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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章

 

　　我容易感到疲累，休息一阵精神就好起来。所以当我醒过来时，天边还是黑的，房间里的打呼声各种花样。

　　醒来我却没动，就睁着眼看帐子。

　　要说我跟钟睿之间的事情，我从没打算认认真真想清楚，有时候糊涂挺重要的，那是让自己心里好受。换句话说是自欺欺人，可我从不这样认为。

　　我曾经有一个姐姐，现在？在天堂那儿，也许在地狱？

　　我姐，钟睿的女朋友。因为我姐我才认识钟睿，当时我是十八岁，刚上大学。我姐跟我一个学校。开学那天她给我收拾东西，钟睿也一并帮忙。期间他尝试跟我聊两句，可我就搭理他一句。

　　我姐解释说，我弟有点儿不爱说话，你别介意。

　　钟睿瞅了我一眼，嘴角笑了笑。他说：“没事，以后我们会熟悉起来的。”

　　他这句话让我回味了很久。

　　往后？像普通故事发展一样，我跟钟睿的确慢慢熟络起来，并且也是他发现我的秘密。我喜欢男人。

　　钟睿说：“你确定？”

　　我点头。

　　“这，你姐知道不？”

　　我摇头。

　　“我……不多说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这事我不告诉你姐，你自己开口比较好。”

　　我低头不知道想什么。

　　当初我喜欢那人是网友，一起玩儿游戏，接下来见面，原来大家在两个相邻的城市。我考进我姐的大学，一大半因素是有他，王正翔。

　　见面时，我俩聊游戏，后来我去了他的城市，我俩经常一起上街去玩。对了，他也是个学生，不过他才一个高中生，高一。

　　呵呵，我不是恋童。谁让他在游戏上装得特成熟，见面了因为说话比我溜，看起来我才像个小孩。

　　王正翔叫我哥，我也乐意让他叫。

　　高中是对什么事情都好奇并且富有行动力的阶段。他问我，哥，你知道怎样跟女孩做那种事吗？

　　我望着他一时间没言语。

　　他说，亲吻女孩的感觉又是怎样？

　　我直接上去封住他的嘴，别说，这还是我的初吻。

　　他一时间也是傻愣着，完事后后退了一步。他结巴地说，哥，你这是。

　　我真的装着一副哥哥的样子，跟他说，亲吻的感觉就刚才那样，现在我教会你，以后估计你能超越我。

　　当时他不懂，俩男人之间做这种事，放以前绝对是蹲牢房的。可现在周围没人，他还一懵懂的小孩，我简单地把他拐弯了。

　　成就大概就这样了。

　　我是他的启蒙老师，亲吻、抚摸、做ai，没调情。其实到后来，我俩的关系更像是炮友。那时候，我俩不分上下，感觉舒服就成。

　　完事时，他已经比我更像个成年人，掏出烟盒抽烟，还耻笑我居然不沾烟。

　　我踢了他一脚。你以为吸烟就酷么，真是一个小孩儿。

　　自从我俩有这层关系后，他讨厌我叫他小孩儿。我知道我只是像装着比他成熟罢，绝对不能让他看出我对这段感情当真。

　　在做ai上我绝对纵容他，可撇除这码事，我跟他的交流越来越小。反倒在游戏中交流得更多。

　　钟睿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大概是我把跟王正翔的合照当手机壁纸的时候。

　　他问我，这人是谁，看起来你俩感情很好。

　　我立马黑了屏幕，解释说，我一个朋友，我俩都爱玩游戏。

　　那时候，钟睿跟我姐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了，我以为钟睿会成为我的姐夫。可是，我不知道，原来我姐除了钟睿还有其他的人。

