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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许风流地 作者:陈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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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甜文 娱乐圈 励志人生

  “长发,读的是中文,回老家工作了,我很久没联系她了,不知道有没有结婚。”
  “上过床吗?”
  林梵行差点被口水呛住,呆了一会儿,有些羞恼地看了粱倾城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粱倾城注视着他,半晌忽然笑了。
  “满嘴谎话。”他说:“不过算了,我相信你不是被别人指派过来的。”他微微解开白色长衫上的一粒扣子,用拐杖指了指旁边的窗户,道:“这屋里太闷热了,把窗户打开一些。”
  林梵行见他肯对自己笑,心里先松了一口气,又听见粱倾城给他下命令,他立刻飞跑过去,抬手把玻璃支架上的按钮打开,又踮起脚尖,努力把窗玻璃推开。
  他们所处的楼层极高,在茫茫黑夜里几乎看不见下面道路的轮廓,唯有亮晶晶的小雪片在有灯光的地方翩翩起舞。林梵行见他雪花漂亮,正看的入神,忽然身后一阵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推出了窗外。
  林梵行脑子嗡地一下,整个人都吓得虚脱了,下一秒,他被吊在了窗外寒风中,脚尖抵着一层薄薄的防风扳,后背则被一阵巨大的力量牢牢抓着。只要那股力量一松,他就会以直线的轨迹从三十多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成为一滩肉泥。
  “虽然你已经给我道歉了,”粱倾城单手抓着他的衣服,声音在寒夜里显得十分遥远:“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亲身感受一下自己的行为做造成的恶果,这样你才有资格被我原谅。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林梵行已经被吓得魂飞天外,两眼翻白,口水顺着嘴角滴落下来。
  “现在,跟我道歉。”粱倾城晃了晃他。
  林梵行声音哆哆嗦嗦:“对、对不起、起”
  粱倾城这才觉得满意,手腕上用力,将他重新拽了回来,又顺手把窗户关紧。
  林梵行双脚落到地板上,浑身宛如烂泥似的瘫在地上,他目光散乱,脸颊发青,浑身抖得宛如筛糠。
  粱倾城平时很有一把好力气,如今一臂受伤,但是架起骨瘦如柴的林梵行完全没有问题,虽然如此,但经过刚才一番用力,他觉得膝关节微微作痛,浑身也累得够呛。粱倾城扶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气,又伸出手揉了揉膝盖,他对林梵行说:“这回咱们扯平了。”然后他闻到了一股骚味。
  粱倾城上下打量林梵行,诧异地问:“尿了?”
  林梵行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膝盖以上完全并拢,膝盖以下呈一字打开,一小片水渍自裤脚渗透出来,他的头压得很低,只有肩膀还在微微地颤抖。
  粱倾城沉默地看着他,半晌弯下腰问道:“林……”
  还没说出一句话,林梵行骤然仰起脸,几乎撞到粱倾城的下巴,他像恶兽似的吼道:“你滚。”
  房门被砰地一下撞开,三四个保镖气势汹汹地闯了起来。粱倾城走到林梵行面前,不让外人看见他现在的模样,并且很平淡地对保镖说:“没你们的事,今天晚上不要再进来了。”
  保镖走出去后,粱倾城转身对林梵行说:“洗手间有热水,也有换洗的衣服,你去收拾一下。”又嫌恶地说:“别哭哭啼啼的,多大点事!”
  浴室是和里面的卧室相连着的,林梵行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跑进了浴室,他一边洗澡,一边哭泣,倒也不是因为悲伤,纯粹是觉得很羞耻。竟然被一个陌生男人吓得尿裤子了,林梵行简直羞愤欲死,从此在粱倾城面前再也不要谈什么尊严脸面男子气概了。只要有这个人在,他永远也做不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林梵行洗过了澡,从抽屉里果然找到了一件丝绸材质的睡袍,他穿上睡袍,蹲在地板上把衣服按进水盆里清洗、烘干,叠放在房间角落一个废旧的小纸箱里,打算明天换上,然后又找来拖布,把客厅清扫了一遍。他忙完了这些,看见粱倾城已经坐在了那张特制的病床上。
  “过来。”粱倾城说,又指了指病床上的支架说:“把我的腿和手放上去。”他的病床上安装的仪器是用来固定手和腿的,以免他在睡觉的时候发生错位或者脱臼。这些仪器并不复杂,但非得在外人的帮助下才能操作。
  林梵行绷着一张白净的脸,帮助他躺在床上,又调整了枕头的高度。粱倾城舒舒服服的躺下去,目视着林梵行,很和气地说:“没事了吧。”
  林梵行斜了他一眼,声音里还有些怒气:“今天的事情,你不准和别人讲。”
  粱倾城笑了笑,眉目舒展,眼尾上挑,竟是十分好看:“咱们两个扯平了吧?”
