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沉沦+番外 作者:南昭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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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格拉斯点头,道:“辛苦了,康斯菲尔德,这些年你成熟很多,也懂得了克制自己,办事情也更加利落,你的祖父在天国如果知道你这么优秀,会很高兴的。”
康斯菲尔德听完眼眶有些湿润,答道:“祖父希望我做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可他却被人害死了,没能看到我长大。”
凯利乌斯扶他起来坐回去,宽慰道:“现在我们跟着陛下,总有机会报仇的。”
三人一同用了午餐后,康斯菲尔德与凯利乌斯带着教皇新布置的任务匆匆出宫,唐格拉斯在小厅坐了一会儿,叫切尔德管家,“切尔德,把我派去打探朱庇特主教喜好的那个人带过来。”
切尔德退下,不一会带着一个埋着头的青年侍从进来。
“拜见陛下。”侍从单膝跪下。
“起来吧。”
侍从站起来,仍然埋着头,唐格拉斯看他好像有些害怕,不由笑问道:“不要害怕,你叫什么名字?”
侍从终于抬起头,回答:“陛下,鄙人叫瑞安,这次奉您的命令去打探朱庇特主教大人的喜好,谁知,谁知道……”他的面色有些古怪,犹豫着,“谁知道鄙人借着招收侍从的机会进了朱庇特主教的府邸,却发现主教府宽广至极,不与他的地位不符不说,就在昨天,鄙人和其他人被府中管家派去后花园送餐,结果,结果鄙人发现有很多美貌的少年少女,有些不忌隐晦的,大白天的甚至衣着不整,公然在公共场所追逐嬉戏……”
唐格拉斯听了似乎毫不惊讶,笑笑只说:“这次正是让你却打探清楚,正好证实了之前的传闻。
瑞安唯唯应着,却并没再说什么多余的话,唐格拉斯见他并没有在完成任务后露出骄躁之态,心里有点赞许,没想到自己随手的吩咐,也能发现一个可用的人,这个侍从也算迅速,很快就被朱庇特的管家调去给朱庇特的享乐窝送餐,伪装的本领倒是挺高,不过对方是不是对自己伪装的,也就另言了,于是顺道也在心里表扬了一下筛选侍从的切尔德。
他挥挥手,“去找切尔德领取奖赏吧,还有,让他给你安排一些简单的任务做做,如果做得好,你该明白自己的前途。”
叫瑞安的侍从这才露出了一丝笑容,行礼后匆匆退下。
唐格拉斯摇头失笑,拿起了矮桌上的一沓文件看了起来,等到天色渐晚的时候,他才放下文件,准备叫切尔德准备晚餐,刚刚站起来,就听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近了后,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陛下,陛下!德蒙大人不见了!陛下!德蒙大人不见了!”
唐格拉斯一下子坐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身披重甲,浑身浴血的人闯了进来,身后跟着连连喘气,手里捏着信件的切尔德。
唐格拉斯盯着那沾着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的棕红色信封,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后才说道:“桑德拉怎么了?”
半跪在地上的人抬起一张沾着血迹的脸,神色悲愤道:“陛下,鄙人等无能,在大人巡讲赶路到达温特区拉夫城近郊的一座小镇上时,大人夜里被人劫走,之后洛狄埃队长与施洛特将军锁城戒严,派人打探,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在所有方法都不凑效后,施洛特将军派鄙人与两位同伴前往主城送信给您,本该八九天的路程,谁知一路上有人追杀,我们想要弄清对方的身份,谁知道差点中了对方的计策,同伴为了保护我而被敌人杀害,”说到这里他的眼里流出了泪水,接着道,“原本的时间被拖长了整整十天,陛下,鄙人害怕主教大人已经、已经遇害了……”
唐格拉斯拿过信封,打开一看,信中内容与底下跪着的骑士所说的大致相同,只不过多提了几句怀疑对方与桑德拉有仇,抑或对方想要通过利用桑德拉做些什么事情,以及对方的势力较为庞大等等,另外还提及了桑德拉在所麦拉城遇到的种种事情以及一个用麻布蒙着面男人。
唐格拉斯眉头越皱越紧,吩咐切尔德带着桑德拉的骑士去休息疗伤后,就一个人坐在小厅中,若有所思,久久没有动弹一下.
