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双 作者:琰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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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这一切,淮王转向他,「你难道不想知道,本王此次来江州的目的究竟为何?」
陌玉笑了笑,「王爷做事自有王爷的道理,之所以不说,想来是时机未到。」
淮王挨著榻边坐下,将他揽进怀里,「当时一时兴起把你带著上路,也不知道这决定是对是错,毕竟那个时候本王一点也不了解你,更别说连心腹都算不上,也许还会被你坏了大事也说不准,但是现在看来本王当时的突发奇想还是对的。」陌玉有些不解地抬头看他,淮王的手指抚过他脸颊,「你被朱有金掳走前,对本王说,你相信本王心里有江山,那麽本王问你,你这一结论是从何而来?」
陌玉想也不想回了一句让淮王很黑线的话,「世人都爱听好话,难道王爷希望我说你不顾万民生死只想自己安逸享乐?」
淮王笑了起来,低头在他有些红肿的唇上啄了一口,「难道不是吗?世人眼里,本王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闲王,拱手河山给自己的兄弟,美色当前也毫不动心,只会将大把大把的精力和金钱丢在那些奇珍异宝之上。」
陌玉从淮王怀里退开了一些,「示之以动,利其静而有主,益动而巽……王爷这一招乃『暗度陈仓』。」淮王看著他一脸愿闻其详,於是陌玉继续说道,「杜大人和骆大人其实一直都跟在我们後面,直到得了王爷的吩咐才现出身份来,显然王爷这一趟来江州,该是为了地方官员克扣朝廷善款以致堤坝经年失修之事。不知我猜得对不对?」
淮王点了点头,「你说中了一半,但是剩下的估计就猜不到了。」
陌玉微弧起嘴角,「剩下的那一半……可是在江州知府身上?」
淮王没有点头承认,但也没有否认,陌玉不打算追问下去,反正到时候见了江州知府一切便自然知晓。
「王爷一直都是这样,假借周游四海寻觅天下奇珍之名,实则微服暗访体察民情?」
马车的帘子撩开一半,从外头只能见到摇著折扇颇有些玩世不恭的淮王,而另一边的人声却隐在帘子後头。早先扮作车夫的淮二见惯了两人冷脸来去的气氛,身後车厢里时不时的阵阵寒气传来,他一边打马一边当消暑,而现在再上路时却是换作了另一幅光景。
淮王合上折扇,向他挪近了些,「本王怎麽听著你的话中有话?」
陌玉微一颔首,「只怕说出来,王爷又要说我死上十次都不够了。」
「但说无妨。」
陌玉想了一想,而後道,「王爷既然心系江山,为何当初……?」
「哎!」淮王手里的折扇点上陌玉的嘴唇,没让他继续说下,「这话可是真要杀头的,本王也保不了你。」见陌玉会意,然後缓缓说道。
「母妃是江湖中人,两人相识时先帝还是太子,母妃欣赏先帝的才华和雍容,而先帝则喜欢上了母妃身上的江湖豪气,只是两人身份悬殊,这份感情注定不会有结果。
但母妃那时候年轻意气顶著各方的压力,毅然不顾跟著先帝进了宫,却不曾想等待她的不是万千宠爱集一身,而是後宫那明来暗去的勾心斗角……
母妃郁积於胸在本王很小的时候就去了,可能是害怕宫闱之争落到年幼的孩子身上,她临死前要先帝承诺,永不立本王为储。所以,这也便是本王虽是嫡长却未能即位的缘故。」
先前只觉这人桀骜张扬,却不知他身後的事情,听他对自己袒露心迹,陌玉心底有意思高兴,伸手覆上淮王的手,「王妃也是为著王爷著想,想江山重任一肩挑起,不若闲散自由无拘无束的一生。」
