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笑忘书 作者:赵xiao黑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相爱相杀

  许是看着跪在脚下之人神色太过悲哀起了些微的恻隐之心,司马昂缓缓伸出手顺着锦戈的眼角一路下滑,试图擦掉他脸上淌着的眼泪,只是那时锦戈还尚且不够心狠,不够成熟,还未学会完美的控制情绪,还未学会忍住眼泪,所以司马昂失败了,擦干的眼泪马上又流了出来,比那女子的眼泪都还要多,无奈的司马昂只得叹了口气,道:“歌儿,你要知道,你娶了长孙允儿,从今以后,长孙允儿是你的妻。”
  他维持着仰着头的姿势看着司马昂的眼睛,依旧是满面泪痕,却早已没有半点哭泣神色,他微微偏了头,带了疑惑神色,轻声道:“可我根本不愿意娶她啊,是你让我娶她的,为什么呢?你明知我不爱她,明知我爱的人是谁,你明明知道的吧,你不可能不知道啊,你该知道我爱的人是你,我从小便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只喜欢你,你明明是知道的,可你为什么还要我去娶别人呢?”
  司马昂依然是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
  良久,锦戈突兀地嗤笑了一声,他重新跪好,跪成最标准的下人姿势,他低下头不再看他,收敛起脸上的一切表情,清冷冷地说道:“我是将军救活的,便是将军的人,我从前就一直听将军的话,以后也必然只听将军的话,将军让我学箭我就学得最好,将军让我去偷东西我便去偷东西,将军让我去杀人我便去杀人,将军让我上战场我便上战场,将军让我立功我便拼了命也要将敌方拿下,将军让我弃戎从文我便弃戎从文,将军让我娶长孙允儿我便娶长孙允儿。将军你要保司马家一世基业,我便为你排除一切异己。从今以后,一切的光明磊落之事皆是将军的,一切阴险卑鄙之事都由我来做,你是开疆扩土,忠君爱国的大胤第一大将军,而我,将会成为霍乱朝纲,阴险狡诈的宵小之辈,你我在朝堂之上势如水火,绝不相容。”
  说罢,他大步离开,没有犹豫一刻,更不曾停留半步。
  本以为锦戈刚才是装醉,可如今看来,他是真醉了。
  他的眼睛渐渐又失了神,茫然的看着窗外,又陷入了另一段回忆,他道:“我平生坏事做尽,对不起的人数不胜数,但若说最对不起的,便非允儿莫属了。她对我痴心一片,我却误了她一生。”
  与长孙允儿的初遇,其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那日天气好的很,正是长孙家的大小姐十六岁的生辰,终于从父亲那里求得同意,欢欢喜喜地生平第一次踏出了深闺。
  小女儿第一次踏出家门,家中老父自是满心担忧,早已暗中派人将街道上的闲杂人等清除了个干净,就连街道角落里的乞儿都是长孙府的下人装扮的。
  一切本都是极顺利的,小姐玩得很是开心,也不曾对这被营造出的场景有片刻的怀疑,却忽地不知从哪里跑出了一匹被脱缰的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让人措手不及。
  只听“啊”地一声,眼看着那马蹄就要踏上长孙家的小姐,却在旁人忍不住闭住眼的一瞬间,疯马一声凄厉的嘶鸣,随即应声倒下,而长孙家的小姐正安安稳稳地蜷在一个英俊男子的怀里,那男子手中还握着一把弓,而马的喉咙处正插着一只箭。
  其实一切的发生都不难想象,长孙允儿本就没见过多少男子,况且还是像锦戈这般英俊的男子,再配上那英雄救美的桥段,一段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就顺理成章了。
  长孙允儿之父长孙无弃虽贵为当朝宰相,却是个只愿一生一代一双人的痴情子,奈何长孙允儿三岁时其母便因病去世,而长孙无弃也不愿再娶,于是长孙允儿便是他唯一的子嗣了。
  此时的锦戈刚立了战功,但却因为在战场上与司马昂起了间隙,在天子面前拒绝了军工之赏,入朝做了个文官,投入长孙门下。
  长孙无弃看着这品性才华具是万中挑一的青年才俊,自是欢喜,亲请天子赐婚,锦戈入赘长孙家,娶长孙允儿为妻。
  那当真是个很好的女子,眉眼可爱,生性单纯,在最好的年纪,怀着一腔痴情与对未来的美好愿景,满心欢喜的嫁给了他。
  但洞房花烛夜他便负了她。
  他是在三更天的时候回到洞房之中的,他掀起她的红盖头,单手支起她下巴逼她抬起头看着他,她脸上泪痕尚未干,一脸的惊慌失措,她努力地对他笑了笑,声音软软地道:“夫君,你怎的才回来。”
  他长袖一挥,便将即将燃尽的龙凤烛扑灭,将那微微颤抖的娇小身体覆在身下,他擦着她的眼泪,柔声道:“你哭什么呢?我都不哭,你又哭什么?你嫁给了你喜欢的人,你该高兴才对啊。”
  长孙允儿有些怯怯地伸出手,她本想着摸一摸她夫君的脸,却因摸到了一片湿润而陷入愣怔,半响,她似是十分艰难地问道:“那夫君你哭什么呢?难道你不喜欢我?你娶的人不是你喜欢的人,所以你要哭吗?”
