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ER星人留下的资料，穆檀痕默测了锻炼过程中的心跳和体能消耗量，计算出自身爆发力突破极限程度数据。

　　黎凯青眼中带着意外，本以为穆檀痕不自量力，没想到后来说出来的话貌似有理有据，很清醒。“半个月真能跟我不相上下？”

　　“肯定能。”穆檀痕看着黎凯青，好似他从不妄言。

　　黎凯青跟穆檀痕直直对视，良久展颜一笑：“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说完，将单杠让给穆檀痕，跑到双杠那练起了臂屈伸。

　　穆檀痕继续在单杠下练着双力臂，黎凯青在旁默默计数，穆檀痕练习最好成绩是二十一和，之后体力消耗大，都没超过二十个。

　　时间到七点，穆檀痕从单杠上下来，已靠在栏杆上喝茶的黎凯青递给他一条跟昨天一模一样的白色毛巾。白色毛巾上绣有青黎会所四字，字绣得很小，在角落，穆檀痕擦了两次脸都没发觉。

　　擦好脸，还毛巾给黎凯青，穆檀痕依然没说谢谢，黎凯青没像昨天起介意，接过来随手塞进方便袋，准备回去路上扔垃圾桶。青黎会所的毛巾都是一次性消费，不会重复使用。

　　“明天见！”穆檀痕取了衣物，跟昨天一样冲黎凯青摆手道别，他今天还要到雕塑那里等顾馨一起吃早饭，顾馨要上一个星期的晚班。

　　今天不吃小笼包，改吃鸭血粉丝。两人约好吃了鸭血粉丝乘车去市中心图书馆，要寻一些人体穴位方面的书籍看看。穆檀痕昨天下午开始跟顾馨学按摩。

　　“再见！”黎凯青歪靠在栏杆上抬手随意地挥了一下，他没有立刻回会所，一直目送年轻人走到公园广场空地，看穆檀痕吹了口哨唤回两只狗往雕塑方向去，才懒懒地拎了方便袋返回。

　　年轻人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自信，黎凯青很期待半个月后，穆檀痕在单杠上的表现是不是如他自己所说。

　　顾馨比昨天晚了五分钟赶到雕塑。

　　“下班路上碰到我老板了。”顾馨显得有点兴奋。

　　穆檀痕多看了顾馨一眼。“哦！”

　　碰到老板是一件很高兴的事？

　　“我老板相当男人。”顾馨桃花眼眯得要出水。

　　“什么叫相当男人？我们不都是男人？”有语病，穆檀痕认真想了想如此确定。

　　“额，我是说老板挺阳刚，现在的男人柔性的多。”顾馨的脸色有点不自在，怕暴露出什么马脚。作为同性恋者，他倒不是肖想自己老板，而是跟异性恋男性类似，见到美女总要兴奋关注一下。

　　“刚柔？”

　　“就是强弱差距大。”

　　“嗯！”穆檀痕思索了一下，将顾馨上下打量。“你就是很柔性。”

　　“啊？”顾馨的脸色开始发白，被一个自闭症看出自己有同性恋倾向了？

　　顾馨身材中等，除了骨格有点纤细，外表看来就是一个打扮比较时尚的年轻人，举止行动都不带女气。

　　穆檀痕蹙了蹙眉：“顾馨你不要不高兴，你的柔性是天生的，不像舒庆叔。”

　　“为什么我是天生。”顾馨有点结巴，惊讶穆檀痕的洞察力。心里还担心被穆檀痕猜出自己的性倾向，会讨厌自己，不再将房子租给自己。

　　“不知道，就这么觉得。”穆檀痕哪知道顾馨在担心什么。

　　人类本能直觉在上万年进化过程中变弱直至消失殆尽。智傻的傻子没有逻辑思维，在ER星人残忍的实验中，本能直觉被激发，等到实验结束，穆檀痕的这种自觉变弱了，但还存在。

　　靠着这抹微弱的直觉，穆檀痕才觉察出封闭汽车中温朗英的注视，看出顾馨隐藏的同性倾向。其实，穆檀痕现在并不知道同性倾向的真正含义。只知道将顾馨归于柔性。

　　悄悄观察了穆檀痕半天，顾馨没觉察出他对自己有不同以往的观感，提着心慢慢放下。

　　“为什么说我不像田师傅？”

