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魑心 作者: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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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块玉采自于罗国的一个深水潭之中,经过数十位知名的玉石匠之手,总共花了近十年的时间才将它雕琢出来。我现在为这块玉想到好名字了,」唐炎慈说,「刚好叫影月。」
「影月?」看著手中正晶莹发光的配玉,上官影月呆了一呆。
「不觉得很贴切吗?老实说将它弄到手其实是花了些心思的,不过既然是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放过的道理,不惜一切代价也可以。」唐炎慈紧盯著他美丽的眼睛,然后说,「你也一样。」
上官影月的心里立即又升起了被他逼入死角的感觉,他将手里的玉捻得紧紧地,一种淡淡的温度也跟著从配玉传到了他的手心里。
明明处于这么不利的境地,为什么他还是那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无数个念头在他的脑中闪过,可是却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话去反驳他。
「你……难道不怀疑我吗?」
「你说呢?」他淡然一笑,却没有作出回答。「我们来定个约定如何?影月。」
上官影月一愣,「约定?」
唐炎慈点头,「如果我杀了安世清,并且治好了你弟弟,那么你就要跟我一起回圣京,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上官影月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原来他早就知道安世清的用意了,所以才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吗?可是在这种局面里,他又凭什么来扭转逆境,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明显对他不利。
「雪落山庄其实原本是你上官家的吧。」唐炎慈悠闲地在铺著锦缎裘皮的檀木椅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的表情。
「你……」上官影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会……?」
「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跟上官落夜正是当年武林名门上官家的遗孤,十多年前上官家在战乱之中被遭到灭门,只有你们两个逃过一劫。那时的你已经有七岁,对于从小便开始练武的你,自然是承接上官家绝世轻功的唯一命脉,刚好这时安世清收留了你们,所以你不得不听从于安世清在十二岁那年开始就为他杀人,而为了不致使弟弟也背负上同样的命运,所以你才从来不授予他任何功夫的对吧。
可是讽刺的是直到后来,你才知道原来当初利用战乱为背景,私自发动手中的兵队灭绝了你上官一家的,根本就是安世清本人!他不但利用你为他杀人,还霸占了雪落山庄,甚至通过某种手段控制住了上官落夜,间接地控制著你,所以即使在你知道真相后,却仍然无计可施,为了上官落夜你仍然不得不听命于他。可惜啊可惜,堂堂名门之后却被安世清当作礼物般送了给我,这真是我天大的艳福啊。」
唐炎慈说到后来语调也越来越尖锐,仿佛故意要激怒他,一般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痛处。
上官影月慢慢拼命用力缩紧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在他仿佛看穿一切的目光中发抖,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扭曲得近乎痉挛的地步。
唐炎慈停顿之后,从手里洒落了一把叶子,
「是因为这个吧,」他逼视著他的眼睛,「这就是让安世清想要霸占雪落山庄的原因,同样的,他也是凭这个控制了上官落夜。」
是那种与罂栗十分相像的植物,只不过叶子比真正的罂栗要大出许多,大概因为雪落山庄里特殊的土质,所以变种后它的颜色也大为不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淡蓝色。
「从罂栗花里能够提炼出一种麻药,用在伤口上可以起一些麻痹作用,只是经常使用的话,便会让人对这种麻药产生依赖性,这并不奇怪。而这是这种植物却是不开花的,想必是直接从叶子当中提取汁液而制成一种药物,这种药物可以令人上瘾。要是到了时间没有续服就会发作。如果能大量的作出这种药,就可以拿来控制对他有用的人,成为他实现的野心重要手段落。
正如上官落夜所说的,刚开始发作时胸口发闷,然后心里也接著变得烦躁不堪,到了后来身体开始疼痛发痒,那种痛苦绝对不是任何人可以想象的。
上官落夜从小时候开始就染上了瘾,将近十年的长期服用,后果是身体变得异常虚弱,可是一但发作时,如果没有药给他续服的话又会痛苦难忍,如此陷入一个恶性的循环当中。无法摆脱这种药,但是将来一直服下去的话,结果也同样不堪想象。
他是你唯一的亲人,你当然不会置之不理,所以这些年来,不得不忍著仇恨耻辱为安世清这个天大的仇人卖命,当起了他的影子杀手。直到我来到这里之前,安世清一定向你许诺过,要是你杀了我,他就拿出解药给你们。这样一来以你的武功就可以带著弟弟离开这里,或者说再去找他报仇。」
唐炎慈终于将一切的推想说完,表情笃定得仿佛亲眼看到的一般。
上官影月隐藏了多年的身世与秘密,此时被他当面血淋淋地砌底揭开,心中的震荡与痛苦可想而知。他惨白著脸站在原处,觉得浑身奇寒无比,身体不断颤抖,比冰更冷的感觉冻到他一阵发痛。
即使如此,唐炎慈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语气逼得更紧了。
「你的忍耐力让我敬佩,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这个是根本没有任何解药的!安世清不可能会放过你们的。其实这一点你心里比谁都要清楚,只是仍要抱著这么微小渺茫的希望撑到现在。要不然的话恐怕早在那天晚上你就已经不堪受辱杀了我了。」
