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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漠之花(EXPRESSMAN系列二) 作者: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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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谢谢。」
  堤亚回头看了看冯卡威,略一沉思正想走去他那里却被狄奈特叫住。「堤亚。」
  「嗯?」
  「去帮我把二楼仓库里的TK82拿下来。」狄奈特伸手指指楼上。
  「你要轰坦克呀?拿TK82。」堤亚瞪着他,不知道他老是爱收一些重武器在家里干嘛。
  「少罗嗦,叫你拿就拿。」狄奈特沉着脸开口。
  堤亚也只能乖乖地去拿,转身前先开口叫住跟在上川哲也身上晃来晃去不管怎麽看都无所事事的人型机器人,「桔梗,帮我顾着伊莱尔。」
  「主人,老爷子吩咐我跟在哲爷身边。」几乎快贴到上川哲也背後,桔梗连头也没抬。
  「啥?」堤亚疑惑地看了狄奈特一眼,「那你帮我顾着伊莱尔。」
  「嗯。」狄奈特应了声,真的就把目光定在伊莱尔身上。
  伊莱尔被看得有点不太自在,只好低头吃盘子里的食物。
  冯卡威远远看着伊莱尔被狄奈特盯着只好低头猛吃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蓝先生?』
  冯卡威轻咳了声,「没什麽,所以系统可以运转了吗?」
  『已经顺利运转了,现在正在恢复各大企业的保全系统,蓝氏的主机已经首先复原了,可以安心使用。』
  「那就好,还有什麽问题就打这个号码给我……」冯卡威的目光才转到门口,却看见一个人站在那里,枯瘦的样貌虽然和他看过的照片完全不同,但冯卡威还是一眼认出那是什麽人。
  『蓝先生?』
  「没事,就这样了,帮我跟卫斯特先生问好,告诉他我跟伊莱尔都很好。」冯卡威示威似的目光直直看着望着那个人,回话的态度却十分冷静。
  『好的,我会为您转达。』
  把耳机拔下来扔在一旁,冯卡威冷冷看着他,他知道他会来,「这座山是私人产地,我可以因为你擅自闯入而毙了你。」
  凯文.卫斯特神情嘲弄地望着冯卡威。他一路跟着他们跑,还以为他们要去哪里,原来只是个荒山野地。「谁准你随便带走我弟弟的?快还我。」
  冯卡威笑了笑,「他可不是你的,而且伊利怕你,我可不怕。」
  凯文望着他,微笑着说:「你想死吗?」
  冯卡威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同样嘲讽地回答,「你除了会打伊利之外还能做什麽?你引以傲的机械在这里是没有用的。」
  凯文大笑了起来,「所以才躲到这种荒山野地吗?你太小看卫斯特系统了,他可以侵入各个线路!只要这个屋子有通讯设备,只要有电力系统,都逃不掉被监控的命运。」
  「你试试。」冯卡威只是微笑看着他,像是请他坐下一样轻松。
  凯文无法忍受那种不把他看在眼里的态度。他已经过了十三年看不见任何人的生活,他不能接受他看见的人用这种态度对待他!
  没再说话,他突然朝冯卡威冲了过去。
  冯卡威一愣,他没想到凯文会突然动手,退了一步闪开他挥过来的拳,想起他就这样打伊莱尔的,忍不住就回了手。
  伊莱尔慢慢吞着食物,正觉得有些饱了,悄悄抬头一看,竟刚好看见凯文正冲向了冯卡威。
  伊莱尔马上站了起来,隔着一段距离呆呆看着凯文和冯卡威从扭打到缠斗,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僵立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凯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
  「冯----!」伊莱尔瞬间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发现自己大叫着冯的名字甚至飞快朝他们冲了过去。
  那个花园看起来明明就很小,明明就觉得自己尽全力在跑,伊莱尔不晓得自己为什麽要花上那麽久才到得了那个应该很近的房间。
  听见枪声的同时他才正踩进房门,「住手-------!!」
  冯卡威坐在地上,左手臂上渗着血,脸色苍白地用着右手按着伤口。
  「冯!」伊莱尔冲到他身边,看了下他的伤势又狠狠转头瞪着凯文,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没这麽愤怒过。
  凯文只是对他微笑,「原来你在这里,跟我回去吧。」
