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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如火 作者:月下贪欢/直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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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励志人生 都市情缘

 
    那天,母亲一人在家,她未哭未闹,只打了通电话给父亲,让他回来把事情解决。
 
    任一个人平时处事杀伐决断,但在感情面前亦要优柔不堪。父亲解决不了,因为对方有他的孩子。
 
    孩子跟女人姓,叫许程诚,是个儿子,小我九岁。
 
    母亲索性帮父亲决定,让女人领孩子去国外,生活杂费不必担忧,只要父亲不再见对方,亦不见孩子。
 
    父亲当然不同意,和母亲吵起来,甚至提到离婚。
 
    离婚是母亲的底线,她不同意,再绷不住情绪。
 
    两人闹翻天,夫妻关系随便一个搧风都要点火,父亲甩头去了那女人家,母亲亦离家,找她的姊妹们哭诉。
 
    那时我在美国,只要打电话回去,母亲总是未语先泪流,哭得我无话可讲。
 
    坦白说,对父亲的背叛,我茫茫不知该何所觉。
 
    父亲在我心里的形象,好似隔着千重山,一直是模糊的严肃。
 
    我和他从不亲近。
 
    他不和我讲亲密话,鼓励也少,只会搬出父亲架子对我训几句,尤其在升学考试那段时日。
 
    可我知道了,父亲还有另一个儿子。
 
    我只能不去想父亲和对方如何相处,免得恶心了自己。
 
    等我结束美国的学业,回到台湾,父母仍未谈拢。
 
    幸好他们没让我选边站,我好似无关系的旁观者,冷眼看待事情发展。
 
    如此几年,有一天一切忽地平静,父亲回家的次数慢慢增多,母亲也不再一天到晚哭丧个脸,两人再谈笑如昔。
 
    但我听到母亲和阿姨们讲电话,语气中充斥无奈。母亲终是妥协,让那女人存在她和父亲之间。
 
    或许父亲也有让步,未坚持让另一个儿子认祖归宗。
 
    我只觉得两方都可笑。
 
    我去到安和路上常去的Shaka酒吧。
 
    这个时候,吧台前早已无空位,我和店长打了声招呼,径自下楼。
 
    楼下划分了三处半开放式的包厢,用乌甘纱帘隔开,我进到一处,那头沙发上坐了六、七个人,都是熟面孔。
 
    这会儿几上摆了各种各样的酒杯,以及开过瓶的12年份格兰利威,还有一盒Punch雪茄。
 
    看到我来了,几人和我点了点头。
 
    我随意的招了招手,便坐到王子洋身旁的空位。
 
    王子洋是一家上市金控公司的总经理,他父亲正是该公司的董事长。他这人交友广阔,时常约一堆人泡酒吧抽雪茄,顺便钓人。
 
    不过,王子洋上月底结婚了。他请了差不多两百来桌,完毕飞去欧洲渡蜜月,直到三天前才结束休假回台上工。
 
    还以为日后再也无他组织的局,谁想即刻接到他的来电。他递给我一根雪茄,我接过,是Super Selection No. 1。
 
    “从英国带回来的。”
 
    我点火,问他:“蜜月怎么样?”
 
    王子洋呵笑一声,“能怎么样,比上班还累。娶老婆真的麻烦,你以为婚礼完了就不必哄,可不是这样一回事,蜜月还一样要尽心尽力。”
 
    说到最末两字,他和我眨眨眼,我笑了笑。
 
    “去了哪些地方?”
 
    “米兰,伦敦,巴黎…哈,都是卖名牌的地方。”王子洋用力抽了一口雪茄,“但讲真的,我觉得,法国还是不错的地方,你去过没有?”
 