走过去扶著他发抖的身体,唐炎慈用不容反抗的姿态伸手抚上了他削瘦的肩头,「你不会杀我的。我是能够治好你弟弟的唯一希望。」
安世清可以拿这个逼迫上官影月,他又为什么不可以?唐炎慈想著,凝视在他眼里深沉的痛苦与绝望,即使是什么样的手段也好。
身体慢慢地压紧,唐炎慈拉开了他的衣摆,轻吻他细长的锁骨,肩膀上的皮肤苍白而细嫩,从散开的领口间裸露了出来。
接近粗暴地吻上他的唇,不断地吮吸啮咬,火热的舌尖逼迫著与他纠缠,沉重得令人发痛。
突然地,上官影月抽出了随身带著的短刀抵在唐炎慈的腹部,「住……手……」模糊的呢喃从唇齿间的间隙里流出。
唐炎慈只是一笑,丝毫不作任何理会,伸手将他的长衫里面的衣服高高拢起,肆意在他的身体上挑逗抚摸。
上官影月手中的短刀此时,却又更逼近了几分,已经割破了一些他的皮肉。
唐炎慈忍著痛反而将他抱紧,熟练地搓揉著他的乳尖,待它在手指中变得尖硬起来时,轻轻用指甲陷著尖端。然后抬起头审视著上官影月,那隐忍著情欲的脸,原本苍白的皮肤涌出了异样的红潮,嘴唇竟已微微渗出了血丝来,长长的睫毛在喘气声中不住颤抖。
四周的每一寸空气里都随著呼吸而染上了情色的气味,唐炎慈的手指在他有些冰凉的身体上流连,滑过平坦的小腹,接著继续往下探去。
一阵剧痛向唐炎慈袭来,上官影月的刀尖已经轻轻刺进了他的肌肉,强烈的疼痛几乎令他无力支撑。对于不会武功,而且从小都从没受过什么伤痛的他来说,尽管伤口不深,也足够他受的了。
因为剧痛而抓紧了上官影月的肩膀,指甲陷进了他的肉里,唐炎慈咬紧牙关忍受著肌肉抽搐的痛苦,伏下身去用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正是在这个时候所以更由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一但错过机会就永远不可能再有回转的余地。
继续用力吮吸著他的唇瓣,直到血腥的味道在他的嘴里弥漫,才用舌头将这个吻不断加深,沉重得不容反驳地逼近了底线。
终于,上官影月手中的短刀「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在无尽的黑暗与绝望之中无声的崩溃了,模糊之间听到了他们的灵魂在半空中撞击在一起发出的碎裂响,思绪没有尽头的飘泊远走。在身体里冲闯的情欲无休无止,渐渐地埋没在夜色里,为化作了被撕裂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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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影月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那一年他十二岁。
对方是一个将军,据说是因为反对安世清私自调动兵队而遭到杀身之祸。
其实安世清派出他去刺杀那个将军时,根本就不对,他抱著任何希望,只不过是他声东击西的计划当中的一个环节,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是他一但失手的话就立即灭口。
而他的心里没有多想,只是接近盲目的在执行著任务。一场浩劫令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是安世清收留了他与弟弟,对那时候的他来说,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顺著那个人的意思去做,无所谓什么对错。
那一次他将自己隐藏在将军府厅内的屋顶横梁上足足有三天三夜,利用柱子的阴影将自己挡住,长时间地一动不动,长时间地忍耐著饥饿和困睡。将军府内来往人数不算少,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他就这么在那个地方躲著,等待著,直到可以出手的那一瞬间。
将军是面对著自己倒下来的,心脏被他一剑刺穿后,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闷哼著闭上了眼睛,就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般地平静。然而就在临死之前他却看清楚了这个杀手的模样,只是一个十余岁的孩子。那时候在他的眼睛里闪过的不止是惊讶,竟然还有一分怜悯清晰的留在眼眶里打了个转,最后快速地消失了。
从此后不知多少年他都常常在这个恶梦当中惊醒。他从屋脊上突然跃下,准确的找到了心脏的位置,刺了进去。然后看著将军面对著他倒了,死了。一切停止。血腥的气味将四周的空气填满,如同置身地狱般的阴冷。黑暗的空气慢慢贯穿了他的心脏,然后彻底地冻结在身体里面。
欲望的盅惑继续将他渐渐拖向无尽的深渊,噩梦从记忆中开始苏醒,接踵而来。无数次从激情中挣脱,粗重的喘息声在四肢交缠之际随著疼痛的感觉来去,全身的毛孔都因为痛苦而紧缩。唐炎慈将他的双手固定压紧在头顶,他灼热的欲望在他的身体里冲撞,一次又一次攀到高处然后跌落,浮荡在激烈的情欲之中。
模糊之间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边重复呢喃,「影月……,跟我回京吧……」
唐炎慈醒来时,上官影月已经不在。光线隔著窗纸透了进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什么时候了,于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屋子里很安静,隐约从外面传来些清脆的鸟叫声。
怪异的感觉涌上胸口,这一阵的寂静让人有些不安。
将手伸进温暖的锦被之中,有人存在过的气息还残留著,带著些情色的迷乱感觉。
敲门的声音响起,唐炎慈一听便知是琥珀。
「进来吧。」
他自己也从床上站了起来,拿著衣服穿上。
琥珀从门外走进来,脸色有些阴沈,他说话的语气里似乎忍耐著极大的愤怒。
「王爷,周天豪他……死了。」
唐炎慈觉得一怔,心里的不安立即被证实了。「我不是说过任何人最好都不要离开清影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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