  林梵行很严肃地瞪着他:“没有!”想了想,林梵行简直觉得愤恨:“你这个人简直坏透了!”
  坏透了的粱倾城心情愉悦,闭着眼睛微笑,而林梵行早已经被消磨了气焰,在粱倾城面前始终感觉羞惭自卑,便讪讪地溜到会客厅,找了一张毯子躺在长沙发上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处之道
 
  当天夜里,林梵行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一半羞恼一半愤恨,身上也一阵阵地滚烫,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偏又无处发泄,正烦闷的时候,听见里面卧室传来极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唤人。
  林梵行披衣而起,快步走进卧室,果然看见粱倾城身子艰难地抖动着,一只手在墙上胡乱摸,想找到按铃。林梵行趴到床边,很紧张地问:“梁先生,您怎么了?”
  借着窗外的月色映照,粱倾城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咬紧牙关,半晌才说:“我腿上疼的厉害,你叫护士进来,给我拿一些镇定药品。”
  林梵行略定了定神,并没有叫人,而是别有用心地问:“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粱倾城恐他害怕,回答道:“不是,我前天刚做的手术,这两天每到半夜伤口就疼,你叫护士过来,她们知道怎么做。”
  林梵行明白了只是寻常疼痛,并无大碍,就换了一副脸孔,很镇定地说:“您还是忍一忍吧,护士小姐这会儿都睡着了,好意思叫人家起来吗?”
  粱倾城这才转过脸,看了林梵行一眼,变了脸色怒道:“放屁!这层楼的医护人员都是伺候我一个人的,我叫他们进来,谁敢说一个不字?”他也瞧得出来林梵行这是要报复之前的仇怨,故并不指望他,只努力地欠起身体,去按墙上的呼叫器按钮。
  林梵行动作很快,抬起脚狠狠地踹了一下床腿。那张床的底下是带轮子的,被他这么一踹,轻飘飘地滑到了卧室中央,四面空荡荡的的,彻底远离了呼叫器。
  粱倾城收回了手,看林梵行的眼神堪称凌厉:“你想干什么?”
  林梵行其实只想捉弄他一番,并不敢伤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大老板。他肚子里揣着一点坏水,脸上依旧苦口婆心地劝说:“梁先生,止痛药用多了伤大脑呢,会让人智力低下,失眠健忘,您暂且忍过这一夜,等明日伤口愈合了,就不疼了。”
  粱倾城现在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的右腿和右脚被床上的支架固定住,根本站不起来,更别说下床走出去了,但是伤口处又钻心蚀骨地疼痛,他气得火冒三丈,用左手狠狠地捶床,大声喊道:“护士!快来人!”
  林梵行吓了一跳,忙扑上来按住他的嘴巴,顺势将三根手指塞进他的嘴巴里,指关节弯曲,将他的嘴巴塞得满满的。林梵行单手撑着床,悠悠开口道:“你看你,这么点伤忍忍也就过去了,何必大半夜搅得大家不安宁呢。乖哦。”
  他堵着粱倾城的嘴巴,粱倾城一言不发地瞪着他,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粱倾城身上的伤痛发作,神情痛苦地闭上眼睛。林梵行趁此机会环顾四周,最终解开了睡袍上的腰带,揉成一团,代替自己的手指塞进粱倾城的嘴里,然后自己找了一张椅子,紧紧地挨着粱倾城的床坐下。
  粱倾城只顾着捱疼,便任由林梵行摆布自己。半晌身上的疼劲儿过去,他伸出左手把嘴里那团布条掏出来,扔到了林梵行的身上。
  林梵行吓了一跳,心想我怎么那么笨,光堵住了他的嘴,竟忘记他还有另一只手。然而粱倾城得了自由之后,却又不叫人了,只是微微喘息着,闭目养神。
  林梵行有些尴尬,在想自己要不要继续捂人家的嘴巴呢。
  “你去睡吧,这点疼我能抗住。止疼药确实伤害脑神经,不用就不用吧。”粱倾城语气有些虚弱地说。
  林梵行颇觉意外,心想他有时候霸道,有时候还挺听人劝的。林梵行坐着不动,嘴里说:“我在这儿守着你吧,万一你要痛死了,我可以帮你叫人。”
  粱倾城十分嫌恶地扫了他一眼:“你这儿会又装好人,刚才踢我床,捂我嘴巴的劲儿去哪儿了?”