桑德拉,于他唐格拉斯而言,究竟算是什么呢?起初,在蒙塔省万托区,他在盛典游行的时候,救下这个惊慌失措的小小少年,之后为他挡住了安利斯大公派来的人的追杀,在那个女人带人闹上门来时,桑德拉趁着冲突混乱的时候,将那个女人刺成重伤,女人回去没多久就不治而亡,自那开始,唐格拉斯便坚定了要保护桑德拉的决心,至于后来桑德拉有一次生病,他为桑德拉洗澡时,发现了他的身体奇异之处,之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和谐,他便日渐萌发出了,想要与这个人生个孩子,以便在将来继承自己与桑德拉创造的一切的想法……
刚刚听到他被人带走,心里面不自觉地疼了一下,然而,皮得留斯省南部的叛民……他神色一凛,不由有些头疼,一时间,父亲曾经教授的果断与权衡,此刻几乎被他忘光。
桑德拉……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唤着门外的管家切尔德,“切尔德,派人去沙林伯爵府上,让凯利乌斯明天一大早就来找我。”
切尔德应下,顺势劝他去用晚餐,唐格拉斯苦笑着摇头,摆手让他出去。
夜色温柔如水,而有人却夜不能寐。唐格拉斯躺在床上,却一直睁着眼,看着微弱的月光斜斜的穿进窗户,照到地上,而窗幔在轻轻摇曳,像花叶一般,一切静得不可思议,像是多少年前,在蒙塔一般,也或者,在他的主教府里,他的父亲贝尼兹还在,表面上对谁都是一副客气而和蔼的面孔,但是,在他跟着老师学习时,学着处理教务时,以及听父亲给他分析教廷中各个势力的关系时,他的父亲总是很严厉,但是他表现出色的时候,贝尼兹又总是笑得很高兴。
他曾经问起自己的母亲,贝尼兹也总是叹气,有一次也是在这样温谧的夜里,贝尼兹终于缓缓讲起了他的母亲。
“你的母亲,她是一个,怎么说呢?很固执的人,对,就像我把你带到主城时一样,也很要强,我在蒙塔省巡察的时候,正不巧碰上雨季提前来临,在半路上匆匆找了一家农户住下,碰见了你的母亲,三个月里的第二十三天,我们在一起了,顺理成章结合,临别时,她怀上了你,却又知道我不能同她在一起,于是她就赶我走了,之后再也没有联系……我派人来找她的时候,却只得到她去世的的消息,于是我又找你……
“唐格拉斯,别做一些事,让你将来追悔莫及……”
唐格拉斯翻了个身,叹气。
唉,桑德拉,我该拿你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凯利乌斯连早餐都没吃,便进了宫。
“陛下,昨天晚上来传信的人说,德蒙大人被人劫走了,”凯利乌斯脱下斗篷,交给一边的侍从抖落上面的雨珠,一边往里走。“会不会是去年松露节后在查斯特大主教与德穆尔大主教返程时,绑架他们的那伙人干的?”
唐格拉斯放下羽毛笔,摇头:“绝不会是那伙亡命之徒,知道吗?不然,也不会有人拦截来报信的骑士。”
凯利乌斯点头,“其实鄙人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德蒙大人应该暂时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陛下打算派谁去解救德蒙大人?”
唐格拉斯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凯利乌斯看着他带有深意的眼光,猜测道:“难道,陛下觉得派鄙人去?”
唐格拉斯点头,又摇头。
凯利乌斯不解,“您这是什么意思呀?”