　　田舒庆外表文质彬彬，看着像手无寸力的书生，在圈内人眼里就是有受气息。

　　“舒庆叔外柔内刚。”这是穆檀痕对田舒庆的感觉。

　　“他有刚吗？”提及田舒庆，顾馨注意力特别集中。田舒庆在老婆祝丽丽面前可是低声下气，屁的男子汉阳刚。顾馨认为，这样不讲理的老婆，不如没有。

　　“舒庆叔脾气好。”

　　顾馨扬了扬眉，不置可否。

　　两个小时后，顾馨和穆檀痕在市中心见识到了田舒庆的好脾气。

 

　　第23章

 

　　武海市落成五年的图书馆是上届市长的政绩，图书馆面积很大，有六层，外形设计时尚，内里设施现代。顾馨带穆檀痕先用身份证去办了张借书证。拥有本市户口的市民都可以免费办理，外来人员办理借多条附加条件，得有在武海市工作单位开的证明。顾馨在三年已从青黎会所开出证明为自己办理了借书证。

　　办好借书证，顾馨带着穆檀痕上了四楼，医学方面的书籍在这一层。

　　一张借书证最多可以借五本书，顾馨帮穆檀痕挑选了两本。

　　“顾馨，可以借五本。”

　　顾馨进了图书馆就忙忙碌碌，穆檀痕一声不响跟在后面，等看到顾馨选了两本书就要带他去登记，才开口提醒。

　　顾馨跟穆檀痕解释道：“这两本书够你看一个月的。”

　　当初顾馨来借这两本书，也是花了一个月才看完。

　　“我看书快。”穆檀痕双脚停在原地不肯动。

　　这么薄的两本书，估计不用两天就能翻完。按摩穴道所需要掌握的那点人体构造，看看家中的穆奶奶遗留下来的人体穴位图就足够了。

　　在地球上，没有谁能有穆檀痕对人体构造清楚，只不过名词数据都用了ER星意识流文字表达，穆檀痕看书不是为了学到什么，而是搞清人体构造名词和数据的地球文字表达形式，说到底，就是自我翻译一下，将ER星人资料转化成目前使用的文字。要将资料进行转换，就得多看书，多了解。

　　“可是医学书很生涩，看起来速度不快。”顾馨劝说穆檀痕，在他的认识里，穆檀痕肚里的墨水还不如他，看书的进度也就不会有他快。

　　“我经常看奶奶的医药方子，都看得懂。”其实穆檀痕不懂，那些医药方子上的中药必须看到形状才能对应上ER星人的资料。穆檀痕目前还没时间查找对照。如果看懂医药方子，穆檀痕可判断出方子的正确与否，能对方子进行最优改造。

　　穆檀痕没有成为医学大师想法，他简单的社会常识只想着学好按摩去挣每月五千多工资。可谓在对着宽广无边的大海在沙滩上掘井。

　　“那好吧，我再帮你挑两本。”

　　穆檀痕有穆奶奶的熏陶，对人体穴位和中草药了解自然比自己多，看书速度也许比自己快多了。算了，多借两本就多借两本吧，看不完到了还书时间，自己帮他跑趟腿续借一下，顾馨心里这么想后，便松了口。

　　又挑了两本书，两人去登记后走出了图书馆。等在图书馆门口的小金和小黑甩着尾巴扑了过来，刚刚一直跟小金在玩耍的三岁小女孩大急，奶声奶气冲着自己奶奶大叫。

　　“奶奶！奶奶！叫狗狗回来，我要看狗狗恭喜发财。”

　　小金喜欢孩子，在门口等待主人时，带着小黑逗小女孩玩，做了好多萌萌举动，恭喜发财是其中一种。

　　“妞妞，那是人家的狗狗。”小女孩的奶奶连忙抱住孙女。

　　“不要，妞妞喜欢狗狗，妞妞要带狗狗回家。”现在的孩子都金贵，大人基本百依百顺，养成了孩子的任性。

　　穆檀痕一听小女孩要把小金带回家，拿眼冷冷看去，小女孩瞥见，吓得哭了起来。

　　小女孩的奶奶没注意到穆檀痕瞪自己孙女，只顾着安抚。“不哭，妞妞不哭，咱们回家养狗狗，明天就养。”

