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人长久 作者:海中一主
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怅然若失
惊慌失措都显得可笑,他都没有认出自己,不是吗?这样也好,本来就打算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许诺也是过去的一部分,手腕上的扣子手链已经躺在柜子里很多年,那些触景伤情的物事全部被他收拾妥当,原本打算丢的,却终是舍不得。没丢也好,就当青春岁月的纪念吧,不认得也罢,自己记得就好了。
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人生,他们在一起,除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吻,还有什么呢?
夏鸣吐了一口气,笑着抬了抬胳膊,道:“带路。”曲非凡皱眉,道:“你-当我-导-盲犬?”夏鸣微笑:“你不愿意呀,那算了吧。”曲非凡凑上去,扶着他的胳膊道:“当,一辈-子,成-不?”这时换做夏鸣不说话了,这个承诺,他可不敢给。
两个人在路口站了一会,路过好些个的士都是满员。曲非凡见夏鸣的重心不时地移动,知道天冷膝盖疼的毛病加重,就舔着脸靠了过去,把自己的身子当成一堵墙给夏鸣靠着。
难得夏鸣温顺的没有一爪子抓过来,安静的靠着,将自己一些重量交给了他。
曲非凡偏头,看着他一脸的疲惫,也不好明说,逗他玩玩调整心情,于是道:“这-么-乖,感动-了?”夏鸣笑了笑没回答,很久,才缓缓道:“曲非凡,你到底看上我了啥?”曲非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听夏鸣接着问道:“我这样还有吸引力吗?能看吗?”问的没有底气,明显缺乏自信。曲非凡摸着他的头顶,扒拉着他的头发,夏鸣偏头喊道‘没闹了,成鸡窝了’,他才收了手笑道:“鸡窝,也有-吸引-力-的。”许久才听夏鸣轻声道:“谢谢你,曲非凡。”
直觉这人今天反常,原因想不明白,还在思索着,却见远处那熟悉的辉腾风风火火的开了回来,他只来得及‘咦’了一声,就看见一个急刹,许诺开门跳了下来。
好一顿疾跑,许诺觉得后背有些出汗,也不知是不是还有心跳加快的原因。“夏鸣!”他之前觉得这青年眼熟,一直在脑海中思索,开车行了一小段,突然瞥见路上两个勾肩搭背的高中生,穿着校服,笑笑闹闹的。脑海中突然就跃出来那一年的事情,那时的情景,于是,一个盘子掉了头,飞奔回来,幸好他还没走。“夏鸣,”知道那人看不见,他又喊了一声,许是觉得两人离别了这些许年,怕是已经记不得自己,于是补充道:“是我,七中的许诺……足球队的,你常来看……”他觉得自己可笑,怎么解释着就结巴起来,生怕那人会偏头问道‘哪个许诺’,于是,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嗯”,夏鸣撑着拐杖站直了一些,身子离开了曲非凡的胸膛,因为紧张舔了舔嘴唇,无神的眼睛朝向许诺的方向,弯起了两枚弯月亮。凉风吹在脸上,碎发在耳际晃着,他微笑,露出白牙,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尽量稳住有些发抖的双腿,说:“许诺,好久不见。”他松开了右手,手心都是湿润的,迟疑了片刻,伸了出去。
当许诺握住他的手时,他忍不住咬紧了牙关,才让自己没激动地掉下泪来。他觉得自己真是好了伤疤忘记痛,那会儿许诺的嘲讽他一股脑儿全忘了,原本就不是什么朋友吧,可是这会儿怎么有种亲人相见,相见恨晚的感觉,两个人握着的手,谁也没想着先分开。
曲非凡看着两人,再看看两手紧紧地握着,模样都是古怪。一阵冷风灌入脖子,他忍不住缩了缩,这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海选成功
“然后呢?”肖黄河迫不及待的追问,声音有点大,意识到以后,咧着嘴吐了吐舌尖。斜着眼瞟了眼不远处埋头工作的曲非凡,见他好似没有注意,赶忙压低了嗓音问道:“接着怎样了?”