唐格拉斯把书案上的一叠东西交给他,“凯利乌斯,这是莱芒省温特区的详尽介绍,起初我想要派遣一位善于打探情报的人,但是肯定比不上你决策时的正确与速度,所以,我只好派你去,然后将莱芒省的情报者联络方式给你,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
凯利乌斯接过资料,粗粗浏览一遍,收下就要告辞,唐格拉斯止住了他,“为你准备的护卫队在圣维耶广场西侧候命,去带着人出发吧。”
凯利乌斯应了一声是,唐格拉斯想了想,又加了几句,“对了,注意安全,还有,注意桑德拉有可能会发出一些讯息,譬如,什么奇怪的事情成为当地的传闻。”
凯利乌斯笑笑:“您还真是了解他。”说完,也不管唐格拉斯的反应,径直出去了。
莱芒省,温特区,凯勒城。
越是荒远的地方,春天总是表现得越热情。不只城郊的荒原上一望无际的地肤草绿油油的冒出头,连摇曳在庭院中的大波斯菊,大道旁的美女樱都有了蓬勃的绿意。
桑德拉受的伤并不重,那一刀割得深,却并没有伤到骨头,好在左手并不用来吃饭,平时也不需要搬拿重物,所以伤势恢复得挺快,等到沙库来通知他所谓的“老爷”已经到了凯勒城,希望见见他时,桑德拉手上也只留下一条伤疤了。
“你们老爷终于把事情忙完了?”桑德拉闻言也只是不咸不淡,表示毫无兴趣。
沙库嗬嗬大笑,一副憨厚之态,就像那天在马车上桑德拉所见一样。
桑德拉也只跟着笑笑,片刻后像是反应过来,害怕道:“不行,我、我想我需要有些准备,毕竟,毕竟才发生了一件那样的事,我认为得让我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
沙库笑着,心里却鄙夷着。
啧,好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究竟是靠了什么关系,才得以跻身大主教之列的?
然而,沙库口中的“老爷”似乎没有什么耐心,当天下午,沙库又来了桑德拉住的地方,身后还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以及两个年轻俏丽的侍女。
两个侍女一人捧着一件金色的衣袍,另一人捧着一个同样极尽奢华的金边包裹的木匣。
“请允许我们为您换衣箍发。”两个侍女如是说。
桑德拉目光扫了扫外面站着的两个石雕一样的男人,叹了口气,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了身上的朝圣袍,穿上了那件金色且花纹繁复的袍子,系好结后,又被按到凳子上,侍女给他梳发,另一个打开小匣子,取出一个……额饰?
桑德拉皱眉,给他梳发的侍女已经麻利地把他两颊耳侧的头发卷起拉到后面去,另一个侍女把额饰小心的贴着他的额头给他戴上,桑德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脑后一紧后,两个侍女就说了句完成了。
对着百叶窗看了下自己的模样,额上晶莹的红宝石,配上纯净的银发,以及一身耀眼的金色衣袍,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的打扮,反而带着点魅惑的意味。桑德拉真是要被这个老爷气笑了,冷冷地问侍女:“如果我没记错,这样更像是阉伶歌手的穿着吧?”
两个侍女唯唯诺诺的,急忙找了个借口溜出去,桑德拉只好跟着沙库去正厅见那位老爷。
这处住宅并不宽广,桑德拉一路跟着走过去,也不过几十步的距离,所以等进了正厅后,突兀地撞见其他人相谈甚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一个留着灰色鬈发的男人正在与一个蒙着金色纱巾的女人交谈,从女人时不时的欢笑声中可以判断,两人的交谈十分愉悦。
然而这不能是桑德拉放下戒心的理由。
他走了进去,两人发现了他,停下说话,齐齐看着他。
片刻,男人率先开口,却并没有行礼,“拜见莱芒省大主教德蒙大人。”
一旁的女人嗤了一声,装作不经意道:“这位……漂亮的小姑娘,就是我们的德蒙大人?真是俏丽得像朵绯色蔷薇,让那些阉伶歌手们怎么活哟。”说罢,又忍不住娇笑起来。
“……”
男人见桑德拉面色不愉,笑了几声,连忙缓和这紧张的气氛,“德蒙大人,请勿见怪,我的爱丽莎总是这么心直口快,她只是被您的容貌惊艳到了,毕竟,现在的大主教中,独有您少年风姿啊!”
桑德拉仍然不答话,径自往一边的扶手软椅坐下,冷冷地打量这两人。
女人哼哼,因为感觉自己被对方轻视而不快,却被男人拉住了。男人拉着她坐下,随即带笑看向桑德拉,“德蒙大人,之前因为忙于生意,把您请来,却一直让您呆在房里,还让您遇刺受伤,真是让我惶恐,哦,大人,忘了自我介绍一番,我名凯瑞.基德,袭祖上二等佛里兰达省伯爵,目前么,呵,是佛里兰达省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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