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打出去打 作者: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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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无处可去,就又去找男人,却怎么也找不到,打探了近一年,江湖上竟像从未有过这样的人一般。
她本身赌气不愿回山堂,又因知道此事因自己而起,觉得心有愧对,因此多年都没有回到山堂去。而年初不知是哪里和山堂过不去的,四面八方江湖刀,再次让山堂陷入大难。
无双不得已飞奔回去,却见火光中一年前那个男人提着刀,挡在老人面前,替他挡了最后一刀。
所以从那个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非他不可了。
不是说恩仇,无关恩仇,就是非他不可。
“所以,到头来你还是不知道他名字?”楚长柯问,“问问你那山堂主人不就行了?”
“他哪里晓得!”无双道,“我见到死老头那会儿他都半死不活了,哪他娘还记得是谁救了他?哼哼,要不是我他奶奶来的即时,他们得死一起!”
“他救了你一命,你救了他一命,这不是还清了嘛。你看,放人家一马吧。”小刀道。
“那不成,都说了跟他救不救我没关系。”无双想了想,终于觉出这话里的不对,大怒,一拍桌子,“他奶奶的你什么意思!”
小刀连忙躲到楚大侠身后,探出一双招子来,不死心道:“不是我说,你这么个找人法,我们就算是大罗神仙也不成。”
“是啊。”楚长柯连忙帮腔,“人得慢慢找,找到了也得满满追,但那镯子我却是等不得了,急用的。”
小刀道:“什么镯子?哪里来的镯子?”
楚长柯忽觉说漏嘴:“没什么镯子,不打哪来的桌子。”
无双挥舞着手腕:“给你也行,你得压点什么东西!”
小刀斜眼,斜眼看。
楚长柯沉默片刻。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雇主要的而已。”
小刀斜眼看。
“真的是雇主……雇主不是姑娘。”
小刀笑:“哦……你跟我解释做什么?是不是姑娘跟我有何干系?”
“轧了一夜姘头就是不一样,他奶奶的,听不听人说话!”
楚长柯被堵得气短,半天才转过头来:“你要拿什么做押?”
无双目光一扫,眼睛一亮,正停到楚长柯腰间:“这个好这个好,就它了!”
楚长柯低头一看,是挂在自己腰间的“怀人”。
不由得轻轻胯上刀柄:“这个不行,杀人护命的东西,给了你我用什么?”
“既然是楚大侠,自然就有旁人所不能及的地方,要是靠着一把好刀就闻名天下,那也不是什么真本事。”小刀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你刀就给她咯,我这里还有一把,你先用着就是。”
楚长柯闻言,抬眼看无双,只问还有没有其他的看中的,换样东西做抵押?
“放屁,你他娘这么一身看下来,除了你那把刀还值几个钱,哪还有值得我觊觎的嘛。”说着笑嘻嘻绕了绕头发,伸手一指旁边的小刀,“再不然把他抵给我,你可舍得?”
“放屁!把我们俩说一起做什么。” 掌柜懒洋洋骂道。
无双要闹,楚长柯左右没什么法子,小刀又在一遍催,转身就回去给他拿刀。楚长柯没辄,只好把腰间的刀解下来搁在桌子上:“说好了,这东西比你手上的可重要很多,千万不能丢。”
无双一边心不在焉映着,一边到灶间学着掌柜的法子给手掌抹满香油,开始往下剥。说来奇怪,那玉镯还是无论如何都剥不下来。
无双疼得呲牙咧嘴,最后只得把手一伸,一脸大义凛然:“你来!”
楚长柯一手攥住无双纤细的手腕,一手捏住玉镯,忽然间猛地一抖胳膊,玉镯瞬间就下来了。
无双疼得吱哇乱叫,跳起来连骂娘骂奶的,直到小刀抱着刀回来也没能消停。
小刀看到玉镯就明白了,一边说楚长柯不懂怜香惜玉一边把刀扔给他:“呐,就这一把。”
楚长柯大怒:“这是佩刀么!这是饰刀好不好!”
小刀也大怒:“有什么关系啊!你再吵找一把桃木剑给你!”
“……”
无双反正是乐了,她很爽,非常爽。
当天夜里,楚长柯跟二人作别。
既然玉镯已经到手,赶紧把东西交回本堂才是要事,后边的都可以慢慢来。
掌柜的根本不愿意下来,穿着单衣站在二楼上摆摆手接着回去睡,倒是无双抱着怀人从早擦到晚,爱不释手。
楚长柯简直觉得她就要这么私吞不还了。
又是连夜赶了一程,快马加鞭,第二天傍晚就到了刀客堂。还没来及进门见堂主,就被同门下的燕子堵了个正着。
燕子是楚长柯的同门师弟,说来也巧,两人几乎是同一年入的刀客堂,一手功夫是堂主亲自教出来的,对于其他刀客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殊荣。
当然,因为堂主只教他们俩,所以他们的关系向来是最好的,毕竟从小一同长大的兄弟,真可以说得上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燕子之所以叫燕子,因为轻功已达入境,身轻如燕千山掠去,至今还没有人比他飞得远飞得快。
但这人就是有个毛病,好奇心很重,且非常爱管闲事。
所以楚长柯一进来就被他勾着肩膀问东问西,早就习惯了。这会儿又不依不饶地问:“楚大哥,你的刀呢,你换刀了?怀人呢?莫不是弄丢了吧?”
