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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作者:寒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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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花季雨季 边缘恋歌 美食

  发型师小哥手艺很好,再加上管箫“底子”好,镜子里那个初来时的土鳖少年已经慢慢恢复成他原本的样子。曹平平在一旁称赞拍照,管箫却默默叹了一口气:算了,剪了就剪了吧,该来的始终要来,遮掩不过是给自己寻找心理安慰而已。
  剪完头发要付款,曹平平man爆抢先向收银台甩去会员卡,同时对管箫说:“不要跟我啰嗦!第一,我这是为了欢迎新人;第二,你帮了社团大忙;第三,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在于曹平平看出了管箫没钱。
  管箫确实没钱,当他听到只是剪个头发就收费50块时,有一种走在大街上被打劫的感觉。穷人和富人的区别体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这是一个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的社会。管箫很聪明,知道曹平平是在照顾自己,嘴上谢过的同时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要用金钱在富人与穷人之间搭起一座沟通的桥梁,最忌讳就是“施舍”。须知这世上最看中尊严的往往是穷人,最不要脸的常常是富人,如果不刻意避开某种方式,再多的钱也拉不近穷富之间的鸿沟。曹平平小小年纪能做到这般,可见心智不凡;而管箫很够坦然面对现实,这份心胸也殊难得。
  曹平平“处理”完管箫的乱发,又对管箫的衣着不满意,于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头上的碎发没有清干净,一会儿落到衣服里边肯定不舒服,我带你去体育部洗澡吧!”
  体育部的淋浴间可供50(男女分开)人同时使用,对全校所有师生开放。淋浴时只需将饭卡在感应器上刷一下就能出水,冷热可调,刷一次可以洗15分钟。曹平平是个用心人,把自己放在社团的备用私服拿给管箫:“洗完了你就穿这个。我比你高不了多少,平时又爱穿紧一些的衣裤,这些你穿着应该合适,可惜没有新内*裤……”
  管箫生怕曹平平又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言论来,一点不敢推辞地接过衣裤来:“谢谢你!你先等等啊,我洗澡很快的!”
  曹平平呵呵娇笑,等管箫进去之后自顾自说:“可惜你长得一点儿也不攻,要不然啊,我就跟你一起洗了。”
  曹平平无聊等了三五分钟,祝春林穿着紧身泳裤小跑步过来:“平平你干嘛呢?偷*窥么?”
  青春正好的肉*体啊——曹平平眼光精准地落在祝春林裆部,心中一池春水被吹得浪里个浪,嘴里的娇嗔就格外有韵味:“偷*窥?这里头有谁啊,谁那么值得我看?”
  祝春林脸皮厚,任看不害羞:“看徐拓朗啊!我们约了一块儿冲澡,他先到了等着我帮他搓背呢!”
  “啥!?”曹平平心里大叫一声不妙——没节操的妖男啊,他担心的不是管箫被徐拓朗怎么样,而是脑补管箫主动色*诱徐拓朗。一定不能让管箫这个小妖精得逞!姐妹归姐妹,全校帅哥都是我曹平平一个人的后宫!
  可怜的管箫,一位纯洁的少年,两只膝盖同时中箭,不仅被妖男归为“姐妹”,还是狐*媚子、浪*蹄子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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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箫进到洗浴间的时候没有听到水响,因而以为此处只他一人。外间是干燥的换衣间,里间才是湿漉漉的淋浴间。进到里间时,管箫身上只剩下一条内*裤。按理说男生与男生之间赤条条相见也没什么,但对某些人来说,这需要一个心理适应的过程,不是性向问题,而是有些人本身比较害羞——当然,还有一些特例,比如鸟儿太小不敢示人的,或者鸟儿太大担心吓到人的。
  管箫光着脚走路,脚面拍到粗糙的水泥地面,就有啪啪的声响,甚至空旷的沐浴间里因此产生了回音。
  正要在选定隔间站进去,忽然有个特别响亮的声音蹦出来:“怎么才来?快过来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长痘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最吓人,管箫绝不是胆小鼠辈,却仍然被这声音震得情不自禁吐出一个字:“谁!?”
