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番外 作者:大江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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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天幸就想起了他死活见不到章天爱的事儿,杨东的手段的确很多。
他沉默不语,周瑜明何等人,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不过你要是非要,也不是没办法。”
章天幸就问他,“什么法子?”
“意外。”周瑜明说起这个跟说起去哪家咖啡馆喝茶一样简单轻松,“我自然能动他,他一个演员,我随便几句话他就没戏拍,找几个记者他就臭了,可这事儿太明显了,我跟杨东不对付,杨东难得看上一个,正热乎着,让我给处理了,他能高兴?我倒是不怕他,我怕他身后的人。可意外就不知道喽!”
显然,在章天爱一事上杨东显露的背景让他心生顾忌。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人啊,都有个命。有人前一刻还好好的,后一刻就不行了。这意外谁能控制的了呢!否则,那被车撞的,被东西砸的,那么多发生意外的人,不都能避免吗?”
“你准备怎么办?”章天幸问他。
“那要看你想要他成什么样?弄死他?”周瑜明试探道。
章天幸没回答,而是先问,“什么代价?你不会白白帮我吧。”从商人家庭长大的孩子,自然,从小就会谈判,知道利益交换。
周瑜明哈哈笑起来,那样子好像章天幸说了什么特别可乐的事情。好一会儿才说,“你啊你,为什么总不信我?我还能拿这东西威胁你什么吗,我上次有这么做么?”
那倒是真没有。
周瑜明一向在圈子里以讲义气著称,倒也几分可信。何况周瑜明还说,“我不过是跟杨东过不去,想法子跟他过不去。是我做不是你做,你告我还差不多,我有你什么把柄?”
章天幸在老油条周瑜明面前,嫩的就跟根青黄瓜一样,当即也觉得如此。不吭声了。
周瑜明就知道这是差不多了。又问,“想好了没?”
章天幸一口就想应下,可随后又否决了。不到十四岁,撞死两个人,在别人看来,就是在他父母眼中,他都是什么伤害没受到的,死的毕竟是别人。
但实际上,他如何不害怕呢。开始还好,他在惶恐的等待他爸爸如何处理,每天紧张的看着这个世界,生怕有一天他爸说,你做错了,我不会管你的。后来他爸包揽了那事,他放下心来,那些满地的鲜血,人的肢体,就开始出现在他的噩梦里。
他没法排解,甚至连心理医生也不能看——告诉别人他杀人了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因为那些噩梦,他的人生都是灰暗的,见不到阳光的。直到渐渐长大,才好些。
这样让他充满了矛盾,他对杀人这件事有恃无恐,可又不想承担随之而来的后果。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应下。
他想,还是让他活着受苦好。他吐了三个字,“活受罪。”
周瑜明就笑了,“我们天幸果然是心软的孩子。”
我们两个字让章天幸听着不太舒服,可那都是小事,他皱皱眉头,正好门外有敲门声,让他憋下了要反驳的想法,“有人来了,我挂了。”
等电话挂了,他才不悦的喊了声“进来!”
——他身边白天都是人,让他能自由打个电话的时候只有晚上,这他很讨厌被打扰。
他话音一落,门就开了,章天爱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哥,我来看你。”她的笑容太大,让整个人顿时充满生机,好像吸毒已经完全不能影响他了。这生生刺痛了章天幸的眼睛。
他咬牙切齿地叫了声,“章天爱!!”
周瑜明挂了电话就乐滋滋地回了屋子,刚刚的小妖精还在床上躺着,也没盖被子,四仰八叉的露着一身白肉看手机,那白肉上的红绳显然已经自己拿下来了,留下不少红痕,唯有一只腿上打着石膏,不是宁远峥是谁?
听见音他就腾的坐起来,下面那小东西还颤了颤,甜腻腻地叫了周总。
周瑜明直接就把睡衣一扔,扑了上去,拍着他的肉问道,“谁让你自己拿下来的。看我怎么罚你!!”
宁远峥直接攀附了上来,腻声说,“怎么罚啊,我好期待啊!!!”
