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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相 作者:太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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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本官认为,无事不可与人言。”
    邵安也被激怒了,便不做声,只是静静的看向他。冯彻和他对视片刻,便觉得倍感压抑。明明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孩子,却有那样犀利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可以屏退差役,但本官必须在场。”
    邵安总算移开了视线,“好。”
    待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后,邵安对晋王道:“我知道不是你,也不是你的手下。但他肯定是淑妃娘娘的人。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怎么可能,母妃都仙逝那么久。”
    可邵安依然重复问道:“他是谁?”
    “我不知道。”
    邵安淡然一笑,他并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还有一事要告诉你。他,还活着!”
    “他?”晋王闻言先是疑惑,而后眼中闪现出惊喜。
    “对,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他’。”
    “他还活着?”这句话明显能听出晋王情绪的波动。要不是冯彻在一边听着,晋王定会欣喜若狂。
    “是,他现在就在西北边疆作战。为了他,必须揪出那个隐藏在暗处的通敌者。”邵安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顿了顿才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了么?”
    “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晋王大喊大叫,已慌了神。
    邵安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看进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似的,一字一顿的说道,“不,你知道的。”
    在邵安的注视下,晋王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脑海中飞速旋转,回想着他母妃说过的一字一句。
    “或者,淑妃娘娘有什么遗物留给你?”冯彻在旁提示道。
    “遗物?”这一点提醒了晋王,他忽然一拍脑袋叫了起来,“母妃身边的宫女曾给过我一幅画,说是母妃去世前画的,让我留作纪念。”
    “画?”邵安起疑,“带我去看看。”
    邵安与冯彻随晋王来到书房,晋王取出一华丽木箱,打开锁,里面有一精心包好的画轴,那正是淑妃遗物。
    展开此画,画面中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草原,草原上飞驰着几匹棕色骏马。此外再无一物,却毫无单调之感,反而呈现出天地浩大的气派。
    画的右下角题了一首诗,诗言:
    日上一曲晋有头,木下男儿肃盖草。
    卯坐金头带直刀,削尽天下木羊首。
    此画中的大山大河之情怀,非一般女子所有。邵安观后暗暗吃惊,淑妃娘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但当邵安看向那诗时,只觉得气势非凡,却不解其意。
    “这是,字谜诗。”邵安略微一想便猜出淑妃的用意了。她必定是在临死时不甘心失败,将多年积攒的关系通过一幅画、一首诗,移交到儿子手中。
    “字谜诗?”晋王大惊,他读了此诗不下百遍,从没有往这个方面想。
    三人在书房研究着字谜诗,一待就是大半天。后来还是冯彻先看出其中端疑,“日上一曲,乃‘曹’字。晋有头,是‘普’。曹普,可有此人?”
    邵安垂首略想片刻即道:“有这人,是禁军中等将领,此次随军出征。”话说他前些日子为找他哥哥,一直在看兵部名册,故将名册上的人名都记得差不多了。
    “看来此人大有嫌疑。”冯彻摸摸胡须道。
    邵安仿照冯彻的思路,继续往下猜。他向来聪慧,一点就透,不一会儿就解出了下一句,“木下男儿,乃‘李’。 肃盖草,是‘萧’。李萧,也是禁军的中等将领。”
    可是下面两句就不那么容易解了。邵安想了半天,只想到“卯坐金头带直刀”是个“刘”字(繁体)。最后那句“削尽天下木羊首”是怎么都没猜出来。
    两人只好暂时放弃,将画作为证物带走,晋王的嫌疑也一并洗清。
    时至半夜,邵安正在休息,忽然被冯彻叫起。原来他想了半宿,终于破解了诗中的最后一句。
    “你看。”冯彻手指着诗句,给邵安讲解道,“木羊,为乙未。它应该是指,乙未年出生的刘姓之人。”
    邵安一想,果然有道理。但他只记得兵册中的名字,不知道其出生时日。这下就不知指的是哪位了。
    冯彻见他沉默不语,知他不清楚,续道:“这乙未年刘氏之人,本官倒想起一位,刑部左侍郎,刘咏舟。”
    “刑部左侍郎?”邵安诧异,以往见这人老实少言,居然会是通敌者?