  那声音缓了许多:“不是祝春林啊!”紧接着,另一处隔间里走出一个人——一个!一!丝!不!挂的精壮男人。
  徐拓朗大大咧咧叉开双腿站在那里,任由上好的胸肌、腹肌、大长腿以及大长腿之间的“第三条腿”被管箫尽收眼底。他背后长了一个小包,搞不清是痘还是被其它的什么,他之前一直在隔间反手摸那个包,也没有刷卡冲水,因而管箫没有发现他。徐拓朗上下打量穿着内*裤的管箫,他已经认不出这就是那个带了美味荷包蛋的穷小子:“你谁啊?几年级的?”
  得益于天*朝南方降雨丰沛不缺水,又得益于南方生活习惯异于北方,这是管箫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到公共的洗浴场所。虽然自己也是男孩子,但终究已经过了孩童无知无觉亦无羞耻感的蒙昧天真时期,对于有同性直接光着身体站在自己面前,管箫还是觉得……不!太!好!
  对方不回话,徐拓朗也不会去猜测对方的心思,伸出手指勾了勾,说:“你来帮我看一看,我背上是不是长痘了?如果是痘你就帮我挤掉它!”他是自信的,他不认识对方不要紧,对方一定认识他;如果对方不愿意,他的拳头可以分分钟教对方做人。
  管箫动了,同时说出一句请求:“能不能麻烦你先遮一下?那里晃得我头晕。”目光避开徐拓朗两腿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 章
 
  徐拓朗感觉自己被夸赞了:“有眼力!男人的这玩意儿,大的叫做晃,小的只能叫做颤!”最终还是用大浴巾把从腰到腿一段包了起来。
  徐拓朗是校游泳队的主力——经常在水里泡的男孩子大多皮肤白皙光滑,这一点徐拓朗也不例外。他的后背光洁得就像一块天然玉璧,以此对比,皮肤细微处发生状况一眼就能瞧出来。
  管箫瞄到徐拓朗后肩两块肌肉之间的凹缝中间突兀地挂着一段约莫3厘米长的白“线”,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根蜜蜂刺——蜜蜂是一种非常值得尊敬的昆虫,尤其是工蜂,它们不仅要采粉采蜜养活一家子,还得承担起保护族群的责任。工蜂尾部生有蜂刺,蜂刺有倒钩,一旦扎进敌人皮肉就很难拔出来,这就是徐拓朗的手明明可以够到后背那个位置却无能为力的原因。但对工蜂来说,最悲壮的是,蜂刺的另一端连着它的肠子,也就是说,如果工蜂执意进攻敌人,它也将死亡。徐拓朗后肩那段白“线”,正是工蜂的肠子,只是城里长大的少爷没见过鲜活的蜜蜂,平时也不看科教记录片,所以刺痛之下以为长了痘。
  管箫心道徐拓朗也够倒霉的,没来由竟然会被蜜蜂蜇了,开口说:“不是痘,是被蜜蜂蜇了。我帮你把刺拔出来,再用凉水冲一下就没事了。”
  徐拓朗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可是,两人都忘了,农村孩子被虫蜇蛇咬或许还算平常,城里孩子遭遇这种事那是绝对的稀奇。痛,这种感觉,总归都是第一次让人印象深刻。有些孩子不听话,第一次挨父母打时觉得身心俱痛、哇哇大哭,可是淘惯了皮惯了挨打惯了,挨打的痛也就不那么让其畏惧了。徐拓朗打架是一把好手,打人挨打都不觉得哪里痛,可是被蜜蜂蜇真是头一回。要知道,但凡身体带刺的昆虫多半带着毒性,再加上这蜜蜂刺是带着倒钩的,被管箫冷不丁这一拔,哎哟喂啊!
