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番外 作者:大江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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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也以为这样。
就譬如刘北,从冯春屋子里退出去后,也不开灯,就一个人在那狭小的客厅转悠,愁得一夜没睡,他替冯春考虑的不少,起码目前三个难关,一是章家,怎么可能饶了他,二是杨东,冯春骗了人,还能得了好?三是这件事,冯春剪彩是瞒不住的,随后的调查肯定也要涉及,得罪了两个大佬,他能落什么好?
结果到了第二天,大冬天的居然下起了雪,天空昏昏沉沉的,不透半点光亮,刘北就垂头丧气的觉得,冯春就跟这天一样,怎么看,前途都无亮,怎么想,都是死路一条。
可冯春却没想到,辗转反侧想了半小时杨东后,他一夜睡得倒是香的很。
他只能这么认为,自己这些年经历的太多了,譬如被疼爱自己的亲爹指着鼻子骂野种,跟着妈妈在异乡生活,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学会做饭洗衣照顾刚出生的小弟弟,更何论失去母亲和继父的日子中,那些无望的日子。
哪个不比今夜之事大?
更何况,章天爱吸毒他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那种在小小年岁就能做出那么恶毒事情的女人,就算立时死了,他也不觉得可惜。
所以,冯春一大早起来,精神还是颇好,尤其是看到了杨东打来的未接来电,更是心情愉悦,只是觉得诧异,章天幸居然忍住没来质问他。章天幸也许觉得他这是卧薪尝胆,可冯春就只有一句话,懦夫,连亲妹妹被下套也不敢吱声。
在床上刷了一会儿微博和论坛,他才起了床。推开门就看到愁眉苦脸的刘北,冯春就笑了。
刘北一瞧更委屈了,“老板你怎么能笑出来呢,你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大,今早的新闻都播了,那可是章家啊,要是知道是你,他们弄死你都简单。”
他喋喋不休的跟在冯春身后,“你知道不知道,听说前两年有个小演员惹到了章天幸,直接被人伤了脸啊。就这样他也不敢说点啥,拿了点钱就销声匿迹了。咱们也不算红,又没大背景,不见踪影的二线明星还少吗?”
冯春洗漱完,去了厨房,他接着跟着,“要是杨总在也好,可是你连他也得罪了,冯姐肯定是帮着徐萌萌的,咱们能求谁啊。”
冯春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替自己考虑了这么多,一时间觉得暖心的不得了,看着他皱成包子的脸也觉得可爱了,他没法跟刘北说,他游走在这几人中间,就有办法调动这些人的情绪,起码在杨东那里他可以。
即便他现在不理会,如果他去说自己是章晨,他相信杨东也会让他度过这一关的。
不过,那样的话,杨东对他的态度可就说不准了。或者记起小时候的好,跟他有个面子情,或者会觉得受骗,恼羞成怒不理会他。他想不出更好的了。
可让人惊喜的,或者是让冯春没想到的是,杨东居然打回了电话。
那代表着……冯春往油锅里放了把葱花,顿时响起刺啦一声,厨房里飘出了葱花的香气。大概是代表着他喜欢自己到能容忍这样的缺点吧。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有点翘。
那边刘北还等着他说话,可瞧着他居然冲着热得冒烟的油锅发愣,不由提醒他,“葱花糊了!”冯春这才缓过神来,连忙将菜扔了进去,在嗡嗡的吸油烟机声中,对着刘北说,“杨东给我回电话了,你放心吧。”
刘北立时惊喜,“真的,那可太好了。他怎么说?是不是不生气了?”
