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也会流泪 作者:易人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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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见消瘦的唐池精神也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已经面临崩溃的界限。可是在内心的某一处,他仍旧希冀这一切只是暂时,只是彖为了避嫌而做出的手段。等这段时间过去,所有的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他已经不要求彖会爱上他,也不要求彖像喜欢珍妃一半的喜欢他,只要他还信任他,只要他还需要他为他做事,这就行了。只要恢复到以前,就行了。
没有避开唐池的目光,盛凛帝盯著他,一竹板抽了下去。五板过後,珍贵妃已经吓得不敢再看。
二十板过後,唐池因为身体原本就在衰弱的缘故,竟昏死过去。只是途中,没有发出一声哀求和惨叫。甚至连申吟都没有泄出。
挥挥手,盛凛帝命人把唐池拖了出去。
珍贵妃移开捂住眼睛的小手,跑到皇帝身边,伏在他怀中,小小声地说道:“皇上,我好怕哦,您说唐大人会不会因为这次的缘故而更加恨我呢?”
摸摸她的脑袋,温和的笑道:“你不用担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皇上……,你对我真好……”珍贵妃满足的笑了。
刘喜得见之,知道不宜再留,转身悄悄走了出去。他要把他现在得到的消息尽快传给上面的贵人,好让她们判断下一步的行动。
从阴湿的地面爬起,唐池撑起身体摇摇晃晃的向未央宫走去。路上看到他的禁卫军都低下了头,不忍心去看也不能去喊更没人敢上前搀扶。
好不容易走回自己房中,唐池一头倒在了床上。泪顺著他的眼角缓缓落下。
彖,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这样对我的理由,求你!
过度的疲累和伤痛,让他朦朦胧胧的陷入了梦乡。
深夜,一道人影从门外闪身进来,迟疑著走到唐池的床前。
见他已经沈睡,来人伸出手掌,轻轻爱抚著他的面颊,举起大麽指,极度温柔的为他抹去眼角的泪滴。
人影缓缓伏下身,跪在床前把头趴在唐池的怀中,双臂紧搂著他,静静听他的心跳,久久。
天快亮的时候,人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去。
崇盛三年六月十六日。
唐池因为被盛凛帝警告不得接近珍贵妃,所以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前去坤宁宫,也没有看到皇上。彖似乎在有意无意的避著他。无所事事的唐只好每天泡在屋中研读医书,太医院他已经不好意思再去。
相思苦,苦相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呵,男子掩上书卷,轻笑出声。声音虽在笑,脸上却尽是苦涩。
以前还嫌他来得太勤快,如今他不来了才知道这屋子是如此寂寞。来的时候害怕他粗暴的爱抚,不来的时候却如此想念他的体温。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害怕他突然翻脸,不跟在他身边,又担心他的安危。唐池啊唐池,你就一天都不能离开他麽?
如果离得开,我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种境界……
去看看他吧,就只看一眼也好,看看他好不好,看完了就回来。他现在应该在珍贵妃那里吧?
站起身,挣扎了半天,这才挪动脚步向门外走去。
借著自己对宫中地形的熟悉,唐池避开守卫,安然溜进了坤宁宫。进入坤宁宫,他越发小心自己的行动和呼吸。
彖的工夫可能要比我高出一截,如果让他察觉我偷偷跑进来看他,他会不会误会?
盛凛帝正在和珍贵妃下棋。边下边笑珍贵妃老是悔棋,小毛丫头一个!珍贵妃不依的跺起小脚,嚷嚷著让彖再让她十子。
“哈哈!朕干脆承认输了算了,好了好了,不就输几盘棋麽,有必要把小嘴嘟得那麽高?”笑笑,伸出手为她摘去落在头顶上的花瓣。
珍贵妃小脸儿荡起了含羞的笑,遮掩似的,端起一边小几上的香茗送到口边,微起芳唇酩了一口。
“人家想赢嘛!您说的只要我赢一局,就带我出去狩猎啊。人家好想出宫玩哦。”放下茶盏,珍贵妃开始和皇帝讨价还价。
狩猎?距上次的狩猎已经过了三年呢。在国家逐步稳定的今天,彖终於又起了玩乐之心?如果他出去狩猎,会不会带我一起去……
唐池从自己的思想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那二人竟站起了身向这边的小树林走来。吓了一跳,赶紧把脑袋收回,翻身上树伏在枝丫上。
盛凛帝眼角余处忽然感到有什麽一闪,唐池?是他麽?他来这里做什麽?
想著想著,彖的嘴角泄出了一丝说不出来是什麽感觉的微笑:有一点得意,有一点开心,有一点好笑,还似参杂了一点想念……
故意引导著珍贵妃向那棵有问题的大树下走去,一到树下,皇帝更能肯定树上的人一定是唐池。身子能掩藏,可是他那特有的清香气味却泄漏了他的所在。心思一转,正想做些什麽事刺激刺激他的侍中郎,突然!