  徐拓朗只觉得“长痘”的那地方仿佛被一块烙铁烫了,火辣辣炙皮肤的痛;辣痛还没散去,又有一股痛像是钢针突然刺破了化脓多时的大包,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针口流了出去,要了亲命了!徐拓朗咬着牙大吼:“你小子作死呢!”转身就把管箫按在地上,右拳高高扬起、作势要打。
  背脊贴到冰凉的地面,管箫完全没料到徐拓朗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反应奇快,右手食指和拇指拈着蜂刺递过去:“你看,刺拔出来了,我没骗你啊!”同时左手暗暗捏紧,如果徐拓朗敢出手,他就必定还击,不能挨打受伤回家让妈妈看到。
  徐拓朗的手顿住了,不是因为看到蜂刺,而是他终于看清了徐拓朗的相貌——尤其是那一对眼睛。据说,越是心灵纯结之人的眼睛就越是清澈,因而,婴儿的眼睛总是看起来水汪汪的,而大人们则经常眼睛干涩。管箫的眼睛生得很好,恰恰像用烂了的比喻——小鹿一般的眼睛。徐拓朗倒不是被管箫相貌所迷,这太夸张,他只是看到那双眼睛里透出来的无辜,忽然心里莫明多了“惭愧”这种感受。
  不问原由误打好人——徐拓朗不是没有干过这样的混账事,事后也会内疚,这次虽然拳头没有落下去,那种内疚感觉却是共通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高二少年再怎么性格火爆,心里总归给“良善”留了一点点空间。这一点点空间里的“良善”虽然不够看,但只要被触动,它就要动摇徐拓朗思想。
  徐拓朗松了拳头,用手指接过小小的蜂刺:“真的是蜂刺吗?我读书少,你可别匡我。”他没有立刻起来,一只手仍然压着管箫的胳膊,两条腿跪在管箫的两腿之间。
  黄褐色的蜂刺看起来很科幻,如果放大许多倍的话就像是某些游戏CG画里虫族的武器。生物种族自然进化而得来的“物品”总是如此精致,让人不得不感慨一切刚刚好。
  徐拓朗“欣赏”了半天,半信半疑问:“你怎么认定这是蜂刺而不是别的虫刺?”
  管箫慢慢松了左手,细心向徐拓朗科普一番关于蜜蜂的知识,并且特别强调蜂刺是和工蜂的肠子连在一块儿的,如果蜜蜂蜇人,它就要断肠而死。
  徐拓朗当时就觉得胃里一阵番涌:泥玛这段白“线”原来是蜜蜂的肠子啊,老*子还以为这是蜂刺自带的链子,刺出去还能缩回来呢!
  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学渣伤不起!不知道不要紧,可别瞎琢磨,一不留神就把人家的种族技能给换了,简直是要伪上帝干预物种进化的节奏啊!还好徐拓朗心里想的什么没人知道,简直丢人!
  由欣赏变嫌弃只需要一秒钟,徐拓朗伸出捏过蜂刺的手往管箫身上揩:“这么脏的东西你也好意思递给我!”
  下一秒,管箫倒是没什么反应,淋浴间门口的反应却不得了,曹平平和祝春林异口同声惊叫道:“你们在干什么!?”
  只有遮羞布的两位当事人被惊叫声震住了,两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口,身体的动作不由自主定格。徐拓朗和管箫不知道,他们此时的造型是何等的色*气和羞*耻——徐拓朗跪在管箫的两腿之间,手指刚好触在管箫皮肤暴*露的胸口。
  曹平平的表情精彩至极:“卧槽!你们……你们……”明明没节操的一代妖男此时已经化身为坚定的卫道士,“世上怎会有如此污*秽*淫*乱之事!”
  祝春林的反应则更加直接:“徐拓朗你放开他!在还没有‘入身’之前不算强*奸,只算强*奸未遂!”
  曹平平和祝春林说得如此明了,哪怕徐拓朗智商欠缺也该听出“歧义”来了,更何况徐拓朗根本就不傻:“去你麻痹!”脚下两只拖鞋分别击向祝春林和曹平平,“老*子什么也没干!谁敢特么的乱说小心自己的腿!”
  徐拓朗的威胁是非常有效的,他自己也是一个转校生,仅比管箫早来十三中不到一个月。徐拓朗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得有一大帮拥簇者,就是因为他会打架、敢打架。男孩子的世界是残酷的,那些出风头的小伙伴往往俊帅无比、成绩拔尖或者打架超群;男生总得有一技之长,否则只能湮没在泛泛之辈的大海中。
  祝春林和曹平平乖乖闭了嘴,徐拓朗这才腾出地方让管箫起身,说道:“刚才谢谢你了,你是几年级几班的?”
  管箫:“……”呃,也好,他认不出我,免了尴尬。
  如果事情到此收场,或许真就避免的尴尬,谁知曹平平那张漏风的三瓣嘴儿忽然来了一句:“吓?徐拓朗你居然不认识他?他是你们班今天刚转来的新同学啊!”
  徐拓朗也是个直肠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是那个……不可能吧?你的那股子土鳖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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