周瑜明直接笑了,发狠道,“我要弄到你不可,哈哈,看你这次往哪儿逃!”
☆、第37章 你们这一家,从爸妈到孩子,都是骗子
章天爱被章天幸唬了一跳,就站在了原地,下意识的叫了声,“哥”。
糯糯的,小声的,颤抖的,跟小时候一样。
章天幸眼神一错,不由地就想起了过去的事儿。
他们似乎已经好久没这么对望过了,这一想又是一件伤心事。曾经在没搬进这个大宅院的时候,他们兄妹俩是形影不离的心贴心简直跟一个人似得,章建国来了,他们一个负责卖乖,一个负责卖萌,曾经多少次让他大笑过。
后来搬进来的前几年也还好。起码在谭巧云来的时候,他们虽然已经不经常混在一起,可还是并肩作战的,事实上,他有感觉,章天爱要比他坚强的多,胆大的多。在那些被噩梦烦扰的时间,他曾经问过当日在旁边鼓劲加油看到了所有血腥场面的章天爱,“你怕吗?”章天爱回答他的是颇不在意的一句话,“有什么好怕的,人死了,也爬不起来。”
后来,他上大学,他开始进公司,开始把除了工作外的所有时间都用在杨东身上,便跟章天爱疏离了——大概还有诸如男女孩子大了有了性别隔阂的原因。
在这些疏离中,章天爱学习一塌糊涂,高中私立就换了四家,最终连大学也没考上。他爸妈原本是准备送她出国镀金好回来嫁人,可章天爱不愿意,她的理由是,“我一句英语都不懂,送出去不跟睁眼瞎一样吗。”
她还想过跟徐萌萌一样演戏,让他妈直接一票否决,这事儿就黄了。结果是,他爸给一所三流大学捐了个图书馆,章天爱在里面挂了个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混到如今,也快毕业了——他似乎已经很久没听章天爱提过上课这事儿了。
然后,章天爱情窦初开看上了冯春,他为了逼杨东就范订婚,四人相见,就成了如今这模样。他受了重伤,章天爱吸了毒,倒是让冯春和杨东好上了。这一想,他们兄妹好像一直在给别人作嫁衣裳。
他趴在床上,在刚刚愤恨的恨不得杀人的情绪中,想到这一点后,诡异的平静了下来,纵然心中对章天爱酝酿着千头万绪的怒意,此时也没发出半点——他有些同情章天爱,就跟同情他自己一样。
更何况,在这突然间来临的沉默中,章天幸的脑子比刚刚又多转了半圈——章天爱的可恶是欠收拾,但他们兄妹两个如今已近够狼狈的了,让他爸够失望的了,如果此时再在家里撕开,那么保不准刺激他爸放弃他俩。
这事儿得慢慢来,章天爱也得找机会教训。
章天爱站在门口一副被吓着的样子,再加上她那副瘦的脱了形的容貌,活脱脱的跟鬼似得,“哥,怎么了?”
章天幸让自己扯出个笑容来,“没事。刚刚打了个游戏,差最后一点通关了,你进来我摁错了,输了。”
章天爱这才拍拍胸脯,“就这事儿啊,我还以为你想杀了我呢,那样子跟有仇似得。”
她从看守所回来后,说话就这样,回回带着刺。章天幸这回就跟没听懂似得,笑着说,“怎么可能,天爱,咱们是兄妹俩,就算有伤害,我保证那都是无意的,你忘了妈怎么教我们的了。咱们是一体的,共进共退。”
这话说得章天爱瞠目结舌,章天幸这是知道是她干的了?他这是要示好?可若是示好怎么不早做?是不是被打疼了,知道来哄她了。
她一时间没吭声。章天幸就拿住了主导位置,“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章天爱想清楚了对章天幸的定论,依旧是原样子,笑嘻嘻地说,“咱妈说你要过生日了,这次是本命年生日,原本就很重要,而且徐家的意思是想放在这天的日子上,去宣布结婚日期,所以,问问你有没有特别重要的客人要请的,列个名单来加上。”
章天幸哪里想到这么快,他以为总要先谈谈再说,可如今到这份上,他那天也表了态度,却不能再反抗了。他心里难过,却也只能应下来,“知道了,明天我给你。”
章天爱笑眯眯地说,“萌萌姐那天一定特别高兴,特别幸福。”说完,她就往外走,这时候,章天幸却才突然喊住了她,“天爱,我有点事跟你说。”
章天爱就停下来,等他开口。
章天幸却好似十分犹豫不决,想了半日才说,“你跟冯春不好了吧!”