「你说的没错,皇太後在母妃故去後把本王是作己出,养育和教导之恩无以为报,本王才会在新皇登基後在暗处辅助。闲王的绰号,确实也方便。」说著说著,便又忍不住地去逗陌玉,「这不,也传到了无双公子的耳里,就是不知何时,才能被无双公子记在这里……」手里的折扇点了点陌玉的心口,见他眼神清泠泠地看著自己,不觉叹了一口然後照著他的薄唇亲了上去,「要是让封若尘那家夥知道……这礼真真送到了本王心坎上,不知要被他如何讹诈。」
一吻缠绵,分开喘息时,陌玉嚅声回道,「王爷不放心坎上不就可以了?」
「你肯麽?」
「我……」
後面的话语,却是湮没在无声里。
公子无双 24
到江州知府府上的头一晚,照例是设宴洗尘,然而淮王却没有携陌玉一同出席,只是让他等在屏风後面静候吩咐,而陌玉乖乖照做的条件,免不了是和淮王嘴上刻薄了一番。淮王现在也不恼,有时还会依著他的话一路顺溜下去,外人听著,倒有些调情的意味在里面。
在屏风後等著,陌玉猜想江州知府也该是和朱有金那样一脸贼眉鼠脸相,然听著淮王和他交谈,声音听来还算温雅,言辞间思路明晰倒也不失才气,只是还未见到真人,倒也不好定夺。
淮王把著酒盏对隔了张桌子的江州知府宋遥道,「本王稀罕你那块祖传的血玉,几次向你讨,你都不肯给,现在本王不讨了,这次是专门来向你炫耀的。」
宋遥长得眉清目秀,俊美间带著几分轩昂,言谈举止一派书生意气。他笑著摆了摆手,「王爷莫要取笑下官,若不是此乃祖上相传,这等鄙陋之物能入王爷的眼,下官定是拱手相赠。」
淮王漫不经心地捻转著手里的酒盅,「你是不懂,那玉色彩殷红、纹路如画,实属极品,不过本王已经找到了更好的美玉,真真叫世上无双,所以特意千里迢迢带来了给你看看。」
宋遥放下手里的酒盏,拱了拱手,「托王爷的福,下官今晚可是要大开眼界了。」
淮王弧著嘴角合掌轻拍了两下,便见一人白衣翩翩从屏风後头走了出来,凤眸微挑,薄唇轻抿,一身清冷高傲的气质,端的出尘。
宋遥不解地看向淮王,「这是……」
淮王只管勾著嘴笑,示意他安静别出声,然後展开折扇视线寻著陌玉跟了过去。
陌玉走到事先准备好的琴台後,落座,修长白皙的手指放在琴弦上,而後清悠空灵的琴音自指下蜿蜒流淌,婉转幽然,涤荡天际,如山间潺潺的悠长细水,又似晚霜薄雾下的碧水涟漪,伶仃清脆的醉羽流觞。琴曲时缓时急,时高时慢,而抚琴之人全神贯注,清冷素颜傲然不可方物。
宋遥一时竟是失了神,直到手里的杯子滑落到桌上溅了他一身的酒水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一曲终了,陌玉起身行了一礼便先行退下,淮王一脸现宝似的得意,「如何?」
宋遥点了点头,轻赞了一声,「好琴艺!」然後却仍是疑惑,「王爷不是要让下官看您的玉麽?这又是为何?」
淮王摇了摇折扇,「『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知宋大人有没有听说过?」
宋遥拱手一揖,「请恕下官卑陋,不曾听过。」
「你这离京城甚远,不知也不奇怪。」淮王合上扇子,用扇骨点了点桌面,「这句话说的是京城某位才色双绝、琴艺高超的公子,此人名为陌玉,世人称作无双公子……宋大人方才所见的,便是本王要给你看的天下无双的美玉。」
宋遥听了,头转向陌玉方才坐的琴台,眼里禁不住地流露出几分欣赏。
是夜,散宴後,淮王回到宋遥为其准备的房里。
一进门,就见陌玉坐在案边,一手支著脑袋,正一页一页地翻著面前的书册,看得仔细。
「在看什麽?让本王也瞧瞧。」淮王带上门走了过去,头一伸,然後呆住,「这东西怎麽在你手里?」
陌玉抬头,一脸的平静,「临行前杜大人塞给我的,说是既然我喜欢,这东西缴公了也做不了什麽,不若送给我,还说这一本啊……」清澈的眸子眨了眨,「都是按著王爷的喜好来画的。」
淮王身後一道惊雷劈下,心里恨恨地咬牙,这个杜羽悠,本王早晚要把他剁成十七八块免得殆祸人间!
