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匕首的故事九宣篇 作者:卫风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虐心

 
那匕首鞘子他一直紧紧攥着,他从未有如此紧切的握住过一样东西,哪怕是救命的忘情的瓶子。  
他骑在马上浑浑噩噩的走,一手把那鞘子摸索了一个遍,上面的每一个花纹都已经摸熟,在鞘子靠底的地方,有细微如发丝的字迹。  
他想这个想了太久,真的拿到了,却觉得身在梦中,半睡半醒。  
那些字言简义骇,便是如何运气行气。九宣深明医理,那些字在心中一个一个流过去,他体内的真气便在四肢百骸间慢慢游移而动。映雪,映雪,我们可以逃出生天了么?可以摆脱那流传不息的诅咒了么?  
映雪,映雪,你想不想再见你的爱人?我记得他是谁,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他没有娶过另外的女人,他还是想着你的,只是以前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想起了来,我怕你伤心呕血,我怕你那阴沉难测的门主不肯放手你,现在我什么也不怕了,谁也不能再伤害我们……  
他从早到晚都在道上,不曾歇宿,连水也没有喝一口,晚间马儿疲了,他便胡乱在哪里窝一宿,手里始终紧紧攥着那匕首的鞘子。  
他进城时天尚未亮,快到那家院子时,突然省起自己模样狼狈。这本是末节,从离开北狼后他便没在意过自己的体面。这时却不知道怎么计较起来,找了家小客栈,梳洗过换了衣衫,才慢慢走过去。清晨的院子,是没有什么声音的。嫖院的男人要么没睡醒,要么已经走了,花娘也是如此。他进门时,门是虚掩着,并没有看守。  
九宣进了门,左右看了一看,忽然觉得不妥。  
他停住了脚,影壁后走出一个人来,向他微微一躬身,道:“公子来得好早。”  
九宣眼波流转,他脸上的易容早已洗去,这时晨曦的淡淡的白雾里看来,清秀飘逸绝俗出尘。他微微一笑,说道:“严六叔也早。怎么千里迢迢来这小小的娼馆寻乐子么?”  
严六低头道:“公子离家甚久,城主十分惦念,小人特来接公子回去。”  
九宣语音轻柔,心里却杀机暗萌:“城主姓严,我姓朱,北狼又怎能算是我的家?”  
严六感到那一点寒意袭到咽喉时,退闪已经是来不及,他甚至没有看到九宣怎么出的手,没看到那剑是从哪里拔了出来。九宣的剑尖点在他的颈上脆弱的凹处,声音柔缓依旧:“六叔还是让开的好。”  
这是从没有人见过的九宣。  
从来也没有人见到九宣这一面。  
“我其实不想杀你。”九宣轻轻摇摇头:“我要是杀人,办法极多,你都不会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的。可是这处的风里也全是血腥,这院里的人你们一个也没有放过吧?映雪又在哪里?你们杀了她么?”  
严六惊惧之极,失色摇头,说道:“城主说不许杀她,活擒下之后送回北狼去了,公子千万手下留情!前两年里公子身子弱,我也曾尽心侍候过的。”  
九宣说:“这院里的人又有甚么错了,你们要赶尽杀绝?”  
严六声音抖索:“公子不顾柳映雪的死活了么……”  
九宣剑尖轻轻向前一送,严六颈上顿时剧痛,下半句话便吞下说不出。九宣满眼的轻蔑,道:“你以为你是当紧的人物了?我杀了你再去找严烈阳,他会否会为了你这狗腿子的死活与我为难?”  
严六只吓得魂不附体,心知九宣说的确是实情。眼见九宣微微一笑,碎玉一样的贝齿一闪,长剑洞穿了他喉头。严六眼睁的老大,九宣拔出剑来,血喷溅的到处都是,那沉重的肉身便颓然倒地。  
九宣垂着手,剑尖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四周破空之声大作,不知道有多少高手已经将这院子围的密不透风。  
九宣嘴角带着冷冽妖丽的笑意,倒提着长剑出了那院门。  
不再修炼沁心诀的朱九宣,从无人得见过的朱九宣。  
从前他绝顶聪明,惊艳四方。可是他是没有心的,他的心被冰雪冻着,不会喜怒嗔痴,笑非笑,嗔非嗔,旁人羞辱他也无妨,伤害他也无妨。  
现在却是全然两样。  
 