　　我姐跟其他人在一起时，我是最好的借口，我从来不辩解。

　　只要她别管我跟王正翔的事情就成。

　　一年过去，王正翔跟我还是那样，玩游戏、做爱，聊聊其他事情。聊着聊着，消息没了，我曾失落一段时间，室友差不点以为我有抑郁，整天窝在床上，出冷汗，吃药。

　　王正翔在游戏上发消息说，哥，我找到一个女孩儿，特漂亮。我感觉我迷上她了。

　　我在屏幕那一头一点儿表情没有，几乎是有点儿恐怖。

　　我敲字：正翔，你觉得我俩是什么？

　　他的消息回复的很快，你是我哥啊。

　　直接下游戏。下一刻，我找上了王正翔。

　　他给我开门，我脸湿得似乎被雨淋过。

　　他没反应过来，让我进去后，有点儿无措。如果我会抽烟，他铁定会给我递上一根。可惜我烟酒不沾。

　　他说，哥，你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一瞬间，我有犹豫。可如果我不说出来，我觉得我会真的得抑郁症。

　　我盯着他说，你在游戏上说我俩的关系是兄弟？你觉得我俩的关系仅仅是兄弟吗？世界上不会有兄弟教你亲吻、做ai！我以前说的都是屁话。我告诉你，王正翔，我喜欢你。

　　眼泪又掉下来了。回想起来那时候的眼泪是白流。

　　王正翔还是傻愣，他踌躇地说，可是，我，我……我真的把你当成是我哥。后面一句声音跟蚊子一个样。

　　我有点竭斯底里。你真的把我当哥？！我不相信你没有查过两个男之间做这码事到底是什么原因，还是你在装糊涂。你把我当作哥，想得到一个后盾，什么烦事小事有我给你解决。你没想过我是什么感受？我甚至比你还大，可是比你更加的不成熟。你给我说，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沉默出现了半分钟，王正翔慢慢开口说，我真的把你当成我的哥，我知道我俩的关系不仅仅只有这一层，可是就这样保持下去不好？这个阶段我俩在一块，下一阶段我俩经历其他事情，而后还是能在一起的。我从来没打算考虑以后，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难道给这个东西下定义能改变所有？哥，我们还年轻，享受就好。何必让自己那么痛苦？

　　王正翔说的明白清晰，可惜我那时候脑子里只剩半厘米思考的空间，他说的话直接自己过滤：这事儿谁认真就输了。

　　操，所有事都滚蛋去。

　　我宁愿我自己像个泼妇那样大吵大闹，也许王正翔就依顺了。可我沉默着，像是全世界得罪我，脸色黑得王正翔说话没敢说快，意思说岔。

　　最后，王正翔受不了，哥，你不吭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给我说你的想法，我再想想成不？你这样会让我以为是我的错，可是错的是你！没有其他人！你当初就不应该把我带到那种关系、那个世界……

　　那天王正翔说了很多，多到我脑子发涨，我后来是怎么到宿舍，我一点儿记不起来。

　　后来，我缺课一个月，我姐劝我，我对她说：你还是管好你自己，钟睿知道他头上有顶绿帽子么？

　　我姐给了我一耳光，正面有力的。

　　钟睿来了，我盯着他一言不发。钟睿也没说啥，喜欢男的女的都一样，更何况失恋。钟睿说，吴帆，你这样不是自己难受，而是让其他人难受。我不知道你跟你姐说什么了，可是她那是为你好。你一个月这幅模样，可以后的日子？时间会治愈一切东西的。

　　其实在那一个月里，我是回想跟王正翔一起的日子，但到后来，感觉一切都无所谓，我只是感觉很累，打心底的累。上课从来不在状态，打游戏变成独行侠，说话就是打饭的时候。我以为那时候是我一生中最颓废的时候，可是想不到，残酷的还在后头。

　　我姐发现我喜欢男人，还一小孩儿。她告诉爸妈，上学已经不是事儿，把我扭转回来才是正事。我被禁锢在家里。我越发地阴沉了。无论谁给我开导、威胁，一律没用。你开口一句我一准不无恶毒地回击。