然後眼睛一瞥,看到陌玉面前摊著的那春宫图册上,两人正以一式「丹穴游龙」*合,杜羽悠细腻的笔法,如纱如雾的用色,配上一旁字体隽秀的题词,原该猥亵不堪的画面却凭得添了几分意境。而画中那两人的姿势,面上的表情……盯著那画看久了便觉一股股热流直往腹下涌去,再看那人的神色冷清,欲望又添了几重。遂伸手抱过了陌玉便往床榻上去,「确实都是本王的喜好,你若有兴趣,大可不必看这些没声没气的,本王可以亲身教你……」
一席话,让陌玉瞬时脸红到脖子根,论嘴上的刻薄,淮王自是比不过他,但要论起这「不要脸」,自是见多识广的闲散王爷胜上几筹。淮王是爱煞了陌玉在这方面上的青涩,总要把他弄到哭著求饶了,才算罢休。
将陌玉轻放到榻上,脱了他的袍子,只留下亵衣,然後便要脱自己的衣裳,见陌玉撇开头去,淮王嘴角一弧翻身上榻,拽过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带上,声音里情欲浓烈,「你来脱,然後伺候本王起来……」
陌玉有些惊愣地回过来头,眼神里满满的不愿和抗拒。淮王笑著继续欺负他,「平时都是本王服侍你,难得叫你服侍一次,就给本王脸色看?」
陌玉闭上眼吞了口口水,手指颤颤地去解淮王的腰带,替他将衣衫褪下,一件一件,触上他紧实的胸肌,瑟缩了一下,却是不知所措。
「本王平时是怎麽做的?」
陌玉撇著头,纤长的睫毛震了震,眼角水光闪烁。轻颤的手指挪到下面伸了进去,触到淮王已经半抬起头的欲望,就见他眉头一蹙,然後握了上去。
想象中的美妙并没有降临,淮王啊的一声,有些愠怒,「你故意的?下手这麽重?」
陌玉睁开眼,见淮王一脸懊恼,疼了怒了又不敢发大脾气的样子,很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然後很无辜地看过去,怯生生道,「我、我多做几次就熟练了……」
淮王压下就此狠狠贯穿了他的冲动,捏住他下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多几次?本王还不让你废了?」一手滑过他的腰线,来到他胯间,动作轻柔地握住他的欲望,上下揉弄,「要像这样,动作很轻地弄……你看,你都起来了……」
淮王技巧的掳动很快便让陌玉败下阵来,陌玉紧咬下唇,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一双眸子很快盈满了水气,眸光湿亮扑闪,分外勾人。
微弱的低吟断断续续地自床帐内逸漏出来,淮王松开裤头,露出胯间的昂扬,架起陌玉两条修长笔挺的腿正要一举攻入,室内的烛火忽闪了一下。
在这蓄势待发之时,淮王却是停下了动作,拉过一边的被褥将陌玉赤裸的身子裹住,然後回头对床帐外问道,「什麽事?非要在这个时候禀告?」
公子无双 25
一道黑影自房梁落下,跪在地上。
「回禀王爷,杜骆二位大人遭人埋伏,杜大人身受重伤,性命垂危。」
一言惊雷,兴致全扫,陌玉和淮王彼此看了看,然後匆匆穿上衣服跟著淮二从後门出去。
杜羽悠和骆隐风露宿在郊外一座破庙里,他们赶到时,杜羽悠静躺在干草堆上,面色泛黑,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之像。
见状,淮王紧走了两步到他身边,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一下他的脉,然後从身上摸出个瓷瓶倒了粒药丸塞进他嘴里,问骆隐风,「他是怎麽中毒的?」
骆隐风从袖袋里摸出一枚颜色墨黑的镖递给淮王,「当时来者众多,下官只顾御敌没能仔细保护杜大人,而这镖上应该是喂过毒了。」说完,又从随行的包袱里掏出一本名册呈给淮王,「这是在朱有金地宫的暗格里搜到的,但是只有名册却没有账本,那些人应该是冲著这个来的。」
淮王放下手里的镖,接过那本名册翻了翻,「看来那账本该是他亲自保管著了……」眼睛瞟了一眼依然人事不省的杜羽悠,又看了看被放在地上的那枚镖,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块不怎麽起眼的木牌交给骆隐风,「羽悠中的这毒本王也看不出究竟,那颗药丸可暂时保他性命,你带著这木牌和羽悠速速到药王谷去找药王,药王脾气古怪,救人全凭他喜好,但母妃是药王的同门师妹,他应该会卖本王这个面子。」
骆隐风接过那木牌向淮王执剑作了一礼,「隐风不能在王爷身边保护,还请王爷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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