夏鸣卖关子,拖长尾音:“接着~~~~~~~~~~~~~”肖黄河喝到‘兔崽子,快说’,这才耸耸肩微笑道:“走了,他有事先走了。”
肖黄河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凑上前低声道:“什么?打个招呼就走了?连一点激动的心情也没有抒发一下?”他坐直身子,上下打量着夏鸣。刚认识这孩子时不过十九岁,那时虽说眼睛盲了,腿脚还是好的,自然还有一股子年少的冲劲,总想着闯出一些名堂,做什么都是干劲十足的。后来,遇到了潘勇,上了一堂深刻的生活课程,也为之付出了代价。他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越来越安静,越来越萎靡,生活圈子也是越来越小,除了出租房和酒吧,几乎哪也不去。看着心疼呀,他早就把这孩子当做亲弟弟一般,心里是盼着有一天,这孩子能遇到真心爱他,照顾他一辈子的男人。这好不容易盼到了,也不知道夏鸣咋想的,对着人家的表白也没见怎么感动。他想了想,问道:“这事,曲非凡问了吗?”
夏鸣道:“他只问了句‘认识?’我就说‘高中一个学校的’,然后他这些天就啥也不问了。”
肖黄河又问:“你咋想?”
“什么我咋想?”夏鸣笑了起来,岔开话题道:“王友亮啥时结婚?”
肖黄河打断道:“别打岔!说正经的。你要是对人家曲非凡没那意思,就明说了吧,现在这么把别人吊起来,忒不地道了。那个许诺……”以前老是看着夏鸣手腕上带着一颗扣子,几番追问得知,原来还有那么一段青葱岁月的故事。那时笑过夏鸣,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还留着扣子作甚?夏鸣只是摸着扣子浅浅的微笑道‘就像小时候爱吃的糖果,得不到才会一直想着’,肖黄河那时候还叹气‘谁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的初恋呢’。可是,有归有,能否继续的少之又少。“那个许诺,不靠谱,还不如曲非凡呢。”肖黄河想了想,中肯的给出了判断。
夏鸣敛了笑,表情认真的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我也知道,我也不是还喜欢他,就是放不下。肖哥,你应该懂的,我一听见许诺的声音,全身的毛孔都兴奋起来了。可是,曲非凡,对我那么好,有时的确也感动,却始终找不到那么一种相爱的感觉……”
肖黄河叹了一口气,低声骂道:“贱/皮/子,都是!”夏鸣是,明明有个喜欢他的放在手边,却想拿个棘手的;曲非凡是,有模有样的,干嘛热脸去贴冷屁股,是缺鼻子还是少眼睛了;自己也是,那人当年抛弃了自己,本该是恨的,可是一听见那人离了婚出了事,还不是照旧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四处寻找着。哎,肖黄河叹了一口气,没了教训别人的心思。
夏鸣伸出手,摸到了肖黄河的手掌,握在手中捏了捏,道:“遇到许诺我自然是开心的,但是,我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开心归开心,却不会让我真的交给他心。曲非凡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我不敢交出我的心。我……我的心早就碎了,我就想多挣点钱,然后回家,陪着父母,等将他们送走了,我便孤老一生,不敢去奢求一生一世,太长了。”他摸了摸表,扶着桌子站起来,套上拐杖道:“我要上台了,去准备一下。”说完缓缓走着离开。
夏鸣缓步上了台,摸着椅子坐定,接过递过来的吉他,拨拉几下,然后指尖弹动演奏动听的前奏。抒情的歌曲从他的口中缓缓的哼唱出来,‘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呀,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太多的感情都融进了歌中,嗓音略微的低沉,将人们的思绪拉到了遥远的过去。谁不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呢,就像歌词里面说的‘那些为爱所付出的代价,是永远都难忘的啊。所有真心的痴心的话,永在我心中,虽然已没有他。’歌声中充满了过往沧桑,敲打着人们的心灵,产生了共鸣。
曲非凡从一堆图片中抬起头,看了过去。肖黄河坐着想了半响,移到曲非凡身旁,道:“这歌他是唱给他的初恋的。”肖黄河又道:“说给你听没别的意思,要是你爱他,要去尊重他的过去,不是吗?”他看着曲非凡很认真的听着,估计在揣摩着歌词里面的含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准备小小的安慰一下,哪知道曲非凡下一句话让他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曲非凡脸上淡定,一副了然模样,看着夏鸣,眼中流露着宠溺,缓缓道:“这-唱给-许诺-的?”
夏鸣唱完一小段,曲非凡这才看向肖黄河,点点头道:“对,尊-重。”肖黄河被水呛得猛咳,上气不接下气的,“你……你……你咋……知道?”
