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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 作者:酆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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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人决定分头找他。
  李知月回到家,看见钟意全身湿透地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赶忙打电话给他那些同学说他已经回家。
  走到钟意旁边把他摇醒,想斥责他却又无可奈何地心疼,她说:“怎么不等妈妈一个人淋雨回来?”
  钟意坐起来,觉得头有点疼。
  “身上这么湿还睡,快给我去换衣服!”她敲了他脑袋一下。
  钟意笑着撒娇:“感觉有点累,就不知道怎么睡着了。”
  这天晚上,很多学生都在外面狂欢,谁也没能把他喊出去玩,钟意吃完晚饭,就关门进了自己房间。
  半夜李知月怎么都睡不安稳,好几次噩梦醒过来,她起床去客厅喝水,经过钟意房间时,她没忍住推门进去。
  自从校考完他从H市回来,他们母子俩很少交流。他周末也待在家,有时候能坐在书桌前看一整天书写作业,偶尔抱着一本速写本画画,一看见她进来,就把本子收了起来。
  他正蜷着身体睡,卷着一半被子。
  李知月把空调调高到27℃,走到他床头,弯腰想把被子给他盖高一点。
  伸手触到钟意身上,她就立即察觉到不对头,浑身滚烫。她一摸他额头,立刻就慌了。
  他在发高烧。
  她只恨自己疏忽大意,一个人根本没法把钟意送到医院,只能打120。
  原本只应该是一场普通的发烧,她坐在夜里守了他一夜。
  第二天医生过来又具体地一系列检查,说他长期疲劳过度,营养不良,又得过肺炎,免疫力很低,这次发烧不好捱过去。
  他昏睡了一天多,后来偶尔醒过来,就是咳嗽。
  这样反反反复高烧,稍微好了点又开始低烧。
  一直病了半个多月。
  一中和二中很多同学都过来看他。
  钟意似乎变了一个人,好像和宗远分手,经历那些伤痛的苦楚和伤心这时候才迟迟发酵出来,他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就像小时候那一场肺炎,因为太伤心委屈,却又无处发泄,他选择封闭自己。
  李知月根本拿他没办法。
  出院是下午的时间,回到家他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看见李知月从他身边走过。
  他开口喊了一声妈。
  让她坐到他旁边。
  这段时间第一次说话,嗓子因为发烧有点沙哑,他看着她说:“妈,这次生病让您担心了,对不起。”
  “这几天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死过了一次一样。”
  “别瞎说。”李知月拉着他胳膊拍了一下。
  “妈,我知道他去医院看过我,我还听到了他和我说话。”
  钟意从沙发上站起来,又跪在她面前:“我以后可能又要让您伤心了。妈,我真的试过不和他在一起。我知道你会说我这时候不懂,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我每天都不敢睡觉怕梦见他,一直失眠。我不知道自己每天在干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没意思,我有时候都会觉得活着好没意思。”
  他抬头认真又执拗地说:“妈,不管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五十岁,直到以后快要老死,我都知道我只会喜欢他一个人。”
  “傻孩子。”李知月哭着摸他头。
  “真的,不是他不行。”
  她在他高烧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听他迷迷糊糊喊宗远名字,醒过来不肯说话,她就已经要妥协了。
  她只希望他健康平安长大,怕他和她一样,被流言蜚语所害,怕他因为这段关系抬不起头做人。
  她所做一切,终究因为爱他。却让爱成了他最沉重负担。
  这些天她也一直在想。钟意其实从未真正伸手问她要过什么,单亲家庭的关系,他早熟懂事也比同龄人敏感。她总是在给,以为一切都是对他好。她以为她已经是个合格的母亲,不会像其他父母一样苛责孩子学习成绩,严格管制交友娱乐。
  她在他最需要她理解的时候,却一直逼迫他。
  她终于松了口。
  钟意身体逐渐好起来。
  六月下旬的时候,他和十六班同学一起为姚锡聪策划了一个表白计划,在学校对面的公园围了一圈心形蜡烛,让女生把周礼娟哄过来。姚锡聪的造型由钟大造型师倾力打造,手捧着一束玫瑰花跟她表白。
  十六班的灵魂唱团在旁边唱歌助乐。
  被同学和玫瑰围在中心的女生哭出声,又依偎进她面前男生的怀抱。
  多美好和谐感动中国的一幕啊。
  钟意赞赏着拿手机拍下来,用微信发给宗远。
  他的手机号码换了,**几乎不用。
  知道他的新号码也知道他在哪,祝俊早就把他住的地址发给他过,可他不敢去找他。
  微信这玩意也是以前他逼他用的。签了不平等条约,他那时候答应宗远每天自拍一张发给他,他才愿意用。
  他每天都发消息给他。
  跟他说自己遇到的趣事,拍给他看他看到的风景。
  即使从来没有收到过一条回复,他知道他都看得到。
  今天早上钟意起得很早,六点钟就去市里坐回梅村的客车。
  突然就很想回去看看。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在村头的路口下。
  穿着短裤白T,从路边走过时,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叼着草杆。
  路过宗家门口时,他把嘴里叼的草扔了,站在大门外面想进去看看大爷爷,又怕他大爷爷不想看到他。
  踌躇半天,他干脆蹲在宗家院门口画圈圈。
  有梅村的邻里扛着锄头从这边走过,看见这孩子在大太阳底下蹲门口,说话声音洪亮:“哎呦,这不是钟意嘛,怎么啦,过来看你大爷爷啊。哎,宗老头,你乖孙孙来了哟!”