    “去过。”我说。
 
    王子洋还要说什么,旁边的人插了一句,两人讲起了别的。
 
    我独自抽着雪茄,时不时和人碰杯饮酒。
 
    不知又是谁问起了蜜月经过,王子洋便再讲起来。我听他说去巴黎街角咖啡馆,看见一个女明星的事。
 
    那个女明星挺有名气的,曾当过赵宽宜的女伴。
 
    之所以只讲当过,而不用交往两字,因为赵宽宜未曾认过两人在一起。
 
    那个时候,我和赵宽宜的关系尚好。
 
    我大学毕业后,再申请了美国的学校念MBA,和赵宽宜不仅不在同一个城市,也不在一个州。
 
    当时是感恩节,赵宽宜排了假去看他生父,他回巴黎时,打了通电话给我。
 
    他问我过不过去找他。
 
    节日后我有一个重要的考试,但我毫不犹豫,想尽办法订到机票,飞到巴黎去见他一面。
 
    在机场,赵宽宜一看到我,什么也没说,一上来便与我拥抱。
 
    我当时已有半年未见到他。我其实心中激动无比,可双手环到他身上,忽然平静了下来。
 
    在他身后,站了一个年轻的东方混血女人。
 
    那是赵宽宜的硕士同学,是华裔法国人,住在巴黎。
 
    本来他们说好,一起去Rivières,但对方父母不同意,于是赵宽宜一人上路,等回到巴黎再到她家拜访。
 
    但赵宽宜回来后,跟她说:我有一个朋友要来。
 
    于是,便没有去她家里,赵宽宜和我一起住当地的酒店。那个晚上,赵宽宜的手机响个不停。
 
    赵宽宜接了两次,后面再不理。
 
    我跟他一起上酒吧,他被一个法国女人搭讪,当着我的面和对方接吻。
 
    隔日,赵宽宜的那个女同学一早即找来酒店,看他脖子上有吻痕,哭得唏哩哗啦,满口质问。
 
    赵宽宜只冷漠以对。
 
    他们是什么样的同学关系,我不必猜,也不用问。
 
    自大二那时期开始,我们的关系就不曾再疏远。赵宽宜会告诉我关于他的生活,一如既往,都是很琐碎的事,而我亦然。
 
    话题里,不乏男女交往的情事。
 
    赵宽宜对性事向来坦荡荡,我虽做不到如他一样侃侃而谈,但也不是没有过。
 
    我第一个上床对象是女的。
 
    有了第一次,很快再有第二次,然后再不顾忌男与女。
 
    我不知道赵宽宜和人上床是怀着什么心情,但我觉得自己对每个都是动了心而后有情。
 
    虽然我和他们都不交往。
 
    关于这部份,我从未和赵宽宜说。我想,他肯定要不以为然,但如今,大约只认为我不懂得约束。
 
    记得,我和他闹不合后的第一次说话。他讲,程景诚,你什么时候才要改变。
 
    我无言以对。我不懂,为何要变。
 
    王子洋喝得醉醺醺,连上楼的力气也没有。一个朋友只好摸出他的手机,拨电话给他的司机,让对方把车开到酒吧门口。
 
    我和一个人一起将王子洋搀上楼。他对婚姻满口埋怨,说失去了生活的自由,怕连对体重的自持也给丢了。
 
    “真沉!”另一人说,将王子洋抛进车里。
 
    我和对方及另外的朋友道别,准备往另一条路走,手机响了起来。我看了眼来电,是赵小姐的号码。
 
    我接起来。
 
    “喂?”
 
    “是我。”那头是意外,却熟悉不过的男人声音:“你若方便,来一下振兴医院急诊,我妈妈在这里。”
 
    
 
    第7章 七
 
    赵小姐结束第三段婚姻后,为了忘却情伤,在姊妹的邀约下,参加了一家私人画廊所办的艺术聚会。
 
    出自家庭的影响,赵小姐长期于艺术上有所投资,她所收藏的艺术品,包含画作,换算成币值,已超过了好几千万美元。
 
    她品鉴的眼光,任谁都不会怀疑。
 
    在那一场聚会上,赵小姐识得几位美术系的大学生,便因缘际会的学起了西画。
 
    只是,画画这种事情,要讲究一点天份。
 
    偏就这么巧,赵小姐不仅具备天份,还学出了兴趣。她一学便是好几年,后来还开了几场个展。
 
    这一件事,我是听赵宽宜说的。他似有感而发,对他母亲从男女之情抽身,改热衷于绘画,有点安慰。
 
    坦白说,赵宽宜向来少谈起赵小姐。
 
    在一些事情之前,母子之间的感情其实扑朔迷离,只勉强能说好,加上作个男人本就不怎么会在外谈及母亲私事。
 
    在赵小姐努力学作画家时,我仍在美国念MBA。
 
    她和箫先生离婚,再不曾来过家里作过客,若不是赵宽宜讲,否则我半点不能知她近况。
 
    母亲和赵小姐,从未因彼此丈夫交好便亲密的如姊妹。两个女人出身都不差,可根本上却有很大的不同。
 
    总之,赵小姐在绘画方面热情不减,感情似也少谈了几场。
 
    赵宽宜返台创业,初时仍和赵小姐住一起,在公司逐步上轨道后,便另觅了一处当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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