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无情物 作者:薇诺拉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强强 宫廷侯爵 江湖恩怨

  一府数十口,除去几个老仆,余下的都是王安收养的孤儿寡女。大的弱冠有四,小的也就十来岁,一个个正慷慨激昂,合计着该当如何殊死一搏,叶千琅却不见了。
  再见之时,牡丹花被暴雨摧折一地,锦衣卫高手已将这处老宅密密围住,而进门来的第一人竟是一个少年番子——
  身上的飞鱼服已为雨水浇透,叶千琅倒提着绣春刀,眉眼清俊,杀意凛凛。
  大雨中,他一字一顿道:王安已死,降者赦,逆者杀。
  有人敢当这悖逆的头雁,别的雏儿怔过,惊过,也就降了。
  可降是降了,却有个眉眼伶俐的年轻姑娘先起了头——放下刀剑之后,她走过叶千琅身前,冷不防朝他啐去一口。
  除罗望外,余下十来个也纷纷效仿,叶千琅不争不辩亦不动,平心静气地受下了十余口唾沫。
  魏忠贤本欲斩草除根一个不留,但见叶千琅武功高绝可堪一用,又见他亲手勒毙了王安,便冲手下挥了挥手道,这王安养的东西倒是能派上用场,倘还有愿归顺咱家的,就留下吧。
  
 
  ☆、第4章 (四)
 
