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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香行 作者:魏香音/罪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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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平步青云 恩怨情仇

  屋子里,唐瑞郎哭丧着脸,朝端着药碗站在一旁的小宦官诉苦;又怒瞪趴在床边上的两只猎犬。
  “唉——养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用,回头统统和萝卜一起炖了!”
  小宦官这是第一遭被派过来服侍唐瑞郎,陌里陌生地也不好意思搭话,只一勺一勺地喂着汤药。
  唐瑞郎叹了一会儿气,自己也觉得无聊,便又问道:“知不知道陆幽在做什么?”
  小宦官答道:“回禀大人,陆少监他应该在呈铭轩。”
  “你去告诉他,说我想找他说话。”
  “……”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小宦官愈发苦着一张脸道:“大人,这已经是今晚上您第四次叫我去问了。都说少监此刻正在呈铭轩与长秋公议事,小的可是连院门都进不去啊!”
  “你不去是吧……那我去!”
  说着,唐瑞郎双手一撑,作势就要下地,朝屋外走去。
  ——————————————
  呈铭轩内。烛灯煌煌,将满室的高低器物,投射出光怪陆离的暗影。
  春末夏初时节,风中已透出了些许的暑意。然而此时此刻,陆幽所感觉到的,唯有一阵阵阴寒。
  不大的屋子里,除了他自己之外还坐着两个人——戚云初和唐权。
  气氛仿佛和睦,却又暗流涌动。
  有长秋公在场,也轮不到陆幽说话。他便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旁,将自己想象成一株没有生命的植物。
  这样,便不会有情绪,不会有冲动,不会回想起过去的种种。
  戚云初慢条斯理地转着一只金芙蓉花盏。每一个花瓣内侧都錾刻着一种折枝花卉。当转到第五朵花的时候,他终于开始发话。
  “此次瑞郎围场救驾,既忠且勇,着实令太子殿下刮目相看。至于失忆之事,应该只是一时的状况。太子已命药王院随侍在侧,好生调养着,相信很快就会康复无虞。如今,此案已由我亲自督办,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他一个交代。
  唐权一边听着他的话,一边缓缓点头,脸上却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直到戚云初说完了,他才将目光,一点一点移到戚云初脸上。
  “旦夕祸福,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蠡测。瑞郎这次受伤,也算是他鲁莽冒进,咎由自取。如今得以保全性命,还有内侍少监从旁照拂,我也算是放心。”
  这话说到了陆幽身上,他微微一怔,却没抬起头来。
  只听戚云初笑道:“难得唐大人信得过内侍省的人,我们自当尽心尽力。不知唐大人除了瑞郎的事,还有别的什么事需要交待?”
  唐权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轻敲打着椅背。
  “太子前日回到朝中,昨天就将柳泉城的大小官吏全都撤换了一遍。又在调查主持春蒐的各部官员。如今满朝文武,可以说是人人自危。”
  “的确如此。”戚云初仿若有些不解,“可这些事与唐大人您应该没什么关系吧,毕竟令郎这次可是功勋卓著,封赏提拔自不待言。”
  唐权点头:“自然是没有干系的。不过,我倒是想要替一个人讨保。”
  戚云初哦了一声:“谁?”
  “这次春蒐,负责勘察围场的官员是虞部郎中陈丁。虞部隶属于工部,而提拔陈丁的人,正是工部尚书杨荣如。”
  杨荣如!陆幽眼皮突跳。
  他当然不可能忘记这个名字,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按照唐权的意思,虞部郎中陈丁乃是杨荣如一手提拔,太子处罚了陈丁,自然也会牵连到杨荣如——唐权竟然是要保杨荣如,可凭什么?
  只听戚云初已经替他问道:“你要我保这个杨荣如?给我一个理由。莫非他很重要?”
  “不重要,却也重要。”
  唐权仿佛在故弄玄虚:“如今的工部侍郎乃是尚书门生;郎中为太子亲信;修内、屯田、水部郎中又一个个见风使舵。唯有这个杨荣如,还算是我的人,留着他马上就会有用。”
  不愧是戚云初,此刻已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修建太华宫。”
  此前陆幽倒也有所耳闻——天梁星诊断惠明帝乃是火、热、血三毒攻心,而紫宸宫地势低洼,湿气汇聚,并不适宜久住养病。因此,惠明帝拟定于紫宸宫的东北面新建一座宫殿,这,便是太华宫1。
  大宁朝不设将作监,营造宫室的职责便落在了工部修内司头上。而这就意味着流水一般的花费,全天下的奇珍异宝,都将汇总于此。更不用说挑选工匠与役夫,制造砖瓦椽柱,背后都有利益牵扯。
  眼下,一旦工部尚书杨荣如落马,无论萧家抑或太子的人选补位,都将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
  想到这里,陆幽心中已有了一些计较。
  此时又听戚云初对唐权笑道:“我到柳泉城来,便是受太子所托,全力督办这里的案件。至于诏京城里头的事,暂时是管不了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向了陆幽:“依你之见,杨荣如此人,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陆幽突然被他给拽了出来,当时一愣,紧接着扭头去看唐权。
  与唐瑞郎隐隐有几分相似的面庞,却写满了阴险城府与老谋深算。
  陆幽的眼皮突突跳动了两下,忽然说道:“若是由杨荣如负责建造太华宫,那么唐家就会坐收渔利。”
  “我不会否认这一点。”
  唐权倒也毫不避讳:“任何一个人,只要经手过如此浩大的兴作之事,无论是否主观需要,都会得到些这样或那样的利益。好财者得财,好名者得名,而好大喜功者,更有发挥的余地。”
  陆幽再问:“那对于内侍省又有什么好处。”
  唐权道:“抑制萧家在朝中的势力膨胀,此乃好处之一;其二,太华宫虽为帝王之家,然而在此久住的又何止是帝后宗室?卧榻厅堂,交由自己人去做,永远比送给外人打理更为放心。更不用说,这世上又有谁愿意住在敌人建造的屋舍里面?”
  陆幽闻言,反道:“既是担心猫腻,不如交给一个真正出身清白,又有才干的人去做。”
  他自以为这句话占尽了公理正义,可谁知,却让唐权嗤笑出声来。
  “你又何必在瓜田里寻找参天大树。即便朝中果真有此种清白能干之士,你以为他不依附门阀贵胄还能有出头之日?全都成了炮灰。”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戚云初。
  “你的接班人,还嫩得像秋天的藕一样。”
  戚云初笑笑:“藕无心,可他却有心。我就是喜欢他这一点。”
  陆幽却听不清他们的对话。此时此刻,他那满腔压抑着的情绪,都被那“炮灰”二字给激了起来。
  他心里有一股气,逼着他咬牙:“是否成就大事……就能够随意牺牲掉小人物的生命?
  唐权睨注着他,像是端详着一个异类。
  “我听闻仁兽麒麟,不食生物,不践生草。然则人生在世,就算得道高僧,也得吃菜疗饥,而足下践踏的虫豸又岂在少数?杀生,并非因为起了杀念,而是根本没意识到虫豸的存在。现在,你在这里问我是否牺牲小人物的生物,倒不如问问那些小人物,为何一直都是小人物?”
  陆幽反驳:“您出身于富贵高门,恐怕无法理解小人物的困顿,看见他们的奋斗。”
  唐权冷笑:“那你也没历经过戍边卫国,一边还得提防着刺客暗杀,不得已将妻儿托付与他人的日子。”
  陆幽还想接茬,却见戚云初终于将手里的金碗放了下来。
  “唐大人,您又何苦与一截嫩藕说这么多,无端端地置气,让他自己长老了便是。”
  唐权却摇头道:“我便是喜欢他,才说了这么许说。我家那个儿子拜你与南君所赐,太过年少老成。我没什么可以教导的,只盼他老老实实,不要祸害了他人。”
  戚云初便也调笑道:“如今的瑞郎不也如同白纸一张,大人若想调_教,倒算是时候。只怕过不了几日,他就什么都记起来了。”
  “但愿如此。”
  唐权不与他计较,却又回头看向陆幽:“既然长秋公让你定夺,那你便拿个决策出来罢。”
  陆幽满脑的热气此时也稍凉了一些。再回头想想,杨荣如再杀不迟,可太华宫如若落到萧家手上,只怕愈发不可收拾。
  他终于深吸了一口气:“权且……就听唐大人的。”
  “孺子可教。”
  唐权点头。夜已深沉,他无意久坐,便起身告辞。
  
