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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风流地 作者:陈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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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娱乐圈 励志人生

  阿多尼站在穿衣镜前摆弄衣领,又高声问道:“朝露,什么东西糊了?”
  何朝露嗯了一声,又风风火火地跑到厨房里,一阵锅碗瓢盆的翻动之后,何朝露咳嗽着走出来,把婴儿放到摇篮车里,疲倦地说:“阿多尼,你能不能帮我一下,我实在累得很。”
  阿多尼十分心疼,然而表面上却淡淡的:“亲爱的,等我下班回来再说吧,你也知道,我是个有工作的人。”拉开门就出去了。
  傍晚阿多尼从外面回来,见何朝露还是穿着早上的衣服,正弯着腰清洁地面,吸尘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旁边摇篮车里的孩子哇哇大哭,奶瓶和纸尿裤散落在地上,房间里混合着奶粉和尿骚味道。
  阿多尼皱眉:“朝露,孩子哭了。”
  何朝露放下吸尘器,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急忙跑到摇篮车旁边,轻轻地摇晃了几下,嘴里发出温柔地声音。那孩子安静下来后,何朝露才说:“阿多尼,你能不能把晚饭做一下。我实在腾不出时间。”
  阿多尼把外衣脱下来挂在衣架上,摊手道:“我工作一天了,我也很累的。”说罢躺在电视机前的长椅上,打开了电视,顿了顿又说:“把窗户打开,这屋子里的味道很难闻。”
  何朝露擦擦额头上的汗,低头清扫地面,没搭理他,最后阿多尼讪讪地起身,把窗户打开了。
  晚上两个人吃了牛奶泡饼干,算是一顿晚饭。何朝露勉强打起精神跟孩子玩了一会儿,哄她入睡之后,才拖着疲倦的身体上床。他见阿多尼还在看书,就说:“夜里三点多的时候还要给孩子冲一次奶粉。你记得叫醒我。我好困。”阿多尼随便嗯了一声。何朝露一歪身就睡着了。
  何朝露是被婴儿的哭声给吵醒的,他刚一睁眼,就赤着脚下床,走到摇篮床旁边摇晃了几下,然后才打开灯,有条不紊地冲牛奶。墙上的时钟显示四点钟了。何朝露太累了,干脆也懒得发脾气,抱着孩子去隔壁房间睡了。
  几天后,何朝露的精神状况十分糟糕,他脸颊蜡黄,头发长到了耳朵下面也来不及修剪,身上一直穿着那件宽松的大衬衫,胸口一块油渍没洗干净。这和他以前炫酷男孩的形象大不相同。
  他以前的同事布鲁,骑车到他家门口,高兴地请他去海边参加派对。见了何朝露如今的模样,布鲁大为吃惊:“亲爱的何,你是生病了还是破产了?”
  何朝露提起来真是一把辛酸泪:“我有了一个小孩。”
  布鲁不打算请他一起去了,因为何朝露看起来很土,像个厨房的洗碗工。
  阿多尼下班回家,照例是淡淡的打了招呼,逗了孩子一会儿,就回房间打游戏去了。反正两个人现在也不做晚饭,阿多尼直接冲了一碗泡面。何朝露气喘吁吁地在客厅里忙碌,无意间瞧了阿多尼一眼,忽然觉得很心酸,种种委屈和不满一起爆发了出来。他把拖把往地上一扔,大声道:“阿多尼,我真是受够你了。我每天忙得要死,而你却躲在房间玩游戏,你为什么不能帮我一下!”
  阿多尼忙放下杯面,站起来解释道:“可是我出去工作了啊。”
  何朝露攥紧了拳头,悲愤地说:“这不公平!这不公平!我不干了!”忽然把腰上的围裙扯下来往地上一摔,自己大步往外面走。门口地板上摆放了几个玻璃瓶,何朝露不慎踩上去,跌倒在地上,尖叫了一声。
  阿多尼这才着了慌,一阵风似的冲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挽起裤腿一瞧,膝盖上划出好几道扣子。阿多尼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叠声地说:“你别动,你别动。”把何朝露放在沙发上,他找来酒精和棉签,一点一点地擦拭伤口,又慢慢往伤口上吹气,怕何朝露疼了。
  何朝露抽抽搭搭地哭泣:“这一点也不好玩。”
  阿多尼笑了一下,轻声说:“那孩子的父母已经取得合法护照,过几天就会把她接走了。”
  何朝露先是心里一阵轻松,然后又有些不舍:“这么快?”