　　任何人都没办法。

　　可是只有钟睿，对着他我只是沉默。

　　一天，我开口了。我跟钟睿说：我姐有其他人，半年了。我姐她一直骗你。

　　那时候钟睿表情是怎样？我没留意。可家里的注意力转移了，转移到我姐跟钟睿那事儿上。我爸妈早已认定钟睿是他们的女婿，可是没想到……

　　没人管我了，家里一片死沉，我也乐意。

　　后来，呵呵，荒唐的事情出现了，钟睿居然跟我睡在一起！天知道那时他只是喝醉，躺在我床上罢。

　　我一点没想着把钟睿拐弯了，他对我姐那么钟情，他不应该在我那个世界。

　　我被赶出来，丢在学校让我自生自灭。而钟睿跟我姐一拍两散。

　　再有一天，我回家了，我很高兴，不过没有流一滴的眼泪——家里遇上歹徒，一家人就剩我。

　　就算分开了，钟睿还是惦记着我们。那时候我的举动正常，冷静，一切事情在钟睿的帮助下都处理好。

　　钟睿说，吴帆，你哭吧。强撑着有意义么。

　　我眼神有点儿失焦，我说，钟睿，你说什么？

　　而后钟睿抱住了我。我哭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大学还是继续上着，可是对以后一点头绪没有。钟睿说，你要不跟我在一块住着。

　　我说，钟睿，你他妈的犯贱啊，我姐这样对你，我还是这样一个废人，你管这些烂事有屁用。表现你是一个好人么。滚蛋吧你！

　　钟睿说，你是你，你姐是你姐，这是两码事。你自己清楚你的处境，我不是烂好人，你给我房租给我伙食，我能好好把你当成租客。

　　我说，钟睿，你有毛病！

　　钟睿说，对。

　　操，我对上钟睿完全没有办法，他似乎天生是压制我，我发疯我阴沉我讽刺，对他一点儿用处没有。

　　一块生活，我俩像是兄弟，我恍惚把这段时光想成我跟王正翔一起时候的日子。我着魔似的，灌醉了钟睿，跟他名副其实地睡在一块。而后早早醒过来逃了。

　　“吴帆，你醒了么？”突然钟睿掀开帐子，我的回忆一下子被打断。

　　我睨了他一眼说：“醒了。”

　　“我俩出门走走。”我往外看，天边已经白了，可是房间呼声还是持续。

　　我把被子拉过头，捂了半分钟被扯下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N年前我记得看过一本书，内容很简单，可是人物关系复杂，表面嬉笑背后却整夜流泪。那时候我才一初中生，居然我还看下去了。书名忘记，人物名字也忘记。想看只能在记忆里看。

　　诱发我想起这本书是因为吴帆。

　　我对吴帆的感情到底是怎样？我也说不清，当初我跟他姐在一起时，已经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后来？就算他不理我，就算他跟我发生关系，我一点儿没有生气，对一个什么东西都没有，并且这样敏感的一个人，有什么值得生气。

　　我也曾经有一颗炽热的心，不过它已经走远，我不知道它去了哪里。正如我对吴帆的感情，爱情亲情同情一块夹杂在一起，一颗心不会再度活跃起来，只是像一个死物一样搁在那里，该怎样就怎样，顺其自然。倘若有一点儿的变化，估计要么是我跟吴帆分开，要么跟吴帆一辈子分不开。

　　瓶子说得对，吴帆是一个祸害，而我也是一个祸害。

　　现在，吴帆跟我是在一班列车上，末班的，没有退路，也没有重来。只是等待终点的到来。

　　起来时候天边才刚亮，我俩走在路上，他往前走，我手拿着相机随意拍。镜头对准吴帆，焦点没一点对上，似乎在镜头里没有这个人。

　　我想，想吴帆这么孤单的一个人，在我看不见他的时候，他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时没留意，又碰到嘴边的伤口——别人说有一种亲吻像小狗般可爱，这说法放吴帆身上也行，不过那狗得是狼狗。每次吻他，绝对给你弄出一伤口。

　　舔了舔伤口跟上吴帆。

　　我说：“吴帆，你看我嘴角有血不？”

　　吴帆睨我一眼，摇头。

　　“上星期嘴角才刚好，你丫又给我添一伤口，是见不着我嘴巴完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