  (四)
  外头浓云密布,一丝风也无。这场暴雨久候不至,店里店外都沉闷得紧,这种沉闷非是见血封喉,反像是一双无形手掐住你的脖子,勒不死又松不开,教人极欲挣脱又极不痛快。
  客栈里头点着了几盏油灯,焰苗忽明忽暗,映着一张带着大疤的脸。
  “先开两坛酒。”唤下欲走的小厮,罗望又冷言多加一句,“酒不好不打紧,若酒不烈,小心你身首异处。”
  将两坛烧刀子摆上了桌,小二偷偷瞥动眼珠四下张望——与往日相比,眼下客栈静得几许古怪,近二十人乌压压坐在店里,一划的黑衣黑氅黑靴子,也都刀不离身,面不带笑,不划拳,不斗酒,不扯巴几句闲话,甚至连嚼咽也没一点声响。
  只有一人如凤在鸦群,与这些黑衣人全不一样,而这些黑衣人待他毕恭毕敬,一个个活似阴间兵卒见了阎罗王。
  一位年轻公子,身着青缎锦袍,头束银镶翡翠发冠,腰间环系着一根白地青花束带,左耳上还戴着一只孔雀蓝耳坠。瞅他人似一件玉器金贵无比,倒不喜那些官绅喜好的琼浆玉液,反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颇见草莽气息。
  小二大着胆子打量叶千琅一眼,难免奇怪:这天气燥得人恨不能蜕下一层皮来,如何还有人这般豪饮烈酒?
  靠这客栈营生这么些年,英武的刀客与异域的美人常来常往,却从未见过这等清冷俊美的样貌,这小二不由感到可惜,只道这人唯一的瑕处便是气血不足,脸色太青。这么一想,忍不住再多睃了他几眼,又心道:这人许是知晓自己面色有异,这穿的用的俱是一色儿的青碧,倒也相衬映得很。
  忽听见外头有人奋力拍门,哐哐作响不依不饶,扰得叶千琅眉头一皱,搁下了手中的酒碗。
  罗望以眼风示意小二把人打发走,小二立即小跑两步去开门,嘴里还嚷着:“小店客满了,不招待了!爷,您投别家去罢——哎哟!”
  门方一打开,就听见小二一声惨呼,整个人似被人一掌拍飞出去,正巧就跌在叶千琅脚下。
  “哎哟!我的屁……屁股……”嘴里还唧唧歪歪呼痛不绝,却见十余黑衣人已齐齐拔刀,吓得他还没爬起来又一头叩跪在地,连连呼告,“爷爷,小的非是故意惊了你……求爷爷放小的一条生路……”
  摆了摆手,叶千琅示意锦衣卫番役们毋轻举妄动,抬脸冷冷望着门外。
  “方圆百里尽是荒滩戈壁,独你一家客栈,还能投哪家去?!爷来了你就得伺候着,容不得你说个‘不’字!”外头人的雷霆吼是一声高过一声,又对着客栈木门撒气似的劈出一掌,道,“你知道爷是谁吗?爷的名头说出来吓死你,爷可是一刀連城!”
  这般说着,外头人便已跨门而入。瞅着是个九尺有余的汉子,生得龙眉虎目颇有异象,扛一柄龙纹宝刀于肩头,人与刀皆一样,镶金银,饰玳瑁,缀犀角,一进门便环佩叮当,噼里啪啦一通响。
  汉子似也意识到今儿这客栈里的气氛不同以往,微微一怔过后倒也丝毫不怵,甩开膀子昂首挺胸,油灯的焰苗也跟着他的步子摇晃。
  见是一个不知轻重的莽夫,罗望稍宽了心,轻声道:“大人,卑职与你打个赌如何?”
  他未道后话,只以目光一指胖子扛于肩头的那柄刀,叶千琅难得心情不错,会意地点了点头:“我赌你扛不动。”
  话音刚落,门外又进来一个人,瞧模样打扮是个汉子,可再细细一辨其容貌,方才发现此人眉似远山眼如星,垂着一绺黑发,露着一段玉颈,分明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娇娘。罗望与那女子互相对视一眼,目光游至其腰间裹着的一块兽皮上,看见上头缀了几把小刀,刀刃上依稀透着荧荧蓝光,显是喂了毒。
  小二揉着屁股站起来,许是没认出眼前是个女人,没好气地问:“你这汉子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冷冷睨了小二一眼,女人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掷过去道:“我才是一刀連城。”
  可笑这边陲之地,竟人人都以自称一刀連城为荣。罗望侧头靠近叶千琅,小声提醒道:“大人,小心她的刀。”
  叶千琅微微颔首,以示对方说得不错,正欲抬手再进一碗酒,又见一人进得客栈来。
  戴着一只斗笠,担着两肩风霜,穿着一身似能抖落几斤沙的旧衣,这人背着烛火,斗笠投下的阴影掩住大半张脸,隐隐可见其鼻梁直挺,下颌俊美,一双唇不笑犹似含笑,分明轻佻又多情。
  虽未完全看清来人样貌,却也能看出他的潦倒落拓,可这人信步从容气度风雅,倒显得三分像侠士,三分像隐士,三分像那不羁形骸的浪子,还余不多不少一分王贵之气。
  “这人若非毫无武功,那便是个绝顶高手。”罗望侧一侧头,见叶千琅剑眉轻敛凤眼微眯,仿是正在走神,便又唤他一声,“大人……大人?”
  叶千琅确实未听见,自这第三人走进客栈,他的目光便再未离得他。
  “往日里半天等不来一个客,今儿倒是一股脑全来了。”小二见这人衣衫落魄,便难掩心中轻蔑,存心问道,“你莫不也是一刀連城?”
  “在下寇边城。”语声低沉而动听,来人言罢放声大笑,抬手摘下头上斗笠。
  焰苗东摇西曳,店内鸦雀无声,幽冥中露出一双深长眼睛,寇边城也转脸望向了叶千琅。
  倒也巧了,四目方才相接,忽听见天际一声惊雷,久候了的暴雨终降下来。
  雨势汹汹,雨声哗哗,如那戏中人搽粉画墨登台前,必得先为他擂鼓闹场,听他开喉一声。
  叶千琅觉得此人眼熟,非但觉得眼熟,还难得心生一种别样感受。
  这无疑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想叶指挥使十五岁初经情[]事,虽不至阅人无数,倒也没少惹得一众美人为他寻死觅活,而今修习五阴焚心决已至化境,更是视红颜如粉骷髅,视名利如坟前土,心坚如磐血冷如冰,无风无雨也无晴。
  偏偏在这大漠边关不毛之地,仿是一拧身,一回眸,忽地与久未谋面的老相识打马相逢,这般似亲近非亲近,似悸栗非悸栗,说之不清道之不明。
  今岁西戎背世盟,直随秋风寇边城。
  倒是个有趣的名字。
  罗望想起先前与叶千琅的赌约,便抬手一招那个汉子,道:“可否借你的刀一看?”
  汉子不似外表豪放,实则粗中有细,瞧着这些黑衣人不是善茬,又想到今晚无论如何得在这客栈度过,便虎下脸说了一句“我这刀可是稀世宝刀,你可看仔细了!”一抬手,便将那柄龙纹刀抛给了罗望。
  罗望自然而然伸手去接,那知这柄刀竟重似千斤,他涨得满脸通红,两手并用勉力提气,才不至于被这刀给压得狼狈垮下。
  叶千琅单手接过罗望托在手中的刀,轻松拔刀出鞘,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虽说刀鞘未免匠气了些,这刀确是难得一见。
  叶千琅施施然将宝刀归入刀鞘,却不递还于那汉子,反而翻转了刀的刃与柄,以刀尖对着自己,颇识礼数地递于他身边的寇边城,微笑道:“好刀。”
  叶指挥使笑是笑了,却笑得不见一丝欢喜之态,苍白面色隐约泛出青紫,眼风狠戾更胜刀光,一般人莫说接刀,只怕连接他一记眼风都得心惊肉跳,可寇边城却似无动于衷,不退亦不让,一双笑意脉脉的眼睛迎将上来,大大方方就伸手去接。
  哪知五指刚刚摸于刀柄,一股阴寒之气便直贯而来,若是毫无内功底子的人,当场即会经脉俱裂而亡。
  叶千琅本欲将五阴焚心决的寒气借着刀身灌入对方体内,不料却被一道炽热内力逼退回来,于是眉眼一挑,当即又续上两分劲力,倾了倾身子问:“什么人?”
  寇边城同样倾身向前,不卑不亢笑答道:“买卖人。”
  明面上两人神色自若,一来一去一问一答,实则早已较短量长于彼此掌下。两股掌力对接,愣谁先逊一分都有受伤之虞——也就更难为了这柄刀,你来一道寒气,我去一股热流,冰火两相融,刀身上渐凝水气,水气须臾又聚成水珠,滴滴落于地上。
  你进一分我便也进一分,转眼两人已是气息相闻,交睫相距。
  “卖什么?”
  “卖药材。”
  “什么药?”
  “这药男人用得着,女人用不着,壮年用得着,老年用不着,有情人用得着,无情人用不着……”寇边城直视那双点漆凤目,嘴角那一点笑容颇不正经,也颇显亲昵,“三教九流都用得着,独和尚太监用不着。”
  “哦?”叶千琅微翘着一侧嘴角,也看不出这笑容是讥是刺,“那请问公子,叶某是否用得着?”
  单看这人的面色与桌上的烈酒,便知他寒气入体,须借之御寒。寇边城敛了敛面上玩笑神色,道:“寇某江湖漂游四海为家,略通疑难奇症,大人若是不嫌弃,寇某或能相助驱除大人体内寒气。”
  “不必,叶某不喜人情。”对方开口竟称“大人”,显是认得自己脚上的官靴。叶千琅真真一笑,这一笑虽浅却艳,更是无比默契,使得俩人不约而同撤了掌间劲力。
  他将龙纹宝刀完整归于对方,继而自报了家门:“高轩莅止,不胜荣光。在下叶千琅。”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连[]城”在晋江是禁词儿,所以后文全都改成繁体啦,連城...希望大家谅解&gt&lt
 
