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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件事 作者:南风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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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都市情缘 边缘恋歌

  我回去的时候,他肩头已堆满了雪,全身冰冷,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
  “肖旻?”我吃惊地走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他缓缓抬起头,一双几乎涣散的眼睛久久地凝视着我,我摸了摸他的手,冷得都僵硬了,我连忙拍去他肩上头上的雪,又慌里慌张地脱下外套将他整个人罩住。他一动不动地任由我摆布,像个没有意识的玩偶被我拉上了宿舍,舍友都出去狂欢了,只有我。我把暖气开到最高,在我想帮他把湿掉的鞋子脱掉的时候,他身子忽然摇晃了一下,往前一倒。
  我反射性地抱住了他,声音都发起抖来:“肖旻…肖旻……别吓我啊,你……”
  他突然吻住了我。
  我只是愣了一瞬,立刻把他推开,但他好像疯了一样把我往床上一甩,在我背后整个人压了上来。他的力气非常大,加上自己的重量,我没法翻转身体,他用两条腿死死制住了我不断踢动的小腿,单手就扣住我两个手腕。我像一条濒死的鱼不断扭动着身体,开始破口大骂,他立刻用吻堵住了我的嘴。
  厌恶地别过头,但立刻被他掐住下巴扭转回来。
  几个回合下来,我的力气渐渐用光,似乎感到我挣扎的力度开始减小,肖旻放过了我的嘴,侧头开始舔我的耳根和脖子。我终于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浑身都发起抖来:“肖旻…肖旻…别……”
  声音因为他伸入毛衣里的手而戛然而止。
  【此处被河蟹吃掉231个字】
  我拼命地逃离了他身下,因为双手不能动,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下床去,头撞在地上“咚”的一声,可我几乎感受不到疼痛,一片空白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逃!
  肖旻刚刚那发狠的眼睛渐渐恢复清明,看到乱七八糟的床和狼狈的我,他似乎有点慌了,伸出手来:“阿晨……”
  “别过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惊恐的表情,肖旻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中,最后缓缓垂落了下来。看着不断往角落里缩的我,他的脸一下变得有如死灰。
  “阿晨……”
  “滚!”我歇斯底里。
  他垂下了眼眸,连外套也没穿就离开了。
  我费了两个小时才弄松了皮带,手腕已经血肉模糊。
  如果不是浑身伤痕,满地狼藉,还有腿部留下的液体,我觉得说这是梦还更令人信服。有人会发疯到跨越重重大洋来□□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吗,当时的我抓破脑袋也想不通。
  后来才听杜康说,那段时间,肖旻的爷爷去世了。
  肖旻出国,他爷爷一个人留在老家,没有人照看,死去大半个月才被人发现。因为他没办法马上赶回来,连丧事也是邻居凑钱帮忙办的。
  那是他最后一个亲人了,他该有多内疚多无助。我真笨,他会突然出现在伦敦就极不寻常了,只要再冷静一点,只要再多问一句,一切都可以避免。
  他没有朋友了,没有亲人了,他一个人过来,是来向我求助的。
  他那天的样子分明就快崩溃了,可我却对他说滚。
  就安分点让他上一次好了,不过是屁股痛几天而已,为什么要赶他走呢?
  我不止一次后悔,但后来已经联系不上他了。而半年后,我也没有精力在后悔了。
  留学生涯在第二年戛然而止了。
  在伦敦只待了一年半年,我就因为慢性肾功能衰竭而不得不回国治疗。
  一开始只是很容易困倦,浑身乏力,只以为是休息不够而没有注意。然后脚踝和眼睑部分开始浮肿,排泄也开始减少,我不再想吃东西,却开始频繁地呕吐。
  等到就诊,似乎一切已经无可挽回。
  父母开始为我联系长期的血透中心,妈妈曾经泼辣得不可一世的性子一夜之间转变,她成了一个在我面前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可怜母亲。我曾经不止一次看见她在门外哭,肩头耸动着,双手捂着脸,一滴滴泪水把脚下的地砖都润湿了,她却为了在我面前故作坚强,而强忍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在透析进行两周后,爸妈瞒着我做了供体配型,但却是绝望而归。
  我渐渐明白有些事真的不能强求,尤其是命,是争不来的。
  每周到医院进行两次的血透,把全身肮脏的血液抽出来过滤再输回去,我已经厌烦了。心想还是死了好吧,妈妈的白发越来越多了,爸爸的背也变弯了。开始听到他们在商量钱的事情,每天都愁眉不展,却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多累啊,我也觉得好累了。
  妈妈不停地说只要等到合适的供体就可以了,看着她拼命安慰我的样子,我强打精神装出一副期盼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开始计划怎样死比较干脆了。
  可是死也不那么容易,妈妈辞去了工作整天陪伴在我身边,我根本没有能脱离她视线的时候,即使我说想一个人静一静,她也会时刻守候在紧闭的门前。我等待死亡的时机,却无意间看到她弯腰捡拾东西,脊椎的形状透出衣服来,她变得比我这个病人还瘦,单薄得好像不小心就会折断一般。
  忽然就不舍得了。
  我不止一次想伸手抱抱她,但却怕一触碰她,眼泪就会溃堤。二十几岁的人还趴在妈妈的怀里大哭,实在太丢脸了。
  开始有熟悉的朋友得到了我生病的消息,探望的人多了。杜康是在一个下雨的周末来的,我刚刚做完透析,身上没什么力气,脸色肯定也很不好看,只是躺在床上看他走进来。
  看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我笑了笑:“你倒是挺聪明的嘛。”
  他提了一些梨和苹果来,而不是像别人那样大大咧咧不加挑选就买了各种水果。我曾经有引发过高血钾症,不能摄入含钾高的食物,也包括芒果香蕉橘子之类的水果。我正在想他大概有专门查询过,结果他耸耸肩坦言:“其实是肖旻嘱咐我买来的。”
  这个名字已经大半年没有听到了,我不由一怔。
  留在我脑中,关于他最后的印象,是他把我压在床上强行……的样子。
  “他回国了吗?”最终我平静地问。
  “嗯,刚回来不久。”
  但他却没有来过医院,也没有去过我家里。大概还在生我的气吧,我在他最绝望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他赶了出去。
  杜康略坐了坐就回去了,因为后来我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毕竟以前就不怎么合拍。他走后妈妈也红着眼走进来,她很罕见地向我问起了肖旻。
  “没有,我们……很久没联系了。”我挠挠头。
  “你没有他的电话吗?”
