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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人长久 作者:海中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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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夏鸣迎着阳光看过去,夏娟的轮廓挡住了光线,形成一团模糊的影子,夏鸣很认真的揉了揉揉眼睛,笑了。
  夏娟再也忍不住,抬起手挡住了眼睛,她不愿让弟弟看见她的泪,她忘记了夏鸣再也看不见别人的眼泪。她无声地哭着,站在暖暖的春日里,落着泪。她记得那时候夏鸣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好像真的是要把她的模样记在心里,很认真的看着。然后,他轻声的说:“姐……我看见了……看见你笑了……真美……”
  两个月后,夏鸣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母亲伤伤心心的哭,姐姐也伤伤心心的哭,夏鸣愣是忍着没掉泪,还不停安慰这两个女人。夏鸣本就是个性子冷漠,显得安静的孩子,失明后,就更加安静了。母亲开始很不放心,心想这孩子才十六岁,这么大的打击不会想不开吧。后来发现夏鸣除了不爱说话,不爱出门,每天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渐渐她也就习惯了。
  日子总要过,夏鸣自我安慰,人前装的没事人一样,可是回了屋子,他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对于未来完全没有希望,他不停想着自己会不会和其他瞎子一样,眼球乱颤,眼眶萎缩,翻着白眼,想着他就觉得浑身发冷。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用手摸,摸自己的眼眶,摸自己的睫毛,心情烦躁的时候就直接用手指戳眼珠子。疼得他一个激灵,浑身发颤,然后满意的笑了,原来自己还会痛呀。
  他在黑暗中反省自己,十六年,他就像一个孤独旋转的陀螺,没什么朋友,接近他的人都被冷漠的外表撞飞。变成这样,连个关心他的朋友都没有,他是个失败者,彻底的失败者。他独自旋转着,脱离了大众,往一条满是荆棘的道路上奔走,不想回头,不愿回头,也无法回头。他也觉得自己恶心,随着对许诺的思念,越发的感觉内心有一种破壳而出的冲动,他开始明白一件事,他不会接受女人这种生物了。眼睛瞎了,身体却没有因此消停,青春期的男孩开始晨\勃,梦中色彩依旧,许诺奔跑在绿茵场上,挥洒汗水,狂放的笑着。可是,睁眼却是一片黑暗,再回想,梦境就变得模糊起来。
  他嘲笑自己,同性恋呀,别说许诺接受不了,还是一个瞎子,谁愿意一辈子找个拖累呢。
  了无生趣…………
  有一天,当他独自坐在屋里,一个念头就冒了出来:这么活受罪,还不如死呢。
  这个想法冒出来,夏鸣竟然觉得无比的轻松,心坎里堵着的某的东西突然就落了下来。
  夏鸣发泄的时候会无意抠自己的眼球,用疼痛来麻痹自己,于是,眼球不堪重负,发炎红肿,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睁都睁不开。去医院,医生说是怀疑人为的伤害,方翠荣才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乖巧的儿子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
  可是,他们没有时间将全部的精力放在夏鸣身上,生活的压力接踵而至。
  生病期间,昂贵的治疗花掉了父母一辈子的积蓄,亲戚朋友那里也是借了不少钱。钱花了,病没治好,反而更糟糕,这让夏鸣的父母非常沮丧。成绩优异的宝贝儿子,本来是这个家未来的希望,这下子天灾人祸的,父母开始担忧今后百年,这么一个瞎儿子该怎么办。没等夏家缓口气,祸不单行,夏鸣的父亲下岗了,成了待业中年,这一下,这个家是彻底的乱套了,崩盘了。父亲郁闷,开始喝酒,喝完酒就和母亲吵架。夏鸣上来劝阻,两口子心里憋了不少压力,连带着对夏鸣也没有耐心,发火,甚至推倒。久了,夏鸣也不劝了,只要他们吵架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心里再也不能自我暗示装作平静,他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急着找到宣泄□□发出来。
  他的耳旁是无休止的争吵,他的眼前是绝望的黑暗,他才是那个需要发泄的人,他要发泄,心口疼的快要让他窒息。他开始砸东西,走路被桌椅磕了碰了也会发脾气,一点不顺心就开始抓什么丢什么,然后将自己关起来,不吃不喝也不出去。
