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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四) 作者:鱼 (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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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隐忍着到口的呜咽,泣吼之后反倒是想放声狂笑,祁沧骥有种想毁天灭地的冲动……原来人人口中的天骄之子也不过如此尔尔,说什么靖远威名,什么帝皇宠臣……却是连留住自己最爱之人的能力都没有! 
「后悔吗?……沧骥……后悔……爱上我吗?……后悔……这么痛苦……」轻轻问着,残雪勉力抬臂抚拭着那张与自己一样失温的脸庞,尽管同样有着遗憾,他却不若祁沧骥这般失措悲怒,或许因为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来临,与他一起的一时一刻都是偷来的幸福。 
「……不」艰难地吐着单音,仍掩不住沙哑的泣声,祁沧骥彷如溺水者般紧抓住这如霜冰冷的指掌,细细包裹在手心里牵移到唇边吻吮着。 
「那就……别难过了……世事本就……难完美……我虽然……也不甘心……可是……不后悔……从不后悔……爱上你」该让他知道吧,自己的心意,虽然早在行动上表露无遗,却还是忍不住在这最后的时刻将它化为言语。 
「别说爱我,不要在这种时候才说你爱我……雪……」几欲无声地闷吼着,青筋在紧绷的颈肌上急遽地浮窜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绝望紧紧攫获住祁沧骥的所有意念。 
「……你不爱听?」浅浅笑着,残雪将身子更加偎向后方汲取恋人的气息,任性地向他索求着对自己最后的纵容「抱我……好冷」 
拉开衣衫,祁沧骥将残雪整个人嵌搂在胸怀里,让他尽可能舒适地贴合着自己,用体温暖暖地呵护着这个恨不能揉为一体的半身。 
「沧骥……答应我……把我收在心里……放着就好……别来寻我……」胸口的炙热缓缓地褪去,渐渐地就只剩下同手足般麻木的冰冷,残雪只觉得爬上眉梢的倦意越来越浓。 
「你真这么自私?呵……」沧地低笑着,泪又自有意志般地爬上了脸颊「雪,你知道你现在对我的要求……就跟当年初晴所做的一样吗?你要我跟你一样像孤魂般留在这没有你的地方晃荡?」 
「不一样……你跟我……不一样」微仰首,细细吻吮着祁沧骥下颚、颈侧上沾染的咸凉,残雪终是乏力地闭起了眼,其实这双眼早就看不清他的容颜,只是仍舍不得就这么阖上,舍不得叫他心慌啊。 
「……少了我陪伴……只是缺憾……你比我坚强……朋友……同伴……会慢慢填补……这块空缺,何况……咳咳……另个世界里……你也……找不着我的……我们,本就是……不同的两种人……」想咽下喉间的腥羶,却是徒劳无功,残雪只能任由怵目的血色染上祁沧骥的胸膛。 
「别走……别这样留下我,残雪!不要……不要这样……」低语哀求着,祁沧骥手足无措地揩抹着那不断泛流出的艳红,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只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生命一丝丝地抽离流逝。 
「……对……不起……可我……好累……我……」挣扎着吐出细微的语音,不是没听到那哀泣的呼唤,奈何全身的知觉都背叛了意志,怎么也难再给予他一点回应。 
看着残雪的挣扎,祁沧骥有抹觉悟的然……留不住了……已经留不住了……为什么还要他为自己这么痛苦地挣扎这一时半刻?怎么忍心让自己的私心再令他最后如此难受…… 
「没关系了,雪,没关系了……累了,就休息吧……是我不好,我不再吵你了,我带你去找晴晴好不好……」横抱起逐渐陷入晕厥的残雪,祁沧骥低首吻了吻那双血染的艳红唇瓣,动作轻柔地就像深怕会惊醒疲累昏眠的人儿。 
缓缓起身,迈步,赤红如血的双目恋恋不舍地紧锁着那张沉睡般的无暇丽颜,仿若这般就够再拥有他一生一世,就能够牵手白头…… 
沁凉的泪,仍是不止地奔流着,恸悼着这一世自己无力阻止的结束,而印染鲜血的双唇,却是泛扬着最温柔的笑容,伴着怀里的人儿入梦,希冀着在彼岸花开的世界,能有另个不再遗憾碎心的开始…… 
 
 
就这一次 解开锁缚的桎梏 让心 自由飞翱 
崩解(三) 
眼里看着那张彷若失魂般的面孔上沾染着许久不曾见过的热泪,耳里听着泣血悲 鸣里的喁喁痴情细语,目送着步入枯林里那一双交颈契合的背影,祁永乐已分不 清横梗在胸口的到底是什么,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 
为什么会有这种窒闷的感受?已经该可以放松心神了才对……这样的结局是自己 亲手谱写,亲手促成的,还有什么不满意? 