    “刘咏舟曾为吏部左侍郎,与死去的吏部尚书江恒宇交好。众人皆知江恒宇是晋王党领头者,这刘咏舟是晋王的人也不足为奇了。”
    “刘咏舟是晋王党人?还与江恒宇交好?我倒是闻所未闻。”邵安不是很相信冯彻所言。
    冯彻听邵安这么说,心中微微一动:这邵安明明才入仕,不仅和晋王爷相识,还熟知朝中事宜及人脉关系?他虽然心中起疑,面上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他们俩的关系,知道的人很少,本官也是偶然知晓。江恒宇死后,他就调任刑部,撇清以前的一切。况且此人向来少语,更不会提及这等关系。”
    可邵安心中仍有疑惑,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听冯彻继续说道:“为保险起见,本官刚刚已派人去吏部,查询所有刘姓官员资料。”
    吏部办事速度极快,不出几日就快马加鞭的将资料送来。随着资料一起送来的,还有皇帝的圣旨。原来是西北战事突变,粮草被劫。皇上心急,下旨督促尽快破案。
    冯彻跪地接旨后,打算先将三名嫌疑犯上报给朝廷。可邵安却拦住了他,“您是文官,可能不太了解这军中规矩。一般押运粮草之事,是由押运官和督运官负责,中等将领不可能得知运粮途径的。”
    冯彻恍然大悟,的确如此。那两名武将职位太小,不能成事;而大人物是刑部官员。六部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各部之间互不干预。所以刑部官员不可能探知兵部的事。
    想到此点,冯彻急忙打开吏部给的单子,挨个查看。虽说刘姓很多,但是乙未年生的不多。刚刚又得到邵安提示,发现和兵事沾边的人就更少了。这么一排除,居然没有一人了。
    冯彻将此结果告知邵安,邵安再次检查一遍单子,结果依旧。
    “看来,要么是刘咏舟有通天手段得到兵部情报,要么……”冯彻说到这停了下来,眼睛紧盯着邵安。
    “要么,通敌者还有一人。”邵安补充道。
    
    第五章:初入仕卷军事漩涡,勘案破扬兵家神威(三)
    
    “……快跑,快跑……”
    “是谁?”苏瑾琪环顾四周,却是漆黑一片。可在黑暗中有无数的声音在喊叫着,“……快跑,快跑……快跑,快跑……”
    苏瑾琪朝向黑暗深处大喊道:“为什么要跑?”
    “孩子,快跑。”忽然有一女人出现在黑暗中。她头戴金翠花钿,身穿绯红锦衣,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
    苏瑾琪看见那女人后,又惊又喜,向她奔去,嘴里叫着她:“母妃!”
    他拼命的向前跑,她母亲却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他似乎永远跑不到母亲跟前去。他跑累了,哭了出来,“母妃,别走。”
    “快跑,快跑。”母亲仍然重复着这句话,又从袖中掏出一卷画扔向他。他伸手一把就接住了画,再抬眼望去,哪里还有母亲的身影。
    画面一转,苏瑾琪又站在了他舅舅——吏部尚书江恒宇——府邸里。只是以往富丽堂皇的院宅此刻堆满了尸首,血流成河。
    此刻江恒宇满身是血,双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袖,对他说:“晋王,快跑。太子发动宫变了。”
    “宫变?”苏瑾琪愣住。他想起来了,他的母亲死了,被太子威逼殉葬了。
    苏瑾琪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伤与恐惧,他流着泪问他舅舅:“母妃死了,现在怎么办?”
    “去找安王……他领禁军……快去找他。”他的舅舅喘着粗气,已是行将就木。
    苏瑾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舅舅慢慢飘了起来,不知从哪生出来的力气,伸手一把将他推开数米远,“快跑,快跑。去找安王,去找刘咏舟,去找董……”
    话未完,晋王忽感天旋地转,又像是地震了。而他舅舅像是一片纸一样,飘向了空中……
    “王爷,王爷?醒醒。”
    晋王猛地睁开双眼,汗透重衣。
    唤他的侍婢见他醒了,忙为他拭汗,“王爷可是梦魇了,一直在喊叫,可吓死奴婢了。”
    晋王回想着刚刚那个梦,心神不定。在梦中他母妃和他舅舅仿佛要嘱咐了什么,一醒来就记不清了,索性不再纠结。他看了看天色,问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王爷可要再睡会?”
    “不了。叫外面的进来吧。”
    侍女拍掌,外面的下人们进来为晋王更衣。等晋王收拾好后,掌事的前来禀报道:“王爷,邵大人求见。”
    “怎么不早说。”晋王生气,急忙起身去前厅。
    待晋王匆匆赶到前厅,便看见邵安一手把玩着茶盏,一手扶头皱眉,那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一时间,让晋王有种时光倒转之感,仿若回到年少岁月。
    邵安听到脚步声,回眸笑道:“搅扰到你午睡了?”
    “哪有,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晋王笑道,“对了,你这个大忙人,今儿怎么有空来?”
    邵安开玩笑道:“案子查的不顺,来你这寻点线索呗。”
    “那首诗你们破解完没?”
    “解完了。最后一句是指刘咏舟。”
    “刘咏舟?”晋王念叨着这个名字,只是觉得非常耳熟。
    邵安见状起疑,问道:“你认识?”
    晋王摇头,“不认识,但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突然他一拍桌子,“想起来了,是梦里,不对,是舅舅临走时说起过。”
    晋王此时终于记起午睡时离奇的梦,那梦一半真实,一半虚构。当年宫变时,他并没有见到他母妃的最后一面,只见到了他舅舅。而他舅舅的遗言,正是梦中的话。
    邵安疑惑不解的看向晋王,晋王连忙解释道:“舅舅的遗言里,提及到刘咏舟,还有董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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