  “不快,再慢一点你就要离家出走了。”
  何朝露嗤地笑了一下,又低下头说:“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人家的父母。”
  阿多尼揉着他的脑袋,笑道:“不,你做得很好了。不过你现在的年纪还是应该多出去玩滑板,参加派对,唱歌跳舞。等再过几年,你还想领|养孩子,我一点都不拦着你,还会帮你拖地洗衣服冲奶粉,不让你累着。”
  何朝露低着头慢慢思索一回,缓缓地说:“哦,你一开始就在算计我,阿多尼,你学坏了。”
  阿多尼不敢应声,只是低着头擦拭他的膝盖:“这里肿了好大一片,看起来好严重。”
  何朝露哼了一声,心想:等我腿好了再收拾你!
作者有话要说:  
 
  ☆、一笔横财
 
  吴千帆的儿子才十六岁,十岁时候去美国读书,学了民主自由的思想,十分地叛逆嚣张,被吴千帆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算是老实了。
  修理完自己的儿子,吴千帆打算陪林梵行去瑞士,并且很热心地给他介绍沿途的风光景致。林梵行得了感冒,精神很萎靡,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里睡觉看电视。
  吴千帆默默观察他许久,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忽然提议说:“我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你要不要找他咨询。”
  林梵行坐在公交车上,日光洒在他光洁的脸颊上,他似乎有些诧异:“我为什么要找心理医生?”顿了顿才提起一点精神说:“我没事,最近生病了,所以才没精神。”打了个哈欠,把脸颊埋在了臂膀里。
  林梵行的情绪的确非常压抑,他固然为金红颜的死内疚,为梁倾城的薄情而伤心,但这些还远没到使他伤心欲绝的地步。他的大脑的确出了一点问题,这使他难以感觉到快乐的情绪。
  幸好吴千帆年长,也见多识广,他瞧出林梵行不太对劲,果断修改了行程,暂且和林梵行住在美国,并且联系了附近一家华人疗养院。
  林梵行的症状很轻,又发现得很早,经过了几周的心理干预,外加药物治疗后,他渐渐恢复了正常。林梵行自己也是个要强的人,他内心深处总是很害怕自己会像金红颜那样走向绝路。因此他竭力地往上爬,不让自己陷入抑郁的深渊里。
  吴千帆是金红颜和韩禅的朋友,即便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他也不能丢下林梵行不管。所幸林梵行的情绪渐趋稳定,也恢复了正常人的喜怒欲望。吴千帆带他出去散步、喝酒、看电影。两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灰姑娘》的首映。吴千帆语重心长地跟林梵行说:“你要有一颗强大的、不被任何人折辱的内心。”
  林梵行眨了眨眼睛,笑道:“哦,我是辛德瑞拉。”
  他的病情好转后,两人一起去了瑞士。林梵行对沿途风景并无太大兴趣,然而买了几本金融投资类的著作认真翻阅。
  吴千帆笑道:“怎么,你要考研究生啊?”
  林梵行扶了扶眼镜,一手拿着圆珠笔,在阳光下微笑道:“我想学点经济类的知识。”他觉得演艺这条道路显然是走不通的了,而模特又是吃青春饭的,再不考虑转行,难道要像洛云那样吗?
  学习新知识、旅行和体能锻炼,极大地缓解了他的病情,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几乎将他的抑郁情绪一扫而光。
  事情是这样的,两个人在瑞士银行里凭借钥匙和密码打开了保险箱,看到了韩禅寄存在这里的东西。一张土地所有权凭证以及相关的文件。那不是一块普通的土地,是南非的一个钻石矿。
  当然韩禅买它的时候只是为了打猎散心,最近几年才在那个地方发现了钻石,因为没有得到韩禅的允许,这片土地的钻石开采工作一直处于僵持状态。怪不得韩禅把这个东西藏得如此机密。
  吴千帆把那些文件逐字念给林梵行听,又给他看了合同文本。林梵行搓了搓手,两眼放光:“很值钱吗?”