章天爱挑挑眉,不知道怎的,又提到了冯春身上。章天幸接着说,“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你好。冯春和杨东在一起了。”
章天幸道,“你知道我一直盯着东哥的,没有任何差错,东哥还将他的助理和保镖给冯春用了。不信你去查就是,那人应该你见过,叫做林勇,东哥很信任他的。”
这个消息倒是不劲爆,章天爱记得在看守所里,冯春就说,是因为章天幸误以为他跟杨东在一起,才冲他下的手。可她跟冯春最近通话颇多,冯春竟是半点没透露这事儿,如果没记错的话,她和冯春还没分手呢。这让她有种被骗的感觉,脾气顿时就上来了,脸色变得铁青。
章天幸瞧见接着加火,他意味深长地说,“冯春那人心机叵测,他利用你认识杨东,就迅速勾上了他,天爱,他做事都是有目的的,我有些怀疑,那天在酒吧,他为什么自己知道没拉上你?而且事后不让看你的人也是杨东,会不会是……他故意的!”
若是平日里,章天爱即便不说出来,也会在心里反问一句,“不是你干的吗?”好在她最后关头咬住了嘴唇,因为她突然想到被愤恨掩盖住的另一层真相,冯春的确可以,他死都不抽烟,而且自己跑了。
这让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就一个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他的哥哥要害她?为什么她的男朋友也不管她?
她才发现,她谁也不能信。
日子很快就过去,冯春在酒桌上打了宁远峥一顿,然后就带着刘北和林勇,还有常年蹲守他楼下的两个保镖回了北京。
杨东最近忙的不见天日,据说已经到了倒哪儿睡哪儿的地步,直接就歇在了办公室里开辟出来的一个小午休房里,家都不回。冯春纵然有点想见他,可也得等着,每天一注五分钟的问候电话,成为唯一联系。
不过即便忙成这个样子,杨东也有甜言蜜语的,“现在多忙会儿,等生日那天,我就能空出一整个晚上陪你啦。”
冯春接电话的时候,也就说了声,“好啊,我等着你。”
可等着放了电话,先碰见了刘北,刘北那小子就往他脸上瞧了好几眼,说,“老板,你中彩票了,怎么这么高兴。”冯春就奇怪的摸摸脸,“我很高兴吗?”刘北狠劲儿的点点头,“就差一点,嘴就到耳朵根了。什么好事啊,不是彩票,那就是杨总来电话了。”
冯春有些不得劲,觉得自己心情太外露了,虚骂了一句,“滚滚滚,你倒是卖我挺快,原先还不愿意呢。边儿去。”
刘北就呵呵走了。
等着过一会儿,阳台抽烟的林勇回来了,这时候冯春正在揉面,准备中午发动大家一起包馄饨吃——这是林勇最爱吃的。
只是没想到他一过来,并非往日一样,说句,“呀,吃面啊。”而是抻头看了看他,“包个馄饨你怎么这么高兴?!”
冯春就有点斯巴达了。等着调馅子的时候他一个人躲在厨房里,还忍不住摸摸脸,冲着自己说了句,“有这么明显吗?不过是挺高兴的。”
等了一会儿,刘北和林勇就瞧着冯春一本正经地端着馅子出来了,脸上绷得一点褶儿都没有,刘北嘴贱,戳戳林勇说,“哎哎哎,看见了么,还不承认呢,肯定是不好意思了,他一不好意思就这样,跟别人欠了他钱似得,其实心里正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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