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听雨(出书版)+番外 作者:十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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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听雨一路强调内息,此时已如强弩之末。将赵小楼拽进山洞,自己不由脚下一软,倒在旁边的大石上。
赵小楼照例摔到地上,却不觉得痛,一跃跳了起来,扑到风听雨身边叫道:“你怎么样?”
风听雨腹内正痛得紧,也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倚在那巨石上,低低哼了一声。
赵小楼听他呻吟,更是担心,急道:“你果然受伤了。不要管我,后面有人追你赶紧走吧。那些人答应了无双不会为难我的!无双……无双是静王世子,是和我一起被掠来的,那些人不敢骗他,你别担心!你来救我我很高兴,但真的不用。你、你、你怎么样了?要不我出去引开那些人。”
他急急地在风听雨身旁解释,一时也顾不了别的,双手在他上下摸索,想看看他哪里难受。
忽觉手中触感有异,低头一看,风听雨的长衣在奔跑中已经散开,他的手不知何时伸到了那长衣里面,竟是一片圆隆。
赵小楼骇了一跳,扒开衣服一看,只见几个月未见,风听雨竟腹大如鼓,恍如妇人怀胎十月一般。
赵小楼面色青白,指著他的肚子战战兢兢道:“你、你这是怎么了……”
风听雨向他望去,见他面色有异,想到自己现在的身形,只怕吓到了他。想出口解释,但他从不擅长言词,自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又挤出两个字:“无事。”
赵小楼双目通红,忽然猛然抱住了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还是练功如此的?你、你是不是难受得紧?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赵小楼声音已经哽咽,却硬忍著不哭出来。
他已认定风听雨是患了重病,不然常人如何能腹涨成这样?
他曾听闻有人肚子里长了瘤子,那瘤子越长越大,大夫束手无策,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那瘤子涨到极致在腹内破血而亡,是不可救治之症。
赵小楼想到风听雨如今也患了此症,不由心痛如绞,恨不得替他死了的好。
“你别怕!咱们必定是能治的!我一定找人治好你!”仿佛怕怀中人飞走一般,赵小楼紧紧地搂著他,不停地道:“你别怕!别担心!一定会好的!一定能治好的!我陪著你……我陪著你……”
风听雨见他白玉般的小脸泪流满面,却一脸坚毅地紧抱著自己安慰自己,不由面色渐渐平静下来,心底升起一股暖意。
我陪著你……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何听来却如此异样?
这么多年来,好似只有这个人……只有眼前这个纯善温良的少年,能让自己封尘清冷了一生的心感觉到这种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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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著你……
多麽简单的一句话,为何听来却如此异样?
这麽多年来,好似只有这个人……只有眼前这个纯善温良的少年,能让自己尘封清冷了一生的心感觉到这种温暖。风听雨慢慢抬起手,温柔而轻缓地抹去赵小楼脸上的泪珠,轻声道:“别怕,我没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和颜悦色”地与赵小楼说话。一向清冷没有感情的声音彷佛蕴含了无数的情感,虽然仍是那般淡淡的,却又无比轻柔地落下来。
赵小楼怔愣地望著他,被他的温柔所迷醉。风听雨想掰开他的手,却见赵小楼回过神来,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更紧地抱住了他。
风听雨低声道:“我要出去解决那些人。”
“不行!你不能去!”
“放开。”“不!不放!你不要出去!我不让你……”他话没说完,便随著风听雨的手指拂过穴道,不由自主地松了手,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风听雨撑著石壁缓缓站起。
起身后,下腹的膨隆更加明显,痛楚也越发深了。他原本脸色便白,但因为功力深厚,内息流转之间肤色也好似晶莹的白玉,氲著一层温润的光。
赵小楼曾在冰湖湖畔看得他痴傻,只叹是个白玉雕琢的仙人,袅然如烟,不带一丝凡气。此时这仙人的脸色仍然白,却苍白得好似天上的浮云,没了根基,轻飘飘地快要散去了一般。赵小楼看著,好像有把刀子在他胸口狠狠剐了一刀。
“你好好待在这里,等我来接你。我若不来,你……便沿著山脚向东行,那边有条小溪。沿著溪水翻过……南边两座山,便有村落了。”
风听雨不惯说这麽长的话,但他怕赵小楼一人在山上出什麽意外,又不认得路,因而耐心地交代清楚。
他语速仍十分缓慢,只是受腹痛所扰,话语断断续续,感觉更加艰涩。赵小楼软倒在地上,泪如泉涌,犹如生离死别一般,忽然双目通红地叫道:“风听雨,你给我解开穴道!我不许你去!不许你去!”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叫出他的名字。
从前总是“宗主”、“宗主”地唤,因为二人的身分、地位甚至年纪,都相隔如此之远。可是此时此刻,赵小楼想到他身患“绝症”,也许命不久矣,却还千里迢迢跑来救自己,更为了自己要出去与那些恶人搏斗,便心如刀绞,只恨自己没用。
“风听雨,你别去!你别去!我求你,不要去……”
赵小楼嘶哑的吼声突然被止住。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泪水滚滚而下。风听雨竟点了他的哑穴!
