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手术刀 作者:晏子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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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右军却跟在他后面不肯放过他,“谢克你给我站住!”
谢克停住脚步看着他:“什么事?”
劳右军:“就这样算了?!”
谢克莫名其妙:“不然怎么样?要不换药试试看。”
劳右军:“换你妹啊!我说皮试的结果,是阴性的!阴性!你装什么糊涂?”
谢克:“阴性的,然后呢?”
劳右军气得一掌拍在旁边的墙上,拍得啪啪响,“道歉!你他妈给我道个歉会死啊!”
收拾好东西出来的护士看到他这样暴躁,吓得站在一边不敢从他俩之间穿过去,生怕劳右军的巴掌不小心拍到自己,那才叫一个殃及池鱼。
谢克用手臂挡住她,示意她先走过去,那护士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一溜小跑走了。
谢克反问劳右军:“我又没做错,为什么给你道歉?”
“你……”劳右军说不出来了,毕竟谢克是真的没做错,做个测试嘛。但是,“这个病人之前有用过青霉素,又没出现不良反应,你非要给人家做皮试,做出来又是阴性,你还说你没错?”
谢克:“我哪里错了?就算她曾经用过青霉素,停药3天以上再用就必须测试,更何况已经过了三年。而且现在用的型号和剂量也都不一样。你用药之前就该做皮试,你不做就是你的错。而且她背后起了那么大一片疹子,很可能就是过敏引起的。现在虽然皮试结果是阴性,但是仍然不能排除过敏的可能!用抗生素的法则就是,一旦出现不良反应就当立即停止。我明天还是会告诉赵老师这件事,请他断定后续的用药方案。”顿了顿,他又说,“还有你没给患者做皮试,我也要跟老师反映。”
劳右军:“你强词夺理!血口喷人!”
谢克:“呵呵哒。”
下了班,劳右军捞起包就走,此时他自己也越想越心虚。就算现在董凤娇没事,可如果赵华听信了谢克的谗言,对他有意见怎么办?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回家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老爹,看他能不能请领导吃个饭,给说说情之类的。
本来他以为这只是个小事,可他没想到当他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爹的时候,竟然迎来了一顿臭骂。
劳右军他爹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但并不是那种能到处圈地的大老板。几年前托了一个在市里混得风生水起的战友帮忙,在郊区搞了一块地,学习星海商业广场的模式,也做起了商业地产。因为招商的时候签到了一个知名品牌的大卖场,所以靠卖商铺小赚了一笔。于是就又在商铺后面拿了一块地,造了个新式小区。
谁知这次却是砸在了手里,预售很差。房子的预付款拿不到,就还不出银行的贷款,工人的工资也是采取一个“拖”字诀。
而董凤娇的丈夫,伍行川,就是那群工人的包工头。
可以说,劳右军他爹手里有钱的时候,跟伍行川是平起平坐的,没钱的时候么……说是孙子也不为过。
因为劳家付出去的施工费都是要经过包工头,才能落在工人们手里,而包工头又要拿掉其中的大部分。如果工头以钱款尚未全部到账的理由,而不肯先把工人的工资付出去的话,肯定是要有人闹事的。而且闹事的都不会找工头,肯定是找开发商的,到时候派出所啦、电视台之类的一出动,劳家的房子就算完了,更加卖不掉。
如今的行情是,手里有人不怕接不到活,而在建的房子一旦被拖住,那就是倾家荡产了。
对那些大老板,伍行川肯定是不敢耍什么小心眼的。但是像劳家这种,还真就是没太放在眼里。