　　“我不要…”小女孩又是害怕又是不舍，在奶奶怀里嚎啕大哭。

　　“哎呀，这孩子…”小女孩的奶奶把目光投向穆檀痕和顾馨，想跟两人商量一下，能让两只狗再陪自己孙女玩一会。

　　顾馨一见，拉了穆檀痕一把，掉头急走。“快走开，小孩子最不讲理。”再玩一会不放是不是还继续？

　　穆檀痕板着脸，带着小金小黑紧紧顾馨后面，专往行人少的地方走，不一会儿，小女孩哭泣的声音被远远抛在身后。

　　“小金，以后不准随便去逗小孩！”一边走，穆檀痕一边用脑电波给小金下命令。

　　“汪汪，小人人好可爱哒，小金忍不住要逗他们耶。”小金蹭蹭跑到主人身前为自己辩护。

　　“小孩也觉得你可爱，要把你带回家，以后你就见不到我了。”穆檀痕鼓起双腮，现在的模样很像那小女孩。

　　小金耸耸狗毛。“汪汪，主人不要担心，我会找到回家的路。”

　　穆檀痕鼓起的腮帮子瘪了下去，担心无影无踪，小金如此聪明，谁也关不住在它，自己才是小金唯一的主人。

　　金毛犬喜欢小孩，但不在意小孩的感情，这便是动物的有情和无情，它的狗心只有从小跟随的主人。

　　“汪汪！”小金耳朵突然竖了起来，冲着穆檀痕叫了一声，就箭一样冲了出去，而小黑浑身狗毛炸开，紧紧跟在小金后面。

　　“小金，回来！小檀，快唤回小金小黑，咬了人可就糟了。”顾馨着急，两只狗像去打架。

　　金毛犬特别听主人话，而那只土狗又对金毛犬唯命是从，顾馨自知叫不住金毛犬，只能找穆檀痕。

　　“舒庆叔…”穆檀痕先是疑惑，然后脸色一肃，拔腿跟着跑了过去。

　　“什么？”穆檀痕自言自语的声音不高，顾馨没听清，正想问明白，不想连穆檀痕已跑出去。

　　小金小黑和穆檀痕的举动带着危急感，顾馨急忙跟了上去。

　　追了三分多钟，顾馨看到前方围了一圈的人，不见小金小黑，只看到穆檀痕挤进人群的背影。

　　冲到那个位置，顾馨扒开人群，看到人圈内，穆檀痕抱臂站着不动，目光注视着空地中心。空地中心处，小金小黑扑在一个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鼻青脸肿，正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有丝毫动作。咦，狗狗能将人咬得鼻青脸肿？就是能，在这么短时间也办不到吧。

　　“小檀，怎么了？”顾馨喘着气，他体力没有穆檀痕好。

　　穆檀痕将头微微朝右撇了一下，顾馨顺着方向看去，看到了一男一女，却是田舒庆和祝丽丽。

　　田舒庆脸色铁青，身体站得笔直，一只手臂垂落，手握成拳头，能看到手背上的青筋，而另一只手臂被祝丽丽紧紧抱着，祝丽丽半跪在地上，头发凌乱，正在抽泣。

　　“田师傅…这是？”顾馨吃惊万分，地上的中年男子是被田舒庆打的？

　　田舒庆嘴角红肿，眼眶有点红，那不是伤心所致，而是气愤到极点才这样。

　　“小檀，让小金和小黑走开，这里不关你们的事。”田舒庆牙缝里挤出两声。

　　穆檀痕盯着空地上的中年人，无动于衷。

　　顾馨却明白了，那地上的中年男子肯定是被田舒庆揍的，原因嘛定然跟半跪在地上的祝丽丽有关了。小金听觉嗅觉灵敏，远远听出这里有田舒庆的声音，这才带了小黑赶来支援。

　　“小檀，有我们两个不用怕田师傅吃亏，快叫小金小黑放开那人。”顾馨拉了拉穆檀痕，他担心小金和小黑咬到那男子。狗咬了人，狗主是要负责任的。

　　穆檀痕吹了声口哨，小金和小黑放开中年男子，蹲在中年人旁边虎视眈眈。

　　祝丽丽见中年男子安全了，松开田舒庆的手臂，扑过去将他扶起。

　　“李总，你要不要紧？”

　　顾馨打量起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四十岁左右，五官普通，个子没有祝丽丽高，一米六零出头，头发后梳，发际线特高，有秃发迹象，五短身材，腹部有小将军肚，背弯着，瞧着像驼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