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顾 作者:生花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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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慕之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惊了一下,直起背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君顾,他原以为他和君顾早就水到渠成,要是没有唐鉴那个魂淡挡着两人早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了,可是,可是,君顾怎么就能对他这么无情,难道一直以来是他自作多情?!
“你……你……”陈慕之气得胸闷气短,委屈道:“你就这么对我,我,我真回美国了我就再也不回来!”
君顾看着陈慕之一脸失魂落魄满心愤恨不满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揉了揉陈慕之的头发,第一次主动贴近了陈慕之,将头枕在他肩膀上,带着一点温柔的笑意,说道:“骗你的。怎么舍得你走。不过假使有一天你要走,我也拦不住你。”
陈慕之太享受君顾这种突如其来的温情和亲近了,高兴得分不清北之际又觉得君顾话里有话,疑惑地看着君顾。
君顾无奈苦笑道:“你看,你说来就来,让我完全没有招架之力,或许到了哪一天,你说走就走,我又能如何呢?”
君顾说这话的时候,眼神看着窗外,脸上甚至带了一点笑,像是漫不经心地胡言乱语,但是那样的神情和口吻却让陈慕之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陈慕之没有说话,紧抿着唇将君顾抱紧了。
此时此刻陈慕之也不知道将来他会去往哪里,会不会不告而别,会不会说走就走,就像当初对待温祺一样。他陈慕之用情时全心全意,但无情时也手起刀落,干脆利落。但他知道的是,他不会对君顾这样,他要保护怀里的人,要永远站在他身边,他在不经意之间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了心都软了,像是一池搅乱的春水,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连骨头都酥了。
中午三人吃了一顿饭,崔亦棠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菜式做的很精致,好像做手术一样,配料食材都是细致入微的搭配称量,不禁让陈慕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什么职业病!
刚吃过饭,陈慕之和君顾想帮着收拾桌子洗锅刷碗,陈慕之的电话突然响了,陈慕之接起电话来,刚听见一句话,就惊喜地说道:“Dr. kielland!Long time no see!”
崔亦棠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意外地看着陈慕之,陈慕之对着二人比划了一下,就去阳台接电话了,崔亦棠继续和君顾收拾碗筷。
陈慕之接完电话挺开心地走过来和崔亦棠说:“谢朗博士来S市学术访问来了,他以为我在B市,想要飞去看我,这回可凑巧了,免得他白跑一趟。他现在住在希尔顿,我这就过去拜访他。”
陈慕之对君顾说:“君顾,你是和我去拜访我的导师,还是和亦棠留在这儿等我晚上来接你?”
君顾正帮着崔亦棠洗碗,抬头道:“不用担心我,我就不去了,你先忙吧,要是太晚就不用过来了,我自己回酒店就好。”
崔亦棠给洗碗池里放了热水,说道:“没关系,太晚你就住我这里就好了。”
陈慕之危机感顿时从背后噌噌冒出来,崔亦棠这种难以捉摸心思九拐十八弯的家伙难保不会撬他墙角,陈慕之立刻瞪眼道:“等着我来接你!”
崔亦棠和君顾洗了碗收拾了餐桌,崔亦棠带着君顾参观了一下自己的房间,又给君顾榨了果汁,君顾注意到崔亦棠的屋子里有很多油画和摄影作品,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崔亦棠看他感兴趣,站到他身旁介绍道:“有一些是我自己的,有一些是拍卖会上买来的。”
君顾打量那些作品许久,也感叹道:“崔先生很厉害啊,你的作品都很有意境,给人感觉很空灵,比起拍卖来的名家作品来,不遑多让。”
崔亦棠虽然脸上不动声色,心里还是挺受用的,留意到君顾头发上有不知哪里飘来的杨絮,伸手轻轻弄了下来,君顾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答道:“谢谢。”
崔亦棠倒是有点好奇了,不自觉看着还算神态自若的君顾笑了起来。陈慕之那家伙但凡对君顾做出一点亲近的小动作,君顾脸要红上好半天,话都紧张地说不利索,他崔亦棠又没比陈慕之差到哪里,君顾怎么就能这么不动声色呢?