  那种温柔的语调和声音,曾经是他无数日子里的恶梦,他害怕被打,害怕自己被淹死,但他最害怕的却又不是这些。
  他最害怕的是哥哥一次又一次的对他说:「伊利,我对你好失望。」
  他觉得那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他做得更好,他更乖巧,他哥哥就会对他好,他就不用被打了。
  他一直以为,那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够好。
  「没有……我没有要和你一起回去的地方。」伊莱尔挡在冯卡威身前,克制心里不断升起的恐惧,这是他第一次这麽冷静地跟凯文说话。
  「你说什麽?」凯文收起笑容,语气很冷静,不过伊莱尔看得出来,凯文的眼神开始变得疯狂愤怒。
  伊莱尔觉得自己在颤抖,此时他感觉得到冯卡威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的。
  深吸了口气,伊莱尔用尽勇气般地大吼出来,「我说,我不会跟你走,我再也不要听你的话了,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我从来也没有做得不够好,我对机械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只要跟冯在一起,我只要种我的花就好,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了!」
  「伊利,你太让我失望了……」凯文的语调变得冰冷,「我不记得我这样教过你。」
  冯卡威只想冲过去把那个人渣给砍了,但是他忍着,只是紧紧握住伊莱尔的手。只有让伊莱尔鼓起勇气来对抗凯文,不然凯文一辈子都会是伊莱尔的阴影。
  伊莱尔脸色苍白地颤抖着,掌心冯卡威的手传来的热度让他觉得有股力量去反抗,他抬头看着凯文,「失望的是我,你始终看不清楚事实,总是毫不犹豫的伤害我,对於拥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哥哥,更对於我没有办法恨你而感到失望。」
  「住口!!」凯文大吼着举起枪对着伊莱尔。
  伊莱尔没有移动只是闭上眼睛,感觉到冯卡威把他紧紧抱在怀里。
  「你想对我弟做什麽!!」
  伊莱尔被突然其来的怒吼给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堤亚冲了进来,身手俐落地格开凯文举枪的手,另一手已经一拳挥到脸上。
  伊莱尔完全愣在当地,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凯文这样被打。
  堤亚把掉在地上的枪给踢开,回头才叫了声「桔梗!」,不到几秒桔梗就跑了进来。
  「把那家伙给我抓起来,到底从哪里进来的。」堤亚边骂着边走过来观察冯卡威的伤势。
  「大哥,我没事。」冯卡威摇摇头,只是抱紧了伊莱尔,「没事了伊利,没事了。」
  伊莱尔惊恐地看着凯文渗血的嘴角,他正被桔梗从背後抓住了双手押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哥哥也是人,他也会被伤害的,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冯卡威在伊莱尔耳边低声却认真地说。
  堤亚蹲在他们俩旁边,看这个情况大概知道了冯在搞什麽鬼。撇了撇嘴角,走到窗边拆下系住窗帘的带子,简单包扎了冯卡威的伤口後才站起来瞪着凯文,「你有病吗?弟弟是拿来疼的,不是拿来打的。」
  凯文却不知为何笑了起来,「你们实在太好笑了,居然让个机械人来抓我。」边笑边从袖口滑出了个圆圆小小像是磁铁一样的东西在手上,迅速贴到桔梗的身上。
  「那--」伊莱尔惊慌了起来,伸手指着他哥哥,正想大叫的时候,冯卡威按住他的手,「别怕,没事的。」
  桔梗低头看了看那个东西,然後若无其事地把它拿了起来。这下愣住的换成了凯文。
  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情形发生,看着桔梗大叫了起来,「你、你不是机械!」
  狄奈特站在门边看了很久,直到此时才走进来,朝桔梗伸出手,「桔梗,那给我。」
  桔梗居然放开了凯文,拿着那个东西走向狄奈特,凯文也没想过会有这种事,爬起来警戒地退後了二步,试图离堤亚远些。
  堤亚只是抱着手臂站在凯文和冯卡威伊莱尔的中间,避免凯文再次攻击他们。
  狄奈特把那东西拿在手上左翻右翻,然後看看凯文,「倒有些天份,可惜笨了点。」
  「你说什麽!你又懂什麽!」凯文恶狠狠地瞪着狄奈特。
  「哼,我懂的东西你大概十辈子也学不完。」狄奈特冷笑了声,「拿这种东西就想控制桔梗,你也太天真了。」
  凯文涨红了脸,「她一定不是机械人!」