  林梵行低下头嗤地一笑,并不接话。然而在粱倾城闭目养神的时候,林梵行又转过脸静静地看着他。
  他觉得粱倾城这个人很特别。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笼统地觉得这个人好看。并不是说如何的剑眉星目、俊眼修眉,只是那种相貌那种眼神,好像一下子唤起了脑海里的光,整颗心砰地一下被点燃了。
  林梵行觉得这人好像会自动散发光似的,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成了背景,成了黑白,成了虚,唯有他是鲜活的、灿烂的、耀眼的。
  粱倾城疼到后半夜,终于平静下来,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冷冷地看了一眼林梵行:“等我的伤好了,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林梵行哦了一声,并不惧怕他的威胁。将病床移回原来的位置,林梵行起身离开,并且下了通牒:“你明天必须放我走,否则的话,我要天天吵你,夜里不给你盖被子,也不许你吃药,让你疼一整夜。”林梵行用鼻孔哼了一声,十分潇洒地出去。这回他躺在沙发上,心中畅快,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上午□□点,粱倾城刚从康复室出来,身上衣衫尽湿,气息也有些不稳。两名看护妇扶他坐在椅子上,去里间拿干净的衣服给他换。
  林梵行拥着毛茸茸的毯子,坐在沙发上,满身披着金灿灿的阳光,他眯着眼睛看了粱倾城一会儿。粱倾城也回看他,目光可并不怎么友善。
  过了一会儿,林梵行掀开毯子,穿着拖鞋去了卫生间,然后端着一盆温水走到粱倾城身边,放下水盆,绞了一个热毛巾递到他面前,很礼貌温和地说:“擦擦脸。”
  林梵行主动示好,粱倾城也没有再端着的道理,何况在粱倾城眼里,林梵行就跟个小孩子似的,自己何必跟小孩子置气?他接过毛巾擦了擦手和脸,又扔进了水盆里。两个看护妇捧着衣服过来,给他脱掉汗津津的衬衫和长裤,又给他换上新的衣服。
  粱倾城被人伺候惯了,跟个皇帝似的,在外人面前换衣服,他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而林梵行无意间窥见了粱倾城那一身结实紧绷的好筋骨,简直感觉到了脸红。自己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多看一眼就就要觉的羞耻。
  粱倾城换过了衣服,就开始吃早饭,照例是金灿灿的餐车推进来十几样精致的菜肴,而他随便挑一样,其余的又原封不动地推走。
  林梵行终于明白粱倾城根本不会在乎他是不是还饿着肚子,他索性从桌子底下翻找出一盒饼干盒糖果,一个人在角落里咔吧咔吧地嚼。
  粱倾城从洗手间出来,见林梵行手里捧着一堆不明物体吃的苦大仇深,于是很好心地说:“外面餐车上还有早饭,你过去吃一点。这些糖果不知道是谁拿过来的,你小心吃坏肚子。”
  林梵行仰着脸看他:“梁先生我想回家。”
  粱倾城颇为迟疑,养病的日子太枯燥了,身边有这么一个小鲜肉陪着多少能打发时间。他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你之前不是说过要照顾我,直到康复吗?不准走。”
  林梵行甩甩手,暴躁地说:“就算要我照顾您,也不能二十四小时守在你身边吧,现在不是我照顾你,是你在囚禁我。”
  粱倾城摊手:“随你怎么想吧,我可还保留着起诉你的权利,你敢不听我的话试试?”这么冠冕堂皇的话说完后,粱倾城又施以怀柔政策:“你父母都在监狱里,你出租屋里面的水电全都停了,又没有暖气,晚上睡觉多冷啊。你口袋里又没有钱,回去连泡面也吃不上。你在我这里有饼干可以吃,有沙发可以躺,有热水器可以用,更重要的是。”粱倾城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有这样一位身家过亿的大老板陪你彻夜长谈,你知道全国有多少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想见我一面而不可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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