☆、心机棠→_→
崔亦棠转移话题道:“听慕之说你的书法很好,颇有王右军和柳公遗风。”
君顾摆手苦笑道:“他就会给我扣高帽子,我只是略会一点皮毛,不要说右军遗风,连他的一个字都临摹不好。”
崔亦棠挑眉,拉了君顾进了书房,指着桌上的笔墨纸砚道:“我对书法也很感兴趣,你要是不介意,随意留几个字给我可好?就当是纪念。”
“这……”君顾大感意外,这半个月他和崔亦棠虽然算是有了些交情,但是大多时候不冷不热,一下子还真觉得崔亦棠有些捉摸不透。
君顾也不推拒,略微想了想提笔写了几行字,下笔不疾不徐,气定神闲,圆笔藏锋,顿挫起伏不显突兀,用墨清和,只是中间停顿了几下,可以看见君顾皱了眉头,笔锋也停滞了两次。
写完之后,君顾叹气道:“到底学艺不精,现在更是有些生疏,写不好了。”
崔亦棠凑过去看,短短二十四字,一眼望去起收之间从容不迫。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
崔亦棠意外道:“快雪时晴帖,竟让你学了七八成的功力!”
君顾摆手道:“远远不行,“安”字用墨过重,下笔力度太大,“为“字又不够大气从容。”君顾苦笑道:“我临摹快雪时晴帖不下百余次,也偶尔只有一两次还算过得去。”
崔亦棠摇头笑道:“你这过得去的标准,难道是要以假乱真?”
崔亦棠走过去,摩挲那幅字的空白处,感叹了许久。
君顾一向不好意思承人夸奖赞赏,遍转移视线打量书房,发现书架旁边有一大块软木板,上面贴满了照片,君顾好奇地过去看,竟然在其中找到了许多陈慕之的照片。
陈慕之不到二十岁的时候,虽不及现在成熟,但英俊阳光依旧,他比同学小四五岁,但是身高也不显得很劣势,而且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自信到了自负的张扬和骄傲,眉宇之间尽是年轻人独有的张狂魅力。
君顾摸了一下照片上男孩神采奕奕的脸,笑道:“原来慕之以前是这个样子。”
崔亦棠也把视线转移过去,略微思忖了一下,笑道:“是啊,这家伙上学的时候,骄傲的像只孔雀。”
君顾注意到陈慕之大半的照片都是和另一人神色内敛气质沉稳的男生的照片,犹豫许久问道:“这个,是你们说的那个温祺把?”
崔亦棠愣了一下,犹疑地答道:“呃,是……是我们的大学同学。”
君顾了然于心,也不多加追问,不过目光打量过崔亦棠的电脑时,明显愣了一下,崔亦棠电脑待机,君顾不小心碰了一下键盘就看见崔亦棠打开的图片处理器,里面大多是崔亦棠前几天带他们四处游玩拍的照,但最显眼的一张,是陈慕之在画舫上勾着他的下巴要吻他,陈慕之目光里柔情无限,好像能蛊惑人心一样,侧脸英俊的让人感叹,背景布置讲究陈设精美,以红金二色为主,雕龙画凤的柱子和柜匣,菱格窗框上悬挂着胡琴和玉笛,两人靠着船舷,从打开的帘子里可以看见滔滔江水和远处模糊的江景。
君顾远远没有想到,这张照片能够好看成这样,不知道崔亦棠有没有处理,就连他一向觉得自己那再平凡不过的脸,在照片里却也显得那样生动美丽,君顾都有点懵了。
崔亦棠看见他的目光,了然道:“最近我会加快把照片冲洗出来,等你们走的时候,送给你们。”
君顾被看穿心思,难为情极了,支支吾吾半天想拒绝,最后还是抬眼看了看那张照片,实在不舍得推拒,认命地道:“……谢谢崔医生。”
陈慕之和谢朗博士见过面以后,回到了崔亦棠公寓接君顾,君顾和崔亦棠正在吃饭,陈慕之一瞟,桌子上的菜绝壁是出自君顾的手艺,陈慕之顿时各种不服,心里打翻了好几坛子老陈醋,二话不说坐在一旁就开始抢东西吃。
崔亦棠苦笑道:“博士没请你吃大餐吗?干嘛这么像饿死鬼投胎?”