  “有是有,不过他好像换号码了,我手机的那个一直都打不通啦。”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怎么突然问那么多?”
  以前要是跟肖旻玩,我妈能直接抄起拖鞋来打我,生日的时候邀请同学回家庆祝,她对别人都笑脸相迎,愣是把肖旻一个人赶出门外的事情都做过。
  妈妈脸色苍白地笑了笑:“没什么,妈妈就是觉得奇怪,你以前和他那么好,他怎么都不来看看你。”
  理由打死我也说不出来,幸好妈妈也没有再问。
  日子还是这样半死不活地过。每次透析结束,自杀的念头都会更强烈一点。这种日子没有尽头,好想早点结束,死以后就不会有感觉了,不会痛不会难过不会内疚,所有一切都消失了。
  我突然想到了死掉的好办法,我的视线落在了前一段时间朋友来时送来的果篮上,刚送来时泛青的大芒果已经黄了,散发着阵阵清香。
  对于别人来说,芒果只是个普通的水果,但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从透析开始,医生就列出了长长的清单,每一项食物都需要精准地秤好分量,摄入过多就很容易导致死亡。尤其当血钾太高时,容易引起心率不整,严重的话会导致心跳停止而致死。
  这样死去大概会很痛苦吧,不过没关系,只是一下而已,一下就解脱了。
  妈妈在外面,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在要碰到的一瞬间,病房突然被大力地撞开了,妈妈激动得冲过来将我抱住:“阿晨,有救了,你有救了!”
  找到了合适的供体。
  一个意外身亡的陌生人捐出的肾脏与我身体相匹配。
  怎么可能呢,我呆住了。
  可是医生也来了,他们都满脸笑容。
  我不用死了,我真的不用死了。
  患病以来那么久了,抱着妈妈瘦弱却好像能够支撑天地的肩膀,我第一次哭出声来。
  眼前的世界被泪水模糊,我好像远远看见一个好像肖旻的人站在病房门口,可是等我慌忙擦去眼泪,门口却空无一人。
  接下来每一天都像是过年一般,我积极配合着手术之前的身体检查和准备工作。找到了合适的供体所带来的喜悦,对我而言,犹如绝处逢生。
  我甚至没有深想,能够与陌生人配型成功的几率有多小多微茫。
  奇迹又不是烟花,哪有随意绽放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约定
 
  手术很顺利,在监护室度过了排异期后,我被转移到普通病房。来为我庆祝的人络绎不绝,可这里面没有肖旻。
  不管是之前透析期间,还是康复治疗期间,他都一次也没有来过。
  我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那天妈妈说,你的老同学来看你咯,我第一反应就是会是肖旻吗?!立马弹起身,结果走进来的却是大学的舍友俞冬凛。我失望地躺了回去。
  “喂喂喂,你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那么不想看到我啊?”
  他带来一大束鲜花,还是一副风流样。
  “唉?杜康没跟你一起来吗?”我岔开话题。
  他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和杜康粘在一起,虽然后来闹翻了一阵,但他调到这里工作后,两个人又理所当然地搀和在一起了。
  看到他们两个分开行动,我倒是有点意外。
  俞冬凛的表情有一瞬间地僵硬,但很快微笑:“他有朋友也在住院,先过去那边了,等一下就会过来的,听说你快出院了,恭喜咯。”
  我笑:“坐吧。”
  隔了一会儿,杜康果然来了。他好像有什么心事,进来一句话都不说。我跟他搭了两句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在生我的气一样。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我有没有哪里得罪他了,但实在是想不出来。
  气氛渐渐僵硬下去了,我最怕冷场了,正抓耳挠腮想找些什么话题来说。结果杜康忽然问:“老蒋,你和肖旻有做过什么约定吗?”
  “啊?”我愣了下。
  “不然就是承诺?你有叫他帮你做什么事吗?”
  “没有啊……”我挠挠头。
  “不可能!”他突然吼了一声,“你再想想!”
  我被他吓一跳:“小杜杜你干什么啊!我刚装好的肾都快被你吓出来了!”
  “吓出来更好!吓出来换回去——唔——”
  俞冬凛飞快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我已经惊愕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最近工作不顺,经常抽风,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俞冬凛捂着杜康的嘴,一边干笑一边把人拖出去了,“呵呵呵呵,你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
  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妈妈到楼下买晚饭还没回来,老爸还在公司加班,我一个人瞪着天花板发呆,杜康刚刚问我的话还盘桓在我脑海里。
  ——你和肖旻有做过什么约定吗?
  ——你有叫他帮你做什么事吗?
  “应该是没有啊……”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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