  
 想到映雪死硬的脾气,她若是被活擒去北狼,这一道儿上会吃多少苦处。九宣握着那剑的手紧了一紧,想到金平讲这剑时的神态。  
小四的青水剑……孟家独门的铁钩银划——他脸上现出倾城绝世的微笑来,极艳,也极冷。  
他已经不想去计较严烈阳困缚他的两年,那没有尊严没有自由的时光。  
可是,他偏却不放过他。  
他嘴里发出低低的啸声,身子扑到了门外去。  
先讨些利息也罢。  
 
 
外面极静,静的出奇。人人都是凝神屏气,看着从小小勾栏院门里出来的少年。  
九宣,朱九宣,手里提着一把剑。他在站在晨光里,如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手里的长剑一弹,如雪的亮眼的剑花扑天盖地般卷了来。  
众人唿哨着,掠过清晨的白雾。  
生擒,只能生擒,严烈阳的手令。  
九宣却没有一些儿顾忌,剑气横扫,血意四溅。  
他衣带当风,姿态美不可言。孟家的铁钩银划在他手中的青水剑上使出来,漫舞如水,细密如水,绵长如水。  
一泓青水。  
几下兔起鹘落,九宣白衫青带的身形向后飘退,左手在空中扬了起来划了个半圆的弧,忽然没来由的一笑。那举剑刺向他肩膊的人一怔,突然双手无力,全身发软,身后传来“哎哟”“不好”“迷烟”等慌乱之语,兵器堕地之声不绝。这人头昏脑涨,眼前景物模糊不清,忽然胸口剧痛,嘴里甜腥,却是朱九宣一掌印了上来。  
倒下一片的人,并不能阻挡身后的人源源不绝向这里扑来。  
九宣在初升的晨光中一笑,握剑的手格外沉稳。  
 
柳映雪在黑暗里四下摸索。  
好静,静的象身陷深海。九宣怎么样了?会不会为他们所擒——  
忽然不知何处哗啦一响,象是拉开了一扇门,远远有人走过来,声音到了近前,又听见哐啷的开门声,一点灯光照进来。  
映雪睁眼看时,却瞧不见什么,只听一个冷冷的男声说:“这便是柳映雪?”声音里没有一点高低起伏。  
旁边有人答道:“正是她。我们捉到她后,还在她的屋子里搜出了公子的发带。”  
映雪忽然知道这人是谁了。  
严烈阳声音又冷又沉:“谁让你们捉她?”  
那人声音抖索:“二爷拿着城主的令信,说是城主传令。”  
严烈阳没再吭声,答话那人喘气之声愈来愈粗,显是心中害怕已极。严烈阳说道:“我的撤令还没有到么?”  
那人不敢再言。严烈阳说:“放她出来。”  
那人走到映雪跟前,把映雪手上的镣铐去了。映雪扶着墙慢慢站起来,说道:“城主,九宣是我带走的,并不是他自己的错,你不要怪他。”  
严烈阳说道:“我并没有怪他。你肺腑受了伤,不要说话。”  
映雪被人扶住,身不由已跟着出了囚室。地道里也是长长一片漆黑。严烈阳走在前面,一言不发。眼前渐渐光亮起来,映雪眯着眼,看着外头大雪如搓绵扯絮般纷纷扬扬。  
远远有一点灰色,从上直扑下来,严烈阳身旁一人接住那信鸽,拈出竹筒里的纸条,呈给严烈阳。  
他看了一眼,不说话,只是眼里寒芒闪动。映雪顾不得其他,问道:“九宣没事么?”  
严烈阳看了她一眼,说:“他没死。”  
 