楚长柯三言两语敷衍,只一心想交了玉镯回去帮人钓凯子。
“楚大哥,你不行啊,出了一趟门就变成个托,只能回去帮人钓凯子了……那姑娘姿色如何,不如给我介绍介绍,你也省得再去费力。”
楚长柯实在被他吵得不行,喊了他两句就直接飞身去见堂主,谁知燕子却紧跟不放——论轻功,他的确还不如燕子的境地。
“你到底要问什么,一次性问完。”
“我知道你嫌我烦,堂主最近脾气不好,什么单都不接,还不让我们四处乱跑生事。这不,我都在堂里闷了七八天了……”
楚长柯却是一顿:“堂主门禁了?”
“可不是?”
“为何?”
燕子凑过去:“嘿嘿,可叫我逮到你跟我打听的一天了,你求我啊?”
楚长柯立起手掌。
燕子反射条件就缩肩膀缩脖子,这是小时候被师兄打怕了的后遗症。
“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楚长柯无奈,只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我不是君子……快说。”
“还是听风楼的事,上次有人不来找我们,画高价买听风楼主的人头,堂主给推了。那听风楼主一没人知道是谁,来无影去无踪,二就是从干过什么缺德事儿。你到他那儿本本分分花钱买消息,一份钱一分消息,从不亏人。这桩生意,堂主自然不接。”
楚长柯闻言点头。
听风楼,以买卖消息而闻达于江湖,说白了就是你花钱买消息,他花钱保消息,谁出钱多听谁的。
但凡是听风楼放出的消息,只实不假,因此从不用担心会买亏本。
可是,听风楼主究竟是谁,为什么他掌握了整个武林的一线□□,消息,风声……怎么掌握的,无人得知。甚至早先有几大掌门人猜测这听风楼主原本仙人,俗世里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眼,而且第一时间就能得知。
峨眉派掌门就曾吃过这听风楼的亏,数年前大战一夜间势力大损,就是因为旁人买了听风楼的消息他没能封住口。从此后试探过几次,越发越觉得玄妙:“我要是今晚上吃菜坏了肚子,明天你去听风楼都能买到这道菜的菜谱。”
就是这么玄乎。
“跟听风楼作对,那是得死无全尸,对方可是兵不血刃啊……”楚长柯心有余悸。
“嘿嘿,原来你也晓得!”燕子咧嘴一笑,抻了个懒腰,“但是这想要听风楼主命的人,偏生是个连听风楼都办不掉的,你说这事儿棘手不棘手?咱们堂主不论得罪哪一方,都不好作啊。”
“有什么可以怕的,说来都是人为的东西。既然是人为,自然就有法子破。”楚长柯淡淡道,“刀客十三郎,门开万家徒,可不是徒有虚名。”
“话是这么说,小心为妙。”
楚长柯了解了来龙去脉,也就不愿多浪费时间,只想赶紧把怀人拿回来要紧,顺道提醒小刀进来不大太平,和无双要小心行事。
这一回他跳下屋顶,燕子没有再追来了。
“师哥!”
楚长柯回头。
燕子双手叠在脑后:“堂主说了,风沙的天气,门窗要关紧喽!”
楚长柯道了句知道,片刻就不见了。
去见堂主,归还玉镯,这一桩单子,就算是平安落下了。
堂主神色淡淡,似乎也对他这次这么久回来也不好奇,不闻不问,看起来疲惫恍惚,根本没怎么认真听楚长柯的话。
楚长柯要走,没有跟他提门禁的事;楚长柯要回良木客栈,堂主却依旧神色恹恹,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这就奇了。
他知道堂主是个看起来随和,实际上心思缜密的事,既然能对本堂人下门禁的命令,就没理由放他一个人出去。除非,有他放任自己的理由。
楚长柯没有过多猜测,他心里开始觉得惶惶不安。
当晚休息一晚,第二日天没亮全就打马出发,又是一路快马加鞭,心里头的不安越来越跟滚雪球似的,一路只赶不停,到了天黑透了才遥遥看着良木客栈。
遥遥里,客栈透着隐隐火光。
楚长柯心下大惊,知道出了事,拍马狂奔,近了的时候客栈的火势还是越来越大。
多年的经验让他慌而不乱,一楼的门已经被堵住了,他从后院绕进去,门口大火顺着横梁烧上去,里边倒是没有外头看起来这样大的火势。
点火的人这么做……目的很明显,是为了把里头的人困住。
小刀还在里头!
楚长柯脱下上衣,露出古铜色紧实的肌肉,蒙在头上冲进去,然后立马扔掉燃烧的布料,进屋寻人。
卧室里没人,厅堂没人,后院也没人,二楼……到处都没有人。
楚长柯这才是急了,浑身大汗,火光里一身皮肉因为都抽紧了,仿佛淬火的刀般。火势越来越大,他浑身都闷出了一层汗。而小刀房里没有小刀,甚至连衣物钱财都还在,那人要么仓皇逃走,要么压根就没走。
在哪里?
一根横木倒下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隐隐约约中,熊熊的火里似乎有人在叫他。
“柯……楚……这里……”
楚长柯仄起耳,全神贯注地顺着声音过去,穿过一楼厅堂到了后院,声音瞬间清晰了:“楚长柯!抬头,抬头!”
楚长柯抬头,小刀正蹲在房顶上冲他叫:“哎呀这里!”
看到人完好的一瞬,心里头一块石头落了地,又不禁急骂:“跑到上边去做什么!赶紧来下!”
“你以为我不想呀!我醒来时候就这样了,门都被封死了,我只能往上头爬。你再晚来些,我他妈就成烧刀子了!”
楚长柯这时候没闲心理会他开玩笑,只一个劲催促他下来。
小刀道:“我不会轻功啊,我跳下去摔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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