  第125章 蜜月
  
  等到唐权走出了院落,陆幽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那只芙蓉金碗都跳了一跳。
  戚云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是不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与杀父仇人竟然站在同一条船上。”
  陆幽咬牙切齿:“我只恨我还报复不了他!”
  “何为报复?仅仅只有‘除之而后快’这一种选择?”
  烛光之下,戚云初双瞳莹莹,如同鬼火一般。
  “你一天比一天更好,无视了他所给予你的苦难。而他一天天衰老,即将被你所取代——这,难道不也是一种报复?”
  “可我保了杨荣如,岂不正是在助长唐家的威焰?”
  “那又有什么办法?天子不养仕人,仕人便会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公卿所吞食。而后,这些仕人便会化作伥鬼,倚虎作祟。你若不想用他们,就同样需要化身为猛虎。一旦有了力量,救人也好,乃至培植忠于自己的伥鬼……全都不在话下。”
  为虎,还是为伥鬼?
  陆幽心头微怔,终于冷静下来了。
  “……多谢秋公指点。”
  “明白就好。”
  戚云初没有错过他脸上的每一分表情:“现在回去吧,我知道你还急着要去算另一笔账。”
  辞别了戚云初,陆幽趁着夜色穿过离宫返回住处。刚走进院子里,恰好看见唐瑞郎由小宦官搀扶着,正勉勉强强地从屋内往外走。
  双方在院子里撞上,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唐瑞郎让小宦官将他扶到院中石凳上坐好,再将人打发走开,然后伸手来拽陆幽的衣袖:“阿幽……”
  “谁是阿幽?!”
  陆幽一听这个称呼就怒上心头,侧身后退半步,抓起唐瑞郎的手腕反拧到背后。
  可他还觉得不够解气,竟然抬起一脚,直接踹向唐瑞郎后背!
  唐瑞郎重伤未愈,手足尚不协调。这一下直接摔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只哀哀地连声叫着。更引来衔云和逐风两条狗,围着他打转儿。
  陆幽虽然余怒未消,却也没想过要如此折辱瑞郎。于是赶紧将狗赶开,再将人重新拽起来。
  谁知唐瑞郎却再度拽住了他的胳膊。
  “对不起,这几天我一直在骗你……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不仅是你,而是所有的事,所有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陆幽深吸一口气:“……骗我很好玩是不是?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记得骗我!”
  “这不是骗人!”
  唐瑞郎大声解释:“虽然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你的长相,你的过去……可我还记得喜欢你!那天我一睁开眼睛,看见你眼泪汪汪地靠着我,我就对我自己说,你就是那个人了。我不管你是谁,甚至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过去,我就是喜欢你,难道非要找出什么理由,你才肯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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