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半缘 作者:秋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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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雷一时回答不上地沉默了下来,有些事他现在还不能和白霁昀说明,就算说明了只怕白霁昀也未必肯相信,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次北境去找端木香香,该确定的事情必须确定下来!然而一旦被确定了,他又能怎样?沈雷没来地一阵窒息,若他真有了白霁昀的孩子怎么办?打掉吗?这可是白霁昀的孩子!他做不到!留下来吗?一个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又如何面对于世!而他这个大男人又如何自处?!
“沈雷哥?”白霁昀疑揣地望着沈雷,见沈雷居然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是词穷地根本说不出话来,不禁生出一丝慌乱与不安,他勉强自己笑道:“沈雷哥,你下定决心要去北境?”
“是。”沈雷低着头回答道,那掩藏着的矛盾与挣扎却是白霁昀不曾看到的,他所能看到的只有沈雷的将自己拒之门外,他敏锐地感觉到沈雷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事情,而究竟是怎样的事情令沈雷不愿意对自己说?!北境那边究竟藏了什么?白霁昀努力思考着,想到沈雷曾经和自己说过当初在北境的时候曾被端木昭烨救过一命,难道说和端木昭烨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他和端木昭烨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问直接问沈雷,只怕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白霁昀的目光一点一点地变得深沈起来,但是口吻却变得无比轻松起来,笑道:“既然沈雷哥,你执意要去,我也不多加阻拦,只是你可要多加保重,一定要毫发无伤地回来!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沈雷复杂地抬头看向白霁昀,犹豫了许久才慢慢地开口问道:“昀儿,若有一日……我离开了你……”
“不可能!”白霁昀猛地上前一把攥住沈雷的肩膀,一双美目睁得硕大,容不得沈雷再说下去,“我决不允许你离开我!”
沈雷不语看了他一眼,却慢慢地收回了眼中的光,令白霁昀分外地不安,他收敛眼中的凶光,小心翼翼地问道:“沈雷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是。”沈雷回答了,然而白霁昀总觉得很敷衍,心中的不安就像碰到星火的干草在潜伏之中无声无息地点燃了。而三日之后,他亲送沈雷前去北境,远望着沈雷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安的火苗越烧越大,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个反反复复做着的梦不断地闪烁在他的眼前──沈雷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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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雷差不多在马背上行了三日才入了北境,这比起他以往的行军速度已是慢了一些,然而他却意外地有些不适应,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来的难受,特别是早起之时原本并不厉害的恶心感变得严重起来,甚至连早饭都无法下咽。
这样的症状令他心中的怀疑越来越深,他虽然大伤小伤不断也不是不曾受过内伤,却从来没有这样的不舒坦过,他现在只差由端木香香来确定自己的怀疑了,只是他来北境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端木香香,但是眼下的战事却不能不顾,无论如何他都先要摆平了这些乱寇才好办事。
所幸此次的乱寇与上次白霁昀有心安排的正规军是不一样的,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但是这些乱匪各分山头,虽然不厉害但是却十分地分散需得个个击破。
在沈雷进入北境的第十二日,北境各个山头的贼匪才被清了个大概,连日来疲惫作战的战士也总算得了个空闲,满心欢喜地期盼着回家,虽不能立刻回去,只是空闲的晚上便也篝火庆祝起来。
沈雷以往总是和战士们乐和成一团,但是这一次却一个人躲在帐篷之内,众人感到奇怪,便让此次随行的副将左莽去叫唤沈雷。
“大将军,怎么不出去和战士们一起庆祝?”左莽走进帐篷,便看到沈雷躺在床上卷缩成一团,似乎十分的难受,立刻走上前去细看沈雷。
左莽走近了看,更为吃惊,只见沈雷一身的冷汗,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双手压在自己的腹部,似乎在承受着强烈的痛苦,他慌忙说道:“大将军!你怎么了!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见左莽转身就要离去,沈雷慌忙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抓住左莽,强忍着说道:“不必了!”
他一直忍着身体的不适强上战场,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不适越来越加重,尤其是这几日他的腹部沈甸甸地令他感到分外不安,刚刚他更是没来地腹部一阵抽搐,冷汗不受控制地直流而下,不安的疑云在心头蔓延开来。见左莽进来,他反而迅速地让自己从慌张之中冷静下来,他擦拭了一把汗水,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对左莽道:“莽兄弟,你马上帮我准备马匹!”
“什么?”左莽难以反应地瞪向沈雷,沈雷这是做什么?眼下天色已黑,他的身体状况似乎也不佳,虽说贼匪已平但是到底还有些余贼,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大将军,你还是快些躺着休息,我这就去请军医来!”
“左将军!给我备马!”沈雷严肃地大叫了一声,令左莽一震,沈雷惟有在战场之上才会唤自己“左将军”,现在这般称呼自己,是拿方才的话当军令!他犹豫地看了一眼沈雷,见他脸色苍白异常,但是目光分外坚定,是下定了决心了。
“这……”但是沈雷这样的身子,他怎么放心!“好,我这就去备马,大将军要去哪里?我陪大将军一起去。”
“不必!我一个人去,谁都不许跟来,违者军法处置!”沈雷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晃晃悠悠地便往帐篷外去,看得左莽格外担心,虽然平日沈雷为人随和,然而沈雷却说一不二、赏罚分明,如今沈雷已经下了重令,他又怎么敢再说什么!