  一时间,原本淡漠的孩子成了狂躁症,谁见了都不敢多说两句。夏鸣狂躁了,夏鸣父母倒是不吵了,两个人开始为儿子古怪的性格头疼起来。有天,夏鸣母亲端着晚饭进了夏鸣的房间,屋里很黑,她随口说了句‘怎么不开灯’,刚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忙不做声,自己开了墙壁上的开关。
  打开灯把方翠荣吓了一跳,屋里满是狼藉,满地的碎纸,夏鸣坐在碎纸中撕着手中的书,那是一本高中课本。
  “你疯了。”方翠荣上去夺走儿子手上的书,气愤道:“干嘛拿书出气。”
  夏鸣目光垂在地面上,面无表情,只是冷淡地说:“没用了,留着占地方。”
  方翠荣摇摇头,蹲下来安慰道:“儿子,别多想,吃饭吧。”
  “不想吃……”夏鸣回答,不再多说。
  方翠荣压抑心中的伤感,软言相劝,什么生活还要过,什么一切往好的想,什么我和你爸会照顾你一辈子,啰里吧嗦一大堆,突然手上端的碗碟被掀翻,只见一直安安静静的儿子突然挥舞着双手,声嘶力竭的喊叫:“出去,出去,吵死我了,出去。”
  夏鸣挥舞的双手不小心打在了方翠荣的脸颊,火辣辣的,两个人都被这一声响动镇住了。方翠荣捂着脸颊,这些日子的苦和痛一涌而上,她哭喊着:“我想吗,我想吗,我也不愿自己的儿子变成瞎子,我还指望这孩子为我养老,所有的梦一瞬间都破灭了,我不难过吗?家里为了你,欠了好几万,你爸下了岗,家里没有钱,还得借钱给你买药,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你还有一点良心吗?”
  方翠荣哭喊着,捂着脸‘呜呜’做声。地上一片狼藉,饭汤倒在地上打湿了满地的纸片,碗碟掉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
  夏鸣坐在其中,也像破碎的,破碎的笑容,破碎的心。他双手按在地上,碎瓷片扎进肉里,很疼。可是,越疼他越往下使劲,几乎是哀求,“妈,求你,出去,让我静静。”方翠荣看着儿子跪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抖,心里后悔刚才的失态,捂着脸转身退出房子。
  她坐在沙发上发呆,茶几上的玻璃下压了几张照片,有夏鸣的,乌黑黑的眼珠子透着灵气望着镜头。她盯着儿子照片上的眼睛,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淌,泪水开了闸门就再也止不住,心里埋怨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倒霉事全让他们家遇上了。越想越伤心,全然忘记了夏鸣目前不能刺激,自顾自己哭。夏鸣的父亲回家时,看见老婆一个人哭得昏天黑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忙跑进来问怎么回事。夏母边哭边说今晚的事,夏父听着也觉得头疼,做父母的已经倾家荡产,为了孩子,只希望他能开心地活下去,孩子这样不懂父母的心,着实让夏父瞬时间沮丧起来。
  安慰了老婆,夏父准备好好和儿子谈谈,敲了半天门没有动静,一拉门把手,锁着的,突然就慌了神,大喊:“夏鸣,夏鸣,我是爸爸,开门呀。”见里面没动静,后退几步就往门上撞,撞了好几次才撞开门,只见夏鸣倒在地上,眼睛和牙关紧闭,满脸煞白,手腕处一滩鲜血,一半伤口已经凝上血块,一半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手腕旁一个满是鲜血的碎瓷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很好,真的
 
  
  夏鸣被紧急送到医院,进了手术室,两口子抱在一起抖,方翠荣哭着说:“都是我,我不该激他,我知道这孩子心里苦,比我们都苦,我错了,他千万别有事,我不想没有儿子,呜呜……”夏铁军拍着妻子的背,无声的掉泪,他想安慰妻子,可是悲伤封住喉咙,让他说不出一句话。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一切顺利,小命暂时保住了。夫妻两看着昏沉的儿子,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心里犯愁,这孩子醒了该怎么劝导呢。当时已接近六月,就快放暑假了,两口子左思右想,给女儿打了电话,让她赶紧的,就是借钱也要买机票连夜赶回来。
  夏鸣从小就是屁颠颠跟在姐姐身后长大的,对这个姐姐特亲,他舍不得姐姐哭的。
  夏鸣昏了一天一夜,睁开眼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身处何方,现在几时。脑袋昏沉沉,他动了动脑袋,扯动了手腕的伤口,只觉得疼痛顺着手腕往上延伸。他做了傻事,想起来了。
