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幸福擦肩 作者:独角仙
Tags: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花季雨季
“……”可是,我怕我坚持不到那一天了——如果今天妈妈气极攻心的事再来一遍,甚至比这一次更糟……到那时,包子,我们都承担不了那后果,而我们,又该怎么爱呢?
“……包子……”我叫他的名字,努力压抑抽泣。
“宝,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我的声音令包子欣喜,也让他略微放下心来,他说:“宝,我爱你,我会为你留住幸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包子……”我再叫,每一个字都像是与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硬生生地剥离,我说:“包子,我累了,我们……分了吧。”
“……”这回换包子在那一端沉默了,好久,他才出声,带着怒意和受伤:“这个问题我们不需要再讨论了,我说过了,我们不分,永远都不分。”
“包子,我不是与你讨论,”我狠下心肠,继续说:“我是在说我的决定,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分定了。”
“宝,你在哪?”包子的呼吸变得沉重,我知道他想发火,但是他仍耐下性子,说:“我要你站在我的面前亲口对我说,否则我就当作没听到。”
“对不起。”我说,然后我按了手机,告诉他我是认真的,并且没有丝毫转圜地余地。
于是我的手机铃声又开始疯狂地响起来:“爱我别走……爱我别走……”
***
第二天清晨,我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睛,我望向窗外,天已经亮了,却瞧不出是几点钟。
头昏昏沉沉地很难受,连日来的伤心、痛楚与惊吓,已经令我难以负荷,而就连睡梦中,这一切都还不肯放过我——
梦中的包子是那么的忧伤,他紧紧地抱住我,对我说,宝,别走,求你……
梦中的妈妈是那么的心痛,她脸色惨白地瞪着我,说,宝,妈求你,和包子,分了吧……
梦中的爸爸是那么的愤怒,他举着擀面杖,恨不能一杖打死我,他说,我就知道你是个祸害……
梦中的奶奶笑得是那么的慈祥,她拉着我和包子的手,说,奶奶一定努力地活,好看着你们各自成家,抱上曾孙子和曾孙女……
梦中还有个恶心的长发男人试图侵犯我,于是我在梦里大叫,“包子救我……”然后我就醒了,我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却仍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翻个身,我逼迫自己继续睡。
于是包子又从梦中走了出来,他说,宝,我爱你,我们不分,永远都不分……
可是我却狠心地对他说,包子,我们必须分,而且分定了……
包子看着我,泪静静地落,大颗大颗地泪珠,却非晶莹剔透,而是妖艳似血……刺痛我的眼睛,刺痛我的心脏……
包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我冲上前去,想要对他说,我不是存心不要你,我是不得已……
但是无论我如何伸长手臂,却都无法触碰到他,梦中包子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渐渐地在我的眼前消失不见了……于是我只能四处的找,我在梦中发狂地奔跑,却不知怎么的,竟异常地无力,同时我在梦中不断地叫,包子?包子?却又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
最后,我在晨雾蒙蒙中找到了包子,他坐在街边,抱住自己,冻得浑身都在抖,却仍在喃喃——
宝,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宝……
于是,瞬间,我心碎成灰……
“包子……包子……”我终于喊出了声音,却也终于从梦中醒来。
我坐起来,抱着头,仍止不住地哽咽,一抹脸,已是满满的湿。
“包子……”我低低地叫,担忧和心痛紧紧地揪住我的每根神经——
昨晚他找不到我,有没有回家?
我梦中的情景是不是真实的再现?
此刻的包子是不是正孤独地坐在晨雾中发抖?
“包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可以死
“给,路口张记刚出笼的薄皮大馅的肉包子。”一个声音倏地传来,打断我的思绪。
我抬头,是小米带笑的脸,而他手中的塑料袋里,正是几个还冒着热气的所谓的张记的薄皮大馅的肉包子。
我忍不住破涕为笑,无奈地叫:“小米……”
“快起来去洗脸刷牙,我特地跑去路口给你买的早餐,所以你一定要给面子的多吃点儿啊。”小米边说着边将包子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冰箱,从里面找出一罐牛奶,放到微波炉里去加热,我看着他做这一切,心里涌进一股暖意,除了包子一家,我还从没被人这么宝贝过。
我掀开被子起身,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到门响?”
