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躲不过的男人。
吕越在维多利亚港的游船上度过了自己35岁的生日,没什么好遗憾的,也没什么兴奋的,不过,夜色很美,红酒香甜,船上酒吧里驻唱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沙哑磁性的嗓音唱英文歌再适合不过,让他有些迷醉。
他深夜才返回酒店,而第二天却起了个大早。
酒店有室内的温水游泳池,虽然他是个只能戴着游泳圈下水的人,但是,没谁说到泳池就非得游泳,打望也是泳池娱乐项目的一种。
他大清早六点就穿着浴衣进了泳池,找了个全方位视角的位置,躺到躺椅上,再叫了一杯温热的西柚汁,明目张胆的打望着泳池里那些蛟龙。
放眼望去,全是赏心悦目的美景,这样的早晨让吕越身心愉悦,美得忘乎所以。
忽地,泳池中的一抹矫健的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男人戴着泳帽和泳镜,在水里体态优美又狂野,双臂很长,覆着着薄薄的一层肌肉,很紧实,露出的背肌线条相当惑人,双腿有力的拍打出朵朵水花。速度很快,简直像是在云雾里自由腾飞的巨龙。
吕越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来回游了三圈,中间一点没停歇,看得他忍不住想吹个流氓哨。
可正当他看得美哉的时候,男人突然就从水面消失了,再也没翻涌起来。
吕越一愣,难道是潜水了?
他抱着玻璃杯,叼着吸管,不由自主的坐了起来,朝水里张望。正学么人影呢,他面前的泳池边突然窜起个人,对他大吼一声:
“嘿!”
吕越一口西柚汁直接啥进气管,捂着嘴剧烈咳嗽了起来,眼泪都逼了出来,满脸憋红。
男人看见吕越这样儿,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他取下泳镜,笑道:
“我看你一直火辣辣的盯着我看,就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吸,你不用这么激动吧。”
吕越凶神恶煞的瞪着笑得特欠揍的穆英雄,老子是瞎了眼了!
穆英雄趴在池边笑容满面的看着吕越,道:
“唉,你倒是说说,你为什么老是跟着我?”
吕越咳得有些岔气,他缓了缓,然后站起来,直直的走到穆英雄面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说:
“我跟着你?!”
他冷哼了一声,抬脚踩上穆英雄的脸,一脚把人踹进了水里,水花四溅。
没了美妙的心情,吕越扬着下巴,转身就走,刚走没几步,穆英雄突然从他身侧的池边儿再次蹿出。
穆英雄一把握住吕越纤细的脚踝,一使劲儿,把吕越整个人都扯进了水里。
“啊!“
吕越尖叫一声,紧接着就没法再出声了,一口一口的呛水。
穆英雄看着在水里扑腾的吕越,狞笑道:
“你胆子还不小。”
这泳池最浅的地儿也有三米深,吕越还穿着吸水的浴衣,根本没法答话,他在水面浮浮沉沉,呛着水,惊恐万分的呼救道:
“我……我不会……游泳……”
远处的救生员察觉到异样,赶紧吹哨,一边从高架台上下来,一边大声喊道:
“怎么了?”
穆英雄散去笑容,快速捞起挣扎的吕越,可吕越已经受了惊,手脚都用力的踢打着,把穆英雄打的够呛。
他拧起眉,将吕越的双臂抱住,托着人丢出泳池里,再撑着池壁从泳池里出来。
吕越躺在地板上,痛苦的咳着水。
穆英雄半跪在吕越身侧,轻拍着吕越的脸,喊道:
“喂,你没事儿吧,你不会游泳跑这儿来干嘛呢!”
“喂?!”
吕越呕出水,浑身都没了力气,他摊在地上大喘着气儿,脸色有些发白。
穆英雄把吕越身上沉甸甸的浴衣脱了下来,这时候,救生员也跑了过来,看见吕越喘着气,放下了心,说:
“先生,泳池边有些湿滑,您走路的时候一定得小心啊。”
吕越有些费力的撑起身体,坐了起来,猛的一拳砸在穆英雄的脸上,然后爬着站起来,白着脸大步流星的朝更衣室走去。
穆英雄摸着酸疼的脸,死死的盯着吕越的背影,眉宇间带着些疑惑。
“额……先生,您还好吧?”救生员有些尴尬的问道。
穆英雄摆摆手,站起身跟着吕越走向更衣室。
吕越在更衣室里快速的换着衣服,这酒店他是一天都不想呆了,剩下几天的房费就算酒店给不给退,他不要了还不行么,只要别让他再见那瘟神就可以。
可见不见,这种客观的事儿,不是主观意识能改变的。
吕越正想着再也不要见了,穆英雄就又大步走到了他面前。
“滚开!”吕越一把推开面前挡着道儿的人。
穆英雄伸出手臂拦下吕越,将人一下摁压在柜子门上,俯视着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吕越,满眼的厉色,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派来的,跟着我想干什么?”
吕越气得脸都鼓胀起来,他扬起头,不甘示弱的瞪着穆英雄,喝道:
“你他妈是更年期早发吧,受害妄想症这么严重!老子是来度假的,跟你有屁个关系啊!少他妈这么自恋,我现在就去退房,老子不住了,天天看着你就膈应!“
穆英雄眯着眼睛,说:
“你不认识我能知道我叫什么?还能知道我年龄?”