“啊……痛……肚子好痛!皇上……”珍贵妃突然手捂小腹扶住身边的树身,额头脂汗直流。
“怎麽回事?出了什麽事?来人!传太医!”不晓得为什麽,彖有现成的大夫不用,却命人去传太医前来。
唐池伏在树上,见此情形刚准备跳下时,他忽然看见彖对他背著手摇了摇。这是什麽意思?他是对我做的麽?他看见我了?摇手是要我不要下来麽?
太医赶到的时候,珍贵妃已经在口吐鲜血,痛得满地打滚,完全失去了美女的样子。
看著这样的珍贵妃,彖的眼神很奇怪,既似怀有怜悯也似带著冷淡。过了好一会儿,才蹲下身子出声安慰。
珍贵妃被毒害,但因救的及时加上饮用分量不多,一条命留了下来。
被毒害了爱妃的盛凛帝陷入暴怒中,命人三天内查清案情。在多方收索查询下,嫌疑人物浮出了水面。其中最有力的证据乃是首领太监刘喜得的供言。
“你说!为什麽怀疑凶手是侍中郎唐池?”皇帝坐在御书房中,与刑部常大人一同查问此案。
“唐大人?怎麽可能?!”常万正听到嫌疑者名字,当即露出否定的神色。被坐在上首的年轻皇帝横了一眼。
“启禀皇上、常大人,奴才也不想唐大人竟会下此毒手,那日奴才听闻贵妃娘娘被毒害後,立刻跑到茶房想看那壶香茗还在不在,如果在也好拿来让太医分析,早日配出解药。可是没想到……奴才刚到茶房外面时,就看到唐大人手提什麽藏於怀中从茶房中悄悄走了出来。进去一看,果然那壶香茗已不见踪影。”首领太监神情迫真的力说道。
眯起眼睛,敲敲书案,彖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唐池在事发後,跑到茶房销毁证据被你撞见了是麽?”
“是。奴才不敢隐瞒。”
“嗯,来人!把这奴才带下去好生看管!顺便给他松动松动筋骨问问他主谋人是谁!记住,不要让他有寻死的机会!”彖挥挥手,让禁卫军进来把刘喜得带下。
“皇上!皇上冤枉呀──!您为什麽不去抓唐池要抓奴才啊?!”刘喜得不知道什麽地方出了乱子。
斜起眼睛,“刘公公,朕都忘记感谢你了。感谢你让朕过了不少无聊的日子!朕等啊等,就等著你作出什麽大事来呢!总算给朕等到了!否则朕还真不知道可以忍受你这张大饼脸代替朕的唐池多久!骁骑参领何在?带此人下去,好好为朕谢谢他!哼!”
常大人再也忍不住,开口询问道:“陛下早知这刘公公乃是敌方所派女干人?”
提起嘴角,淡淡的,“朕的左宫军很有用处,他们会告诉朕很多朕原本不知道的事情。”
常大人结束公事後,告辞退去。就在常万正的身影刚消失与门口,书案後的屏风後面走出了一人。
“常大人,”
谁?常万正抬起头来四处观望。
“常大人,是我,唐池。我在这里。”随著声音,唐池从一座假山後闪身出来。
“啊,唐大人,是您?您怎麽……”躲躲藏藏的?
不好意思地笑笑,“下官想向您请教一些事情,可又担心被别人看到误会常大人。您知道……”唐池的表情有点难堪。
“唐大人您看您说的!那种事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会相信。”说著,常万正走到假山後面,“下官猜想您想知道的事情大概就是珍贵妃被毒杀一案的进展吧?”
感激地对常尚书一笑,点点头。
“恭喜唐大人!虽然外界到处传言疑凶乃是唐大人您,但皇上明察秋毫已断出真凶是谁,为您洗脱了嫌疑重还了您的清白。真凶是谁,下官因职位关系不能外露,但是您可以直接去见皇上询问。”
唐池的眼睛睁大,“皇上已经查出真凶?我的嫌疑被洗清了?”不敢致信自身的嫌疑会在两日内完全洗清。加上皇帝这两天没有召见他,更是让他忐忑不安。
“唐大人如果不信,可以去御书房参见陛下。下官出来的时候,陛下还在其中处理国事。现在赶过去应该正好能碰上陛下。”常大人面带微笑的说道。他对淳厚耿直人情味很重的唐池向来具有好感,得知他冤情被洗清,也十分替他高兴。
“多谢常大人,下官这就过去参见陛下。”一拱手,唐池告辞常万正向上书房行去。去时的步伐显得要比刚才轻松了许多。
御书房中。
“陛下是如何判断出刘喜得在说谎?”
露出笑容,伸手示意侍候的太监给来人看座。
“谢陛下。”来人抱拳行礼後落座。
“因为那日事发时,唐池就在朕的身边哪里也没有去。”
“唐大人去了坤宁宫?”来人陷入思索。
“何况,如果你是案犯人,你会在下毒等待结果出来後,再转过头去收拾证物吗?那刘喜得分明是在推卸自己的嫌疑!就因为他一下完毒就毁去了证据,所以他才会下意识的避开此点。”
“圣上英明!但臣有一点不解,唐大人怎会无巧不巧就在那日就在那时出现在坤宁宫,且还让陛下发现他的身影?他会不会事先已经知道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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