当然了,如果劳家一直把他当爷爷供着,他倒也是受用的。
董凤娇住在市一医院的事情,劳爹也是知晓,他之前还为这个雀跃不已,感觉这是个跟伍行川攀交情的好机会。毕竟伍行川和董凤娇这对夫妻,关系还是很好的,俩人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儿子。
现在儿子突然回来说什么过敏不过敏,他不懂,他只知道两点。第一,董凤娇术后情况还没好转;第二,儿子犯错了,该做的事情没有做,还被其他医生指出来了。
这真是个大大的惊吓。
把自己儿子骂了一顿之后,劳爹说:“你明天去上班的时候,先自己跟主治医师承认错误,医院这边的领导我会帮你搞定的。但是,重要的是,你必须好好照顾董凤娇,而且一定要让她知道你对她好!平时别老躲在办公室里玩游戏!一个没用的东西花个几千上万块,你当我不知道?经常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问问她病情有没有好转!都是你妈非要说医生是金饭碗,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学什么医!笨死了,要是治死人还要赔钱!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呸三遍。”
劳右军头上顶着劳爹的痛骂,心里则在怪谢克多事,盘算着怎么想办法也整一整谢克来着。
而与此同时,谢克虽然也下班了,却没有回天塔新村。
他给李时光发了个短信。
【有个病人我不太放心,留下来继续观察一下。今天不回来了。】
李时光的回复很过来了。
【特意做了我喜欢的蟹黄豆腐,想跟你分享的……那你自己去食堂好好吃饭。】
谢克看着“蟹黄豆腐”四个字抿了抿唇。在框里输了“我也想吃蟹黄豆腐”7个字,又删掉。
正在他为要不要继续跟李时光对话而烦恼的时候,林伟棠的对讲机响了。
护士镇静而快速的话语从中传来,“7床病人突然呼吸困难!”
☆、第13章 抢救
今天晚上本来是林伟棠值班,谢克打算留下来看看董凤娇的情况,晚点再回去。
此时听到林凤娇情况有变,也再顾不得什么了,连忙和林伟棠一起赶了过去。
值班的护士很有经验,加之谢克特别关照过她要注意7床,此时她已经把抢救的物品全都准备好了。
谢克和林伟棠到的时候,董凤娇已经晕过去了。谢克一看就知道是休克了,他麻利地伸出双手,探到董凤娇的两腮后,找到左右下颌骨的两根垂直支,用手指将其往上提拉起,使董凤娇的下巴往上抬。谢克放手后,董凤娇头往后抬,下排的牙齿高出了上排的牙齿,这主要是为了让她呼吸通畅。
谢克做完这些立刻对护士道:“0.1%肾上腺素1毫升,皮下注射。”董凤娇算是谢克的病人,所以虽然值班医师林伟棠在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在一旁看着。
谢克看着护士注射完药剂,正想松一口气,却敏锐地听到董凤娇喉咙里突然咕噜一声,然后有一种拉风箱般的嘶鸣声,嘴唇也是发绀发紫,颈部肿胀十分厉害。谢克一惊,回头对林伟棠说:“非感染性喉头水肿。”
林伟棠正蹙着眉,听他这么一说,也点了点头。然后不太确定地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插管么?”
谢克看了看董凤娇,稍一斟酌,却道:“插入气管导管用人工呼吸机的话,必须要尽早,而且最好是清醒的状态下。她现在不但情况很恶劣,而且连水肿都已经快要蔓延至面部了。”
林伟棠看了一眼董凤娇的咽喉部位甲状软骨的地方,说:“那,就环甲膜穿刺吧?”
谢克摇摇头,“肿得厉害,如果穿刺的话可能会出血或者反而加重水肿。我觉得应该立即气管切开。”说着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向林伟棠。
林伟棠还以为谢克期待自己这个前辈能包下这个急救术呢,于是说:“那好吧,我来吧。”
谢克的双眼更加神采奕奕了,炯炯有神地看向林伟棠,期待道:“可以让我来么?”
林伟棠吃惊地看着他:“你想做?你会做?”