  ☆、第5章 (五)
 
  (五)
  这一夜不太[]安生。
  外头雨势稍缓,骤雨化作细雨轻敲瓦檐,耳边免不了便有些窸窣声响,似众口籍籍,低语喁喁,挥之不去。
  叶千琅向来睡得少而浅,身边倘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将他逼醒过来,醒后常常头疼欲裂,再难成眠,是以他从不容旁人在自己入睡时靠近。曾有个自恃貌美的小婢偏不信邪,趁夜摸进叶指挥使的房里,敞着一双玉[]乳一粒脐眼,擎着一支西域来的cuī情香,欲把生米做熟,一夜从平地跃上枝头。
  岂知连太监都招架不了的cuī情香竟无作用,叶千琅被那几声莲步惊醒,还未等这腴润娇艳的美人爬上床榻,便目现血色,出手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确是垂髻之年落下了这个病根子,彼时叶千琅还没这么个好名字,因是出生于腊月十九,小名便唤作十九。家里还有个长他几岁的姐姐名唤阿五,姐弟俩时常头挨着头肩并着肩,同寝同食是亲密无间,七岁的叶十九跟着父亲上山找吃食,还不忘捡些漂亮的石头回来赠予阿姐。叶阿五手巧,愣是把那蓝荧荧的石头打成了一双耳坠子,一直戴着不离身。
  可惜好景不长,万历年间灾异频生,时旱时涝,时闹蝗灾,时闹鼠疫,叶家所在的那个村子仿是一夜之间十室九空。
上一篇:都这时候了 作者:啊天
下一篇:大副不容易(网络版)作者:青浼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