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同学 作者:心武雅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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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婷有些狐疑,孟思扬生病了吗?她急忙紧跟几步过去,到了科室门口,却不好进去,听里面孟思扬和章医生说话。
孟思扬看见章医生满脸堆笑,忙问:“怎么样医生?是不是找到了?”
章医生笑道:“也算是你的运气。”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应该是这副表情,收敛了笑容,说:“有供体就说明有人快死了,我也不能幸灾乐祸,但毕竟一个女孩儿要得救了,去世的毕竟也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相比之下,作为医生还是应该欣慰的。刚才医院下了一个病危通知单,有个患心脏病住院的老人,可能快要不行了,大概……不会撑过今晚了。老人也是签过遗体器官捐献的遗书的,所以……”
孟思扬听了心里很高兴,但毕竟有人要去世,他心里也有些纠结。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死的人能让活着的人更好的活下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问:“那老人的家人呢?”
章医生故作神秘地一笑,说:“你知道这个老人是谁吗?陈医生说,跟你有很大关系嘞。你救过这老人孙子的一命,他们应该不会不卖你这个人情的。”
余婷在门口听见了,如五雷轰顶,急忙转身就跑了。孟思扬并没注意到,急忙问:“那……是不是如果谈妥了,就可以手术?”
章医生说:“当然可以。你让杨扬赶紧到医院来。手术费嘛,可以以后慢慢还……”
孟思扬想,这个老人居然是余婷的爷爷,但余家会不会卖自己这个人情,那可真的很难说了。这时他想起余婷刚才的表情,似乎已经原谅自己了,说不定有希望。他又想到另一件事,忙问:“对了,您有没有杨扬的姑姑的联系方式?”
章医生点头:“有有有。”打开电脑上的病人信息系统,找到杨扬,刚要报手机,孟思扬说:“章医生,麻烦您……帮我联系联系吧,我其实并不认识她姑姑,您是医生……”说着手伸进兜里,章医生急忙说:“好说好说。”一边压低声音说,“别再拿了。”一边指指窗台上的红包。孟思扬会意,手拿了出来。章医生拿出手机,给杨扬的姑姑打电话。
电话打通了,章医生支吾了一会儿,把手机挂了,说:“她好像没时间。”
孟思扬急了,问:“能拖多久?老人去世后,眼·角·膜能保留下来吗?”
章医生说:“这个……可难说了。”
孟思扬心里焦急,说:“算了,我去把她带来吧。”
他站起来,转身跑出去。
他没有坐公交,直接拦了一辆出租,回到学校,发足狂奔到艺体中心,跑到琴房。不过在琴房外面,他听到了琴声,曲调低缓轻柔,他脚步一时也慢了下来,轻轻推门进来。
杨扬听见开门声,问:“谁?”
孟思扬不答话,心想,早晚你知道我对你是好心的。他悄悄走近杨扬,忽然一抬手,砸在她脖子上,当场把她砸晕了过去,急忙把她背起来,跑出来。幸亏是星期天,校园里基本没人,只有门口有值班的保安。孟思扬大声叫道:“快来人,有人晕倒了!快送医院!”
保安听见了,纷纷跑出来,上前帮孟思扬的忙,也没问清怎么回事,一块儿稀里糊涂地跑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孟思扬抱着杨扬坐进去,冲司机说:“快,市中心医院。”
就在这时,孟思扬忽然想起,自己还没说服余婷的家人同意老人把眼·角·膜捐赠给杨扬呢。如果事情搞砸了,杨扬没准真以为他是个人贩子了。
孟思扬那一掌没敢打太狠,杨扬一会儿就醒了,不过她一直处在黑暗中,只感觉自己晃荡晃荡的,急忙问:“这是哪儿?”
孟思扬说:“是我。我给你找到眼·角·膜供体了,现在去医院。”
杨扬大吃一惊,急忙拼命爬起来,叫道:“我要下车!”
孟思扬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把她搂住,急得说:“你相信我!我发誓,哪怕我是把我自己的眼·角·膜摘了,今天我也会治好你的眼睛!”
他声音中透着真诚,杨扬不由得不相信,安静了下来,哆嗦着说:“但愿吧……”
她没再说不让孟思扬牺牲自己的话,孟思扬知道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到了医院,孟思扬把杨扬从车里抱下来,径直进医院。杨扬听到周围很混乱,有人在说话,知道是在公共场合,顿时大羞,急忙跳下来,说:“我自己能走。”
她听到旁边有两个中年妇女在说话,忽然叫住其中一个问:“阿姨,这里是不是市中心医院?”
那人愣了一下,说:“是啊。没看见牌子写的吗?”
孟思扬知道杨扬是在怀疑,他再好的涵养也有些愠怒了,但不可能对杨扬发作。他说:“这儿来。”拉着她的胳膊。
杨扬的怀疑消减了很多,紧张地跟着孟思扬,摸黑往前走。这时孟思扬让她坐下来:“这儿。”
杨扬用手探了探,有个椅子,便坐下来了。孟思扬说:“这是章医生,他给你看过眼睛的。”
杨扬心里一凛,忙说:“章医生好。”
章医生笑道:“你好啊,杨扬。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
杨扬点点头:“还好。”
章医生说:“跟你说个好消息,你可以做手术了。”
这时孟思扬想起什么,说:“对了医生,我还没跟老人的家属商量……”
“家属?他们不都认识你吗?”章医生奇怪。孟思扬说:“没那么简单。这样吧,您先给杨扬办个住院手续,让她先在医院住下来。”
章医生忙点头:“行。这边交给我了。另外你要是做不动那边的工作,我也可以帮你做。”
孟思扬说:“那就多谢了。”
他转身出去了,径直去找余婷。
而那边,余婷刚听到章医生说,医院已经下了她爷爷的病危通知单的时候,急忙跑到爷爷的病房,叫道:“妈!”
