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听雨(出书版)+番外 作者: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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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宗主!”
赵小楼话未说完,便被人打断。只见一灰衣人不知何时跪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停著一辆马车。
“送他回去!”风听雨淡淡地道。
“是。”
赵小楼突然尖叫:“不!我不要!”这句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一下。
我竟说不?
可是赵小楼无暇细想,只是急急地问:“为什么突然送我去?我们不是、我们不是好好的在山上吗?”
他心里涌出彷徨、不舍、失望、伤心、焦虑……种种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让他自己也辨别不清楚。他只知道,他不想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就像他当初莫名其妙地被带上山一样。他、他……他不是一只兔子,可以这样让人随意安排的。
风听雨听了这句话,黑得像墨一般的眸子透过面纱静静地定在他身上。
“你……不想回去?”他慢慢地问,语气有些不似平日那般冷漠平淡。
赵小楼并非真的不想回家去,只是他也弄不清自己现在的想法,支吾良久,终於找到一个借口:“我、我还没有收拾行李……”
风听雨根本没有这个收拾行李的概念,他从来就是说走就走,谁也不会交待一声。和风闻雪约好的时间到了,就携了赵小楼下山,如此简单。此时听了赵小楼的话,心里不易察觉地掠过一抹失望之色,只是这感情太淡,他自己都没有清晰的察觉。
於是他道:“我叫人,给你送回去。”
借口被挡了回来,赵小楼一时无语。
其实他也根本没有什么行李,当初被风听雨掠上山,除了随身衣物再无其他。现在他身上穿的是夏草的衣服,说来他所谓的行李,也不过是当初那套长衫罢了。
“可是、可是、我、我……”赵小楼终於感到自己是有些被人抛弃的感觉了,上前拉住风听雨的衣袖,眼眶微红。
那灰衣人在一旁听著二人对答,已觉得有些稀奇。
他们宗主竟会这般耐心地回答别人的问题?而且还、还……
灰衣人瞪大眼睛,看著赵小楼拉著风听雨的衣袖,惊得微微张嘴。
这少年公子竟敢碰他们宗主?更惊的是,他们宗主竟然没有甩开他?
天啊……神迹!
风听雨到底不是常人,赵小楼不舍矛盾的神情已表露无疑,他却并无所动,只是视线扫向灰衣人。
那人回过神来,明白宗主的意思,上前做了个手势,道:“公子,请!”
赵小楼呆呆地望著风听雨,一动不动。那人又说了一遍:“公子,请!”
赵小楼忽然有些出离的愤怒了。
就这样把他打发走?难道真是恼了他那天的行为?可是他、他明明说过不生气的……
赵小楼觉得委屈,眼睛更红了,直直地站在那里不动,愤怒地盯著眼前人。
你个可恶的江湖人!你、你不讲信用!你、你说话不算话!你、你、你始乱终弃……
赵小楼的脑子越转越离谱了。终於风听雨眉宇轻淡一蹙,轻轻一挥手,拂过他的睡穴。
“把他送回去吧……”
不知是不是灰衣人的错觉,他觉得宗主那句话好像一声轻轻的叹息,带著……说不清的情愫。
错觉!一定是错觉!他们宗主是没有人情味的,怎么会说出有人情的话呢?嗯,一定是错觉!
赵小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家里那久违的熟悉的大床上了。
“少爷,你终於醒啦!”
一声欢呼,让他慢慢清醒过来。
“阿喜?”
“少爷……”阿喜惊喜交集地扑过去,抱著赵小楼大哭起来。
“少爷你这么久去了哪里啊?游学也不和我们说一声,那天你怎么突然不见了啊?我和阿福还以为你被坏人掠走了!呜呜呜……”
赵小楼茫茫然地被他抱著。阿福端著清水进来,看见阿喜的样子,也是眼圈一红,却懂事地道:“阿喜,下来!少爷刚回来,让少爷先梳洗一下。少爷,王伯给少爷准备了接风宴,晚上好好给少爷补一补!”
“哦。”赵小楼浑浑噩噩地被阿喜和阿福搀扶起来,服侍洗漱。
他在山上住了几个月,很久没有人服侍,一时竟有些不习惯。一边心不在焉地换衣服,一边听阿喜阿福在旁叨唠他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大小姐急得什么似的,从京城赶来,住了半个月多,还让姑爷去衙门报了案……后来王伯说,要托些江湖上的朋友去找少爷,被姑爷制止了,说和那些人惹上关系不好。大小姐急得天天哭……后来少爷的书信到了,大小姐和王伯看了,确定是少爷的笔迹,这才和姑爷回了京城去……”
赵小楼默默地听著,忽然打断他,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谁送我回来的?”