曲非凡斜着眼看了他一眼,好像他问的很搞笑一般,‘哼哼’道:“我又-不瞎,那天-表情-都写-脸上-了。”那天见两人握着手,模样俱是古怪,许诺眼中那股兴奋,傻子也看得出来。他原以为这两人以前有过那么一腿,他乡遇故知,所以才会那么激动。原来是初恋呀,这比想的稍微麻烦点,却也没当做什么大事,这点自信也没有,他曲非凡这些年就白活了。顺手拾起桌上的助听器塞进右耳,换了位置,左边朝着舞台,竖起耳朵听着那句‘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他,偶尔难免会惦记着他,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心里有有些动摇,这偶尔难免想起他?到底是怎样一个频率呢?他这些天天天给自己打气,自己也不差呀,不免自欺欺人的想,听听,这不是只当做朋友了么,我还介意什么呢?就算夏鸣心里还没忘记又怎样呢,他这脾气,喜欢了就不会放弃,一天没判死刑,他就要坚守一天。“肖哥……”认真听罢一曲,曲非凡对视着肖黄河问道:“那时-夏鸣-还没-失明吧。”
肖黄河‘嗯’了一声,“我认识夏鸣的时候,他已经在按摩院上班了,那段往事他也是无意中提了提,没怎么多说。”只怕不是什么好的回忆,想起那时,夏鸣每次提及,都会摸着手腕上的扣子愁眉苦脸的。哎,这孩子造的什么孽,肖黄河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曲非凡点点头,突然又问:“潘勇-怎么-回事?”
‘噗’,这一次肖黄河没忍住,一口水喷出来,咳嗽着瞪向曲非凡,惊讶道:“这,这,你怎么也知道的!”
曲非凡躲开他喷出来的水,道:“酒后-说的。”
肖黄河凑过去急道:“夏鸣不知道?”看曲非凡摇头,这才叹气道:“这就好,这名字你最好别提,提了我就头疼?”
曲非凡凑上来,低沉道:“潘勇!”
肖黄河捂头:“叫你别提,我头疼。”
曲非凡凑得更近,又是一声:“潘勇!”
肖黄河一拍桌子:“你给我找堵呢。”
曲非凡又是一声:“潘勇!”
肖黄河脸都抽搐了,看见曲非凡又要张嘴,赶忙打住道:“我知道了,你别鬼叫了,我说还不成?只是,你可千万沉住气,知道就好,别在夏鸣面前提起来知道么”曲非凡点点头,这才满意的住了嘴,一脸认真的看向肖黄河。肖黄河白他一眼,最初还以为这人很稳重呢,怎么越相处越觉得是个痞子外加厚脸皮呢。
那天晚上,夏鸣心里有事,唱的歌一首比一首悲哀,什么爱呀恨呀,情呀仇呀,自己唱的难受,曲非凡听着也是难受。随着肖黄河的回忆,曲非凡也好似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听到夏鸣的双腿被生生的敲断,听着他一个人忍了所有的血泪,听着他开始学着爬起来站起来,重新迈出脚步,他的心几上几下,疼的心如刀割。
工作结束,已经接近午夜。冷风卷着叶子呼呼地刮着,夏鸣站在门口,照旧等着曲非凡取车接他。熟悉的车轮声,接着什么东西在脖颈上缠了几圈,暖暖的很舒服。曲非凡将他的围巾帮夏鸣戴上,扶着他坐在了后座。
夏鸣摸着围巾说道:“你戴吧,我穿得多,不冷。你把风都挡住了,你的后背壮的像堵墙,一丝风都透不过来呢。”说着笑起来,准备摘下围巾。
曲非凡按住了他的手,有些凉,捧在掌心呵了呵气。夏鸣抽回手,笑了笑:“你干嘛,大街上的,弄得像个佣人一样。”曲非凡笑着骑上车,道:“你若-喜欢,佣人-也行。”夏鸣脸上微烫,拍了拍他的后背:“得,别胡言巧语了,围巾收下了,启程吧,小曲子。”
“啧,夏-爷。”车晃悠悠的启动,没有香车,两轮敞篷自行车是也,夏鸣笑了笑,抬起手扣住了曲非凡的皮带,不太稳当,想了想,干脆一只手抱住了他的小蛮腰。曲非凡微微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腹部白皙修长的手指,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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