在,你改天来吧!”
  他撩了一下头发,转身要关门。我伸腿顶住门,他见我阻挡,楞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不在么? 你有事打他手机吧!”
  这回轮到我变脸,是他?那额头的疤痕怎么过了多年还那么明显?当年就是这个流氓拐坏了晓风,公厕那次,他可能还强迫了晓风,这个人渣怎么还活着?
  “你不住这里吧?”我冷眼看着他,心里的火气强压着。
  “操,住不住关你屁事?”很明显,他对我反感,不亚于我对他的。
  我一把拉开门,纵身进了屋子,别在外面给晓风丢人,有问题咱进去解决。他见我进了门,张口就骂:
  “你他妈的,谁允许你进来的?”
  “你算老几?我到我弟家还用你允许么?”
  我环视周围,屋子里很干净,象是晓风的家,每样东西都井井有条。如果这人渣住在这儿的话,应该没这么干净才对。可很快我注意到两间卧室中的一间正开着门,里面乱七八糟一片狼籍。我想那人肯定看见我的脸都快绿了,倒气定神闲地往沙发里一坐,臭脚往茶几上一搭:
  “没错,我现在就住在这里,你能怎么着吧?”
  “不怎么着,我只是想不到晓风能跟你这种没品没德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你说谁不三不四?”
  “说你!这么多年你阴魂不散,缠着晓风做什么?”
  “你真他妈的欠揍。”操,他倒把我本来的话给说了!“要不是我答应过晓风……得了,今儿来为了什么?有事说事,没事走人!”
  “我说过了,我来找我弟。”
  “他不在!”
  “那我等他!!”
  我丝毫不示弱,妈的,就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平时不知道把晓风给欺负成什么样儿。想着想着,我就有动手的冲动,可我得忍着。在“宁夏”喝的啤酒很快就找上来了,加上惹了一肚子气,尿憋得慌。我把手里的请帖放在手边的小几上,起身去洗手间。洗手间在两个卧室之间,进去之前,我偷偷往人渣那屋瞅了一眼,满地的大大小小的打包的行李。看来这不是刚搬进来,就是要搬出去,不过联想他那副吃鳖的模样,估计是给晓风踢出去了吧?我心中难掩窃喜。洗完手出来,那人就站在洗手间门口,手举着请帖,脸上火药味浓得火柴一划就能点着。
  “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送这个?”
  那请帖本来是放在信封里,没想到这人竟然无礼到这种程度,连晓风的信件问都不问就私自拆开?简章不可思议!
  “操,你不认字,没看见那是给晓风的么?”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结婚!”
  “废话!订婚是喜事,告诉我弟怎么了?你当正常老百姓都跟你这变态一样,不办正经事儿?”
  “操你妈!”
  他一下火了,拳头一闪就到了眼前,我躲得慢了点,脸给扫了个边儿,他力气挺大,当时觉得骨头象碎了一样。我心里一直憋着的气,象是给风掀起的野火,借着他不留情的一下子,“腾”地爆发,再不犹豫,拳头立刻就冲着他的脸过去了。他躲过去,肚子却给我的一脚踹了个正着……显然我们两个心中对对方都有些积怨,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能打的不亦乐乎,“劈劈扑扑”肉体撞在一起的声音,伴随着咬牙切齿的警告:
  “你以后离晓风远点儿!”他一边打架,一边大吼。
  “凭什么?你他妈的才是该滚蛋的那个!”
  我们两个型号差不多,谁也不占外型的便宜。几个回合下来,都多少挂了彩,他嘴里一直没停骂,我忙着打架也没听清楚他嚷了些什么。并且,我们两个都错过了开门声,直到晓风满脸惊诧地冲过来:
  “放手!怎么打起来了?夏纯刚你给我放手!”
  见我们两个无动于衷,他参和进来,象要要拨开两只纠缠的螃蟹,抓住那人的手臂往后推,一边挡在我面前防着:
  “夏纯刚,你答应过我什么!住手!听见没有!”
  一定是晓风对我的袒护惹火了那家伙,他虽然停了手,眼神却象是着了火一样,恨不得把我烧成灰才解恨。我最恨他一副“晓风是他的”的恶心脸,就算晓风跟他都是同性恋,也绝对不一样。
  “死变态!”我啐了他一口。
  刚平稳下来的战事在一瞬间起了变化,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似乎冲上来,接着胸口给晓风狠狠撞了一下,疼得我一口气没喘上来,胸口闷得慌。晓风手捂着腰,回头冲他喊了一嗓子:
  “还有完没完啊?”
  我忽然意识到他刚才踹了晓风,那一下够狠的,晓风的脸都疼白了。我只觉得心里最后的防线给这一下冲破了,几乎吼叫着扑了上去!
  “你敢打他?你问过谁敢这么打他么?”
  有能耐你冲着我来,我连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他,这个混蛋竟然敢这么踹他!因为晓风童年的经历,我最恨别人打他。凡是打晓风的人,都被我毫不迟疑地跟那些虐待过他的混蛋划上等号,恨不得除之后快。我从小就爱打架,上了大学以后才逐渐收敛些。这几年一直也没耽误健身,所以体格还是喯儿棒,就是打架的招式不那么熟练罢了。我跟那叫夏纯刚的混蛋滚成一团,在地板上翻来覆去,不分胜负。我也不知道我那天火怎么那么大,后来,高珊珊说我开公司压力大,需要发泄。可我觉得不是,夏纯刚对晓风的那种保护和占有的欲望刺激了我,心里似乎翻了天,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象海啸一样崩溃,隐藏在海浪深处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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