  他想应该在医院,努力听着,四周很静,床脚有轻微的鼾声,有人照顾他累的睡着了。他用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刺猬头,是爸爸,他被自己的发现逗笑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笑的很奇怪,明明对生活已经彻底的绝望,为何又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成就而惊喜,他望着黑暗,呆了。
  大量的失血让他嗜睡,很快又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再一次有了意识,身边已经有明显的动静,他没有睁眼,静静地躺着,安静的听着。
  “别哭了,都说让你别来,就怕你一来就哭,还不把儿子吵醒了。”小声说话的是父亲,捂着嘴哭泣的是母亲。夏鸣潜意识就在脑中勾勒出父母的容貌,以及现在的表情,一时间心里难以说出的感情,是心疼,是内疚,都有。
  “妈,别这样,我们应该坚强,小弟才能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会好的,我相信。”是姐姐,她虽然说着鼓励的话,声音却有些沙哑,明显才哭过。
  三个人小声地说着,方翠荣喃喃道:“傻孩子,他变成什么样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妈妈就是不吃不喝也不愿苦了他,他这样子妈妈比谁都难过。”说着又捂住嘴哭了,夏娟轻声安慰,也止不住掉下泪来。
  夏鸣醒了,一家人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渡过了危险期,身子一天天好了;忧的是,医生说这孩子压力太大,不好好开导怕患上抑郁症。
  父亲要挣钱,和一帮子难友开始摆地摊做生意,母亲紧紧拽着微薄收入的工作,也不敢随意旷工,于是照顾夏鸣落在了夏娟身上。
  夏娟没有责怪弟弟,好像他不过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住院,一点也不提自杀这回事。她经常坐在床头陪着弟弟聊天,聊着以后大学毕业找个金龟婿,让大家有钱花,随便花。夏鸣听着,很认真的说了句:“姐,你真美……”夏娟一愣,只听弟弟接着说:“想得美……”说完,两姐弟呵呵笑了起来,看着弟弟脸上的笑,左脸颊淡淡的小酒窝,夏娟暗暗松了一口气。
  夏鸣出了院,没事就会被夏娟拉到离家不远的一个公园,大热天的陪着晒太阳。夏娟说:“我没男朋友,你就充当一下吧。”夏鸣知道,她这是怕他想不开,想着法子开导他。不过,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听听鸟语花香,夏鸣眼前突然就生动起来,也许,活着挺好。
  有一天,夏鸣照旧被拉到了公园,他一般喜欢中午一两点去,大夏天的没什么人,到了晚上乘凉的多了,夏鸣打死也不出去的。夏鸣不喜欢戴墨镜,一看就是个瞎子,于是,他就任由姐姐拉着,微敛着目光,装着正常人的模样。夏娟不忍心告诉弟弟,他那双黑黑的眼瞳已经没了神采,双眼没有焦距,转动目光脑袋也会不自主的转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瞎子。她不敢说,她怕弟弟唯一的保护壳碎掉,就再也不敢踏出自己的世界半步。
  夏鸣在努力的活下去,用自己的方式,虽然有些自欺欺人。
  那天很热,公园没有一个人,两姐弟也是满头汗珠,选了一颗大树坐在下面聊天。偶尔一丝风吹在脸上,夏鸣忍不住仰起脸享受,听着姐姐讲着一些有趣的故事。他突然轻声说道:“每天他们很早离开……”夏娟停止了讲话,看向弟弟,只见夏鸣苦笑一下,继续说:“妈留了饭菜在锅里,第一次热饭烫了手,以后就吃凉饭,再后来也没胃口,直接倒了……这些爸妈都不知道。人都走了,只剩我一个,姐,你知道多安静吗,逼人发疯的安静。整整一天,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摸着书本看不见,摸着电视看不见,摸着电脑看不见,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独自坐在屋里,摸索着打开收音机,听听歌排遣寂寞。姐,你知道吗,我不是爱哭的人,可是那时已经完全失控,脆弱的听着歌都能嚎啕大哭,想找人说话,却发现没有朋友,没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突然就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活不下去了,真的活不下去了……”
  夏娟看着弟弟,敞开了心扉,表示他愿意放下。看着他努力扬起的嘴角,她温柔的拉住了他的手,说道:“不是还有我吗?我的傻弟弟。”她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给他力量,给他活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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