谢克点点头,“我会的。”
林伟棠看看董凤娇,略一思索就道:“那好吧,我在旁边看着你。”
谢克兴奋地转头让护士准备。
气管切开很好理解,就是气管堵住了不能呼吸,所以要另外开一个口,让人不至于缺氧,一般都是用于急救。像董凤娇这样的,虽然人在医院里躺着,但是来不及再用药和插管的,也只能这么做。
这个手术过程和方法并不难,属于临床医师都应该掌握的急救术,需要特别注意的是要避开咽喉和颈部的甲状腺和无名动脉,施术时千万不能误切。
董凤娇的情况是等不起,所以谢克在通知麻醉师的时候先行切开了她的环甲膜,等她呼吸困难的问题稍微缓解之后,再做气管切开。谢克以执笔式拿着一把小小的手术刀,他的指尖和刀尖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入刀之处在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之间,谢克的指尖带着刀尖,轻松地一划,就是一个2厘米的口子。
他的手非常稳,力道也恰恰好,林伟棠赞叹地看了一眼刀口,就冲这个他就相信谢克是真的能做这个手术的,而且说不定做得比自己还利落。
谢克很快找到了环甲膜,切开之后用弯血管钳撑大切口,插入气管套管。
林伟棠:“你……”
谢克抬起脸,“怎么了?”
林伟棠:“你的手真白。”
“……”谢克:“我没事就刷手,这样细菌少。”
“……”林伟棠:“哦。”
董凤娇的呼吸困难终于稍微有点缓解。谢克让护士把她推去手术间,准备进行正式手术。
为了避免董凤娇突然醒来,不利于手术,所以还是要先进行局部麻醉,也就是用利多卡因。麻醉师初见谢克时吓了一跳,这么年轻还从未见过,本来还以为主刀的是林伟棠,没想到是这么个小家伙。还是跟这台手术的护士给她介绍后,她才知道这是新来的。
其实谢克纯属面嫩,他比劳右军也就小个一两岁,劳右军却已经是猥琐大叔的形象了。
手术的体位当然就是仰卧。一准备好,谢克就快速地把无菌单铺在董凤娇身上,让林伟棠帮他固定好董凤娇的头。切口刚才已经切过了,他拔掉临时用的套管,直接下手沿着颈前正中线,从甲状软骨的下边一直到胸窝上边,切开皮肤和皮下组织。依然是指尖的刀带着手术刀,仿佛只要沿着预留的线描画一般精准容易。就连麻醉师也是看呆了,这水平,主任医师也就如此了。
谢克用血管钳游离开肌肉,用钩子将甲状腺峡部轻轻向上提了起来,将气管暴露出来。
林伟棠还以为他会直接切断,没想到谢克做的那么完美。
谢克提起峡部后把钩子交给了林伟棠,林伟棠就一直提着,完全忘记自己已经从指导者变为了助手。
后面就更加地简单了,谢克直接切开第3节气管环,然后从下往上挑开,用弯钳撑开切口后放入金属气管套管,取出管蕊,放入内管,一气呵成。
麻醉师和林伟棠都是看得醉了,几乎无出血,整个过程用时不到十分钟。
这简直就是天才吧。林伟棠怀疑地看着谢克,不是说解放后不能成精的嘛!
见谢克抢救熟练,林伟棠就先回办公室去了。住院医师都是抓紧一切能休息的时候休息,因为当需要他们的时候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点点差错就有可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
病房里非常的安静,只有谢克和护士依然守在董凤娇的身边。谢克拿出董凤娇的病历卡,在医嘱和各页的皮试pg一栏里都标上了红色的阳性标志“+”,床头也挂上了同样的警示。
解决了呼吸问题,还有过敏问题。谢克找出了董凤娇丈夫的电话,通知家属的事情也得他来。
伍行川听到老婆又在抢救,立刻急了,好在他也不懂究竟怎么回事,所以只是焦急地嘱咐谢克一定要治好他老婆。只不过事后等明白过来之后他会怎样,却难以预料了。
谢克的回答自然是中规中矩。至于劳右军,他也没有记仇,马上也通知了他,毕竟这件事他可算是责任人了。
劳右军听了之后,先是不信,“怎么可能,结果不是阴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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