吕越绷着脸,怒喝道:
“要真是想害你,老子还能正大光明的告诉你么,你没长脑子啊!”
“谁知道你想用什么招数。”
吕越懒得和穆英雄再纠缠,他双手撑住穆英雄的胸膛,用力将人推开,道:
“我知道的,也只有你的名字和年龄,算命来的而已,随便你信不信,反正我现在也要走了,你大可以放心。”
穆英雄皱眉,
“算命?“
吕越提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包,说:
“不关你的事儿。”
穆英雄又将吕越拦住,挑起眉说:
“都算到我头上了,还叫不关我的事儿?!你如果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吕越真后悔自己一时脑子发蒙,招惹上这难缠的男人,他点点头,说:
“想知道,是吧,成,我在房间等你,给你传道授业解惑!”
说完,他用身体挤开穆英雄,昂首大步朝外走。
穆英雄这次终于没再拦着,而是绕进了淋浴间。
吕越回到房间,洗了个澡,收拾好行李,然后坐在沙发上,等着穆英雄的到来。
不消一杯咖啡的时间,房门敲响。
吕越把打点得人模狗样的穆英雄放了进来,穆英雄瞄了一眼吕越放在墙边的行李箱,慢吞吞的坐到吕越对面。
吕越没有正对穆英雄坐着,而是面朝落地窗,望着晨曦间的维多利亚港,一点不浪费时间的单刀直入,
“我算过命,大师说我这辈子要遇上一个衰人,见到最好绕道而行,这人左眉梢一颗红痣,比我小五岁,名字在一句话里——如草木般无声的肃穆,必定是英雄伟人。”
穆英雄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说:
“所以你才猜我的名字?”
吕越不吱声。
“但是我记得你说你35吧,比你小五岁,那也该是31啊?”
吕越冷哼一声,
“我躲你都来不及,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真实年龄。”
穆英雄勾起唇,笑看着吕越,说:
“你连年龄都撒了谎,让我怎么相信你这句话不是在蒙我呢?”
吕越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浊气,冷言道:
“我说了,随你信不信,我能说的都说完了,永别了。”
说完,吕越站起身准备走。
穆英雄也不拦着,只是笑着说:
“按照人之常理,不会去算命中将要出现什么特殊的小人吧?“
吕越脚步不停,
“我不是一般人。”
“我所知道的算命,要专针对命中将要出现的一个人,好像还没小人一说,一个人命中会出现的小人太多了,就算是佛祖也数不过来。如果吕先生在算命这事儿上没有撒谎,那……应该是算的姻缘吧,你说我说得对么?!”
吕越浑身一僵,顿住了脚步,可只是一瞬间的僵硬而已,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姻缘,对我而言,就是灾难,我就是想孤独终老,你管得着么!”
穆英雄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吕越毛骨抹然,穆英雄走到吕越面前,紧贴着吕越,俯下身,凑近了吕越的脸,端详了好一阵儿,对着吕越喷出热气儿,
“我刚才在下面不就给你说过吗,都已经算到我头上了,怎么能不关我的事儿!”
吕越后背抵着墙,一字一顿地说:
“就算有,老子也能把它折断了。”
穆英雄眉目含笑的慢慢抬起身,朝吕越抛去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儿,说:
“吕先生,那咱们后会有期了。”
吕越恶狠狠的瞪着穆英雄离开,然后立刻提起自己的行李,下楼退房。
可到了前台,吕越一摸口袋,顿时傻眼了。
他的身份证呢?港澳通行证呢?
几秒后,他反应过来,双手攥成了拳头。
那犊子……
201 来者是客?
“老板,吕先生现在住在香港半岛酒店里。”
萧伟看着手边的黑色盒子,脸色晦暗不明,听着手下的汇报,他问道:
“他玩儿得开心吗?”
副手有些不忍地说:
“吕先生一路上都过得很好。”
萧伟闭了闭眼,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
“别太靠近他,也别让他发现,远远的看着他就行,别让他出事儿。”
副手说:
“是,老板,今天要去项家吗?”
萧伟把黑色的盒子放进抽屉里,从老板椅里站起身,走到餐桌前,
“东西准备好了吗?”
“是,按照您的吩咐,都准备好了。”
“那就把早餐拿过来吧。”
副手给萧伟端上早餐,萧伟扫了一眼,眉心皱了一下,
“牛奶呢?”
副手一愣,
“我看您每天的牛奶都没动,所以就给您换成橙汁了。”
萧伟烦躁地说:
“我说过让你换的吗!”
副手赶紧走到桌前,端走了橙汁,颔首道:
“我这就给您换。”
萧伟抿着唇没做声,等副手离开以后,他拿起刀叉切了几下培根,突然又顿住,一把将手里的刀叉丢开,银器击打着骨瓷盘,发出刺耳的哀鸣。
他单手撑着额头,闭目皱眉。
吕越和他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可和他呆在一起,却也有差不多半年了,在他不经意间,吕越已经改变了他无数的习惯,就连早餐这种细节都没放过。
吕越钟爱牛奶,一日三餐都少不了,喝得还特别的奇怪,非要在牛奶里滴上几滴椅檬计,让他一度怀疑,吕越身上永远残留的柠檬味道,就是这么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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