阿喜和阿福面面相觑,过了片刻,才道:“看门的老陈听见有人敲门,开门去看,一个下人站在门口,说是受他主子之命送少爷回家。老陈扒开车帘一看,果然是少爷,便急急地去找王伯。等王伯和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下人已经不见了,就把少爷带了回来。”
19
赵小楼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阿喜阿福见他神色不对,也不敢再唠叨,帮少爷换好衣服,随他去了厅堂。
王管家早已准备好晚膳,看见赵小楼出来,连忙迎上去,又是一堆关心。
赵小楼道:“让王伯和姐姐担心了,明天我会给姐姐写信,让她安心。”
王管家细细看了看他,道:“少爷,这些日子您去哪里游学了?和什么人在一起。”
赵小楼正有气无力地吃饭,闻言顿了顿,道:“遇到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在他那里住了些日子。”
王管家又问:“那日遇到那些江湖人,少爷没受伤吧?您那位朋友是什么人?住在哪里?待老奴准备些礼品,派人送到他府上问候。”
赵小楼咬了咬筷子,道:“不用了,他不喜欢别人打搅,就这样吧。”
王管家见少爷不想再提此事,默默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
赵小楼第二天给远在京城的姐姐写了信报平安,日子又恢复到从前波澜不惊的悠闲生活中。唯一不同的是,他每天都要花两个时辰打坐练功。
赵小楼心里暗暗有个念头,就是有一天功夫练得向风听雨那样高,可以攀上三绝山顶。至於攀上去做什么,他却不愿多想。
如此一转眼,过了一个多月,七月盛暑天气,每日又闷又热,让人难以忍耐。
赵小楼每日在家看书练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时无事就是坐著发呆。这种状态让家里的人看了都担心不已。
虽说从前他也是这般乖巧沈静,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了。王管家看了心中暗暗著急,却不知道少爷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这日见天气清朗,有了些清风徐缓,便劝著少爷出去走走。
赵小楼本不想出门,但看著老管家担心的模样,也不忍让他失望,便换了身衣衫,叫上阿喜阿福,出门去街上转转。
他许久不曾上街,感觉有些陌生,漫不经心地走著,从前感到趣意盎然的东西如今都索然无味。
阿喜阿福却兴致勃勃。阿福性子还沈稳些,阿喜却年纪小,十分雀跃跳脱,跟著少爷走了一会儿,便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赵小楼没有目标地转了一个上午,阿福看看天色,道:“少爷,时候不早,该用午膳了。您看我们是回府去,还是在外面吃?”
赵小楼走了这么久的路,竟一点也不觉得累,听他这么一说,道:“就在外面随意吃点吧。”
阿福指著前面道:“前面就是聚福楼了,要不我们去那里歇歇,少爷看如何?”
“哦,好啊。”
赵小楼带著阿福进了酒楼,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点了几个菜,一手支腮,望著外面发呆。
阿福见了少爷这样子,暗中叹了口气,不知少爷中了什么魔,回来后就这样落落寡欢的,简直像变了个人。就是从前老爷去世时,也不见他这么沈闷过。
菜上齐了,赵小楼才发现阿喜不在,问道:“阿喜人呢?”
阿福笑道:“刚才见到街上有热闹,不知跑什么地方去了。少爷放心,一会儿会寻过来的。”
赵小楼点了点头,拾起筷子,慢慢地吃著。
过了过一会儿,阿喜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少爷,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好找。”
阿福斥道:“你干什么去了?不好好跟著少爷,就知道自己去凑热闹。”
“我哪里凑什么热闹了。我是听到了一个大消息。”阿喜混不在意,喜滋滋地对赵小楼道:“少爷,还记得我们上次在龙潭湖茶铺遇到的那些江湖人吗?”
赵小楼心中一跳,佯作不知道:“什么江湖人?”
“就是您游学前我们遇到的那群打打杀杀的家夥嘛。我还和您说过那个戴斗笠的白衣人是神冥教的。”
“哦。怎么?”
“嘿嘿,我刚才听说啊……”阿喜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神冥教最近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阿福有些奇怪地看了少爷一眼。从前少爷是对这些江湖事毫不关心的,今日竟会主动搭著阿喜的话追问?真是性子变了。
他却不知赵小楼此时手心里已紧张得出了一层汗。
莫不是有那人的消息?
“我听说啊,前些日子江湖上有个很厉害的帮派,竟然敢去挑神冥教呢!听说还让他们杀到了总坛去了呢。这次神冥教损失惨重啊。”
赵小楼脸色变了变:“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好像就是这个月月初时的事,听说已经快传遍江湖了呢。这些江湖人啊,每日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没完没了。像上次咱们遇到的那样,多危险啊……”
阿喜还在八婆他的小道消息,赵小楼却已经白了脸色。
七月初十,请大哥下山一趟。
并未到半年。
此事紧急,大哥身为宗主,劳烦一趟了。
……
赵小楼回想起那日风听雨与神冥教主的几句对答,突然从心底冒出一股寒意。
20
“结果怎么样?”赵小楼打断阿喜的罗哩罗嗦问道。
“结果?结果就是打完了啊。”
“完了?谁完了?”赵小楼一下子站了起来。
阿喜和阿福都吓了一跳。阿喜结结巴巴地说:“打、打完了啊……”他突然明白过来少爷的意思,道:“哦!他们啊,两败俱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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