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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魑心 作者: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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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还未天黑,唐炎慈已经被安世清邀去参加晚上的酒宴。
 
  宴席上厅内的布置与雪落山庄其他地方的感觉截然不同,显然是经过重新摆设过的。颜色鲜艳的地毯,木柱上刻画的华丽图案,墙壁上许多巨大的宫灯,将屋内照得如同白昼,连同那份热力也传了出来。耀眼地铺张著那份极尽的奢华。
 
  唐炎慈舒适地靠著檀木椅上的貂皮软垫。他不喜欢喝酒,可是摆在他眼前的陈年佳酿,正四气四溢地刺激著他,这种感觉让他乐于享受。有些像在圣京的日子,京城里的高官贵族们,一到夜里便开始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风月场所,数不尽的酒宴里,买欢卖笑的色情气味也跟著一齐发醇。
 
  酒宴的形式与宫延里的宴会大相庭径。作为上宾的唐炎慈与主人安世清同坐在前端的位置,而唐炎慈的几个随从连同琥珀在内也一同安排了席位,与安世清的一些重要的家臣坐在一起,每个人面对著一张短桌呈两排地围著首席。
 
  乐师们演奏著令人迷乱的曲子,笛子的声音和三弦夹杂在一起悠长而清雅。美艳袅娆的舞姬不断在面前转动,裙摆衣袖色彩缤纷,结实洁白的长腿随著摆动开来的裙角隐隐裸露,足够以引起任何男人的暇想。
 
  唐炎慈的视线环绕厅内一圈后,最终在一个白色的身影上突然停顿住了。
 
  他没有想到上官影月也会参加这样的酒宴,仍是穿著一身白衣,他静静地站在屋内的角落里,就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有些洁癖地与别人都保持著一段距离。
 
  即使是置身于这般热闹奢华的酒宴,他安静冷淡的气质却将四周气氛也改变了一般。
 
  唐炎慈的视线直直的看著他,一时回想起了,在山道上他为他们带路的时候,风吹过来将他白色的长衫紧贴在身体上。那飘忽的背影令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削瘦的肩膀,纤细的腰肢……,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不由觉得喉头一紧,身体也跟著觉得热了起来。是喝了酒的关系吗?他暗笑,只是在想像便令他感觉到了欲望,这是从未有过的。
 
  勉强将目光回到那些仍在舞动著的美艳舞姬身上,他不想因此而失了仪态。
 
  坐在一旁的安世清向他举起了酒杯,唐炎慈微笑著一饮而尽,不再费心思猜测他的用心,有美酒佳人在眼前,不好好享受就不是他的作风。
 
  一杯见底,安世清开始寒喧了起来。
 
  「三王爷究竟是因为什么事而来到这么荒凉的山上?如果方便的话,老夫倒是真的很想知道。」
 
  唐炎慈还是以斜著身子靠在柔软的貂皮垫上,修长的手指把玩著手里的酒杯。心里忖道你要是真的不知道那才有鬼,
 
  「其实是被皇兄派去了趟罗国,」反正他肯定也调查过了,也没有什么好再瞒下去的。唐炎慈只是技巧性地将话题带过了,「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的事,那么北平王你呢?」
 
  「哦,老夫每年的冬天都会来雪落山庄时休息些时日。」安世清「呵呵」一笑回答著,看起来倒颇有一副君子之气。
 
  其实这倒也是理所当然,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是当年随同父王一起夺取下这个天下的人,那种洒脱的气度并不是寻常人可以拥有的。
 
  但倘若真的仅是来此地「休息些时日」而已,居然还大张旗鼓地带著这么人数众多的乐师和舞姬,那么安世清平常生活的奢华,又岂是寻常人能够想像的。
 
  北平王所属的地区均以寒冷的山区为多数,经过几十年的混战,这一带少有的几个城镇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如今初定天下也不过短短十余年,百姓们才刚刚从战争的浩劫里走出来,仍然过著食不裹腹,这样苦日子的人占了大多数。然而繁重的各种税务,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减轻,反而安世清为了扩张兵队,还瞒著朝延私自强加杂税,令百姓的生活更是苦不堪言。
 
  所以才有一些贫民就是为了躲避杂税,而不得不逃进了山里,可是山区内的山民们,却更加不堪设想了,因为气候以及地势的关系,无法耕种,据唐炎慈这几日来的观察,许多山民仍然靠著打猎捕食为生。跟圣京一带地区繁荣的城市与发达的农业及手工业相比,北平地区几近于原始的状态。
 
  作为地方之主的北平王却在此过著如此荒- yín -奢靡的日子。
 
  安世清的野心路人皆知,这么长的时间王兄却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当初他还以为不过是没将他看在眼里罢了。可现在看来,在这么贫穷的地方,原本已经负荷不堪的百姓们,又怎么再承受得了战乱呢?
 
  不再继续想下去,唐炎慈将手中的酒杯放下,
 
  「雪落山庄内的奇景恐怕走遍天下也难得一见,北平王可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
 
  「三王爷这不是笑话老夫的吗?」安世清摆了摆手说道。
 
  两人又再聊了一阵,安世清在这时突然问了身旁的侍卫一句。
 
  「琴师已经准备好了吗?」
 
  「回北平王,上官落夜公子已经到了厅外了。」侍卫回答。
 
  听到「上官落夜」这四个字的时候,唐炎慈觉得一震,很快地向上官影月望去,发现那个白色的身影,仍然跟刚才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屋内的角落里。随后又觉得自己很好笑,他竟然对「上官」这个姓如此敏感。
 
  琴师吗?他想。然后在心里猜测著,他与上官影月之间到底是什么的关系。但在他见到上官落夜本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猜测都不再有必要了。
 
  他跟上官影月长得如此惊人的神似!
 