映雪被安置在一间干净的房内,虽然门口仍然有人守卫,比黑牢自是暖和了不少。不多时便有一个郎中前来给她治伤。映雪说:“大夫请不用忙,我自己也通医理的。方子开在这里,大夫请给我按方抓副药来煎便可。”她又打听可有九宣的消息,那郎中摇头道不知,收拾了东西去了。映雪躺在床上却哪里有半分睡意。  
药煎好了送来,映雪服了药。药方是她自己所开,但北狼的人也必定验过。映雪倒是没生要逃跑的念头。只是想不到北狼有那样截脉切穴的高手,令她一身武功全副被禁制,一点儿内力使不出来。  
她心里一直悬念九宣,身上伤势不轻,又在那黑牢中呆了两日之多,这时再也支持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九宣被重重扔在硬石子地上,他眉头轻皱,却是一声也不吭。严烈阳站在大堂中央,负着手看他。九宣慢慢站起身来,说道:“城主。”  
烈阳脸上一无表情,似是第一次见他。九宣身上的衣衫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颜色,被血浸透过,干皱的褐色。脸颊上有一条极长的血痕,从眉梢一直斜划到下巴上,那张失血的苍白的脸,仍然清秀的令人不能直视。  
 
  
 
 一旁立着人道:“我们共伤一百一十四人。”  
严烈阳问:“死了几个?”  
那人道:“只有严总管一人。”  
严烈阳直直的看着九宣,九宣便也直直的看着他,问道:“城主花偌大气力请了我来,不知有何指教。”  
严烈阳却道:“一场误会,公子受惊了。”对身边人说道:“请柳姑娘来。”  
九宣一时间睁大了眼,过不多时,那人回转,身后跟着一个女子,果然便是柳映雪。她只一眼看到他,便忘了身周其他,直直的扑了过来,在地上一跌,险些仆地。九宣一把扶住了她。映雪喘息片刻,急问:“你没事?”  
九宣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你好不好。”他一手握住她的手腕,三指搭上来,脸色变了一变,说道:“你肺腑受伤不轻。”  
映雪回头看看严烈阳,那个人站在那里脸上没有表情的看着他们,并没有横眉怒目或是面露杀机,可映雪却觉得遍体生寒,打了个冷战。九宣道:“你身上难受么?”  
映雪摇了摇头,说道:“城主也没为难我。昨天郎中来看过,伤势不要紧。”  
九宣转向严烈阳说:“多谢城主。严六的事我确是难辞罪责,还请城主发落。”  
严烈阳声音清冷:“本来也是我们有所理亏,。严总管的事,想必是刀剑无眼,公子不用自责。”  
九宣冷冷一笑,竟不再说话,抱扶着映雪,就这样看着严烈阳。  
 
映雪只觉得身上一阵紧一阵的发冷,对九宣低声说:“我们快走吧。”九宣拍拍他手,把样东西塞进她手里,说道:“这里面有一枝竹腔火箭,你先走,到山下安全之处时,对空点起来,让我知道。还有一页内功心法,你读熟了,练起来,对你自有好处。”  
映雪身子一颤,说道:“你不走?”  
九宣温柔笑道:“我和城主多日未见,叙叙别来之情,你先走好了。”映雪欲待再说时,九宣伸指在她颈后微微一按,映雪喉头便立时哽住,讲不出话,全身软软的伏在九宣怀中。九宣朗声说:“请城主派些人手,送柳姑娘下山。”  
严烈阳道:“这自是应当。”便有人来扶映雪出去了。九宣负着手,面向外站着。看映雪频频回头,口唇张翕,他只是目送她,唇边带着无限温存的微笑,眼见他们去得远了,再也望不到。有人搬了张椅子来,说道:“公子想也累了,坐下歇一歇。”他便坐下。他觉出映雪身上中了截脉手法,内息窒涩,肺叶在呼吸间抽搐,伤势很是不轻。借刚才那一按,其实暗运内力,冲开那被封的血脉。算算时候,映雪这时该到了山下,内息应该也渐回复。便是北狼的人再耍花样儿,她应该也能应付。过了约摸一顿饭的功夫,果然远远见一道银光冲天而起,在空中爆了开来,虽然距离甚远,仍然听到那清脆的爆裂之声。  
上一篇:且乐生前之周路 作者:老蹭
下一篇:掠夺+特典 作者:风弄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