强敌已除,皇朝京畿的安危不会再因一个脱轨的杀手而有所动荡,北方异族也不 会再有兴兵来犯的藉口,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若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 的地方,就不过是这次成功的代价……昂贵了点…… 
可是,权衡之下还是值得的不是吗?自己的行事所为一向都是谋求最大利益呀…… 祁永乐抱臂在胸前紧搂着,就像似想要守护着近乎半百岁月来坚持的信誓,然而 有一点声音微弱却那般清晰地开始穿透他的防护,字字在心底如回音般扩大…… 
『……何必违心呢……别以为……无心无情……你真能做到……』 
怎会做不到?怎能够做不到……祁永乐缓缓摊开双臂,审视着这双带着洗不净腥臭 的血手……多少年了,数不清有过多少无辜的生命葬送在这双手里,数不清有多少 卑劣发指的计画在这双手中付诸实行,这样的自己,就算还残存了什么,也早都 该被扼杀殆尽了才对。 
呵……怎么能够承认哪,怎么能够承认自己还有舍不掉的人心,还有丢不弃的感 情,怎么能够……后悔呢?紧紧阖上了眼睫,诡谲泛起的水气适时滋润了乾涩发疼 的双眼,祁永乐狠狠吸了口长气硬压下胸口浮动的血气。 
不能去想的不是吗?早知道自己能够选择的只有向前大步迈进,所有身后走过的 每个步子都是无法伫足回首的,而今,为什么要去碰触这禁忌呢?为什么还要去 质疑已无关紧要的是非对错?为什么要让自己……如此的痛…… 
「……七哥?」一声低低的唤语,将祁永乐自层层迷思中解放出来,缓缓睁开眼, 就见祁世昌一脸担忧地站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来了?」眨动着睫羽掩去残余的水气,祁永乐扯唇示意着来人不必为 自己担心,等他再张眼时,黑眸中流露的又是平时那般地稳若磐石。 
「骥儿呢?」举目不见那悬在心口上的身影,祁世昌急忙问着,他没忘记那天在 府里兄长壮士断腕般的决然神色,就怕适才见着祁永乐失控的情绪是因为他已然 做出后悔的错事。 
「是你解了沧骥的禁制?」不答反问,只一眼,祁永乐就明白了为何祁沧骥能在 节骨眼上赶到,他倒忘了还有个意志不坚的兄弟在后头尽帮倒忙。 
「他来过了对吧?骥儿他们呢?」顾不得祁永乐语声中的责备,着急的目光再次 巡睨着四周,祁世昌却失望地发现没什么足以给他解答的蛛丝马迹,满地落叶上 除了打斗过的乱痕外,只有少许的鲜红而已。 
「七哥……」踌躇地拉长了语声,祁世昌不断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没看见人,也算 是好事吧,至少不是已经血流遍野、尸横当场地无可挽回。 
「老九,你到底是来做什么?」沉了声,祁永乐凝神睇视着这看来已忘了自己身 份的同胞手足「难不成你也是来阻止我?……没用的,已经结束了」 
「什么?!你真动手杀了骥儿!不……不会吧?」血色瞬间自古铜色的面庞上褪 去,祁世昌不能相信兄长真下的了狠手弑子,可另一个潜意识里的声音却清楚地 告诉着自己……只要为了皇朝,就没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不!七哥,别告诉我你真下手了,骥儿是你亲生的啊!」双臂紧紧抓住祁永乐 肩头晃着,祁世昌激烈地喊着「他有什么错?这些年为你为皇朝他做的难道还不 够?你怎么能因为……」 