“嘘!”江文欣说,“别吵到你爷爷休息。”
余婷泪水夺眶而出:“妈……医院给爷爷下了病危通知单了。”
江文欣点头:“我知道。”
余婷说:“可……爷爷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病情忽然加重了?”
江文欣叹了口气,说:“你爷爷的心脏病是急性的,随时都有可能发作,谁又能料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随它去吧。”又压低声音说,“小婷,别说妈冷血无情,你爸爸进去了,你爷爷一住院,咱们家都快被拖垮了……”
余婷哽咽道:“那……咱也不能盼着爷爷出事啊。”
江文欣闭上眼睛,说:“又不是咱们害的你爷爷。小婷,你没顶起来这个家,你不知道这有多累……”忽然情不自禁,两行眼泪从眼角流出。余婷大惊失色,急忙说:“妈,你别哭了。”她也忍不住哽咽起来,说:“我……我还能看爷爷最后一眼吗?”
江文欣点点头。余婷走到病床边,看着爷爷浑身插满了管子,情难自已,忍不住呜咽道:“爷爷……你可千万别……别丢下小婷不管啊……爷爷你再看看我最后一眼吧……”
江文欣也忍不住抹泪。这时医生进来询问家属要不要进行手术抢救,但医生的口气显然是在说,即使抢救,也顶多只能算尽一下人事了。
余婷做不了主,看着妈妈。江文欣一咬牙,说:“不了。”
两人一直坐在床边,看着老人,以及连在老人手腕上的血压计,等着它忽然下降。母女两个都不说话,直坐了两个多小时,直到孟思扬推门进来。
孟思扬进来的时候,感觉气氛十分的压抑,余婷正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暇和他说话,甚至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忽然出现。江文欣表情冷淡,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怎么来了?”
孟思扬感觉气氛不对,也不好直说来意,只能先表达一下关心,问:“爷爷怎么样了?”
余婷这时说话了:“不是你爷爷!”
孟思扬说:“我也没说是我爷爷。”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他这是来求人的,怎能在言语上不饶人?他口气放缓下来,问余婷:“老人家怎么样了?”
余婷没再跟他顶嘴,哽咽道:“爷爷昨天还好好的,没想到今天病情忽然加重了。”
江文欣叹了口气,缓缓看着血压表。孟思扬则把目光放在了病人身上,细细打量了一遍,忽然说:“病人身上的管子,好像有人动过了。”
他话音刚落,江文欣浑身一颤,叫道:“胡说!”
她刚说出来,立即意识到失态了。孟思扬何等聪明,立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缓声说:“看来老人家住院,给你们家带来的拖累,很重啊,不然江阿姨也不会行此下策。”
江文欣失声叫道:“你……你胡说八道!你给我滚出去!”声音歇斯底里,彻底失态了。余婷也说:“孟思扬,你……你什么意思?”
孟思扬冷冷地说:“是个警察都能看出来的现场破绽:老人家不是忽然病重,是被害的。有人动了输氧管。”
余婷颤声问:“是谁?”
孟思扬转身看着江文欣:“你说呢?”
余婷也是聪明人,心里已经沉到谷底去了。孟思扬叹了口气,说:“故意杀人罪,可能要比余叔叔的罪行更重一等了。”
余婷傻眼了。父亲已经坐牢了,如果母亲也……她脑海里一片空白,想都没多想,忽然双膝一发软,“扑通”一下跪下了:“求求你……千万别说出去!别告诉警察……我爸已经被你送进去了,你非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吗?”
江文欣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一句话不敢说了。孟思扬急忙把余婷拉起来,忽然觉得奇怪,问:“你为什么说,你爸是我送进去的?我虽然穿过两天武警的军装,可我并不是警察。说实话,你爸的事情,从头到尾我的确一无所知。我也是听到那天晚上你对我发火之后,联系了秦警官,才知道这件事的。”
余婷说:“不,你骗我。我爸说,你到我们家来,就是带着警察的任务,负责调查来的。”
她此言一出,孟思扬登时猛醒,知道了他们前段时间一直对自己冷若冰霜的全部原因了。他不由得失声笑道:“你爸真是当导演的好材料。上次我救你弟弟,你爸硬是能说成是我撞的他,理由还振振有词。嘿,无巧不成书啊,警察为了达到此目的,专门派个司机,把乐乐撞成重伤,而且必须恰到好处,不能把人撞死,也不能太轻。这技术真是高。我问你,你爸是本拉登呢,还是你家是基地组织?”
余婷一愣,不知道他的意思。孟思扬说:“你爸什么身份?警察要是早怀疑你爸,想调查他,还需要培植、安插什么卧底吗?他也太自作多情了吧?太把自己当根葱了吧!他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你们家是什么龙潭虎穴?你爸是什么黑帮老大?”
孟思扬虽然说话不客气,但余婷和江文欣听了,顿时也都恍然了。余婷说:“那……那你不是警察,我爷爷的事情……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告诉任何人?”
孟思扬叹了口气,说:“你不说我也不会说出去的,不然你就惨了。但是……”他转身看着江文欣,“我以后跟你们家绝没有半点关系了,连阿姨我都不会再叫你了,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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