他忙上前扶住沈雷,一声吼道:“来人啊,给大将军备马!”
沈雷摇摆不定地甚至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高马,他费力地将自己撑上马去,若非左莽扶了他一把,他差点就要从马上摔下来了。
“大将军……”左莽忧心忡忡地叫唤着,希望沈雷能临时改变主意。沈雷却已下定了决心,不顾众人的诧异,仅凭着最后的意志便朝着记忆的方向策马而出!
耳边风声阵阵,沈雷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腹部突地一阵坠痛,腹腔之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滚,一些温热的液体自他的后庭顺着大腿缓缓流下来,这种熟悉的感觉令他有了某种不好的联想,他的整个脸色刷得更为苍白,不仅仅是因为疼痛更是一种未知的害怕!孩子!要再一次离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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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好沈,脑子好昏……这里又是哪里?沈雷迷茫地睁开眼睛,无意识地扫视着四周,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沉重……孩子!沈雷一下子变得惊慌失措起来,猛地将手探向了自己的腹部。
“孩子没有事。”端木香香从外面进来,便看到沈雷的惶恐不安,微笑着安慰他道。
沈雷惊觉到有人进来,迅捷地放下手望向端木香香,见是端木香香,他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又紧张起来道:“我……”
端木香香笑着摇摇头道:“幸好,你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了一些,只怕这孩子就没了……”昨日夜里她听到外面有声响,原本还以为是端木昭烨回来了,却没有想到出来一看竟是沈雷驾马而来,她还来不及上前招呼,便见沈雷才马上跌撞而下,倒在她的身上,不断呻吟着:“孩子……孩子……”她细一看这才发现沈雷早已神志不清,脉息极为不稳,下身更是见了红。
思及此,她板下了脸,有些责备地说道:“也幸亏你早了这个一时半刻这孩子才能保住,你也真是的!且不说早就告诫过你,你先前才落过胎,四十二日内不宜行房再孕,如今你不但又有了身孕,还不好好爱惜自个的身子,你的过度操劳险些又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要是再晚一点,就算是她也难以将他救回来了!
沈雷沉默地低下头,他虽然心中多少有些疑惑,但是他到底是个男子不会注意这些,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疏忽差点又一次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想起那个三个月大还未成形便离去的孩子,他又变得呼吸不畅起来!心中结痂的伤口如同猛地被扯去了表面的痂皮一般,内部的鲜血又一次地如洪般冲出!
“这孩子……多大了……”他沙哑着嗓音问道。
“已经快两个月了。”端木香香看着他难以遮掩的脆弱,有些不忍,原本想再唠叨的话也被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月……时间算起来正好是他和昀儿刚到小渔村的那段时间有的,比起上一个孩子来,这个孩子似乎来得迫不及待,是上一个孩子心有不甘再来投胎吗?只是投在他这里却是这孩子的不幸……
昏迷之中想要留住这个孩子是出于一种本能,然而现在已经清醒的他心情又变得格外复杂起来,真的能留下这个孩子吗?且不说他一个大男人却要如同一个女人一般大腹生子是如何的耻辱,也不说这个孩子将来如何面对自己竟是两个男人生出的怪胎,单说他眼下便面对的严峻问题:他该如何告诉白霁昀这个孩子的存在,而白霁昀又会如何反应……他会允许这个孩子的存在吗?而且如今这复杂的形势,白霁昀与白宏之间的父子之争、整个白地的新旧臣之间的较量都已经是摆到了台面上,他能不管白霁昀抽身而去让白霁昀独撑大局吗?
沈雷为难地哀叹了一声,能和白霁昀共育子嗣本是他以为此生不可实现的幻想,如今梦想成真他心底自是欣喜,但是他却不能不顾现实!而骨子里的尊严和未知的不安也隐约在他心中作祟……“若是我想要堕下这孩子,该当如何?”
“你说什么!”端木香香难以置信地瞪向沈雷,刚才莫不是她的耳朵听错了!“你说你想堕了这孩子?!”
沈雷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我若不想要这个孩子……”
“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端木香香上前就给了沈雷狠狠一巴掌,气愤地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保住你这个孩子用了多少力气!费了多少心血!”也许她不明白他的辛酸,可是既然不想要孩子为何要一而再地怀上!既然不想要为何在昏迷之中还念叨着孩子!
然而当她接触到沈雷忧伤的眼神之后却也沉默了,那眼神和端木昭烨那时流露的眼神太过于相似了,相似得让她心痛,她叹了一声气,道:“你不想要孩子不过是一碗堕胎药的事,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身子本来已经大损,昨日又差点小产,若是堕了只怕你这一辈子大部分时间就要在病床上度过,而且以后恐怕再难怀上,你自己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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