“吃了。”陈慕之边咀嚼东西边含混地说:“不如我君顾做的好吃。”
君顾和崔亦棠看着陈慕之风卷残云,君顾一阵无奈,这家伙,还真不懂的和朋友客气,崔亦棠还没怎么吃呢。于是君顾只好给崔亦棠夹了些菜,陈慕之一看见,立刻瞪大了眼,委屈兮兮地停了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
崔亦棠心里和明镜一样,一边暗笑着陈慕之太过入戏,一边心情愉快地夹了菜递到君顾碗里,柔声道:“你别只顾着别人,看你瘦的。”
我屮艸芔茻!!!陈慕之顿时目瞪口呆,酸溜溜地说:“我就走了一个下午,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崔亦棠狭长的眼睛在镜片后眯了一下,露出一点难以捉摸的笑,意味深长道:“下午和君顾聊天,觉得君顾实在是很有修养很有见解的人,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哦,对了,君顾的字的确有王右军之风,他写了一副快雪时晴帖送我,笔法圆劲有力,不露锋芒,很是难得。”
陈慕之不知道崔亦棠这个腹黑的混蛋是不是专门给他添堵,但是他成功地被气到胸闷气短,直到晚上离开之前,看着崔亦棠还是一副酸溜溜的表情。
☆、喜大普奔的一天(粗长!--!)
眼瞅着都快进入三月中旬了,元宵节都过完了,陈慕之觉得再不回去被他扔下的医院可能都要长草了,这几天邮箱里被副院长各科室主任地毯式轰炸,他悲痛地觉得,人生如此艰难,他和君顾过着与世无争的神仙眷侣的美梦又要破碎了。
陈慕之开了酒店提供的车带着君顾去江边兜风,叹道:“可能近几天就要飞回B市了,你还有什么想买的,或者想看的景点吗?“
君顾摇头道:“没什么了。”看见陈慕之一脸的失意,君顾安慰道:“该回去工作了,哪有人放你这么长的年假啊。回去以后,我也要出去找份工作。日子总是要过的,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吃啊玩啊,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陈慕之在路边停了车,和君顾两人下车到了江边,这个时节江边还是颇为寒冷,不过今天风倒是不算很大,陈慕之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为什么人们总要活得那么身不由己呢?”
君顾也将手撑在江边低矮的栏杆上,笑说道:“要是人人都活得随心所欲,世界不是乱了套?所有人都想享受,没有人想工作,那还了得?”君顾顿了一下,看向辽远的江面,继续道:“这世上能够心想事成的人几乎没有,但是求而不得的人就太多了,得不到才是常态,想通了,也就觉得很多事不是那么难接受了,都是自然而然的。”
陈慕之从君顾身后搂着他,下巴蹭着他的发顶,在他耳边柔声道:“那也有人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那也不是我。”
陈慕之将君顾身子掰过来,看着他的眼睛道:“只要你愿意,就可以的。我说过我可以等,但你总不会想让我等一辈子吧?”
君顾不敢直视他的目光,陈慕之发现君顾的身体有些发抖,他将人抱得更紧,苦恼地说道:“到底为什么呢?我就这么不可信任,不可托付吗?”
君顾看着陈慕之年轻英挺的脸,他身上的气味总是那么好闻那么蛊惑人心,他温柔又善解人意,浪漫又多情,可是陈慕之若是对一个人无情起来,又会怎样?
陈慕之不过是因着那一点盲目的迷恋和喜欢,年轻气盛不干言败,才会产生那种非他不可的错觉。而君顾,已经没什么资本和力气再投入一场无疾而终地感情里了。
他不得不承认和陈慕之在一起的几个月是他人生中少有的快乐明媚的日子,像是重活了一次一样,美得不现实。他并不是个贪心的人,绝不敢想永远活在这样的幸福之中,他是从黑暗和阴霾里走出来的,已经习惯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并不太过奢求光明,尤其怕在他习惯光明之后,再被人推向深不见底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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