  这次轮到锦戈愣怔了,他忽地一笑,柔声道:“不,我喜欢你,所以我才会娶你。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切莫要辜负了。”
  他对她是极尽了世间的温柔,他想着终究注定是要负她的,就对她能好一时算一时吧。
  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嫁了人的女子,她此生便就无所求了,她会将自己的一切都系在她的丈夫身上,以夫为天。
  纵使那温柔似乎也只维持了不到三个月,她便要很久才能见到自己夫君一面,即使是见到了她的夫君也不再碰她,他似乎越来越不想见到她,她问他为什么,他说他在忙,她问他在忙什么,他便回一句各种忙。
  忙当真是一种既随便又方便的借口。
  一年,两年过去了,他依然在忙,但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忙,就像小时候她总问奶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奶娘也会回一句爹爹很忙。如今,爹爹已将宰相之位让给了自己的夫君,那么夫君便只可能比从前更忙,忙道她都要忘了她夫君的样子了。
  记忆是一种很骗人的东西,其实他对她不好,只不过最初的时候因着愧疚,更因着要讨好宰相长孙无弃,所以对她温柔了一些,她便每每想要怨恨时,就拿出那记忆看一看,就会觉得她夫君待她其实很好,于是便能继续等下去,至于等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又过了几年,她的夫君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已经彻底取代了她的爹爹,她爹爹告诉她他们都看错了他,她爹爹说她夫君其实是狼子野心,入赘长孙家娶她为妻,为的不过是要夺这宰相之位,如今,满朝文武,他是jiān臣之首,为人阴狠,陷害忠良,不仁不义,实乃畜生不如。
  她听后也只是淡淡一笑,此后一病不起。
  终于在她二十又一的那一年,终于要不久于世了。
  他终究是不忍,温柔地将她抱在怀里,想起第一次见她,她痴痴地望着他,甜甜地唤了他一声“大哥哥”,她说:“大哥哥,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
  她其实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从始至终,都是他骗了她,负了她。 
  他浅浅地笑着,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你还很年轻,好好调养,很快便会痊愈,时局已稳,我也不再需要忙了,我会陪着你,我们可以一起去踏青,去游船,去干很多你从前想干的事情。”
  她脸上渐渐浮现出幸福的满足表情,就好像他当真陪着她把这些事做了一遍一样,她将枯瘦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脸上,问道:“夫君,你怎么又哭了?娶我的那天你哭,今日怕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怎么还在哭呢?”
  似是一把利剑直戳进心口,他终于再也不能忍耐,紧紧将他的妻子搂紧怀里,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哭得更是泣不成声,似要把这些年的委屈与悔恨全部哭出来一般。
  她把手搭在他的背上,轻拍了几下,笑道:“说什么对不起,我从未怪过你,我只是,只是......”
  忽地一阵急喘,背上的手终究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注定了他负了她一生的命运。
  我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沉睡中的锦戈,忍不住长叹一声。
  即使是在梦里,他也哭得那般凄惨,不知究竟是梦到了负他的人还是他负的人。
  我替他擦干脸上的眼泪,抬起他手臂想替他塞进被子里,却忽地发现他腕上竟还戴着个护膊。从前他是个武人,擅用弓箭,戴着护膊本也没什么,可如今他已是文官,早已多年不曾碰过弓箭了,却还戴着护膊做什么?