「只差一点……」抬手制止住摇晃自己的臂膀,祁永乐垂下了视线,语声略显虚渺 地打断了祁世昌的慌乱「残雪……阻止了我,只是……」 
有差吗?……没出口的言语在祁永乐心底轻声自问着,那张带泪染血面容上最后槁 木死灰般的神情又在脑海里冉冉浮现,一如先前预料的,杀了残雪也就等于毁了 自己的骨血,至于是不是亲手戮杀……似乎已没太大区别了。 
「只是什么?七哥你把话说完啊……那两个孩子现在人呢?」一颗稍稍放下的心又 被吊的高起,祁世昌忍不住性急连声催问着。 
「我说过,不管你想阻止什么……都来不及了」喃语般低语着,在祁世昌一再的逼 问下,祁永乐开始觉得疲累,每一句问语都像鞭笞般抽开他记忆里试图湮灭的伤 口,让那一幕幕嘶声泣吼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里重现,控诉着自己的残忍绝情。 
虎毒尚不食子,而自己……一次却毁了两个,这样的自己……是不是连做为畜生的资 格都没有?错了吗……真错了吗……挺直的背脊彷如不胜负荷般微颓了下来,祁永乐 再次陷入迷惘的思潮里。 
「七哥……你说明白好吗?」察觉祁永乐的黯然疲态,祁世昌皱拧了眉,不忍地放 缓了口气,他从没见过兄长在面前露出这般明显的倦意。 
满是关怀地凝望着祁永乐,半晌却不见他有任何回应,就只是怔忡地望着手上的 兵器发呆,顺着视线望向他手臂上套着的勾爪,祁世昌急急忙忙跑向前一把举起 那断了一半的爪刃仔细审视着。 
「老九!小心上面……」陡然惊醒迷散的神智,祁永乐不禁为祁世昌冒失的举动捏 了把冷汗,急忙僵直了臂膀,动也不敢动。 
「是『青岚』?七哥你用『青岚』吧?是谁伤了?骥儿?不,是残雪?对不对? 你说他阻止你的,那人呢?他们人呢?走多久了?」边望着血刃上的青光,边在 心底计算着青岚的毒效,祁世昌又开始语无伦次地咄咄追问着。 
「老九,你问这干嘛?你想做什么」半起眼,祁永乐顿时感到些许不对,既然 已经知道他毒伤了残雪,祁世昌的样子却不是惋惜感叹,不是怨怒责备,仍一付 着急慌乱的神态,那模样就像是怕赶不急……赶不急救人? 
「难道……你有解药?!这怎么可能?」『青岚』是宫里秘药,向来用做赐死嫔妃皇 戚,只因它的寒性能够保持亡者的容颜,可以让人如睡着般安详地逝去,算是帝 皇最后的恩典,而这药除了自己因身分特殊能够自宫内取得外,就只有…… 
「难不成你跟圣上讨的?」陡然睁圆了眼,祁永乐怎么也想不到祁世昌竟会惊扰 到圣驾,更想不透他是怎么猜到的,皇上又是怎么许的…… 
「对,是我跟皇上求来的,我不能再看你做出让自己后悔痛心的事」 
「荒唐!谁说我后悔的」一甩衣袖,被戳中心田那块脆弱的禁地让祁永乐扳起了 面孔,对祁世昌也是对自己大声宣告着……不能够后悔! 
「一个敌族异民,一个逆伦背德,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七哥,我既然能猜着你使用『青岚』,又怎么还看不透你的心意呢?」紧锁 着祁永乐逃避的视线,祁世昌将兄长那颗满布创痕的心底里不能想的念头逐字化 为言词说出「大内里能用的毒不下千百种,你又是为了什么选择了这种最少痛楚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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