风听雨看著他,心口隐隐闷得发痛。他想,也许这就是心疼的感觉。
“你身上的穴道两个时辰后自会解开。自己下山……小心些。”
这是风听雨第一次对赵小楼吐露关怀之语,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回来!你回来!求求你……回来……
赵小楼的双眸好似会说话。那流露著哀求、担忧和绝望的爱意,让风听雨的心口又窒了一窒。
可是他是风听雨,他决定的事绝不会改变。所以他转了身,毫不犹豫的离开。
不要——
赵小楼心底爆发出一声悲鸣。
风听雨好似听到了他心底的那声嘶吼,在洞口顿了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轰轰——
外面又是一声惊雷,大雨瓢泼而下。赵小楼一人被留在那黑暗却安全的山洞里,听著外面的霍霍雷雨声,想到那人臃肿畸形的身体,只觉眼前彷佛冒出了白光,灼烧得他快要被焚毁了。
风听雨出了洞,拔出剑将周围的杂草树枝拢到一起,掩住洞口,然后掠身向山的另一侧奔去。腹中的疼痛间隔好像越来越短,内息也受到很大影响。
风听雨心中隐隐不安,他还是第一次如此没有把握。
这孩子是怎麽了?要折腾到什麽时候?
风听雨奔了一阵,终於撑不住,踉跄地靠到一棵大树旁。手紧紧地压著肚腹,越演越烈的疼痛让他双腿有些酸软。
“唔……”风听雨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吟。瓢泼的大雨早已将他淋个精透,因而他竟没有察觉自己股间不知何时缓缓流下的液体。那液体已与雨水融在一起。
身后嗖嗖声响,几名黑衣人落在他周围,头上覆面,双手持剑,幽冷的眸子没有一丝人的气息,直直地盯著他。风听雨知道这是黑风派的摄魂邪法,控制住了人的心神,让他们成为没有知觉的杀人工具。
没想到黑风派竟然还有余力,风听雨和风闻雪这几日一直怀疑当初击杀的派主是假的,真正的石狂也许还隐在幕后。现在看来,这种怀疑八九不离十。
不过他没有时间多想,只是握紧手中的剑,挺直身躯,冷冷地回望那些杀手。
风闻雪有些狼狈地赶到附近,密林深处的打斗已经结束。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东倒西歪地落在四周,血迹几乎被大雨冲刷干净。
他急切地巡视一周,才在一块岩石后面发现了风听雨。
“大哥——”
风听雨坐倒在那岩石下面,右手用剑支撑著自己,身体微微蜷缩,左手紧紧抱著隆起的肚子。
大哥,你怎样了?”风闻雪扑过去,急切地问道。
“你、你怎麽来了?”风听雨面色苍白,向他望了望,皱眉道:“那个世子呢?”
“别提他!”风闻雪不知为何突然恼怒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愤恨的光,急切地问道。
不过很快又被焦急所取代。“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扶我……起来。”风听雨的声音似乎十分吃力。
风闻雪心下一惊,连忙扶住他,见风听雨身子摇摇欲坠,被雨水打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越发沈重圆隆的肚子。
“唔……”风听雨身子一歪,靠在他身上,只觉腹痛越发难以忍受,双腿轻轻打颤,腹中之物沈沈地向下坠著。
风闻雪见他这样子,心下忐忑不安,一边摸上他的脉,一边问道:“真的没有受伤吗?”
风闻雪脸色青白,后面的话几乎是无意识地飘出来。
“疼……肚子……”
风闻雪僵硬了片刻,突然大怒道:“当然疼了!你是要生了!”
风听雨诧异地抬起眼,疑惑道:“不会,刚、刚九个月……”
“是早产!你这个笨蛋!你早产啦!”风闻雪气得已经忘记眼前的人是他大哥了。
风听雨拧眉,暗道难怪这麽疼,疼得他几乎站不起来,直想把肚子里的东西挖出来。
风闻雪扶著他的手气得直哆嗦,吼道:“我说过让你别上山!你竟敢背著我半夜跑上来,还甩脱了紫衣。你别以为自己是宗主就可以任性妄为!别忘了我才是教主!”
风听雨疼痛又起,皱著眉没空理他。
雷雨还在哗啦啦地下,他捧著肚子浑身难受,只想著早产那是怎麽回事?现在应该怎麽办?
风闻雪气得胡涂了,还在那里吼个不停。风听雨只觉肚皮一硬,知道那种疼痛又要来临,不由握紧了手掌,呻吟著弯下腰去。
风闻雪的手臂被他捏痛,倒回了理智,见他大哥满脸痛色,神情可怖,才想到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他这个白痴大哥要生产了!
风闻雪意识到这一点,脑袋也有点懵。
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要带他回庄吗?可是山庄离得那麽远,还得要翻过三座山,他……哦不不,是“他”等得了吗?
可是不回去的话,现在下著暴雨,又在深山,怎麽生产?
一向英明神武的风大教主此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觉身上一重,他大哥正靠著他向下滑去。
风闻雪一惊,慌忙搂住他。
风听雨低垂著头,咬牙抵抗著肚子里的疼痛,知道自己原来是要生了,忽然心里也生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
一阵一阵难以形容的疼痛折磨得他双腿无力,竟真的站不住了,不由自主地弯曲著双腿想跪到地上,好在风闻雪及时搂住了他。
风闻雪从没见过他大哥这般“脆弱”的模样,一咬牙,决定还是先带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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