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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乐生前之周路 作者:老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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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生子 强攻强受 宫廷江湖

  也不知道苏晓现在过得怎样,是否仍在等我?抑或是找到了伴?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如何抉择,都已与我无关。我想著、想著,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当儿,忽有人从背後扯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峭壁边沿,只要再往前半步,就会踏空,继而跌入万丈深渊。我抖了一抖,连忙倒退几步,一回身便看见傻子站在我跟前,眼巴巴地望著我:“肚子饿了……”
  我释然而笑,把他抱起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们才回到小院,张炳和黄粱便将饭菜送了来。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说好了吗?你们不用再送饭过来,有空就替我多看著那些弟子,别让他们拖延吃饭时间,偷懒不练功。”
  张炳赔笑道:“师兄平素都不愿去饭堂和他们挤,我们不送饭过来,师兄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我自己不会烧饭吃吗?”我撇下他们,径自朝房间走去,“今次就算了,往後可别再送了,记住了?”
  “是。”张炳和黄粱立马跟上来,跟进房间,各自把饭菜摆在方桌上。
  黄粱追问道:“大师兄何时学会做饭的?”
  张炳也点头表示疑惑。
  我愣了一下,正想编个理由糊弄他们,岂料他们已转移目标,盯著我怀里的傻子发愣。
  我把傻子放到圆凳上,自己也坐下来,端碗给他喂饭,一面笑道:“你们看猩猩呢?有话就直说吧。”
  张炳咽了咽口水,问道:“我早两天就瞧见他了,一直没敢确定……他是傻子?”
  我调侃道:“怎麽,你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脑子不清了?”
  黄粱抢著说道:“可是他的脸从来没洗干净过,谁晓得他原来长成这副模样!”
  我笑了笑,挥挥手道:“别杵在我这里,都去吃饭吧。”
  “是。”他们俩齐声答应,又多瞅了傻子几眼,这才转身离去。
  
  我把傻子喂饱,自己却没胃口,只马马虎虎扒了几口饭,便起身到院子里散步,边走边回想著今天在演武场上看到的各种招式,再用手脚比划起来。我前生毕竟只是个唱文戏的,没有一点功夫底子,动作便很不协调,没练两下子,居然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
  我爬起来,拍拍屁股,一面喃喃自语:“可惜了‘大师兄’这一身内力,我竟不会用。”
  这时,傻子从房间走出来,怀里还捧著一把乌鞘短剑,直走到我跟前,双手把剑献给我。
  我接过剑,拿在手上掂了掂,颇有些分量,便笑道:“我的功夫还不到家呢,怕是用不上这麽好的剑。”说著,又将剑转交给他。
  他摇了摇头,拔出剑,顺手便舞了起来。我大吃一惊,他舞的俨然就我刚才比划的那一路剑法,可他的动作却如行云流水,比我畅快得多。只是没过多久,他便因气力不足,停了下来。
  我走上前去,一把将他抱起来,惊喜道:“你什麽时候学的这几招?不会就在刚才吧?”
  他点点头,嫣然而笑,好似春花初绽一般明丽动人。
  我竟看得呆了,直到他挣扎起来,我才发现自己无意间将他抱得铁紧,连忙松开手,放他下来:“抱歉,我走神了,刚才说到哪儿?”
  他依旧对我笑著,眼睛也变得格外有神:“教我。”
  我突然冒出一个奇异的想法:一个人行走江湖,假如他自身的功夫不算厉害,那麽他身边至少该有个厉害的帮手。我便问傻子:“师父没教过你一招半式,就连最基本的内功心法也不传授?”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你只舞了一会儿就後劲不足……”我转念一想,便飞冲进房间,到处翻找。
  今早我到演武场巡视,途中曾路过一座经楼,当时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无觉圣人既然让我操持庄中事务,那些经阁的钥匙说不定也是由我保管著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多久,我便在一个香楠木盒子里找到了一串钥匙,登时欢天喜地,嘱咐傻子道:“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说罢,飞也似冲出门去。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幸好有月光照明,我一路狂奔到经楼。两名弟子正提著灯笼在楼门前守夜,他们见我匆匆跑来,便都上前来给我行礼:“大师兄这麽晚过来,可有什麽要紧的事?”
  我喘口气,摆手道:“没什麽,我就是想上去借几本佛经抄抄。”
  他们也不多问什麽,便让了路。我顺便向他们借了个灯笼,大大方方地走上楼去。
  楼上只有一间房,房门没有上锁,我推门进去,在各个书架子上翻找,然而除了一些普通的佛经之外,我什麽也没找到。我开始怀疑这座经楼里根本就没有什麽武功秘籍,怪不得连门都不上锁。正疑惑间,忽听“吱”的一声,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从我脚边窜过,并从对面墙上的缝隙中钻了过去。我走近一看,果然发现墙上有道木质的拱形门,门上还加了一把铜锁。我赶紧拿钥匙开锁,试了两次,才把门打开。让我失望的是,这间房里除了许多用锦盒密封的字画和手抄的绝版诗词集之外,也没有我要找的东西。然而我并没有失望多久,便又听见吱吱的叫声,这次竟是从地板里发出来的。原来地板上设了一个暗格,里面居然养了一窝小老鼠,我打开隔板,老鼠们便四处逃窜,我再伸手一掏,掏出一个乌铁匣子。匣子自然是上了锁的,否则里头的东西早被老鼠啃坏了。
  我用钥匙开启匣子,把东西拿出来,放到灯影下一看:“明诀心经!哈,终於找到你了!”我喜不自胜,忙把心经揣进怀里,又将乌铁匣子照原样放回去,再按原路返回。
 