小米摸着下巴仔细研究着微波炉,似乎在思考着该调几分钟牛奶才会热——我相信他是第一次用它。而他同时也在回答我的问题,说:“我昨天中午才从美国回来,还在调时差,所以半夜一直睡不着,就想到楼下酒吧去喝一杯,结果一出门就听到你在屋里喊什么‘包子包子’的,于是我就想你一定是想吃包子想得梦里都在流口水了。天刚亮时我就到路口去买包子,卖包子的老大爷还直夸我是早睡早起的好青年,哪知我压根儿就没睡……”
“小米,跑题了。”我已经洗完了脸,小米却还没说到重点,所以我含着牙刷提醒他。
“呀,对,”小米似乎才想起来中心思想,于是继续说:“其实我有这间房的钥匙啦,我刚刚有敲门哦,只是你一直都没回应,我想到你叫了一宿的‘包子’,该不是饿晕了吧,所以我就用钥匙开了门,然后见到你坐在床上发呆,我走到你身边你都没有听到。”
我们面对面地吃早餐时,我认真地对小米又说了一声“谢谢”,小米只是笑着摇摇头,轻拍我的肩。
我发现和小米相处很随意,而许多话也可以不必说得太明白,也许只是一句谢谢,一个拍肩,便可以胜过万语千言。
我知道,如果我想说我的故事,他愿意做一个很好的听众,如果我不想说,他也绝对不会问。
“我已经把你当哥儿们了,你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小米的困劲儿上来了,打着哈欠回对门儿的时候,再次强调,生怕我不好意思。
“嗯,”我点头,说:“其实你现在就算要赶我走,我也没地方可去。”
小米的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和心疼,他张开双臂轻轻抱了抱我,在我耳边叹息地说:“会好的,其实我和大毅也曾……”
“米小米——”有人拉着长音打断小米的话,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呃,像是捉奸在床。
结果,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米被他家大毅像拎小鸡一样,提着脖领子拖回了他们的房间。
接着,嗯……他们的房间里隐约传出了某些声音……反正我是不好意思说,大家请自行想象啊……
第二天。
我走出酒吧的时候是早上八点钟,虽然现在是国庆长假期间,但街上的行人还是丝毫不见减少,于是我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定住,回头看我住了两天的酒吧,而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这个酒吧的名字居然叫——忘了吧。
低头,我轻轻扯出一个浅笑,忘了吧,多么简单的三个字,可是对于某些人、某些事来说,却只能是三个字而已——深入骨髓、渗透血液,如何忘?
我现在要去火车站,因为今天包子会回D大。
由于太担心包子,昨天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地开了手机,但是意外的,我接到的第一个电话竟然不是包子,而是妈妈打来的。
电话里,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夜间老了十几岁,她问:“宝,你昨晚住在哪里?”
“我住在一个朋友家。”我说。
“回来吧,住在别人家里毕竟不方便。”
“嗯,”我应着,然后我问:“包子他……昨晚有回家吗?”
“唉,”妈妈在电话中叹气,“他一晚上没回来,今天早上才回来洗了把脸,换件衣服又出去了。他说,找不到你,他绝不罢休。”
“对不起,妈,都是我的错。”
“妈知道你也不想的。”妈妈的声音是那么的疲惫,令我心疼,所以我说:“妈,我和包子昨晚通过电话,我们分了,所以您不用再担心了。我也会告诉包子,什么时候他回D大,我再回家。”
“好孩子,妈为难你了。但是你和包子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有很多时候,人活在世上,不止是为自己,还要在乎别人的目光。”
“我知道。”这三个字,我说出来,滋味儿却吞进肚子里,苦如黄连。
***
好一个艳阳天。
火车站里,月台的柱子后面,我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某一点,我知道他在找我,因为他的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外,不顾送行的母亲极力地对他说着危险,让他坐好的话。
包子不能不走,因为昨天我发短信告诉他,如果他不走,我就不回家。我知道,他很不放心我一个人住在外面,所以他一定会走。
——宝,我走。明天上午九点半的火车,你来送我好吗?让我再看看你。
昨天我收到他发来的这条短信时,我就打定了主意不见他。
火车终于还是轰轰隆隆地开动了,包子失望地钻回车厢里,我看见他纤白的手指滑过眼角的动作。
我的心被满满的酸涩占据,所以我没有走出柱子去见妈妈,我需要一个地方,只留自己发泄悲伤。
但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去舔舐伤口,另一场突发的意外就将我全部的生活打乱了……
我也不会想到,这场意外会让我和包子整整分开五年。
当一辆来不及刹车的银色小跑车直直地将我撞飞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隐约想着,大概以后都不会再痛了……
我躺在地上,司机和行人开始聚集到我的身边来。
有人轻拍我的脸颊,问我,“小伙子,你怎么样?感觉哪里疼?”
我想说话的,但是我发不出半点儿声音,而我眼前的一切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然后,我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随之而来的是一个熟悉且急切的声音,他说:“宝,我们马上就要到医院了,你一定要撑住,记着,你还有包子。”
是的,我还有包子,我不可以死……
作者有话要说:
☆、小米
我是包磊,熟识的朋友会喊我包子,但自从五年前我丢了我的爱人之后,除了几个从小就玩在一起的死党之外,已经很少有人会这么叫我了。
五年前,我丢了我的爱人。这项认知,每次从脑海中闪过,我的心脏就会紧紧地收缩,然后颤抖,仿如被随手拨动的低音琴弦,久久缭绕。
有的时候,我甚至得蹲下来,蜷住自己的身体,慢慢地等待这份疼痛过去。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自己的心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还特地跑到医院去做了检查,在医生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以显示他的职位不是虚有其表之后,他简单地告诉我,我的心脏一切正常,绝对有一个24岁的男人该有的健康和活力,至于会时常有绞痛的情况,可能是存在潜意识地心伤,比如想起某个人,比如想起某件事,或者某些感官上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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