  吴千帆仰起脸,很感叹的样子:“钻石啊。”
  林梵行一直是个宅男,不肯轻易挪窝。忽然跑出来游历了这么久,一时收不住心,跃跃欲试地要往南非玩。当天晚上查阅了地图,又看了看新闻,发现南非自从曼德拉死后,处于无政府状态,街道上到处烧杀抢掠,十分混乱,并不适合旅游,只得收了那份心思。
  虽然之前韩禅说过了这份财产要交给林梵行处置,但是鉴于这份财产出乎意料的贵重,林梵行还是给韩禅打了电话,问他打算如何处理。
  韩禅是经历过大起大落的人,对于财富也没有太多的执念,他说:“随你高兴,怎么处理都行。
  林梵行无端得了这么大一笔财产,真是欢喜得要飞起来了。考虑到海外错综复杂的局势,他很快联系了当地的涉外律师,把这片钻石矿转手出去,竞价者果然趋之若鹜。几天之后,林梵行签订了转让协议。银行账户上被汇入了前期货款——五亿美金,而总成交金额在四十亿美金左右。
  林梵行在银行办理了一系列手续,开始着手回国的行程了。而这个时候吴千帆才意识到林梵行做了什么。
  “你背着我都做了什么蠢事!”吴千帆几乎要跳起来:“我是金牌律师,注册会计师,我是你的叔叔,你竟然不过问我的意见,到外面找一个菜鸟律师帮你办事。”他一把夺过来合同文本,怒气冲冲地说:“你这人总是被人坑,永远也不长记性。”
  他发现合同文本拟得很严密公正,这笔交易也算是很合算。吴千帆有些底气不足,却依旧嘟囔道:“你为什么不找我帮你,你不相信我的业务能力吗?”
  林梵行略笑了一下:“我自然知道你的业务能力是最强的。只是……一个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这句话说得有些突兀,吴千帆愣了一下,才明白这句话是暗指他之前欺骗林梵行买卖土地一事。吴千帆表情僵硬了下来,无论怎么努力都装不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最后他含糊地说了几句话,就独自出去了。
  林梵行有些后悔,本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很和谐友好了,而那件事情先是一道裂缝,平日里不提也就罢了,一旦说出来,又是十分尴尬难堪。两个人就这么不咸不淡地相处了几日,终于乘坐航班离开瑞士回中国。
  在五万英尺的高空中,两人的座椅本来是挨着的。林梵行咳嗽了几声,想挽救一下两人的友谊,他说:“大概多久能回到风城啊?”
  吴千帆脸色灰暗,躺倒在椅背上,戴着眼罩,顿了一会儿才说:“十二小时。”停了一会儿侧过脸,把眼罩推到额头上,睁大眼睛问:“梵行,你一直记恨我吗”
  林梵行登时满脸通红,心中很觉羞愧。吴千帆是诓骗过自己,但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自己还拿出来说事,未免太小心眼了,林梵行低下头,诚恳地说:“吴叔叔,对不起,我不应该说那些话。”
  “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吴千帆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说:“我欺骗了你,你是该恨我。”语气里颇有些悲凉的意味。
  林梵行有些无奈了。吴千帆性格内敛沉静,不是自己哄两句或者玩笑一阵就能混过去的,就算自己这会儿低头认错,他那边照旧要自怨自艾。如此呆呆地过了一会儿,吴千帆起身,跟远处一个中年女人换了位置,他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林梵行见他如此脆弱敏感,干脆也不理他了,专心致志地规划自己几十亿美金的财产要怎么花。
  吴千帆伤心的原因,林梵行未能全部猜透,他并不只是伤心与林梵行的记仇,更是痛心与那段感情的草草收场。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说错过就错过了。
  他想到这里,简直有些想哭,吴千帆揉了揉眼睛,别转过脸看着窗外,不让别人看见自己落魄的模样。这时候一个穿着制服的乘务员端着咖啡壶走过来。吴千帆抽了抽鼻涕,正打算拿出纸巾擦泪,忽然飞机轻微颤动了一下,一大股滚烫的液体兜头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因为太过悲痛,他没有感觉到烫,也并不是很愤怒,只是抹了抹脸颊上的速溶咖啡,看了一眼那个冒失的乘务员。
  那是一个圆脸的少年,身材微胖,一脸敦厚,鼻翼上有一颗青春痘留下的痘印。这种人应该是大学班级里的组织委员,默默地干体力活却毫无存在感,或者是公司里业绩平平,只能靠换桶装水打扫卫生博取同事好感的老实人,也不知道他这副蠢相是怎么在一群伶俐秀美的空姐空少间生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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