冯春真不想逗这小子,可也不能说谎啊,只能遗憾地告诉他,“我睡着了没听见。”
刘北那张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来,冯春瞧着好玩,就说他,“当时杨东来找我,你不是防的跟什么似得,就怕他招惹我吗?这会子倒是不一样了。”
刘北拿他没办法,直接把铲子接了过来翻炒,冲他说,“此一时彼一时啊,我宁愿不要脸,也要先保住命啊。打电话吧赶快打电话吧。”
冯春没办法,只能摇着头从厨房出来,捏着手机去了卧室。
而一夜过去,此时的章家已经一片惊风骤雨。
周海娟一夜未睡,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或许因为卸了妆又熬了夜的原因,她比白日里看起来要憔悴很多,眼角的皱纹密密麻麻爬了上来,眼底一片青黑,跟她的实际年龄并不差多少。
章天幸喝了酒原本是准备回来睡得,可却忙了一夜,也是疲累的很,但效果却有限如今的论坛为了出名并不在意钱,要知道,一个能够盖起上万层楼的话题,远远要比钱给他们带来的东西多,譬如名声和流量。
他甚至都想到了黑客,直接黑了算了。可如今章家在风口浪尖上,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等着天微微亮的时候,他爸爸章建国终于顶着风雪回来了。周海娟和章天幸几乎立刻迎了上去,章建国身后却是空荡荡的,周海娟连忙问,“天爱呢,她怎么没跟你回来?”
章建国一脸颓色,欲言又止,周海娟拍着他说,“你说,你说啊,天爱为什么没跟你回来?”
章建国也知道瞒不下去,叹口气说,“检测出来了,天爱吸了,她手上还有整整一盒装了海、洛、因的烟,要拘留几天。”
周海娟几乎立刻就往下倒去,被章天幸抱住了,他一脸焦急地说,“就不能把人先弄出来吗?她是被人陷害的,是第一次,又不是惯犯。”
章建国皱着眉头看着他儿子,但并没多说甚么,而是说,“把你妈先送去休息,你来我书房一下,有事要问你。”
☆、第21章 吃面
冯春边走边给杨东打电话,这时候不过早上七点多,外面天阴沉的很,他以为杨东肯定在睡觉,怎么也要响几声就接起来,所以还在顺手拿了水杯喝水。
哪里想到,刚拨过去,几乎是在瞬间,那边就接了起来,杨东的声音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睡醒了?”
他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却不低闷,也没有昨天生气时阴冷冷的感觉,仿佛像是加了一夜班的丈夫,终于忙完了活,站在办公室的窗前,一边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一边打电话给刚起的爱人。
冯春知道这种感觉很扯,可不知道怎么,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让他的声音柔软了很多,“醒了。”
可他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继续昨天的话题?别傻了,他明白杨东昨晚没发火,就证明他不会发火了。他这样的自制的人,能打来电话,就是对他的妥协。可他没傻到去问,我昨天骗你了你感觉如何?
那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冯春瞧瞧厨房里忙碌着的刘北,就找了个话题,“刘北在做早饭,你吃了吗?”
“没,”杨东说,“不过忙了一晚上,倒是很饿。”他没给冯春反应时间,直截了当,“你做的面应该也很好吃吧,给我做碗面吧,我大概半个小时到。”
这个男人就像是帮他决定跟章家划清关系一样,自顾自的决定了。冯春想要抗议,杨东却用一句话塞住了他的嘴,“我跟你面谈。”
谈什么?冯春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声,不由自主开始盘算起来。他的疑点众多,譬如,他为什么会突然带着章天爱跑到那地方去了,他为什么自己跑了没带章天爱,他为什么跑了不算,还坑了章天爱一把?