  可是如此相像的脸,给予人的却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感觉。
 
  上官影月是中性的,冷淡飘忽得好似从空中坠落的雪片一样,令人难以捉摸。而上官落夜却不一样,他无论衣著或者举止都更为偏向女性化一些。
 
  比起上官影月来要显得矮小柔弱些的身体,紫色的宽大长袍略显松挎地穿在他的身上,雪白细长的脖子与锁骨,也因此而露了出来。吹水欲弹的面颊上,因为笑容而露出两个深深的梨涡。唇上泛著柔嫩的粉红色泽,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
 
  惹眼的是在他眼角下的地方,长著一颗深红色的泪痣,令他的眉目之间也都因此而增加了几分的妩媚。要是没有注意看,几乎完全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上官影月跟上官落夜……是兄弟吧。
 
  唐炎慈下意识地看向上官影月所站的方向,刚好捕捉到他正离开的身影。是错觉吗?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这时所浮现的……是隐忍著愤怒的神色。
 
  上官落夜轻轻一笑,那容颜娇艳得令身旁的舞姬们全都失去了颜色。唐炎慈忽然想著那样的梨涡不知道上官影月有没有,而他笑起来的时候又是何种风情呢?
 
  上官落夜依个对著安世清与他盈盈一拜,最后在一架古琴旁边就坐。
 
  「不知王爷可有想要听的曲子?」上官落夜抬著秀眉问道,声音清亮动听。
 
  「随兴就好。」唐炎慈淡淡答道。
 
  「三王爷可要注意了,上官落夜的琴技与雪落山庄的奇景可是一样地堪称一绝。」安世清坐在一旁笑言道,「不过原本他是从不在酒宴上弹琴的,今天晚上还是冲著三王爷的面子才肯出席。而老夫也是托著三王爷的福才可以一饱耳福呢!」。
 
  唐炎慈闻言也开始觉得深感兴趣,他深深地看著上官落夜说,「奇景奇音,倒也不枉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一遭了。」
 
  「王爷可否将赞赏的话留到听过后再说呢?」上官落夜娇声说道,「若是王爷对落夜的琴技不满意,那么落夜可担不起这个大罪。」
 
  「上官公子说话过谦了。」唐炎慈温和一笑。
 
  不管在哪个时代,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美丽的外表永远是绝对有利的武器。
 
  上官落夜轻轻拢开了紫色的锦袖,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臂,手指作势就要放上琴铉。
 
  「那么落夜就在此献丑,王爷莫要见笑了。」
 
  话说完之后,他立即垂下头伸出手轻轻地拨了一下琴弦,然后是用力地,闪雷般迅速地用指尖来回移动,在同时唐炎慈觉得数不清的滚动声,在他的耳朵里发出鸣叫。从那一刻开始上官落月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也就此改变了,原本妩媚的眼神顿时认真起来,抚摸到琴的一瞬间,仿佛给了他完全真实的生命力。
 
  霎时,如同流水般的琴声以奔涌的气势在他的指尖激荡起来。
 
  「上官落夜的琴技与雪落山庄的奇景同样堪称一绝。」安世清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夸大的成份。
 
  时而缓和时而急促的琴声,在整个屋内不断飘绕,每一个音符都直捅心脏地让人同样生出或温柔或战栗的情绪,只是一下,又消失了,转瞬间被更多充满了强烈迷醉感的感觉取代。
 
  如同仙乐一般从遥远的天空传来,然后在脑中不断来回盘旋。明明觉得抓住了它,可是还来不及触摸却已消失无踪。
 
  余音仍绕梁。
 
  一曲终了,上官落夜让起来在众人情不自禁的叫好声之中欠了欠身,这场酒宴的气氛也因此而推到了顶点。
 
  上官落夜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琴师,几曲之后便退下了,任是安世清的招呼也留不住人。
 
  唐炎慈的面前的桌上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坛子。酒喝得再多一点,他的视线也开始有些迷乱起来。
 
  酒宴进行到最后,在场的人原本那些副道貌岸然的形象早已不复在,人类低劣的本性也在酒精的催发之下逐渐显露无疑。
 
  安世清的家臣中首先有几个人随手拉著舞姬到席位上,便动手动脚起来,男人的笑声与女人有些喘气的拒绝声音不绝耳。于是接著,很快许多不堪入目的画面也跟著接踵而来。屋内现在简直已经乱作一团。
 
  琥珀在这时候站起了身来低声一叹,又开始了。尽管无数次经历过同样的场景,他却永远无法融入其中。就好像有些人也永远乐此不疲在这种无聊的肉欲追逐里一样。
 
  他慢慢走到了唐炎慈的身后,惊讶地看到他有些微醉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担忧地说道,「王爷,让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还来不及让他回答,安世清也从几个美女之间抽空抬起了头说,「那么我再派几个护送三王爷。」
 
  「多谢北平王,不过清影居离这很近,有我在就好了。」琥珀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今天晚上上官落夜难得地竟然一连弹了数曲,温言软语哄得王爷非常高兴,所以酒也就这么一杯接著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琥珀望著桌上东倒西歪的空酒坛,不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在这种危机四伏的情况下,他真的完全摸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琥珀有些焦急地想著。
 
  唐炎慈听到后强提起了精神,醉眼迷蒙地站了起来对著安世清说:「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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