  我抓着他的手臂细细端详,这是个五重平纹经锦的护膊,锦上还织有日月、祥云、孔雀、仙鹤、辟邪和虎的纹样,做工精细,一看便是花了极大的功夫才完成的。但这护膊与锦戈身上其他的服饰比起来却显得旧了些,估摸着该是戴了有些年头了,细看才会发现护膊最下面竟还有排小字的,只是被磨得不清晰了而已。
  我起身端着烛台凑过来,在光下仔细辨认,终于还是辨识出了那几个字。
  妻允儿亲绣赠吾夫锦戈。
  
 
  ☆、真相
 
  我知道自己名声很大,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大,大到就连九州天子也知道这九州天下竟还有个小小的我。
  除夕之夜,九州天子宴请帝都文武百官,据说年年都是如此。但今日,却多了个身无一官半职的我。
  我坐在离天子席位最远的位置,默默地低头吃摆在面前根本叫不出名字的食物,偶尔瞟一眼上位,座位排次实在令人玩味。
  最上面的当然是九州天子以及他的王后华阳夫人,下一位分坐在两边的却是公子熏与司马妧。
  来赴宴前小黑动作温柔地替我穿好专门为赴宴而准备的华衣锦裘,他看着我眉头微蹙,半响沉声道:“稚儿,你要记住,有我在,定是不会让旁人伤你分毫的,所以不论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不要多想,只等着席后有什么疑问我都会一一解答,明白吗?”
  我当时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我问他:“可是你父皇母后知道了我们的事,要治我的罪?”
  小黑的手背轻划过我的脸,定定地看着我,就像要把我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彻底看穿似的,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都不好意思了,才听他叹口气道:“你总是这样傻。”说着又将我搂进怀里,越搂越紧,就好像我们要生离死别一样,我不过是要丑媳妇见公婆罢了啊,只听他喃喃道,“可你有时又太聪眀,稚儿,你的傻与聪明,让我既心疼又害怕。”
  那时我不太明白,但此情此景,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搞不清状况吧。
  什么人能在皇家年宴上坐在王后身侧,太子对面呢?也只有太子妃了吧。
  其实无关聪明不聪明,很多事,只在于你自己愿不愿意装傻罢了。爱上一个人,往往都会选择装聋作哑吧,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自己爱的太艰难。
  只是那画面太美好,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任谁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正是因为美好,才最是伤人。
  忽地感觉有人看向了我,我回过神看去,竟是锦戈。
  他坐在公子熏下位,对面与他相对的人,自然是武官之首,司马昂。
  想来年年都是如此吧。
  说来也是奇特,他们表面上恭维客气,人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是装得,事实上都巴不得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但事实上,他们的敌对关系也是装得,他们不仅不是敌对,还是暗中勾结,狼狈为jiān的关系。只是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怕是说与他人听,也只会被当做天方夜谭吧。
  我想起那日司马昂大婚时,锦戈大醉,抓着他的衣角要糖吃的样子,想必很久以前,锦戈也曾是个会撒娇的天真孩童。不晓得司马昂是否也会在某一刻怀念起曾经的锦戈,曾经那个还没有成为他司马家牺牲品的锦戈,曾经那个一心清白做人,盼着有朝一日建功立业的锦戈。
  忽地,一个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自上位处穿透而来,刹那间,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喧闹倏地静止,空气中只飘荡着那一句“人称一字千金的哀稚公子今日可来了?”
  除了逍遥楼那一次,这辈子还没有得到过这么多人的关注,且一想到在场的全是九州天下地位最高的一群人,就觉得连稳稳地站起来都是种挑战。
  但好在我此时已不是那个初出委羽山的小村夫了,我深吸了两口气,起身几步走到两排宴席的中间,恭敬地对着上位方向行了三拜九叩之礼,低眉顺目朗声答道:“卫国委羽村哀稚,叩见吾皇。”
上一篇:要打出去打 作者:二冬
下一篇:阶下囚 作者:困倚危楼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