  钟意抬头望人,说话的是村后头的李爷爷,他站起来喊了一声人。
  戴着草帽的老头儿背着锄头又往山上那条路走。
  宗翰轩从屋里出来,朝他招手,笑容和以前一样和蔼。
  钟意走过去扶他:“大爷爷。”
  宗翰轩乐呵呵的:“一个人过来的呀?”
  “恩。”他扶着他进屋里,大堂一张摇摇椅,旁边放着一个收音机一把蒲扇。
  矮桌上一套茶具。
  钟意陪他喝茶聊天,听他说茶知识,时间过得也快。
  下午四点过后去了大奶奶和外婆的墓地,跪在她们面前说了好一会儿话,经过村中央他小时候一直待的那栋平房时,驻足蛮久。
  舅舅那一家很早就搬到城里,这房子已经许久没住过人。以前他和宗远也一起回来过好几次,村里变化很大,物是人非。
  等傍晚时候他去宗家想和大爷爷告别,在屋里没找到人。
  他头上的草帽也没摘下来,凭着又沿着山路往西走,总恍惚跟小时候一样的感觉。
  果然在菜园子里看见宗翰轩。
  他跟着走过去,见园子里面种了不少蔬菜。
  宗翰轩说:“意意今晚就留在这边,爷爷给你烧饭,正好明天宗远也回来。”
  钟意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了声好,他过来帮他摘豇豆。
  今天他在宗翰轩面前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多说话。
  帮着老人摘菜时也闷声不吭。
  宗翰轩看见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石,像是在回忆些什么:“你奶奶她一辈子信佛。宗远小时候生病啊就是看不好,反反复复地发。她就听别人说仙霞有大师很灵,会算卦看病。我们就带着他去拜大师。”
  祖孙俩一路走一路说。
  钟意慢慢放下了原先的拘谨,带着笑听宗翰轩给他说他俩还没有相遇之前的趣事。
  原来那大师一眼看见宗远就喜欢他,说他有佛缘,想要消病祛灾可以入佛门当俗家弟子。又给他卜卦说他很快就会遇到命中贵人,要两位老人别太担忧,宗远命格好,长大后肯定前程似锦。
  他听宗翰轩说了很多,勾起自己小时候许多回忆。
  晚上也睡不着,想着以前大奶奶对他的好,想着宗远。
  原来吴守兰在去世前就跟他大爷爷恳求过,让他以后别为难两个孩子。宗远也跟他聊过很久,说他怎样喜欢他。
  钟意觉得心里甜甜涩涩的。
  他还是会迷茫,他和宗远的未来仍然充满不确定性。
  宗承伯那道坎依然难过,世俗和偏见也不会消除。
  可他终于坚定了方向,即使前路坎坷,我心勇往执着。
  一夜几乎无眠。
  在凌晨四点多睡过去,还没一个小时他又醒过来。
  本来没打算长待,他翻了宗远的衣柜找了衣服当睡衣,把自己身上的一套全都洗了,今天又重新换上。
  随着村头经过的最早一班车去水杭镇。
  他连早餐都顾不上吃,一直在从市里过来的客车车站等。
  他小时候经常在这里坐车,这儿曾经是到梅村客车的首发站。
  这也是他们小时候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从清晨微露的朝阳等到烈日当头,又由着明晃晃热辣的阳光逐渐失了温度。
  他从早晨等到傍晚。
  一班一班车经过停下,许多人来来往往。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拗地等待,其实他明明可以一个电话过去问他到哪了,他知道宗远对他的纵容,他会不回信息,但听到他声音不会不跟他说话;他也可以直接去他家找他。
  可他愿意在这里等他回来。
  这一班车过来时,他的心跳骤然加快。
  钟意站起来,手垂在两侧,又紧紧握着拳。
  他看着车上的人一个接一个下来。
  他终于看见了他。
  就如同第一次表白那天,他的心跳因他怦怦而响,他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
  从日夜积攒的想念里走到他面前。
  近情而怯,他觉得心口和脸上都在发热。
  宗远面上依旧不见什么表情,身上被镀上一层落日余晖,投在地上的剪影被拉地老长,他看起来更挺拔俊朗。
  相互间沉默许久。
  钟意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手心微微汗湿,微仰着头看他,目光里带着无可自拔的温柔和专注,他说:“这一次换我来追你。”
  “我一定会追到你的。”他眼神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笃定与勇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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