作家的话:
此文早晚两更。
 
 
 
☆、第三回
 
  傻子一直在院子里等我。
  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站在那儿,眼睛盯住院门口,一动也不动。月光洒下来,把他的影子拖长了,显得格外的孤单。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把他抱起来,往房里走:“时候不早了,你怎麽不先睡觉?”
  他缓缓地道:“你要我在这里等你。”
  我的心紧缩了一下,继而有种闷闷的感动。我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应该是孤零零的,现在却有这麽一个小人儿,愿意等我回家……
  我突然很想留住这一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便和他说:“你愿意认我做兄长吗?”
  他直愣愣地看著我,没有马上作答。
  我赶忙又补充道:“你既然没有名字,往後可愿意跟我姓?我可以帮你取名……”
  一语未了,他已缓缓勾起唇角,用一个甜甜的微笑作了回答。
  
  傻子其实并不傻,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得多。我琢磨了一个晚上,决定给他取个截然相反的名字,就叫他“睿”,周睿。
  第二天清早,等他从睡梦中醒来,我便将这个名字告诉他,并把自己在经楼找到的秘籍交给了他。
  他很是吃惊,瞪著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问我:“给我的?”
  我笑道:“我昨儿个翻了几页,完全弄不明白。你若能看懂,这就是你的!”
  果然不负我望,他竟真的能看懂,边看边慢慢地告诉我:“书上说,必须以天驹派最基本的内功心法为基础,方能练得此功。”
  我沈思片刻,道:“这倒也不难,只不过会麻烦一点。”
  
  吃过早饭後,我把张炳和黄粱找来,叫他们通知部分弟子到我的小院来,说我准备临时抽查他们。
  等他们到了,我便让他们依次背诵本派的内功心法口诀,凡是背得不够流利的,就罚他们砍柴、挑水,并帮其他弟子浣洗衣服。弟子们毫不怀疑,挨个背诵心法口诀,到最後也没有人受罚。
  我打发所有人离开後,朝房里问道:“都记住了?”
  “已记得滚瓜烂熟。”周睿支起窗屉,探出头来。
  
  往後的这些日子,周睿潜心钻研明诀心经,我则每天到演武场巡视,顺便记些招式回来。自从得了本派的内功心法口诀,我渐渐掌握了些窍门,自身的内力也能运用到三四成,便趁机把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都学起来。
  
  光阴荏苒,我不觉已在庄上呆了一年有余。一年之後,师父仍旧闭关修行,因而庄中事务仍由我全权负责。
  这一日,近一半以上的弟子都自发地到半山亭迎接一位贵客。据说这位客人来自夏国的都城──瑞安,曾经也是无觉圣人的弟子,只不过他下山後无意於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一心只想为朝廷效力。三年前他如愿做了大内侍卫,如今又升了官,正可谓衣锦还乡……
  “等一等。”我打断黄粱的话,“你说了这麽多,我还是没有要去迎接他的意思,再说半数以上的弟子不都去了吗?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张炳忙说道:“可是乌师兄在信上说他十分的挂念你。”
  “是吗?”我露出疑惑的神情,“那他为什麽不直接写信给我,而要你来转告我?”
  “可是……”黄粱还想接著劝说我,这会子,远方已响起一阵喧哗。
  我把手一拍,道:“人都已经到了,你们快去帮我接待著,我换件衣裳。”
  待他们飞奔而去,我赶紧把院门关了,再插上门闩,心想:这个乌白雪若真与我交好,我就更不能见他了,免得他提起一些往事,我又说不上来,铁定穿帮。
  “信弘。”原本在房内打坐练功的周睿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我回头便道:“说了多次,你该叫我大哥。”
  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问我:“你真的不打算见他了?”
  我狐疑道:“莫非你也认识他?”
  “不。”他立马否认,“师父领我上山的那一年,他正好下山,我只是知道有他这麽个人罢了。”
  “哦。”我摩挲著下巴,眼光忽又落到他身上。不知是否因为修炼心经的缘故,短短一年之间,他似乎成长不少,话说得比以前利索了,姿容也越发的出众。
  他瞧我盯著他看,不由得面泛红晕:“你看什麽?”
  我上下打量著他,笑道:“你好像又长高了些,身上这件衣裳勉强也穿不了多久,等过两天,我到山下集市给你买几件新的来。”
  他脸红道:“我穿你的旧衣就好了。”
  我摇头摆手道:“那不成,我的那些破旧衣裳已经衬不起你了。”
  正说著,远方的喧闹声渐渐的近了。
  我大吃一惊,赶紧推周睿进房去,再把房门关上,也插上门闩。
  与此同时,院墙外传来一个温润、动听的声音:“信弘。”
  我忙捏住鼻子,喊道:“我这几天感染了风寒,难受得很!你还是别进来了,免得被我传染,咳咳咳,改天我再去拜访你。”我又多咳嗽了几声,直到院墙外的人不再搭话,方才止住。
  我刚放下心来,只听院墙上“咚”一声,似有人翻墙而过。我正侧耳倾听,窗屉忽然被人揭开,一个人影紧接著窜了进来。
  我猛吃一惊,愣了神。周睿倒是机警,瞬间拔剑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别,我不是坏人!”乌白雪连忙举起手来。
  “钻窗户的人绝不是什麽好人。”我翻了个白眼,“睿儿,放了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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