  「搞不定的机械就否定掉吗?真有出息的孩子。」狄奈特不屑地冷哼。
  「我会让你後悔这麽说的。」凯文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掌上电脑,跟着冷笑了起来。
  「喔~让我看看你有什麽本事,我等你。」狄奈特只是抱着手臂在那里看着他。
  伊莱尔从来没看过凯文这麽惊慌又生气的样子,他稍稍退後了点偎进冯卡威怀里,觉得慢慢了解了冯卡威说的,他哥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的意思。
  凯文操作着他的电脑,过了二分、五分钟、十分钟後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可能……」
  冯卡威这时才开口,「你父亲保留完整的卫斯特系统是因为想留下你的成就,你唯一好的地方,不是为了你可以回来利用它的。」
  「不可能!这个系统是我一手建立的,不管是怎麽改写我也进得去的!你们到底做了什麽手脚!」
  「只是很简单的,关掉系统重开,把系统定位在别的卫星上,而不使用卫斯特拥有的卫星,只是换了连线而已,你的系统就背叛你了,很难相信吧?」
  凯文恶狠狠地瞪着冯卡威彷佛嘲笑着自己的脸,「不可能!天仪没有其他卫星的机能可以承受卫斯特系统!就算是星联的乌托邦都做不到!别想骗我!」
  「乌托邦当然做不到,它只是个愚蠢的备份卫星。」狄奈特又冷哼了声,「只有乐园做得到。」
  「你说什麽鬼话!乐园早就毁了!」凯文看狄奈特的眼光彷佛看着个疯子。
  「这我就知道了。」堤亚笑了起来,指了指地上,「乐园没有全毁,它的脑子就在这里唷。」
  「怎麽可能……」凯文话才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事实上没有东西能解释为什麽他的电脑无论如何也连不上卫斯特系统,他只知道有个他从没有遇过的强力使用者在阻扰他,那个使用者是什麽,他连想骇进最外层都做不到,如果是传说中的乐园系统,他就可以理解……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知道乐园毁了,也知道乐园的设计者带着备份从乐园离开,然後建立了乌托邦,能够称星联目前机能最强大的卫星为『愚蠢的备份』的人还能有谁?
  「你是……狄奈特.法肯……」凯文伸手指着狄奈特的手几乎颤抖。
  「现在没什麽人知道我了,你一定在星联上过机密课程对吧?」狄奈特不屑的神情溢於言表,「他们每几年就要找一批年轻人来找我的麻烦。」
  凯文在年轻的时候,因为才能显露过於杰出,於是获得星际联盟政府为各星系的机械精英所开设特别课程的资格,
  他当时在星联阅读过关於乐园的资料,那是所有设程设计者的梦想,每个人都希望能像狄奈特.法肯一样,亲手设计、建立像乐园一样了不起的卫星。
  「他们就是搞不懂,我能写出乐园是因为我是天才,不是他们上几堂课就能写得出来的。」狄奈特看着凯文,神情倒很认真,「而且,机械是不能相信的。」
  「不可能、不可能……」在一个绝对比自己杰出的人之前,凯文原本绝对的自信正在崩塌。
  「你还算年轻,反省个二十年,要是二十年後你能理解这一点的话,就回来找我吧,还活着的话。」狄奈特下了结论,然後看向桔梗,「桔梗,把他交给在後院等着的警察。」
  「是。」桔梗拎起凯文,轻轻松松地把不停喃喃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的凯文拖了出去。
  ……哥……
  伊莱尔张开嘴像是想叫他,最後只是沉默看着他离开。凯文离开的时候,眼里已经没有自己了,对他来说他的机械永远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没事了。」冯卡威抱了抱他,亲吻他的发,「没事了,伊利。」
  「你的伤。」伊莱尔像是突然回神地回头看着他手臂上的伤。
  「我没事。」冯卡威笑着,轻抚他的脸。
  狄奈特瞪了他一眼,「死不了的,别在那里惹人同情。」
  说完就走了出去,堤亚则走过来帮忙扶走冯卡威,顺便瞪了他一眼,「下次别做这麽危险的事。」
  伊莱尔这时候才大致了解是什麽情况,他抬头看着冯卡威,「你是……故意的吗?」
  冯卡威苦笑了下,「也不算是,至少我没料到他有带枪。」
  看见伊莱尔难过的神情,冯卡威伸手轻抚着他的发,温柔地笑了,「我没事,只是擦伤。」
  堤亚检查了下冯卡威的伤,果然并不太严重,而且血也已经止住了。「看起来没事,那我去看看桔梗有没有半途就把人弄死了,房里有医药箱,你们自己处理。」
  「嗯,让大哥担心了。」冯卡威朝堤亚抱歉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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