这些他都需要解释。
刘北很快把那个小白菜炒了出来,砂锅里的白粥也熬好了,端出来叫冯春吃饭。可冯春吃不了,只能歉意的跟他说,“你自己吃吧,杨东要来,点名要吃面。”
刘北如今对杨东,简直就跟看观世音一样,一听这个,半点没不高兴,直接说,“成成成,我不吃都成啊,你要帮手吗?我给你打下手。”
冯春就瞥着他那个糊了的小白菜不吭声,刘北被他看得没气了,“我不添乱,你垫点东西赶快做,老板,我叫你祖宗,你可千万把他哄好。”
冯春自己在厨房忙活,杨东来得急,已经不足以做任何大阵仗的东西,好在他向来不懒,每次做面都会多做些冻在冰箱里,倒是不缺。只是这卤子,冯春想着就看到了水槽前的窗户,外面憋了一夜的雪终于下大了,飘飘洒洒的,跟棉絮似得,风刮的到处都是,路上赶着上班的行人,一个个缩头缩脑,艰难前行。
冯春就突然知道做什么了,酸辣三丝面就可以。
先切葱花,然后将胡萝卜、白菜、青红椒洗净切丝,又从冰箱里拿了一块里脊肉切丝,然后找两个碗做调料,加香醋鸡精香油调匀。
然后才开火,一个灶台放锅煮水,另一个灶台将炒锅加油,放葱花爆锅,然后倒入里脊肉炒熟盛出,再放油,放入刚刚切好的蔬菜丝翻炒,加盐,加糖,加生抽,最终将蔬菜丝和肉丝混匀,沸腾关火就可。
等那边水沸了,他才从冰箱里拿出两团拉面来,将面下了进去。冻过的拉面遇到热水,开始是僵硬的,随后便柔软起来,慢慢的拿着长筷子沿着一个方向搅动,面条便会跟着起舞,就像是不曾被冷冻过一样。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过后,冯春终于停下了手,关了火。
将放好调料的两个碗端来,一边多放了点,一边少放了点,然后将汤加到三分之二高度,将刚才做好的浇头放上,就成了。
醋遇到热汤被激发出的味道,香而不冲,又有辣椒的辣,香油的香,这种大冷天吃上一碗,不是最精美的,但肯定是最妥帖的。
连刘北都在厨房门口扒着门抗议,“老板,要不要这么虐待我。”
冯春找了个托盘,将两个大碗端着,直接放到了外面被刘北放下的餐桌上,然后才冲他说,“有多的,你找个盒子盛了,中午煮点面就成,我不留你了,等会儿他来,肯定有话说。”
刘北立刻应了声,冲进厨房,又匆匆忙冲了出来,拿着衣服跑了。他关门没多久,门铃响了。
冯春看了看手机,差十分八点,呵,还真是半个小时,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他深吸口气直接过去给杨东开了门,他住的小区还不错,楼道里也颇暖和,可杨东进来,依旧带了一阵寒气。他解释,“没地方停车,走过来的。”
冯春就往里让他,“脱了大衣吃饭吧,已经做好了。”
杨东就瞥见了桌子上那两碗面,花红柳绿的,冒着热气,房间里弥漫的都是诱人的香气,跟这个人似得,好看又好闻,他就点点头,将身上的大衣脱了放在一边,穿着件毛衣坐在了饭桌前。
先是喝了口汤,顿时,热腾腾的酸辣味直接冲进口中炸开,他被呛得咳了一下,还是跟这个人似得,看着温顺,但总有惊人之举。
冯春给他倒了杯水,他才慢慢适应了这辣。人家都说三伏天吃雪糕舒服,可他这数九寒天喝上这一碗汤,倒是整个人都精神了,仿佛他被寒风关闭的毛孔顿时就打开了,杨东吃了几口抬头赞了一句,“舒坦。”
他不是那种特别精细的人,否则怕也不会只要一碗面。赞完之后,便低头吃起面条来。冯春的拉面是专门学过的,柔韧绵长,粗细均匀,瞧着不起眼,但吃到嘴里劲道却是刚刚好,杨东怕是走过来冻坏了,吃了半碗下去,才减缓了速度。
冯春跟他不一样,他吃东西永远都是细嚼慢咽的,就像是每一口食物都珍贵的无以复加,不忍辜负一样。
等着杨东吃完,冯春这碗不过下了三分之一,可他也知道,该说话了。果不其然,杨东张了口,只是话题选的不一样,“我好像吃的太快了,不过我原先也是你这样吃饭的,我妈那个人,特别好强,明明我家是白手起家,她偏偏喜欢把握培养成个贵公子,她说这样好看。我那时候学习不愁,天天没事干,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就养成了习惯。”
冯春没插话,侧耳听着,他知道,这后面肯定还有故事。
“直到我爸倒在了公司,那年我才十八岁。”杨东慢慢地说,“我突然间就被推到了最前面,我是我爸的独子,我需要代表杨家站在那个位置上,做出决定,找出机会,抓住机遇,带着大洋国际往前走。可我只会纸上谈兵,而股东们都在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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